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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因而病人得以存活

多管什么闲事,林恩烦躁地把手柄扔在地上。

“手机还我。”

席安有点警觉,搞得林恩有些不耐烦:“少废话。”

席安听话地把手机还给她,林恩挂掉了前男友的再度来电,然后拉黑了号码。

世界安静了不少,游戏的声音也显得有点吵闹,林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天气骤变也让她莫名焦虑了起来,黑色的长发里似乎蕴藏了一团静电,令人不安。

林恩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席安被她训了两句之后,似乎开始有点怕她,就站在那探着脑袋观察她的表情。

林恩摸索了两下找到了地上的烟盒,躺在沙发上等着烟叶把自己熏干。

“你可以现在叫一辆出租车,或是去敲敲我邻居家的门,那个葡萄牙老头总是很闲且十分热心。”

倒不是迫切想打发他走,只是席安站在这让林恩觉得很不自在。

“我骑单车来的,等雪小一点了我再离开。”

“那你自便吧。”

电话铃再一次响起,一个新号码,林恩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前男友换了其他的手机播给自己,她用两根手指捏起手机,把它泡进茶杯里溺毙,果然不响了。

席安绕过沙发,小心翼翼坐在林恩面前的地毯上。

-

房间里安静异常,只剩下林恩和席安的呼吸声。

风声渐强,仿佛是要把这个城市冷冻起来,在如此诡异的二人独处时光里,林恩忽然察觉左臂一麻,一顾不好的预感顶上来——要犯病。

紧接着,林恩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液压机缓缓压缩起来,肌肉僵直,无力感如雪花一般覆盖全身。

林恩咬了咬牙,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对席安说:

“接下来我可能会有点不太体面,你能躲远点吗?去楼上或者地下一层自己玩会。”

席安困惑地抬起头,手里还捏着苔藓靠枕上的小球。

“你怎么了?”

林恩已经连磕烟灰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烟快要烧到她的手指时,席安及时伸出手将烟拿走,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看起来不太好。”席安试图和她对话。

林恩动了动嘴,但喉咙的肌肉似乎也死掉了,说不出话来。

“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或者你有什么药片吗?”

天啊,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林恩心想,滚到外面把自己变成速冻食品好吗。

所以到底是什么诱发了这次的无力?

绝不是前男友的谩骂,反而他的谩骂能给自己一点真实感,自己还能正常活动,还有力气打游戏;是堆积如山的工作吗?好像也不是,这段日子的工作都不是自己所厌恶的,甚至工作时都会忘了自己是个病患。

是这个该死的雪天吗?

可能是,从空气开始潮湿的那一刻起,雪花的气息像冰镇的毒气一样,无声无息地入侵了血管。

可恶的伦敦的天气。

林恩的身体动不了,脑子却能飞速地转,完全停不下来,灵魂被甩出这副躯壳,开始不可遏制地浑身发抖。

接下来将会有好几个小时林恩都无法动弹,像一团被困住的风滚草,灵魂飘荡在身体上空,无奈地看着自己这副鬼模样。

林恩痛苦地闭紧眼,开始蹲这场精神监狱。

-

客观来说,林恩前男友每句辱骂的话基本都属实,林恩确实有神经问题,有病历证明的那种。

几任医师都对她的精神状态束手无策,他们说着同样的内容,开着同样的药片。

心理医生虽然成功地撬开了她的嘴和脑子,但并没有缓解她的症状。不是因为他们医术不精,而是问题就摆在那里——林恩自身有多大的向外创造力,就有多大的向内破坏性——谁也无法解决这个难题。

创造力和破坏性是一场等价交换,如同呼吸一般,有进就有出。

因此接下来,林恩只能等到身体熬干所有能量,昏睡过去,灵魂才会缓缓降落回来。

但是忽然间,林恩感觉自己的手被一阵灼人的温度包围。

林恩睁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睁开了眼,往常进入这种僵直状态时,是连眼皮都动不了的。

