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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玄天来客

蜀中唐家堡,往日相对闲适的气氛,随着玄天宗使者抵达日期的临近,如同被逐渐拉满的弓弦,一日紧过一日。

堡内各处都被仔细清扫装饰,尤其是通往核心区域的主干道“青云路”以及用于接待贵宾的“迎仙苑”,更是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弟子们的日常修炼虽未中断,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紧张与期待,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大型活动都要浓厚。巡逻的护卫明显增加了班次和人数,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特别是藏星楼附近,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灵光隐隐,阵法全开,戒备森严到了极点。

唐棠这几日过得有些心不在焉。那日在千机崖修炼后,被父亲召去议事堂,所谈之事果然与玄天宗使者来访相关。父亲唐清岳并未直接提及联姻,只是反复叮嘱她,使者到来时需谨言慎行,展现出唐家大小姐应有的风范与气度,切不可失了礼数。但父亲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以及话语中隐含的深意,让唐棠心中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了。

她尝试像往常一样修炼、钻研机关术,甚至去找妹妹唐瑗玩耍,但总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她无法真正投入。脑海里时不时会闪过关于那位玄天宗少主墨子悠的零星信息,以及随之而来的、对未知未来的抗拒。偶尔,她也会想起那个在崖边一闪而过的、关于自由自在的梦想,但很快便被现实的沉重所压下。

这一日,天色刚蒙蒙亮,嘹亮的号角声便从唐家堡最高的望楼响起,穿透清晨的薄雾,传遍堡内每一个角落——这是贵客临门的信号。

来了。

唐棠早已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套更为庄重正式的服饰。不再是平日便于行动的鹅黄罗裙,而是一袭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裙摆用银线绣着繁复而精致的云纹与海棠暗纹,行动间流光溢彩,端庄雅致。外罩一件轻纱披帛,披帛上以秘法织就了若隐若现的唐家防护阵法符文,既显身份,又不失实用。青丝绾成了更为成熟典雅的单螺髻,簪着一支碧玉海棠步摇,垂下细碎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看着镜中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被打扮得如同精致人偶般的自己,唐棠轻轻叹了口气。这身装扮华美无比,却像一层枷锁,束缚着她惯常的活泼。

“大小姐,时辰快到了,家主请您去堡门迎宾。”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声音。

唐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脸上努力浮现出得体而略显疏离的微笑,迈步走出了棠梨苑。

堡门——“镇岳门”前,已是人头攒动。以家主唐清岳为首,二叔唐清远、数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众多核心弟子皆已到场,按序站立,鸦雀无声,气氛庄严肃穆。唐清岳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镶暗金纹路的家主袍服,头戴玉冠,面容沉静,不怒自威。他见到盛装而来的唐棠,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眼神中传递出鼓励与提醒交织的复杂信息。

唐棠默默走到父亲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羡慕,也有同情。她挺直脊背,目视前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远处天际,传来了清越的鹤唳与悠扬的仙乐之声。只见云层翻涌,一道璀璨的流光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片刻后,一艘巨大的、通体由洁白灵玉打造、船身雕刻着祥云与仙鹤图案、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灵气的楼船,破开云层,缓缓降落在镇岳门前宽敞的广场上。船首插着一面旗帜,上书“玄天”两个古朴大字,道韵流转,气势非凡。

**“玄天宗使者到——!”** 司仪弟子运足真气,高声唱喏。

玉船停稳,舷梯落下。率先走下的,是两列身着统一月白道袍、腰佩长剑、神情肃穆的玄天宗弟子,个个气息沉凝,修为不俗,显然都是精锐。他们分列舷梯两侧,目不斜视,动作整齐划一,展现出大宗门严谨的纪律。

紧接着,一名身着深紫色长老袍服、面容清癯、目光如电的老者缓步而下。他手持一柄玉拂尘,周身气息渊深似海,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大修士!他便是此次使者团的正使,玄天宗内权势赫赫的戒律堂长老——**司徒霆**。据说他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在玄天宗内威望极高。

司徒霆下船后,并未急于前行,而是微微侧身,目光投向舷梯入口。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唐棠的。

那是一个身着天青色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如青松修竹,面容俊雅非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天然带着一抹温和的弧度,令人如沐春风。他步履从容,气度雍华,一举一动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和谐自然。即便站在元婴期的司徒长老身边,他的风采也丝毫不被掩盖,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卓然之气。

不用说,此人定然就是玄天宗少主,此次传闻中的另一位主角——**墨子悠**。

他的出现,仿佛让周遭的光线都明亮了几分。不少唐家年轻女弟子眼中都露出了惊艳与倾慕之色,低声窃窃私语起来。就连一些年长的唐家族人,也不禁暗暗点头,此子的风姿气度,确实堪称人中龙凤。

