“江祁……”许之槐心中终是有愧,轻轻推开了他的卧室门。
一点缝,转眼就被他扯进了黑暗里,用力撕咬着。他咬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锁骨。
“你放开我!江祁!”许之槐想要和他好好说话,但每当她挣扎着移开嘴,男人就又黏了上来。
“江祁!我们需要聊聊!”许之槐睁着眼不让自己沉沦。
“聊什么?”江祁嘴角扯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吻着她的唇却睁着眼,琢磨她的惊慌与无措,直到触及了她眼眶潮湿的点点,才松开。
“许之槐……”江祁死死盯着她,到嘴边的‘你后悔了吗’转了一圈又吞回了肚子里,“你好样的。”
“是吗?”许之槐红着眼眶认为他在嘲讽,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你也不赖。”
“许之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江祁松开了她,转过身去拿起了杯子润了润嗓子,“但我也快被你折磨疯了。明明还恨你,可你招招手我就又上钩,明明知道你三心二意可就是一再又一再纵容你。”
许之槐哽咽着从背后抱住了他,微微颤抖着手,“对不起,但当时离开我也迫不得已。”
“你后悔了吗?”江祁僵了僵身子,手捏成了拳,克制在身体两侧拼命忍住想要转身拥吻她的冲动。
他要保住最后的尊严。
“对不起。”许之槐顿了顿,说了实话。
“呵——”像是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江祁松了劲,正准备转身,脆生生地手机铃声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许之槐皱眉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见江祁神色不耐,也觉得煞了风景于是解释,“经纪人的。”
江祁微微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水。
寂静的房间里,电话里的声音通过□□声清晰的传来。不知是许之槐刻意放大了声音想要安江祁的心还是因为男人此时全身心都在之槐的身上,不肯放过一丝。
已经来不及挂断电话了,老周声音清晰:
“许之槐,给你接了个国外品牌的代言。你不是要在国外发展吗,现在正好,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今天帮许梓欣挡酒的事没完。高位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许之槐的碍事。老周接到消息决定先送她出去避避风头。
“你还要走?”江祁神色晦暗,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一停一顿了问她。
“不,不是。我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就在刚才我改主意了。”许之槐着急想要拉住男人起身离开的手。
这次江祁没有再停留,侧过身躲开了她的手,语气冷冽冰冷,“所以一个月后,你还是会走。”
“我说了!我不走了!”许之槐崩溃地解释,看着正收拾东西的男人,心急了,“江祁你是不是就不相信我?我把护照给你成吗?你能不能听我说话!江祁!”
男人一言不发。
“行!江祁,你要是现在走了我tm绝对再也不会来找你!绝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低三下气这么久你tm根本不在乎!你就是不肯信我!”许之槐怒了,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忍耐都像是打了水漂喂了狗。
“许之槐,你根本学不会如何爱人。”
男人临走留下这句话,快速收拾东西,提着外套,离开。
缓过神来的许之槐动了动手指却没再追出去,周身像是锁链禁锢太久,泛着一阵一阵麻木的疼。
他当晚就回了a市。
许之槐固执地在他的酒店房间里等着,挂了周叔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电话。直到周叔直接上了她的号,通过icloud查到了她的位置坐标立马就赶了过来。
“许之槐……”跟着周叔身后的许梓欣复杂地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四周散乱着啤酒瓶的女人,让周叔先出去,自己拿着瓶啤酒坐了下来。
“你满意了?”许之槐扯了扯嘴角,垂着头道,声音因为通宵沙哑不堪。
“我原以为我会开心。”许梓欣没再套上乖乖妹妹的伪装,抿了一口酒,“真难喝。”
“难喝你别喝。”许之槐从她手机夺过仰头灌了一大口。
“许之槐,你知道我曾经羡慕过你吗?”许梓欣缓缓到,目光空旷,仿佛隔着漫长的时间,“你当时那么朝气蓬勃那么阳光明媚,你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的人……”
许之槐抿了一口酒,不置可否。
“可是,直到高二,爸爸把我和妈妈接回家,告诉我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你住的房子也是我的房子,我那一瞬间涌上的不是爽而是恨。”
“恨妈妈不勇敢不肯争取带着我住在潮湿长苔藓还有老鼠从房檐爬过发出吱吱声的房子,恨父亲竟然这么对我们母女二人……”听到这里,许之槐终于侧过头看她,两人目光相对,只听见许梓欣灼灼说,“更恨的是,明明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的江祁,明明我那么努力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偏偏他喜欢上了你。”
“我追的他。”许之槐说的缓慢。
