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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藏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只余下水滴从屋檐滴落,敲打青石板的清脆声响,嗒,嗒,像是为这个过于安静的夜晚打着节拍。

周磊扶着秦烈,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黑暗里。

沈药站在门口,直到那踉跄的背影完全融入夜色,才缓缓关上门,将潮湿的冷空气重新隔绝在外。

医馆内恢复了寂静,却仿佛与之前的静谧不同了。

空气里除了固有的药香,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凛冽的、属于雨夜和那个男人的气息,像一头猛兽短暂途经后留下的标记。

沈药没有立刻去清理地上的那摊水渍。他走到秦烈方才坐过的诊疗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微皱的无菌垫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人体的余温与湿气。

他想起那双充满抗拒却又因疼痛而显得格外真实的黑眸,想起指下那坚硬如铁却又微微颤抖的肌肉纹理。

"是个麻烦。"他轻声自语,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厌烦,更多的是一种基于专业的判断,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蹲下身,准备收拾。

目光却在地板上,靠近床脚的位置,顿住了。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A4打印纸。是医馆统一印制的处方单,上面还印着"杏林堂"的logo和联系方式。

是秦烈掉的?

沈药拾起来,展开。

上面是他用黑色钢笔填写的字迹,笔锋清隽有力,写着方才为秦烈开的活血化瘀、通络止痛的方子:当归、川芎、赤芍、桃仁、红花......在"备注"一栏,他特意补充了一行小字:"初诊,先予三剂,痛减后复诊,需配合针灸。"

纸张因为被雨水和汗水浸染过,质地变得柔软,几处钢笔字迹也微微晕开。

沈药看着这张本该被病人带走、然后或许会被随意丢弃的处方单,眼前浮现出秦烈甩开周磊、咬牙挪步时,手指似乎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的动作。

是那时不小心掉落的么?

他没有再多想,习惯性地想将纸张抚平,然后扔进废纸篓。

就在指尖用力,即将把最后一个褶皱碾平时,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将纸张翻了过来。

背面,空无一物。

但他却微微蹙起了眉。这张纸......似乎被反复揉捏、又展开过多次,折痕比他书写时产生的要深且杂乱得多。

不像是不小心掉落,倒像是被人无意识地、或是在某种紧张情绪下,紧紧攥在手里揉搓过。

沈药的指尖在那深深的折痕上停留了片刻。

最终,他没有扔掉它,而是将其轻轻抚平,夹在了一旁他常用来看书的一本《医宗金鉴》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

另一边,破旧的吉普车在湿滑的街道上行驶。

周磊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我说烈哥,你刚才对沈医生那态度......人家沈医生人多好啊,技术也好,你看你这腿,是不是比刚才好点儿了?"

秦烈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眉头紧锁,没有回应。

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地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明暗交替。

好点儿了?

何止是好点儿了。

那条折磨了他几个月的腿,此刻仿佛卸下了一块烙铁,虽然依旧沉重酸胀,但那锥心刺骨的锐痛确实减轻了大半,尤其是最后那一下......那阵尖锐到极致的酸麻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松弛感,正从膝盖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而比这种身体上的舒缓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那只手。

那只微凉、稳定、带着清苦药香的手指,在他伤处精准按压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他的皮肤上。

还有那只......在他痛到极致、几乎失控时,覆上他拳头的手掌,温暖,干燥,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将他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痛苦,短暂地、却又无比真实地包裹住了。

他猛地睁开眼,有些烦躁地摇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试图吹散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触感和那人镜片后沉静的目光。

"操。"他低低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这不争气的腿,还是在骂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心绪不宁。

周磊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车子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下。秦烈谢绝了周磊的搀扶,自己咬着牙,一步步挪上了楼。他的住处和他的人一样,冷硬,空旷,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角落里散落着几个哑铃和绷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铁锈和止痛贴膏混合的气味。