唐清岳率领众人迎上前去,双方见礼,寒暄客套,一派和谐景象。

“唐家主,久违了。冒昧来访,叨扰之处,还望海涵。”司徒霆声音洪亮,语气虽客气,但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徒长老言重了,贵客远来,令我唐家堡蓬荜生辉,何来叨扰之说。”唐清岳笑容得体,应对自如,“墨少主风采照人,不愧是年轻一代的楷模,墨宗主有子如此,实在令人羡慕。”

墨子悠上前一步,执晚辈礼,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清朗温和:“晚辈墨子悠,见过唐世伯。久仰唐世伯威名与唐家机关术之玄妙,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世伯过誉,晚辈愧不敢当。”

他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谦逊有礼,又不会显得过分卑微,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然而,站在唐清岳身侧的唐棠,却在与墨子悠目光接触的刹那,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墨子悠的眼神很温和,笑容很完美,但不知为何,唐棠总觉得那温和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种极深的冷静与审视,仿佛不是在看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尤其是当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时,那种感觉尤为明显。

这并非她臆想。在她丰富的感知中,墨子悠周身那完美和谐的气场里,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难以捕捉的割裂感,就像最精美的玉器上,存在一道肉眼难辨的冰裂纹。这份直觉来得毫无缘由,却异常清晰,让她本能地对这位声名在外的玄天宗少主,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排斥和警惕。

“棠儿,还不见过司徒长老和墨少主。”唐清岳的声音将唐棠从瞬间的失神中拉回。

唐棠上前一步,依礼敛衽一福,声音清脆却带着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唐棠见过司徒长老,墨少主。”

“唐姑娘不必多礼。”司徒霆微微颔首,目光在唐棠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更多的是审视。

墨子悠则回以更加温和的笑容,那笑容足以让冰雪消融:“早闻唐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方知何为明珠玉露,名不虚传。”他的赞美听起来真诚无比,眼神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欣赏之色。

但唐棠却微微垂眸,避开了他的直视,只是淡淡道:“墨少主谬赞了。”

这番细微的互动,落在周围有心人眼中,自是解读出了不同的意味。有人认为唐棠是少女羞涩,有人认为她是大家闺秀的矜持,而像唐清岳和司徒霆这样的老江湖,则能感觉到唐棠那份不易察觉的疏离。

寒暄已毕,唐清岳亲自引领玄天宗众人前往迎仙苑安顿。沿途,墨子悠始终落后唐清岳半步,姿态恭敬,言谈间对唐家堡的布局、建筑乃至一些公开的机关设置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提出的问题往往切中要害,显示出极高的见识和敏锐的观察力,引得唐清岳和二叔唐清远不时颔首,暗赞此子不凡。

唐棠默默跟在父亲身侧,听着墨子悠与父辈们的交谈,心中那份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这个人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更像是一个按照“完美继承人”标准精心打造出来的作品。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似乎都经过精确的计算,以达到最佳效果。

当晚,唐家堡在最为恢弘的“万象殿”设下盛大宴席,为玄天宗使者接风洗尘。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唐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气氛热烈而隆重。精美的灵食佳肴流水般呈上,更有唐家特酿的“海棠醉”灵酒,香气馥郁,灵气充盈。

唐清岳作为主人,首先举杯致辞,欢迎玄天宗贵客,重申两家传统友谊,展望正道联盟未来,言辞恳切,滴水不漏。

司徒霆作为正使回敬,代表玄天宗宗主墨子渊表达问候,高度赞扬唐家对正道做出的贡献,并对两家进一步深化合作寄予厚望,话语中隐隐透露出玄天宗整合正道、共抗魔氛的雄心。

席间,自然少不了助兴节目。唐家弟子表演了精妙的机关阵舞,数十名弟子操控着小型机关兽,组合成各种阵型,变化无穷,引得玄天宗众人频频颔首。也有弟子展示暗器手法,于百步之外击落铜钱,准头惊人。

而玄天宗这边,亦是有备而来。几名精英弟子演示了一套合击剑阵,剑光霍霍,气势恢宏,展现出玄天宗作为正道魁首的深厚底蕴。更有随行乐师,演奏仙音妙乐,空灵缥缈,令人心旷神怡。

作为双方年轻一代最瞩目的焦点,墨子悠自然不可能一直沉默。在气氛恰到好处时,他主动起身,向唐清岳及各位长老敬酒,言辞谦恭,礼数周全。随后,他目光转向坐在唐清岳下首的唐棠,举杯道:“唐姑娘,子悠初来蜀中,对此地风物心向往之。久闻唐家机关术冠绝天下,唐姑娘更是家学渊源,天赋卓绝,不知日后可否有幸,向姑娘请教一二?”

