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喘,膝盖发软,掌心像被火燎过一样。训练场的地面还留着几道焦黑的爪痕,空气里有股烧糊的味道。刚才那只狼犬咒灵消失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到现在心跳都没平下来。
就在我扶着膝盖想站起来的时候,一瓶水递到了眼前。
我抬头,夏油杰站在我面前,手指夹着瓶身,指节修长,肤色偏冷。他没说话,只是把水往前送了点。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凉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喝点。”他说。
声音不高,也不低,像是怕吓到谁。我拧开瓶盖,水很凉,滑进喉咙的时候压住了胸口那股翻腾的热意。我小口喝着,没敢一口气灌完,生怕呛住。
“它不是普通的召唤物。”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我掌心,“它回来过,对吧?”
我顿了顿,点点头。“它不是我叫出来的,是它自己想回来。”
他“嗯”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答案。然后他蹲下来,和我视线齐平,墨镜遮住了眼睛,但神情不像五条悟那样带着玩味,反而很认真。
“你刚才用的不是控制,是回应。”他说,“你在回应它的存在,而不是命令它。”
我眨了眨眼,没说话。
“大多数人用咒力,像在拧水龙头——开大关小,全靠力气。”他顿了顿,“但你不一样。你体内咒力的节奏,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同步。”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泛着红,隐隐发烫。我记得刚才召唤时的感觉,不是我在用力,而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涌上来,像是心跳突然变重了。
“试试闭眼。”他说,“别想着怎么用咒力,想想你和它之间那种……联系。”
我照做了。闭上眼,呼吸慢慢放稳。脑子里浮现出那只小鸡蹦跶的样子,还有狼犬落地时焦黑的爪印。它们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来,是因为我需要它们。
“对。”他的声音轻了些,“就这样,别抓太紧,让它自己流。”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从掌心上方掠过,像是风吹过皮肤,不冷也不热,却让体内的躁动慢慢平了下来。那股乱窜的热流开始变得有序,像被什么轻轻梳理过。
“你这是……在帮我?”我睁开眼。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收回手,站起身。“咒力不是越强越好,关键是稳。你刚才差点把自己烧干。”
我低头看掌心,红晕已经淡了。刚才那种快要炸开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麻,像是泡完热水后脚底的酥软。
“谢谢你。”我说。
他没接话,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的召唤术……有生命。”
我愣住。
不是“厉害”“奇怪”或者“不稳定”,而是“有生命”。这个词让我心里猛地一颤。
夕阳从训练场另一侧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碰到我的鞋尖。他站在那儿没走,像是还有什么想说,又像是在等什么。
我抬头看他。侧脸线条很干净,下颌微收,呼吸很轻。他今天穿的是标准制服,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整齐地翻折着,整个人看起来克制又沉静。
我想说点什么,比如“我以后还能叫出那样的东西吗”,或者“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声轻唤:“夏油……”
他回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比刚才柔和了些。
就在这时,远处树丛边有片叶子晃了晃,像是被人碰过。我下意识转头看去,那边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
夏油杰也看了眼那个方向,眉头微动,但没说什么。
“你得学会收。”他重新看向我,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能叫出来是本事,能收回去才是安全。”
我点头。“我知道。”
“下次别硬撑。”他说完,转身往走廊走。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瓶没喝完的水。瓶身已经不再冰凉,贴着手心的温度刚刚好。
训练场边缘的台阶上,刚才他蹲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小片湿痕,像是水滴落过。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地面,凉的。
我抬头,他已经走到拐角,背影被走廊的光影切成两半,一半亮,一半暗。他没回头,也没加快脚步,就这么慢慢走远了。
我站起身,把水瓶攥紧了些。掌心的麻意还在,但不再难受,反而像某种提醒——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发梦,也不是在演戏。
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几个同学结伴走过,笑着讨论刚才的“狼犬事件”。有人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敬畏,又有点好奇,但没人过来搭话。
我靠着台阶站了一会儿,风吹得校服贴在背上,有点凉。远处铃声响起,下一节课快开始了。
我正准备回教室,忽然察觉掌心一热。
低头看去,皮肤下像是有光在游动,一闪即逝。
我猛地抬头,望向夏油杰离开的方向。
走廊尽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