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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青禾乐连着熬了几夜赶工,腰后传来阵阵酸麻,她抬手揉了揉,小心翼翼地将刚绣好的《江山万里图》放进闸盒,又快手快脚地收拾好包袱,今夜必须脱身。

她悄悄推开房门,锐利的目光扫过寂静的庭院,确认周遭无人后,利落地爬窗、翻墙、跃上屋顶,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身上似发洪水了,按照那本《鬓边雪》里的记述,她寻到了原主的旧宅,打算暂且落脚,等天亮就走。

“砰”一声轻响打破沉寂,青禾乐瞬间屏住呼吸,低头便见脚边多了个木盒。她蹲下身缓缓掀开盒盖,里面竟是些模糊的碎纸片,拼凑出的“紫宁宫”“白虎党”“桥边”“怀敏寺”几个词,让她眉头紧蹙。

“难不成原主是乱党?”难怪结局那般凄惨。青禾乐倒吸一口凉气,耳边夜莺的啼鸣陡然变得刺耳。她猛地起身看向窗外,只见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往门口塞了封信,随即迅速隐入夜色。

心头警铃大作,青禾乐攥紧了拳,看来这趟浑水,明天一早非得探个究竟不可了。

夜风吹过窗棂,带着几分凉意钻进衣领,青禾乐打了个寒噤,攥着木盒的手更紧了。她蹑手蹑脚挪到门边,透过门缝盯着那封静静躺在石阶上的信,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黑衣人刚走,此刻出去太冒险,可那封信里藏着什么,她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

屋内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得像她此刻的心跳。碎纸片上的字迹在烛光下愈发清晰,“白虎党”三个字尤其扎眼,她恍惚想起《鬓边雪》里提过,这党派十年前因谋逆案被满门抄斩,原主一家正是那时败落的。难不成这些碎片,是当年的旧物?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再无动静,只有夜莺还在枝头低啼。青禾乐咬咬牙,猛地拉开门闩,像狸猫般蹿出去抓起信,又瞬间缩回屋里,反手闩上门背抵着门板喘气。信纸粗糙,上面只有一行墨迹:“子时,怀敏寺桥边等。”

“怀敏寺?”她瞳孔一缩,这地名分明在碎纸片上见过。抬头看了眼漏刻,距子时只剩一个时辰。

她将碎纸片重新塞进木盒锁好,又把《江山万里图》的闸盒往包袱深处塞了塞,这绣品耗费她三个月心血,本是用来换盘缠远走高飞的,如今却被卷入这不明不白的事端里。可事到如今,退缩怕是来不及了,那些人既能找到这里,自然也能查到她的踪迹。

青禾乐吹熄烛火,借着月光翻出原主留下的一件灰布斗篷罩在身上,帽檐压得极低。子时的风更冷了,她翻出后墙时,隐约见远处街角似乎有黑影闪过,心一横,朝着怀敏寺的方向疾步走去。

桥边的柳树在夜里像鬼影般晃动,青禾乐躲在树后,看见一个穿青衫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桥中央,手里拿着盏灯笼,火光在风里明明灭灭。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对方却先转过身来,灯笼的光恰好照在他脸上,竟是前几日在绣坊见过的那个买主,当时他还笑着问她《江山万里图》何时绣好。

“青姑娘果然来了。”男子声音温和,眼底却没什么笑意,“那些碎片,你该看懂了吧?”

青禾乐握紧袖中的短刀,这是她从原主旧物里找到的,此刻指尖冰凉:“我不懂什么碎片,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男子却笑了,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原主的母亲,是我姑母。十年前她把这些线索藏在绣品里,托人转交,可惜……”他顿了顿,“《江山万里图》里,藏着当年冤案的证据,对吗?”

青禾乐猛地想起绣这幅图时,总觉得某些丝线的走向透着古怪,当时只当是原主留下的绣样有问题。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桥那头突然传来马蹄声,火把的光染红了半边天,隐约听见有人喊:“围起来!别让白虎党余孽跑了!”

男子脸色一变,将玉佩塞给她:“拿着这个去紫宁宫找许公公,快走!”

