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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热烈

“运动会是学生时代绝佳的偷闲契机。”

初冬的暖阳透过走廊窗棂,洒下斑驳光影。云汀兰和朋友阮疏刚从卫生间出来,便见教室前门围得水泄不通,好奇地挤上前一探,才知是期中考成绩与排名悄然张贴在了墙上。

阮疏目光在榜单上扫过,先是扫了自己的成绩,又很快锁定云汀兰的名字,看清那较上次显著提升的名次时,眼睛一亮,转头拽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真心的雀跃:“你进步好多呀!太厉害了!”末了又忍不住感叹,“老师改卷也太快了吧,周五考完,周六讲了题,周日才歇一天,周一下午就出排名,这效率绝了!”

云汀兰顺着阮疏手指的方向望去,望着那跃动的名次(班级第6,年段39),心底像是被暖阳浸过,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地漾开,先前刷题的疲惫,此刻都化作了眉间藏不住的欢喜。

末了又看了一眼,“榜一大哥”陈远岫的成绩,接着是岑栖淮,心里盘算着差距,云汀兰被这声清脆的上课铃拉回现实。

这节课正是云汀兰最喜欢的政治课。班主任兼政治老师捧着考卷走进教室,声音温和却有力,逐题讲解着:“空想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根本区别在于是否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我国进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标志是三大改造基本完成,这道题错的人非常多,大家要注意一下,1956年三大改造完成,标志生产资料公有制成为唯一经济基础,我国正式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同时因生产力落后,处于初级阶段。区分‘新中国成立’与“三大改造完成”(社会主义社会开端),前者是‘站起来’,后者是‘进入社会主义’。”

往日里也认真的云汀兰,这节课听得格外专注,目光紧紧跟随着老师,笔尖在试卷上认真标注着知识点,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成了背景音。

下课铃响起,云汀兰觉得这节课过得实在太快了,也趁着课间,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那是上周末和阮疏一起挑选的,里面是一本封面淡蓝的顾城诗集,扉页上还细心地贴了一张小巧的银杏叶书签。她走到陈远岫面前,轻声说:“生日快乐,我和阮疏一起选的。”

陈远岫接过礼物盒,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打开一看,目光落在诗集上,随即抬头看向云汀兰,语气真诚又带着欣喜:“谢谢你,也谢谢你同桌,我很喜欢。对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恭喜你这次考试进步这么大,实至名归。”

班会课的铃声轻快的调子又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笑着提议先活跃气氛,目光扫视了全班:“来,大家来跳段‘切土豆’吧!”说着,插入U盘,点开视频,投影仪立刻呈现出俏皮可爱的轻舞。那时候的大家,拘束得放不开动作,有些小幅度跟着节拍,有些干脆干站着不动……班主任莫影看着没劲,便换了玩另一个游戏。

随后教室里便热闹起来,趣味小游戏轮番上演。第一组抽完之后,轮到第二组,夏婧婷是气氛活跃者,班主任本就偏爱活泼的夏婧婷,这时拿起抽签盒,笑着问:“第二组谁来抽?”夏婧婷眼睛一亮,立刻举手力荐:“老师,让她来!”云汀兰知道李婧婷也是好意,想起两人在宿舍是形影不离的上下铺,平日里她借自己床上桌,自己替她记笔记。

云汀兰被推到讲台前,指尖轻轻抽了张纸条,看清内容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公主抱一位异性,坚持10秒”。她攥着纸条站在原地,脸颊发烫,不知该叫谁,为难地低着头。班主任见状,温柔地降低难度:“那抱个同性吧,别紧张。”云汀兰立刻看向阮疏,阮疏会意,待阮疏到时,云汀兰深吸一口气,伸手环住阮疏的腰,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抱不起来,别让她难堪”,咬着牙用力将人抱起。全班立刻响起整齐的倒计时:“10、9……1!”她放下阮疏时,额角沁出细汗,却悄悄松了口气。

……

趣味游戏结束后,班主任笑着宣布:“期中考排名出来了,前十名可以自由选同桌。”云汀兰心里一动,目光落在阮疏身上,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她根本不用选,只想和眼前人继续并肩而坐。不远处的后桌,也默契地没有挪动,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换座位的动静轻轻落下,教室里很快恢复了安静。班主任又带来新消息:“12月初要举办运动会,晚上还有文艺晚会和十佳歌手比赛,想参加运动会的同学记得找体委报名,文艺晚会和十佳歌手比赛的找文艺委员。”话音刚落,窗外的风似乎都带上了期待的暖意,仿佛已能预见冬夜里,舞台上的星光与少年们的歌声交织成的温柔画面。

