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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兽之境

三日后,沈荞在后营帐中已能勉强坐起,伤口的痛感渐轻,心里的焦灼却一日重过一日。

夜里总合不上眼。一闭眼,耳边就响起镣铐拖地的刺耳声响,混着皮鞭破空的尖啸,还有母亲胸前鲜血喷溅时的温热触感。

可她更不敢睁眼,生怕黑暗中浮现的,是赵老三那张油腻狰狞的嘴脸,或是林苍那半寸出鞘的、冰冷的刀光。

白日里也坐不住,各种思绪撕扯不休。

那本兵书究竟藏着什么?她起初以为是托梦启示,细想却满是破绽 —— 梦里的‘线索’,根本是她和阿娘、嫂嫂在天牢里讨论的猜测,不过是绝境里强撑的念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若托梦有用,她何必冥思苦想?等出去了,找个算命先生得了。

她不由望向帐帘,出去?她还能出去吗?

她甚至不敢掀帘——帐外飘来的浓重汗臭和铁锈味,混合着男人们粗粝的笑骂与操练声,总让她想起流放路上那些肆意打量、伸来的手,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只有每日清晨阿兰进来时,带进的凛冽风雪气息,才能短暂驱散帐内浑浊得令人窒息的空气,让她得以喘息片刻。

“姑娘,擦身子了。”

天光未亮,阿兰便端着铜盆悄声进来。热水在冷冽空气中蒸腾起稀薄白雾。

她拧帕子的动作放得极轻,温热的布巾先小心拭过额头,再顺着脸颊滑向脖颈。沈荞突然缩了缩脖子——阿兰粗糙的指腹正摩挲过她的后颈。

“痒……”沈荞猛地一颤,下意识缩颈格挡——流放路上,任何突然的触碰都意味着危险。

“别动。”阿兰呼出的热气拂过她耳后,“你身子还虚着,仔细着了凉,我来就好。”

沈荞垂眸,看见阿兰袖口磨出的毛边,以及那冻裂的手腕浸了热水后、在昏沉晨光中泛出的不正常的红。她突然想起晚晴悄声告诉她:“阿兰姐天没亮就去跪求伙房的老张头,说尽好话才匀来这点热水,回来时一双手都冻紫了……”

阿兰着实对她好得过分。时日一久,帐里其他女人瞧着,眼神渐渐透出异样。

比如此刻,柳姐正坐在她那唯一的破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梳妆盒,忽然嗤笑一声,用铜簪挑了挑鬓角:

“阿兰,你倒是心善。我们自个儿几天都舍不得烧次热水,擦把脸就算讲究了,偏她来了,天天有热水伺候着,倒像是伺候哪家的小姐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够帐里的人都听见。

阿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替沈荞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她是病人,不一样。”

“病人?”柳姐哼了声,把木匣合上,发出“咔嗒”一声响,“前儿个大梅发烧直说胡话,也没见你端过一碗热水。”她收敛了笑,眉梢挑得更高:”呵,是不一样,毕竟是要是将军要见的人,自然金贵些。”

沈荞本来还在想“囚衣”的事,此刻听了柳姐的话,心中又砸上一记重锤!

她托阿兰问过一次,说是将军体恤她重伤未愈,等她好全了再问。

可三天了!问个话而已,又不是动刑。还得等人好全了再问?

流放队伍失踪之事,不知何时就会暴露

她的身份本就是颗炸雷,届时必被引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阿兰的声音响起。

沈荞嗫嚅道:“能不能再帮我问问那个陈亲卫,我......我想回家了,我爹娘还在家等我呢,他们不知道该多担心,说不定还满山遍野找我呢。”

“哟,还有爹娘等着呢?”柳姐尖厉的声音再次撕破帐内的沉闷,她斜睨着沈荞,嘴角噙着刻薄的笑,“咱们这帐子里,谁不是没人要、也没人寻的野鬼!偏你金贵,还有家可奔?问你名字哪儿来,倒装起哑巴!”

