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事件只是个预先试验,为的是后面将你们一网打尽。也就是在这之后,我更加贴近你的生活。
我知道你每一天的行程,拿到关东空手道冠军后,又被选拔进在京都举办的全国空手道大赛名单,我设法让你错失第一名,但竟然也给你站上了第二位的领奖台。
你意识不到失败,你与自然融为一体,是大自然众多泉水中汩汩流动的一眼。你并不是一出生就被神临圣水,幼时父母分居,被迫独立,总是被莫名其妙地卷进生死攸关的案件,甚至亲手指证敬爱的老师是杀人犯,现在难得可以由自己掌控的、从小被夸有天赋的空手道也拿不到最优胜。
换做是我,遭受这些委屈会让我满是苦涩和怨恨。而你却洋溢着快乐与活力,人见人爱。这对人见人恨的我而言的确是一桩咄咄怪事。
也许你就是这样的本事,你见谁都微笑。如果你见到丑陋的我,是否也会露出并不比对别人更灿烂的微笑?
我竟然开始记恨起你的笑。
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你、铃木园子、毛利小五郎、江户川柯南又去逛了稻荷神社、岚山,还有清水寺。被铃木园子打趣的你,仍然笑吟吟的。
让我想想,跌落在你手中的凶签上写的是什么——
蛛丝之缘,随风折断;
朝露之命,转瞬即逝。
你痛苦纠结的表情可是让我难得做了好梦。一道细缝从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劈开,但并未透进些许光亮,在黑色中加入黑色又会形成什么呢?这些神谕着实让人厌烦,如果我注定受狱火,就不要把我安置在这片黑暗之中,游走在黑白两界。
于是,我开始拒绝这个梦。现在想来,也许,我拒绝的是一种秩序的破裂。我与你不同,我是靠黑暗的秩序过活的。我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为了赖以生存的黑暗秩序拼命奔跑,一半又躺在黑暗的梦境中细数你带给我的影响。
也许奔跑的时候也暗藏着我的私心,因为想和你见面,想近距离地观察你的心。难道你的心中全是纯白,没有一丝黑暗吗?
我不信,因为我的心全是纯黑。
于是,我在不知不觉中总会将你放进计划中,却从没有想过后路。也许,我当时就已经有——“和你一起死也是一种痛苦的幸福”——的想法了。
在这次单方会面之前,我已经和你联络了许多次。当然是利用工藤新一的消息。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如此曲折的引诱。只是直接地想要抓住死而复活的工藤新一,想要处死谎话连篇的背叛者Sherry。
既然你和工藤新一之间有一层表面的情侣关系,那么,我就算你们是相爱的。
爱,是最好的鱼饵。
奇怪的是,工藤新一并不出现在你的身边,只是偶尔打来电话安慰,你竟然对此也丝毫不怀疑。你们两人就这么维持脆弱的少年情谊。
爱,也是最好的武器。
工藤新一的消失与不敢露面给了我绝佳的侵入时机。
是的。
前几个月你接到的无声电话,是我。(准确地说,是我在监听。)
情人节的奇怪来信,是我。(这样想来,我正在写的这封信并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封。)
会弹出舌头的鬼娃娃,是我。(你还留着吗?当时纯粹是为了使坏,现在倒有些怀念了。)
父母之辈的基因是一种强势的宣示,这是下一代拼命洗净也无法伪装的本能。你的身上流淌着侦探和律师的血液,一样无法抗拒对探险与真相的渴望。所以,我从不对利用工藤新一的消息将你引诱抱有愧疚。
如果说妃堂良事件是想让你看清人本就是**的俘虏,注定成为黑暗的一部分。那么关于铃木集团的大小姐确实是无心之举。
我明白不能频繁在你身边制造异样,打草惊蛇实在不太高明。得到你的消息越多,越能发现你是一个相当单纯的人,有时会单纯得让人恼怒。你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喜恶,对于我这种性情总是大变的人来说,情绪稳定得多。最重要的一点是,只要你经过思考决定下来的事就一定会坚守自己的原则,即使会失去性命。
这种单纯最容易被利用。例如,一份小小的慕斯就能将你排除在人群之外。但你的身边总围绕着人类,于是铃木园子也成为了瓮中之鳖。
我知道那个人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器,真是离不开妈妈的孩子。于是,我将计就计将他们引入,又策划着如何看到你惊讶的脸。
当你看清站在对面的面庞,还能说出永恒的相信吗?
夏日的夜晚,刺鼻的海水腥味让人噪闷不堪。深夜的大海让人难以辨别方向,飒飒飞舞的蝙蝠倒怡然自得。
你和铃木园子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你是先醒来的那一个,陌生又昏暗的环境让你一时无法适应,你撑起身子揉着眼,试图了解情况。当看到倒在身边的铃木园子,便着急地推搡着。
没有将你们俩分开,也是我对你的考验。
女人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病毒,当一个女人开始恐慌、尖叫,惊惧便会迅速蔓延到每一个女人的心中。尤其是这样一个对你如此重要的女人,Mori,来吧,向我展示你的眼泪。
你们似乎慢慢适应了黑暗,走动起来。这是一个四壁封闭无窗的房间,唯一的出口是加厚的铁门。空气也是限量的奢侈品,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的心伴随着密室左右摇晃。
你说:“我们也许在海上。”我可以夸赞你的敏锐,此时铃木家的大小姐却没办法。
你探出手,放到铃木园子的头上磨蹭,带着笑意安抚,“园子谢谢你,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肯定会害怕,但是现在有园子你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就像我的每场空手道比赛你都会为我呐喊,即使我的对面站着的是京极桑,你也会为我加油,不是吗?”
“那当然,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令人恶心的语调。
“是呀,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还记得以前你说过你的后背只会交给我,园子,我也一样,对于我来说,你是比新一更重要的存在。”
你抱了抱铃木园子,擦拭她的和自己的泪,然后握紧拳头站起身,“所以,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
这就是我最恨你的地方。
瞄准镜里出现了那个可以称为我的对手的狙击手,如此大胆,似乎在挑衅。他的出现似乎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我让人将碍眼的铃木园子捆绑着扔进了大海,你居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啊,多余的情感就是这么让人愚蠢地丢掉自己的性命。
可是你仍然活得好好的,不像我,已经快要摸不到跳动的心脏。也许,人类的灵魂就是因为这些多余的情感支撑。可是我在漆黑的深井里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一次的结果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最有利的是,看清了波本(是他将你救起,你以为是谁呢)。
对你来说,我明白了,危难只会让你更闪闪发光,与此同时,你又非常容易受骗,所以我必须换一个策略。
可惜,工藤新一没有来。雪莉也没有出现。
我并没有将你们的消息过多透露给那位先生,我和他之间的信任也许还不如素未谋面的你。我想,他也是知道的,所以给了我相对的“自由”,只要我能完成每一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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