晚饭结束后,陈远岫见体委在座位上,便起身走了过去,身影挺拔如松。他先是询问体委能否把名册拿出来,体委爽快答应,陈远岫指尖轻轻翻开名册,目光落在“跳高”“跳远”栏时,眼底闪过一丝笃定——这本就是他的优势项目,仿佛早已预见赛场上跃动的身影。末了,他又在“4×100接力”后郑重写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并肩奔跑许下约定。

不一会儿,岑栖淮也快步上前,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他笑着看向体委,手指点了点“200米”“400米”的栏目,还有一个接力赛,眉眼间满是少年的意气风发:“这三个我包了!”阳光恰好落在他扬起的嘴角,与他眼底的光亮交织,透着一股蓬勃的活力。

风轻轻拂过班级门前的绿植,报名册上的字迹渐渐被暖阳烘干,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少年们对赛场的期待,温柔又热烈。

晨光像融化的金箔,轻轻洒在运动场的跑道上。各班级按序入场,步伐整齐如律动的节拍,终于轮到高一(3)班——队伍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校服衣角在微风中轻轻翻飞。

行至主席台前,队伍忽然分出一道空隙,夏嫣然从中走出,音乐声起,她的街舞solo瞬间点燃现场。利落的转体、轻盈的跨步,身影如灵动的蝶,风拂过她飞扬的发丝与裙摆,街舞的酷飒与晨光的温柔奇妙交融。一曲终了,她快步归队,队伍即刻恢复整齐,步调一致地向前行进,清亮的口号乘着风,在晨光里漾开层层暖意。

(1)(2)班先走完,便看到三班的这一幕,不经感叹到:“好帅”“好干净的动作”“这女生是谁呀?”有人回答道:“她是街舞社的,好像晚上文艺晚会她也有表演。”“哇,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为此夏嫣然小小收获一波粉丝。

比赛正式开始前,云汀兰站在看台角落,透明文件夹里,是前一周按班主任要求写好的五篇加油稿,字迹娟秀,叠得整齐。不一会儿,阮疏轻快地走来,把手中的稿子轻轻放在她掌心,笑着眨了眨眼,并说道:“那我去当裁判啦,中午你在大本营等我,我过来找你,拜拜~”,随后陈远岫缓步靠近,指尖带着微凉的晨光,将稿子递来,眼底漾着柔和的笑意,最后岑栖淮爽朗地跨步上前,把稿子往她文件夹里一放,想拍一拍她的肩,被陈远岫一个眼神收回了手。

三个人递来的加油稿,与云汀兰提前备好的叠在一起,阳光洒在文件夹上,纸张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轻轻翻动时,沙沙声像极了即将响起的、细碎又热烈的欢呼。

“需要我陪你去交吗?”陈远岫说话时冒着白气。

看到这一幕,云汀兰觉得有点好笑:“不用啦~你忙去吧,你和班长的比赛是不是都在下午?”

“诶,对,下午有一场,明天早上还有一场。你会来看吗?”

“当然,这可是你们的高光时刻!必须得来,好吗?”

陈远岫启唇微笑道:“你说得哈,到时候记得来加油。”

“行,我先去交稿子了。”

……

晨光悄悄滑向正午,操场上的喧嚣渐渐散去,早上的比赛在不知不觉中落下帷幕。食堂里飘着饭菜的暖香,云汀兰、阮疏俩人简单吃过午饭,便踏着慵懒的阳光返回宿舍,107宿舍傍晚相约一起吃泡面,伴着窗外的微风,浅浅坠入午休的静谧里,连呼吸都变得轻柔。

午后的阳光滤过云层,像揉碎的金纱洒在运动场上,风里带着淡淡的草木香。陈远岫手里捧着一台复古的CCD相机,缓步走到女主面前,相机外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个操作比较简单,”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温柔的考量,“帮我和朋友拍些照片吧,以后也算有个回忆。”说着,他指尖轻轻掠过相机按键,耐心讲解着对焦与快门,目光落在云汀兰认真的侧脸时,眼底漾开细碎的光。

早在比赛开始前,云汀兰便拉着阮疏的手,语气里满是期待,又得伪装得很镇定:“他俩比赛要开始了,咱们一起去看,顺便帮他们拍照!”两人并肩站在操场草坪上,目光紧紧追着赛场上的身影,每一个精彩瞬间都被相机珍藏。

很快到了陈远岫的跳高比赛,他以绝对优势拿下第一名。

候场时,他脱下外套随意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简约的黑色运动背心,肩颈线条流畅利落,随着呼吸,背部肌肉隐约起伏。

助跑时,他眼神专注如鹰,脚步轻快又带着碾压性的力量,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在跑道上留下一道残影。

起跳瞬间,身体如拉满的弓骤然舒展,运动服下摆被气流掀起,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腹肌轮廓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线条流畅又充满爆发力。