青禾乐看着他转身冲向火把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和袖中的短刀,夜风掀起她的斗篷,露出里面那幅被紧紧裹在包袱里的《江山万里图》。

她咬了咬牙,转身没入桥边的芦苇荡,身后的厮杀声和火光,在夜色里愈演愈烈。

芦苇荡里的水汽沾湿了斗篷下摆,青禾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蹚,身后的厮杀声渐渐被夜风揉碎,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摸出那半块玉佩,月光下能看清上面刻着朵残荷,边缘处有道清晰的断裂痕,想来该有另一半能拼合上。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敢从芦苇荡里钻出来,沿着荒僻的田埂往城里绕。路过一处破庙时,忽闻里面传来细微的呻吟,她握紧短刀凑近,见草堆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竟是昨夜那青衫男子的随从,前几日在绣坊外候过,她有印象。

“姑娘……”随从气若游丝,见她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公子让我……若他出事,便把这个给您。”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张泛黄的绣样,上面用银线绣着半截桥影,恰好能和《江山万里图》里的怀敏寺桥对上。

青禾乐的心沉了沉:“你家公子呢?”

随从咳着血摇头:“公子引开了追兵……他说,银线绣的地方,用米醋浸过会显字……”话音未落,便咽了气。

她将人草草掩埋,坐在庙门槛上盯着那半张绣样发怔。米醋显字?她摸出怀里的《江山万里图》闸盒,忽然想起绣到桥边那丛芦苇时,原主的绣样上确实多绣了几缕银线,当时只当是画蛇添足。

正思忖着,远处传来孩童嬉笑声,她忙将绣样藏进斗篷,顺着声音望去,见几个农家孩子在田埂上追跑,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晃了晃,那锁的样式,竟和玉佩上的残荷纹如出一辙。

青禾乐心头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孩童们跑回村头的矮屋,一个老妪正坐在门口纳鞋底,见孩子回来便嗔怪着接过他手里的野果。青禾乐走上前,刚要开口,老妪却先抬了眼,目光落在她腰间露出的玉佩角上,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

“你是……”老妪声音发颤,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取下一支木簪,簪头竟是另一半残荷玉佩。

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老妪抹了把泪,将她拉进屋里:“十年了,总算有人来了……”

原来老妪是原主母亲的奶娘,当年冤案事发,她带着半块玉佩和年幼的孙子逃到此处。而那青衫男子,正是原主失散的表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真相,《江山万里图》的绣样,本是原主母亲特意画给女儿的,藏着白虎党被诬陷的证据,以及当年参与构陷的官员名单。

“银线绣的地方,不止有名单。”老妪从炕洞里摸出个陶罐,倒出半碗米醋,“还有紫宁宫许公公的把柄,他当年收了贿赂,调换了关键证词。”

青禾乐将《江山万里图》铺开,用棉布蘸着米醋轻轻擦拭桥边的银线。随着醋液晕开,原本模糊的银线渐渐显露出乌黑的字迹,密密麻麻列着人名,最后一行赫然写着:“紫宁宫许,藏于佛龛暗格。”

她正看得心惊,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老妪脸色骤变:“是他们来了!”说着将她推向里屋的地窖口,“从密道走,直通后山,到了山上找穿灰袍的道士,他会带您去紫宁宫!”

地窖门刚关上,就听见屋门被踹开的巨响,有人厉声喝问:“搜!仔细搜!”

青禾乐蜷缩在黑暗里,听着上面的翻箱倒柜声,手指紧紧抠着怀里的《江山万里图》。地窖外传来老妪的痛呼,接着是孩童的哭喊,她攥紧短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这趟浑水,她终究是躲不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没了动静。青禾乐推开地窖门,见屋内一片狼藉,老妪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那支木簪。她咬着牙将老妪安葬,又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孩童托付给邻人,最后看了眼那半张绣样,转身走进密道

密道尽头的微光里,没有任何人,青禾乐抱紧闸盒,走出密道。

山风穿过松林,吹得道袍猎猎作响。青禾乐回头望了眼山下的炊烟,将《江山万里图》裹得更紧了些。紫宁宫的方向,云色沉沉,像一张等着收网的巨网。

明日,青禾乐再次来到怀敏寺

“大人,您这是要往何处去?”