席安小心翼翼捏住了林恩的手指,他手掌的温度烫得林恩几乎打了一个哆嗦。

那是一种来自于外界的、真实的、物理性的刺激,像被高速袭来的橄榄球砸到鼻子一样,瞬间把林恩的灵魂撞回身体里。

席安紧张地攥着她的手。

“你很冷。”席安说,“我帮你找一条毯子吧。”

席安站起来离开。

手指上残存的灼热随着席安的离开消散,林恩心里忍不住大叫。

嘿席安!不要走。

我不要毯子,我要你保持刚刚的姿势不要动,我才刚刚回魂。

-

林恩的房子相当大,简直可以用开阔来形容,席安开始在偌大的房子里搜寻起来。

客厅最为显眼的就是下沉式的种植区,但只有一种作物——仙人掌,各个品种的仙人掌,有高大到几乎要生长到二楼高度的,也有充满毛刺、像一只板凳一样的。

它们很有美感地排列起来,形成了美丽又惊悚的危险区域,似乎是房主在用植物语言警告着所有来客。

席安判断林恩的卧室可能在二楼,他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都是整洁而简约的装修风格,只有那么几种色彩,也都没什么生活的气息。

相比起来只有书房有些杂乱,几摞捆在一起的书随意地堆放在地上,半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的咖啡被挤在书与书之间。

直到席安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把手放在门的转把上,他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蓝胡子把黄铜钥匙交给他的新婚妻子,并告诉她“千万不要打开那个房间”,席安有种将要看到蓝胡子秘密的紧张感。

-

这是林恩的卧室,席安百分百能确定这是她的卧室,因为这里有一样在欧洲,甚至是在南北美地区都很少见的东西——

一张巨大的床。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席安见过的最大的床,在上面停两辆越野车都绰绰有余。

什么样的人会需要这么大的床?林恩看起来也不过5.5英尺的样子,简直像是圈养了一头大象在卧室当宠物。

床上放着很多不能称之为毛绒玩具的东西,席安不知道它们出自哪个品牌,是一些毛绒材质的立体几何块,长条的,圆柱的,方形的,三角的,颜色各异,像立体的俄罗斯方块一样堆满了整张床。

她每天要怎么睡觉呢?是扑在毛绒方块上,把自己扭成奇特的形状完美嵌进去?是耕出一块空地把自己安放在里面?还是掀开被子的一角从它们下方迂回进床上?

无论是哪一种好像都很有趣。

席安一边想着,一边拨开这些毛绒方块,寻宝一样,找到了一条蓬松的小毛毯。

-

席安抱着毛毯下到一楼的客厅中,林恩还是以一种十分不自然的姿势陷在沙发里,伴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

别慌,别慌,席安长呼一口气,她一定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别弄出一场闹剧让她觉得难堪。

席安把毯子覆在林恩身上,把她从头到脚裹了起来,捆成了一个木乃伊。

林恩的手腕悬在沙发边缘,席安想了想,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索性大胆地再次牵了上去。

虽然林恩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但她逐渐不再发抖,下垂的睫毛像弯曲的刀片,她的手指动了动,紧紧勾住席安。

席安见状,温温和和地安慰她:

“放心,雪停之前我不会走的。”

但他此刻还不知道,陷入静止的林恩,脑子里已经喷薄而出了无数个阴暗的想法:

——得想办法给他扣个手铐防止逃跑。

——或者能把他变成一座有体温的雕像,永远地摆在我的客厅里也可以。

林恩的视线让席安有些难耐,他不好意思地把眼球转去别的角落里。

席安有很锋利的五官,却有很柔和的眼睛,一簇一簇的睫毛极为浓密。

林恩脑中对席安的图像储存总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是那天路灯下一个等车的年轻男孩,薄薄的肌肉贴在他刚刚长开的骨骼上,挺拔而舒展,这还是林恩第一次观察他的脸。

此时的席安在林恩心里已经脱离了足球运动员的身份,他现在是一块救人于低血糖的巧克力,是分开红海的摩西,是诺亚方舟的船长,是圣人。

“要不要睡一下?”