他腾空时像展翅的鹰,越过横杆的刹那,指尖轻擦过杆体,动作轻盈得仿佛要融入阳光里。

落地时,他单手撑地缓冲,手臂肌肉因发力而紧绷,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软垫上晕开小小的痕迹,全场欢呼瞬间炸开,他却只是抬手抹了把汗,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又耀眼的笑。

云汀兰举着相机,指尖微颤,连呼吸都忘了,只下意识按动快门,将这满是张力的瞬间定格在镜头里。

陈远岫刚走下赛场,岑栖淮的200米比赛便要开始了。只见他站在起跑线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

发令枪响,他像离弦的箭般冲出起跑线,双腿迈开如追风的少年,衣角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线,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身影在跑道上飞速掠过,引得看台上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这次换阮疏举着相机,镜头紧紧追着他的身影,按下的快门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比赛结束后,四人聚在赛场边,云汀兰和阮疏一同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笑着递还给陈远岫。

陈远岫看着照片里的画面,忽然提议:“来拍张合照吧,也算我们四个第一次一起留影。”于是四人并肩站在阳光下,陈远岫嘴角噙着浅笑,岑栖淮比着胜利的手势,云汀兰和阮疏依偎在旁,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云汀兰举着相机自拍,快门按下的瞬间,夕阳恰好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这张照片,成了青春里最温柔的纪念。

夜色悄然漫上校园,107宿舍的灯盏亮起暖黄的光,这灯光成为以后泛黄的回忆,舍友们围坐在书桌旁,早早就约好的泡面时光如期而至。拆开包装的沙沙声里,热水缓缓注入,升腾的热气袅袅升起,像小小的云朵在宿舍里浮动。塑料勺子轻轻搅动着面汤,她们还里面偷偷加料,香肠、午餐肉、魔芋爽,想到什么加什么,豪华版的泡面就在此刻具象化,泡面的香气混合着少女们的笑语。

快要接近尾声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几人瞬间屏住呼吸,转头望去,宿管阿姨的身影映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巡楼的手电筒,光线柔和地落在地面,没有刺眼的亮。“小姑娘们,”阿姨的声音像浸了温水,带着几分慈祥,“泡面香气都飘到楼道啦,下次可不能再带进宿舍咯,注意安全呀。”

少女们脸颊微红,连忙点头应着。阿姨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轻轻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于是大家相视一笑,哈哈大笑起来。

“吓死我了,我以为会批评我们呢,没想到没有。”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们谁的面汤分我一口?”

“呀,泡面汤汁溅到我校服上了,又得用力搓了!”

……

很日常的对话在暖黄的灯光下弥漫开来,没有精致的菜肴,她们却吃得津津有味,这份带着暖意的泡面,悄悄融进了青春里这温柔的夜晚。

收拾完残局之后,纸巾轻轻擦拭桌面,将垃圾袋系成整齐的结,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面香。

在高中这爱美的年纪,梳妆打扮成了最雀跃的仪式——李昭然站着,云汀兰坐在自己的床上,乌黑的发丝垂落肩头。李昭然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发丝间,试图编出精致的鱼骨辫,可云汀兰头发不算长,辫尾处难免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反而添了几分慵懒的灵动。“哇,这个发型超适合你!”舍友们围过来,眼里闪着光,轻声夸赞着,云汀兰对着镜子抿嘴一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文艺晚会如期而至,夜色如墨,操场上的灯光像打翻的星河,璀璨夺目。各班按序落座,高三的队伍在最中间,像一片青春的海洋。每个同学手里都领到了一根泡沫荧光棒,轻轻一摇,便漾开彩色的光浪。云汀兰和阮疏紧挨着坐下,荧光棒在手中轻轻晃动,彼此的脸庞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晚会**迭起,最让观众沸腾的是跆拳道舞表演——一个男生身着白色道服,动作如猎豹般迅猛,踢腿、出拳,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风的力量,道服下摆被气流掀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帅气,引得台下尖叫连连。

随后夏嫣然登场,Kpop韩舞动感十足,她舞步轻盈如蝶,裙摆飞扬,发丝随着节奏舞动,活力满满,再次点燃现场气氛。

可夜渐深,寒风裹着凉意袭来,云汀兰和阮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暗吐槽这个校服实在不实用。两人相视一笑,趁着人群欢呼的间隙,悄悄起身,脚步轻快地溜出操场,寒风拂过脸颊,却带着几分偷跑的雀跃。

她们循着暖黄的灯光来到食堂,刚进门,便看见陈远岫和岑栖淮坐在角落,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面食,氤氲的热气在灯光下凝成小小的雾团。云汀兰和阮疏这会儿并不饿,只是走到窗口,买了两根滋滋冒油的烤肠。四人四目相对时,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烤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咬下一口,外皮微脆,内里鲜嫩,暖意在舌尖蔓延,寒夜的清冷仿佛都被这小小的美好融化,这样的画面,温柔得让人心里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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