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听到此处还不懂,李扶光便不是直,而是真傻了。
他惊恐万分,虽对众人所为全然不赞同,但念及杨景之恩情,并未大喊大叫或愤然离去——这也是杨景经过半日观察后,此刻选择当着他面议事的缘由。
李扶光急得脸涨得通红,也只敢凑到杨景之耳边小声问: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查一相祠?”
杨景之看他这般就觉得喜欢,比之前那个小屁孩看着顺眼多了。
当然,他最疼的还是那个小屁孩。
“还不能告诉你。”杨景之低声道,“但,扶光,我们未避开你,便是信你。我们也懂你,若你不想参与,尽可离开。”
曲离对他最后这句不甚赞同,皱眉欲制止,却同样得到杨景之眼神安抚。
杨景之给足李扶光思考时间。他与曲离、茗钰不再讨论相关话题,转而翻看桌上物件。
曲离拿起一件:“这风车多少钱?”
杨景之满脸自豪:“二十文!”
曲离整张脸皱成一团:“这东西二十文我能给你做十个!”
杨景之惊呼:“怎会?瞧着多难做!”
茗钰不知杨景之过往,只当富家王爷对二十文无甚概念:“二十文不少了,天京城里最贵也就十文。”
杨景之深受打击。
曲离不忍再打击他,拿着风车端详:“其实……做工甚好,很是精细。”
“是吧!”杨景之眼中重焕光彩。
三人品鉴玩具的对话被李扶光一声长叹打断。众人知他想明白了,纷纷停下看向他。
“师父从小告诫我,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你们昨日救我,是大恩,我必报。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只要不违仁义道德,我皆可做。”李扶光眼神坚定。
杨景之试探:“若不违道德,但违规矩呢?”
李扶光一惊,旋即稳住:“那我也做!”
杨景之欣慰一笑,知自己没看错人。
“但是,”李扶光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倘若我发现你们所行之事非正路、违天理、背人愿,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们统统送入大牢!”
茗钰闻言笑了:“我还道你要送我们上西天呢。”
李扶光也嘿嘿一笑:“那不能。师父说了,报仇也不能随意取人性命,不能枉法,否则我们与他们也无异了。”
目标姑且一致,后话便好说。杨景之待人,要么不信,要么全信。对曲离如此,对李扶光亦然。他将四个暗卫之事也告知李扶光,除却自身身份与真正目的,李扶光已知晓他们大半底细。
若是个灵光的,结合近日风向,怕已猜出他们身份。但李扶光只看眼前事。
“哇!”当四个暗卫齐刷刷现身时,李扶光眼中满是羡慕向往,“你们好厉害!能教我武功吗?”
曲离看着李扶光亮闪闪的眼睛,忆起今晨自己,明白这孩子原是个武痴。
杨景之简单安排:“流云与晦明,今夜随阿离走一趟。在外一切听她调遣。”
“是。”两人应声干脆,有着行伍之人的素质。
“那么现在……”杨景之小心地避免扯到伤处,轻轻活动肩膀舒展,“我去睡个午觉吧。”
杨景之伤口未愈,早该累了。曲离听他要休息,当即起身去准备替他换药,余下众人见状,默契地悄然离去。
曲离明白,今日是杨景之自那座困囿他多年的天京宫阙离开后,第一次真正自由地游逛。忆起静心亭剖心闲谈时杨景之对宫外的好奇,现在的曲离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听他讲述趣闻,安静地替他换药,扶他躺下,守在床边,听他声音从兴奋渐至困倦,最终沉沉睡去。
曲离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待他恍然回神,竟已盯着人家呆坐了一刻钟。
他不愿深究自己对杨景之的情感。为求平静,他决定独自出去走走。可刚至客栈门口,素不掺和行动的暗卫沉岳突然现身:“姑娘,抱歉。将军有令,不能让您或茗钰姑娘单独出门。”
曲离知文怀英不信任自己,也知今日上山路上一直有人尾随。
“如今少爷身体不适,总不能事事由他主导。您几位若信不过我,可差人与我同往。”
“不可……”沉岳拒绝的话刚出口,晦明却突然现身:“无妨,姑娘,让流云陪您去吧。”
沉岳不解想出言制止,却被晦明一把拉回。流云随即跟上:“走吧,姑娘,我陪着您。”
目送二人离去,沉岳不解:“你放她走作甚?若对主子不利该如何是好?”
与为人憨直的沉岳不同,晦明最擅洞察。多日的观察下来,他知道此时杨景之若在,定会放曲离出去:“有流云跟着,她跑不掉。况且她那个姐妹也还在客栈,无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