他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既表达了亲近之意,又将话题引向了双方都擅长的领域,避免了唐突。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唐棠身上。这场合,这问话,几乎是将联姻的暗示摆在了台面上。

唐棠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得体笑容。她端起酒杯,起身还礼,声音平静无波:“墨少主过谦了。玄天正道乃我辈楷模,少主修为高深,见识广博,应是唐棠向少主请教才是。至于机关术,不过是些微末伎俩,难登大雅之堂,恐贻笑大方。”

她这话答得滴水不漏,既保持了礼貌,又巧妙地回避了“日后请教”的具体承诺,隐隐划下了一道界限。

墨子悠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笑意掩盖:“唐姑娘太自谦了。大道三千,各有殊途。机关阵法亦是天地至理的一种体现,子悠心慕已久,还望姑娘不吝赐教。”他再次举杯,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姿态洒脱。

唐棠也只能依样饮尽。酒液甘醇,入口却带着一丝苦涩。

宴席在看似宾主尽欢的氛围中持续着。墨子悠展现了其高超的交际手腕,与唐家各位长老、核心弟子都能相谈甚欢,或讨论道法,或点评时事,言辞恳切,见解不凡,很快便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他甚至对坐在唐棠身边、有些拘谨的唐瑗也温和地说了几句话,夸她伶俐可爱,让唐瑗的小脸涨得通红。

然而,唐棠始终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看到墨子悠在与二叔唐清远交谈时,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计算光芒;看到他在聆听司徒长老说话时,那看似恭敬实则自主的姿态;更看到他在与众人谈笑风生时,那完美笑容背后,偶尔流露出的、一种仿佛掌控一切的笃定。

宴会接近尾声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名侍从上酒时,或许是因为紧张,脚下不慎绊了一下,托盘中的酒壶倾斜,些许酒液溅出,险些洒到墨子悠华贵的衣袍上。

“放肆!”不等唐家人出声,站在墨子悠身后的一名随从已厉声呵斥,眼神凌厉。

那侍从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地请罪。

然而,墨子悠却摆了摆手,温和地对那名随从道:“无妨,小事而已,何必动怒。”他亲自弯腰,虚扶了那名侍从一下,和颜悦色地说:“起来吧,下次小心些便是。这‘海棠醉’可是佳酿,洒了可惜。”

这一举动,顿时赢得了满堂彩。众人纷纷称赞墨少主宽厚仁德,气度非凡。

唯有唐棠,注意到墨子悠在虚扶那名侍从时,指尖有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一闪而逝,似乎是在探查什么。而他那看似宽容的笑容底下,眼神深处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仿佛刚才触碰到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小插曲,更加坚定了唐棠心中的判断:这个墨子悠,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如玉。他的完美,他的宽厚,很可能都只是一层精心伪装的表皮。其下隐藏的,是深沉的城府和巨大的野心。

宴会终于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唐清岳亲自送司徒霆和墨子悠回迎仙苑休息。

唐棠随着人流走出万象殿,夜风拂面,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藏星楼在夜色中散发着朦胧而神秘的灵光。

天机扣……玄天宗……墨子悠……

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让她感到窒息。

“姐姐。”唐瑗悄悄凑过来,小声说,“那个墨少主……看起来好像人挺好的,又英俊,又有风度,还那么温和……”

唐棠低头看着妹妹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百味杂陈。她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没有回答。

好?或许吧。但那种“好”,让她感到害怕。

她宁愿面对一个真实的、哪怕有缺点的对手,也不愿与一个戴着完美面具、心思难测的“君子”周旋。

回到棠梨苑,屏退侍女,唐棠卸下繁重的头饰和华服,换上舒适的寝衣,却毫无睡意。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的海棠花,心中那份对自由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而与此同时,迎仙苑内,墨子悠所住的最为雅致清净的“听涛小筑”中。

司徒霆与墨子悠对坐品茗。

“少主,今日观那唐家大小姐,似乎……”司徒霆沉吟开口,他虽性格刚直,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也察觉到了唐棠那份隐晦的抗拒。

墨子悠轻轻吹开茶盏中的浮沫,俊雅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神却已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深邃,甚至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漠然。

“司徒长老多虑了。”他淡淡道,声音里没有了宴席上的如沐春风,反而透着一股清冷,“女儿家有些脾气,或是害羞,或是欲擒故纵,都是常事。重要的是,唐清岳的态度,以及……天机扣。”

他放下茶盏,目光似乎穿透墙壁,望向了藏星楼的方向。

“唐家堡,机关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但归根结底,唯有掌握天机扣,才能掌控真正的主动权。父亲大人的宏图,不容有失。至于唐棠……”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会明白的。在绝对的实力和大势面前,个人的那点小性子,无足轻重。”

夜渐深,唐家堡在星光下沉睡,但暗涌的波澜,已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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