青禾乐猛地回过神,见一名僧人正望着自己,便上前拦住,说明来意。周遭游客熙攘,人声嘈杂,僧人只道:“施主请随我来。”

他引着青禾乐转到后院,喧闹声依旧未歇。不知青禾乐说了些什么,僧人连连点头。片刻后,塔内走出一位老方丈,几番确认过后,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她。青禾乐道了谢,转身离去时,望着远方天际,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明的思绪。

“大人,您这是要往何处去?”

她再次回神,身边多了个好奇张望的孩童。青禾乐问:“可知紫鸣宫怎么走?”

孩童脆声道:“穿过一片竹林,翻过几座山,走过一间寺庙,就到啦。”

“多谢。”

竹林浓荫如盖,抬头难见天日。青禾乐走在石子路上,远远望见自家门口站着几位白衣少年,村民们围着他们,眼神里满是好奇。不知少年们说了些什么,村民们忽然齐齐朝她看来。

躲闪不及,一位白衣少年已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敢问姑娘贵名?”

“姓青,名禾乐。”她回礼,“公子呢?”

“姓李,名宁夏。”

“许久不见,不知有何贵干?”

“当今圣上召见民间高手,选取几位入宫效力。”李宁夏道,“姑娘已在选中之列。”

话音刚落,村民们的议论声便涌了过来:

“她能行吗?”

“一个女子,哪行啊?”

“皇上莫不是糊涂了?”

青禾乐充耳不闻,只问:“何时动身?”

“此刻便走,需赶时间。”

“现在?”

“嗯。”

为了赶路,他们从姑苏直下金陵。马车里,青禾乐忽然问:“阁下可知紫鸣宫怎么走?”

李宁夏蹙眉:“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

他脸色一沉,语气严肃:“那是禁地,擅自闯入,立斩不赦。明白吗?”

“明白。”

李宁夏紧盯着她:“你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青禾乐眼神闪烁,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可能。”

“最好如此。”

秋风瑟瑟,马车颠簸着前行。青禾乐掀开车帘:“师父,能再快些吗?”

车夫应道:“好嘞。”

李宁夏不解:“这么急?”

“眼看天要黑了,能不急吗?”

“今夜到不了,得找地方歇脚。”

青禾乐诧异:“什么?”

“不必惊讶,赶路要紧,歇息也要紧。”李宁夏指了指前方,“那处客栈可行?”

“行,走吧。”

客栈伙计迎上来:“官爷里边请!”

李宁夏道:“开两间房。”

“好嘞客官!”

他转头问青禾乐:“饿了吗?”

“还好。”

“饿了便说,不必客气。”

“嗯。”

夜色渐深,星光黯淡,薄月如纱,透着几分朦胧的娇羞。青禾乐敲了敲李宁夏的房门。

“请进。”

她探进头来:“有件事想问你。”

“但说无妨。”

“我才疏学浅,不懂就问,紫鸣宫为何会成禁地?”

“你果然还是好奇。”李宁夏挑眉,“前年,那本是个繁华去处。后来有个农夫进去后再没出来,有人还在里头挖出了人骨。百姓们吓得不敢靠近,皇上得知后,便下旨封了那地方。”

“就因这些?万一是谣言呢?”

“不管是不是谣言,你都不准擅自靠近。听到没?”

青禾乐吐了吐舌:“听到了。不过听着倒挺刺激的……”

李宁夏瞪她一眼,她立刻改口:“不刺激,一点都不刺激。”

“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嗯。”

次日清晨,李宁夏催促:“该走了。”

青禾乐应着:“来了。”

“到了宫里,说话行事需谨慎。”他叮嘱,“你是尚功,礼貌礼仪,是最基本的。”

“就这些?”

“嗯。”

中途歇息时,街边小贩吆喝着:“走过路过别错过,京城最好喝的酒!”