“柳姐,还不赶紧上胭脂,一会儿三军大比开始了,你拿什么脸去见将军?”大梅忽然插话。

柳姐闻言,坐回铜镜前,讶然道:“气色很差吗?我上完胭脂了呀。”边说边又将嘴涂红了几圈,直到艳过鬓边的赤色绢花。

大梅本来是在补觉的——今日三军大比,晚上可有的忙了。此刻被柳姐吵醒,就忍不住堵了几句。

她心里头嘀咕:柳姐就是这样,谁越好看,她就跟谁较劲儿。从前是晚晴,现在——她不禁睁眼朝沈荞望去,心道:是真好看呐,往那儿一坐,整个帐子都亮堂了。换了往常,有她一半漂亮的,早被那些个爷们儿抢着要了。

“呸!”她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人家可是清白姑娘!她怀着几分愧疚冲俏姑娘笑道:“别瞎想,将军定是忙着大比的事,没工夫理你。”

沈荞被巴掌声吓了一激灵。

她本来在思索柳姐的话——她不愿透露姓名,是她下意识不想和这群女人纠缠在一起,仿佛这样她就真的只是个过客。可整日把自己缩在壳子里,怎么取信于人,又怎么探听消息?

此刻听见大梅替她解围,沈荞便顺着话头问道:“三军大比……是什么?”

这话可不得了!帐子里的女人们听见这话,瞬间噼里啪啦全炸开了,七嘴八舌地围拢过来。

阿兰道:“就是左、中、右三军每年比一次!比骑射、拼对打,还有沙盘推演,前三的士卒能升衔;左、右军的士官能调去中军当差!”

沈荞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爹爹提过,军中以中军为贵,右军次之;然后才是左军。

“可惜了…将军升任左军主将后,就不再下场了,”有人轻叹,“话说.....怎么没见他身后那杆枪了,改使剑了?”

沈荞听着,心头忽地一动——爹爹说过,战士用惯了一样趁手的兵器,发力的方式、应敌的反应都已刻入骨髓,难轻易更改,遑论从长兵换成短兵。这位将军,为何要这么做?

“还没见过他舞剑啥样呢,”柳姐痴念道,抿胭脂的动作却没停,“现在擂台上尽是些糙汉,没甚看头。也就陈亲卫的枪术能看——他今年又报了吧?”

沈荞身子往前凑了凑——陈亲卫是“救”她回军营的人,也是藏囚衣的嫌疑人之一,她正想多听些消息,话题却越跑越歪。

“哪年不报?回回打进前十,中军来要人,嘿,你猜怎么着?”阿花嗑着瓜子,噗地吐出皮,“人家就不去!死乞白赖非要给将军当亲卫,你说是不是个犟驴?”

“换我我也不走!”大梅满眼憧憬,手里搓着衣服都慢了,“能跟在将军身边,天天瞧着,多大的福气!”

“做你的春秋大梦!”阿花笑骂,一把瓜子皮撒过去,“将军眼里何时有过女人?他那心里头,早三年就让云京那个小妖精伤得透透的!”

帐内瞬间一静,所有女人都竖起了耳朵。连一直沉默的晚晴都不觉凑了过来。

“我怕她?”阿花嘴上硬,声音却压低了,神秘兮兮地凑近,“伙房新来的小吴,从云京来的!他说将军早年定过亲,结果那家小姐……嗐,嫌贫爱富,摆了将军一道!打那以后,将军身边连马都是公的!”

“怪不得……”另一个女人恍然大悟,“边州城里那些当官的送来的美人,全被将军原样退回了。还有人私下嚼舌根,说将军是不是……压根不喜欢女人?”

“呸!胡说八道什么!”阿兰猛地啐了一口,“越发无法无天了!这也是你能编排的?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擂鼓该响了!”

沈荞心中一阵异样!不喜欢女人?好啊!她正巧也不喜欢男人!心中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将军,生出一丝微妙的认同感。

等等?云京?

沈荞这才想起来,她成日“装哑”,竟没问过名姓,怯怯开口道:“敢问……这位将军姓甚名谁?”

[爆哭]傻团团: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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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兽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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