席安快速地瞥了林恩一眼,见她还盯着自己,只好低头观察她的手指。她一点多余的指甲都没有,体温低得像一条蛇。

而另一边林恩用濒死的心虔诚祈祷:

巧克力,摩西,船长,圣人,不管什么东西,如果你真的降临了,请在这个时候随便和我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故事、日常、甚至谩骂我都可以接受。

只需要你握着我的手,发出一些声音,我就能得救。

“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讲我们球队吧!”席安抬起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是神迹,因而病人得以存活。

-

“所以你……你会虐待小动物吗?”席安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林恩。

林恩从精神牢笼中逃脱,身体能活动,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席安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医院看护一样守了她4个小时。为了表示感谢,林恩在风雪夜载他出来吃晚饭。

吃一家这个时间唯一还开门的中餐馆子。

席安问问题的时候,林恩正食之无味地嚼着虾多士,被这一问搞得有点懵。

“或者……你有忽然袭击人的**吗……”他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又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盘南瓜饼。

“又或者……你会吸食……嗯……那些令人上瘾的东西……”

席安声音越来越小,感觉快要把南瓜饼盯出一个缺口来。

林恩本来想否认,但又觉得逗弄他也很有意思。

“你觉得呢?”林恩反问他。

席安塞了一大口南瓜饼,咀嚼了一会儿,接着把两只手肘放在桌子上,像是发表什么重大讲话一样,严肃认真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说实话,你身体僵硬得简直吓到我了,我很努力没表现出来,我怕我慌乱了之后你会更难受。”

“做得很好小男孩。”

林恩给予了适当鼓励,没有大喊大叫拨急救电话,给予了病人一些尊严,这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了。

“所以你——”

林恩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打断了他:“没有虐待倾向,不吃人,不吸毒,也不抽大麻。”

席安松了一口气。

林恩觉得好笑,仿佛她这种人不违法不作恶,就可以进天堂了。

“太好了。”席安高高兴兴啃起了他的南瓜饼,“那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通俗点来说就是我有病。”林恩把盘子里的虾多士搅了个稀烂,“具体来说是神经问题,有时会原因不明地被诱发无力,像今天这样。”

“是周期性麻痹吗?血液里缺钾?”

“一种学名比英国女王头衔都长的癫痫,偶尔会像这样伴随失张力发作。”

“需要做手术吗?吃药片能控制吗?”

“唯一一种对我起效的药,卡马西平片,你猜它的副作用是什么?”

席安茫然地摇头。

“会让所有听到的声音降半个调。”

席安惊讶地连咀嚼都忘了。

“但是你的工作是……”

“没错,对我这个职业来说,吃下药片等于明天就得去领失业补助。很命运的玩笑是吧。”

席安有些心疼了,想了想,又问:

“那你怎么敢开车?”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而且我发病是循序渐进的,又不是咔嚓一声瘫痪在那,你动动脑子。”

席安喔了一声,小声念叨了一句:

“那你不能当运动员了,好可惜。”

林恩捂住脸,这人踢球是把脑子踢出去了吗。

“所以是和精神抑郁有关吗?我好像只知道这个。”

“不是,我好得很。”林恩扔下筷子放弃进食,催促道,“快吃,吃完送你回家。”

“那我还能再点一份这个小饼吗?”席安小心地问道,“以及一杯桃子水?”

“点!吃!想怎么吃怎么吃!还想吃披萨吗?我可以带你再找个意大利馆子。”

“中餐就很好。我这个月都不会再吃披萨了。”

鉴于席安今天当了林恩的救世主,眼下他就是指名点姓要吃炭烤主厨,林恩都会毫不犹豫地杀进后厨,抱摔一个最健康可口的澳门厨子。

席安现在正处于一天吃八顿都会饿的年龄,林恩有点好奇,他成年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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