他把自己摔进沙发,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疲惫的浊气。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烟盒,指尖却在触到冰凉的茶几表面时,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摊开的、骨节粗大的右手上。就是这只手,刚才被那个人......短暂地握住过。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收拢手指,仿佛想要抓住那早已消失的温度和触感。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急切地、甚至带着点笨拙地,在自己湿漉漉的运动裤口袋里摸索起来。

掏出来的,是一团被捏得皱巴巴、几乎快要碎裂的湿纸。

正是那张本该在医馆就被处理掉的处方单。

当时沈药递给他,他看也没看就随手塞进了口袋,心里满是抗拒和烦躁,可在车上,在那冰冷的夜风吹拂下,他却像着了魔一样,偷偷地、紧紧地将它攥在了手心里。仿佛那粗糙的纸张上,还残留着那人指尖的温度,或是那清苦的药香。

此刻,他看着这团不成样子的纸,眉头拧得更紧。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着呼吸,开始尝试将它展开,纸张因为湿透又半干,变得异常脆弱,边缘有些撕裂。

他极有耐心,用那双曾经在擂台上KO过无数对手、布满厚茧和伤痕的大手,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点点地、极其轻柔地将褶皱抚平。

动作生涩,甚至带着一种与他体型气质全然不符的虔诚。

当处方单终于被勉强展平,露出上面那钢笔书写的、清隽有力的字迹时,他停下了动作。

他的手指,轻轻地、一遍遍地,在那晕开的墨渍上,在打印的"秦烈"那两个字的笔画上,缓缓描摹。

尤其是手写补充的"需配合针灸"那几个字,他的指尖停留了许久。

窗外,远处传来模糊的车辆行驶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楼下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他沉默如山峦的,孤寂的轮廓。

他看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本过去的拳赛杂志,和一些废弃的证件。

他将那张抚平的、依旧带着明显折痕的处方单,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轻轻推上了抽屉。

仿佛收藏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关于贪恋的秘密。

————————————

第二天下午,雨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清澈。

"杏林堂"内,赵阿姨正坐在候诊椅上,一边等着抓药,一边嗓门洪亮地跟柜台后的学徒小张唠嗑。

"哎哟,小张你是不晓得,昨天晚上那雨大的哟!我们楼下那车,警报器响了一晚上!"她说着,目光瞟向正在药柜前称量药材的沈药,"沈医生啊,昨晚那么大雨,还有病人来看病啊?我早上过来,看门口那一滩水渍哦......"

沈药包药的手顿了顿,抬眼,温和地笑了笑:"嗯,一位朋友临时过来。"

他没有多说,将包好的药递给小张,转身去整理银针。

赵阿姨却来了兴致,压低了些声音,对小张挤挤眼:"朋友?我看不像哦......我早上来得早,好像看到个特别高的男人从这边巷子出去,背影看着......啧,凶得很咧!是不是他啊?"

小张年纪轻,被赵阿姨这么一问,有点无措地看向沈药。

沈药仿佛没听见,依旧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长针,神情平静无波。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咚一声,清脆响起。

医馆内的三人同时抬头望去。

逆着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有些僵硬地站在门口,恰好堵住了大半的阳光。正是秦烈。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运动服,头发似乎也整理过,短而硬茬。脸色依旧有些缺乏血色的苍白,但眼神里的暴躁和警惕,似乎比昨夜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情绪。

手里,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咋咋呼呼的赵阿姨和呆住的小张,直直地、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意味,落在了沈药的身上。

沈药擦拭银针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门口的秦烈,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那双紧盯着自己的、黑沉沉的眸子,以及他那只紧握着、仿佛藏着什么东西的手。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几秒。连喋喋不休的赵阿姨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气场强大的不速之客。

沈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银针轻轻放回针包,嘴角牵起一个极淡、却恰到好处的温和弧度。

"来了?"他语气如常,仿佛只是招呼一个如约而至的普通朋友,"正好,我刚刚还在想,你的药,或许该加一味伸筋草。"

秦烈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迎着沈药的目光,迈开步子,有些迟缓,却异常坚定地,踏入了这片满是药香的、温暖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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