李宁夏买了一瓶,转身见青禾乐正被一个孩童拽着衣袖。

“姐姐,我好饿,有吃的吗?”孩童仰着小脸。

青禾乐摸了摸他的头:“有,你想吃什么?”

“想吃饼。”

“来两个饼。”她对小贩道。

热乎乎的饼递过去,孩童“扑通”跪下就要磕头。青禾乐连忙扶住:“不必不必。”

孩童还是磕了两个头,仰着脸问:“姐姐是江湖人吗?”

“何以见得?”

“你有剑呀!江湖人不都带剑吗?”

“不全是。”

“那姐姐到底是不是?”

一旁的青禾乐悄悄答:“是啊。”

孩童顿时大叫:“我猜对了!我猜……”

青禾乐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孩童扒开她的手:“我长大了要加入七星阁!”

“那可不容易,七星阁很神秘,一般人进不去的。”

孩童半信半疑:“难道姐姐是七星阁的?”

“我这般模样,哪进得去。”青禾乐笑,“但你若想去,便加油。”

孩童使劲点头:“我一定会的!”

“那我们约定,十年后武林大会上见,敢不敢?”

“敢!”

“走了,青禾乐。”李宁夏催促。

“嗯。”

傍晚,秋风萧瑟,青禾乐抱怨:“怎么还没到?”

李宁夏道:“快了,穿过这片云山便是。”

“云山……”她话未说完,一声锐响突然划破空气。青禾乐立刻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

“一起吧?”

“随意。”

两人探出头,李宁夏朗声道:“阁下是谁?”

对面的女子反问:“你又是谁?”

“在下李宁夏,敢问姑娘芳名?”

“姓赵,名拂。”女子道,“阁下是否见过《墨论》和初笛?”

青禾乐抢先道:“未曾见过。”

旁边的男子怒道:“还敢说谎,明明就在你们身上!”

李宁夏沉声道:“不知便是不知,休要胡说。”

青禾乐道:“我们确实不知,若无事,还请让路,我们赶时间。”

男子冷笑:“谁不赶时间?”

话音未落,赵拂已纵身跃起,衣袖翻飞间,一把刀闪着寒光劈了过来。青禾乐抽剑相迎,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伯仲。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赵拂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何方神圣?”她惊问。

黑衣人只道:“不必多问。”说罢夺过她的刀,纵身消失在林中。

赵拂带人追了上去。李宁夏道:“我们也快走。”

“嗯。”

“《墨论》和初笛是什么?”李宁夏问。

“《墨论》是本武功秘籍,初笛是件神器。”

“你怎么知道?”

青禾乐结巴道:“以…以前在书上看过。”

李宁夏不再多问,只道:“哦。”

天空飘起小雨时,李宁夏指着前方:“到了。”

一众小厮抬着轿子赶来,丫鬟们扶着青禾乐下轿。有丫鬟见了,高声喊道:“禾乐姑娘来了!”

青禾乐随众人入宫,远远见几位宫女扶着皇后走来,连忙行礼:“拜见皇后。”

“免礼,不必多礼。”皇后温和道。

“是。”

李宁夏在一旁介绍:“这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杨贵妃杨凌,这位是厨艺了得的春贵人春芜,这位是镇国将军的独女周晚秋,这位是……”

皇后打断他:“杨贵妃,你带她好好参观一下宫中风物吧。”

“是,皇后。”

“都退下吧。”

秋风拂面,衣袖轻扬。杨凌指着一处院落:“这里是御膳房,你自便参观。”

青禾乐点头:“多谢。对了,杨贵妃去过紫鸣宫吗?”

“不曾。”

“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我们下一局棋,切磋切磋?”

“固所愿也。”

旁边的丫鬟悄悄对杨凌道:“小姐,您得小心,这位可是京城第一棋手呢。”

杨凌挑眉:“哦?是吗?”

“是啊。”

一局终了,杨凌抚掌赞道:“好棋!敢问阁下大名?”

青禾乐浅笑:“姓青,名禾乐。新入宫中的尚功,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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