“我知道。因为自从知道你在追他后,我抢先向他告白了,”许梓欣嘲讽地笑了,“他说,他喜欢你。”
“可他拒绝了我,三次。”许之槐不解。
“是,因为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许梓欣语气冷了下来,“他知道你三心二意容易得到就会轻易放手,知道你害怕困难遇事就想逃避来躲避争执。”
“呵……他还真了解我。”许之槐不知是嘲他还是笑自己。
“结果你还是抛下他走了。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守着他得到他。在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他,可是他说,”许梓欣仰了仰头,逼退了眼底的潮湿,“他说,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你是为关心而来的邻家妹妹,如果你执意留下,那就我走,从此是路人。”
许梓欣没有给许之槐的接话的机会,继续说,“是的,我退缩了。”
“我和他就到那时为止了。”许梓欣冷冷地看着之槐,“至于你这几天常听到的周婷,呵……想必你也有答案了吧。”
“我和他也已经断了。”许之槐缓缓缩起了双腿,把头埋了进去。
“不用了。”许梓欣看了一眼迷惑的之槐,从她手机接过了酒,这次不是抿而是喝了一大口,“你不用出国了,我把代言和女主给夏总手下的人了。”
许之槐一怔,懂了。
圈子里本就是利益交换,色哪有财重要。许梓欣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去,以为能够全身而退,谁知对方不知足,她也太贪心,这才有了今晚的事。
“你也别笑我,还记得你合同的最后一页吗?”
许之槐想起了之前生疑的那句话。
“下一个本来就是你。”许梓欣把包里的房卡拍在了地上,“你的房卡,在夏总那里。你家经纪人生怕夏总从中作梗,今晚着急就把国外的代言签了。”
老周在门外歉然一笑,当初是他催着让她签字的。
许之槐头痛扶额,太多信息量一下涌入让她反应不及。
“行了,收拾收拾行动吧。”许梓欣临走前看了她一眼,像是放狠话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会谢谢你。”
许之槐听懂了,敷衍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瓶。
许梓欣走了,老周畏畏缩缩地进来了。
“你不去找他?”
许之槐摇了摇头,喝了口酒:“不找。”
“断干净了?”
“干净了。”
“行啊,许之槐你这么美,拿出你在国外的劲头来啊,男人这么多,少他也一个不少啊。”老周鼓励道。
许之槐递给他了一杯酒,淡淡地笑了笑,“老周你安排行程吧。”
“国外的那个代言,我要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之槐的生活就在老周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决裂像一道干脆利落的闸刀,斩断了所有退路和软弱的可能。
许之槐把自己彻底扔进了工作的洪流里。片场成了她的避难所,也是她的角斗场。
她有了保姆车,也有了三四个小助理。
她知道是谁安排的。
凌晨四点的化妆间,灯光白得刺眼,台词本摊在膝头,指尖压着页面。导演的指令,摄影机的红点,对手戏演员的触碰——所有一切都成了精准的坐标。她在这坐标中移动,说话,流泪或微笑,收放自如。镜头前的许之槐,或癫狂,或隐忍,或光芒万丈。
她没有登微博看手机,拒绝任何外界的风浪,剧本里的人生已经足够跌宕起伏,耗尽了她多余的气力。
杀青宴上,觥筹交错,赞誉像香槟气泡一样不断涌来。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唇角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与投资人、导演周旋应酬,滴水不漏。有人试探着提起某个名字,带着暧昧的揣测。她只是微微侧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喉间划过一丝冰冷的涩意,随即被更甜美的笑容覆盖。
“抱歉,下一部戏的剧本还在看,暂时不考虑其他事情。”
得体的拒绝,无懈可击。
她开始挑剔剧本,只接那些有挑战性、能把她榨干的角色。武打戏不用替身,泥水里滚打,伤痕成了新的勋章。文艺片里素颜出镜,在极致的静默里用眼神演戏。媒体用“新星”来形容她,她看到报道,只是随手划过去,眼神没有波澜。
有时,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后,身体会发出抗议。许之槐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窗外是陌生的城市灯火。恍惚间,耳边似乎会响起机场的广播声,或是某个冰冷平稳的语调叫出那个旧名字。
她会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静寂中剧烈地跳动几下,然后慢慢平复。她坐起身,拿起下一份剧本,拧开笔帽,在空白处写下密密麻麻的注解。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是唯一真实的声音。
江祁:(害怕被抛弃,于是装作凶恶的样子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之槐:此男听不懂人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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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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