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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日囚生(五)

宋云筝环顾一圈四周,并未觉察异常之处。

她们在明,妖鬼在暗,想要引她出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将要收回目光,蓦然对上了覃殊转过来的眸子,黑沉沉的,仿佛藏了诸多心事。

对方倒也没觉着什么,视若无睹地扫了回去。

宋云筝却喊住他:“覃殊。”

几人脚步均停住。

覃殊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从未听闻她这般直白叫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委实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宋云筝抿了抿唇,眸子眨了眨,隔着阿朝对他道:“你想出阵吗?”

覃殊毫不犹豫:“想。”

“那你把手伸过来。”

覃殊不解,稍稍转身面朝她,左手被阿朝牵着,只得将右手伸过去。

宋云筝接过来看了看,触手微凉,苍白瘦削的骨节随意曲着,瞧上去叫人不忍下手。

她将手翻过来,掌心朝上,定了定心神后摸出腰间藏着的匕首。

舒荑见状上前错愕道:“你要做什么?”

“尝试破阵。”

说罢匕首出鞘,干净利索地划出一道伤痕。

宋云筝紧握着这只手,瞧见覃殊眉宇凝着几分不可置信。方才划过去的瞬间,明显觉察到他呼吸一滞。

她收回匕首,抬首宽慰道:“很快。”

伤口的确极快冒出血来,红的鲜艳,须臾便汇聚出一小捧,窝在覃殊的手心中。

宋云筝抓着他的手用力向四周扬去,血飞溅在青砖上,少许打在行人的衣角。

这刹那间,法阵骤然动荡,朗朗晴空登时昏暗下来,裹挟着风乌压压地往下沉。

天地之间似是生出磁力,想要将这一方人海建筑都困在中央,碾压成齑粉。

周遭形势陡变,百姓皆是惊惶逃窜,哭泣声不绝于耳,身侧的阿朝也“哇”地一声哭出来。

宋云筝勉力迎着风抬首望着上空,倘若妖鬼耐得住如此变动,那它一心构建出的幻境便岌岌可危。

谈何困住她们?

舒荑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云筝,“你知道这是什么阵?”

“不知道啊。”宋云筝撇开碍眼的发丝,难为她在这样的动乱中还能头头是道地胡乱分析:“但是血液是一种特殊的媒介,万一有效呢。”

才不是呢。

自然是鬼神的血有效。

不过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毕竟覃殊如今没什么能耐,能叫法阵动荡动荡也是好的。

倘若妖鬼耐不住,这不就引出来了?

总比瞎转悠一日毫无收获痛失记忆的好。

果不其然,凌乱了没多久,身后倏然袭来一人,鬼魅般来去自如,掳了阿朝便走。

覃殊离得最近,下意识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被拽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心尚未干涸的血渍因着用力又破裂开,顺着对方的肌肤滑落,碾入尘土里。

宋云筝赶忙冲过去,“放手!”

与此同时舒荑持刀而起,拦住了阿朝同妖鬼的去路。

宋云筝趁机抓住覃殊远离,躲在一个顶粗的木柱后,偷偷观望着战况。

她用帕子裹了覃殊的手,不大认真地绕了两圈,打了个结后语重心长地劝诫他。

“天塌了自有个子高的顶着,我们顾好自己,不必逞强。”

覃殊蹲在她后面,盯着手上的结。

狂风乱舞,二人的发丝交相缠绕。

宋云筝遥望着妖鬼,是张年轻温和的面庞,除了那双冷硬又怨毒的眸。衣着朴素,瞧上去同寻常妇人没有两样,阿朝胆怯极了,捉紧她的手一直喊着“娘”。

舒荑结不了印,只能持刀攻之。

妖鬼次次躲闪,将阿朝背在身上,动作敏捷地逃离。

周遭建筑渐次崩塌,一片狼藉,落下的瓦片堪堪蹭过宋云筝砸落在地,迸溅的四处都是。

她缓了缓心神,起身追了出去。

妖鬼不能逃走。

法阵中的妖鬼不死,一日之景的幻境永远不会破。

这是伊始便定下的规则。

倘若此时妖鬼逃走混入人群,那下次何时再能现身?

宋云筝躲闪着七零八落的碎片,紧跟舒荑身后,大步朝妖鬼的身影掠去。

全然忘却还有覃殊一人。

舒荑劈碎一块房檐,借助刀的力量将其击向妖鬼身后。

妖鬼为了护住背上的阿朝,侧身躲避,却不慎倾倒,重重摔在地上。

宋云筝知道,受法阵的钳制,妖鬼除了行动迅捷,其余使不出任何力量。

二人将其围住,妖鬼狼狈地爬起来,盘好的发髻已然松散,衬得她愈发凌乱。

舒荑微微喘着粗气,“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宋云筝倒是没工夫同她废话,抽出匕首便要刺她眉心。

谁料妖鬼倏然笑出来,葱白指尖指着舒荑,左右摇晃像是喝大了般嗤讽道:“凭何你能活下来?我儿却不能?!”

舒荑怔住,旋即极快反应过来。

“你儿子是妖鬼,如何活得下来?”

宋云筝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剧情她了如指掌,纸片人何去何从亦是她笔下之墨说了算。然而眼下她们活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控诉着不公,手中的动作便生硬地顿住了。

妖鬼后退半步,苍白的唇角露出一抹笑,瞥过宋云筝后直直看向舒荑,目光灼灼。

“我要让你们永远留在此处!”

说罢旋身而起,脚踩虚空,双手强行结印,从眉心间祭出一样散着幽光的法器,忽远忽近地飘浮着。

与此同时,周遭的惊慌失措声戛然而止。风停云静,百姓似是被点了穴位纹丝不动,混乱之中掀翻的瓜果也凝结在半空中。

宋云筝暗道不好,妖鬼竟能冲破法阵的桎梏施展法术,原剧情中并没有这段走向。

她眯着眼望向那道身影,果真是因为方才覃殊的无心之举——

妖鬼的手腕沾了他的血。

若非自己打断二人,妖鬼所持的法器会更加贪得无厌地吸血。吸了鬼神之血,自是会生出几分力量与法阵抗衡。

毕竟法阵存在的目的,本身便是为了镇压此物。

然而妖鬼的出现撼动了这两者,她憎恨、怨尤,硬生生借着法器的势,造出了这一日之景。

缘何憎恨?

宋云筝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周遭场景陡然变化,悬落的屋瓦砖石复归原位,百姓重又挺着腰身立起来,仿若傀儡般按部就班地准备晚宴,一切秩序井然。

……真是见鬼。

妖鬼将一日之期提前了!

宋云筝手腕莫名一松,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她回过神来,身旁的舒荑春风和煦地问她。

“宋姑娘看见覃师弟了么?”

宋云筝想了想,接着摇摇头。方才从手上掉落了个什么物件,垂首寻了寻空空如也。

许是幻听了。

她嗅着家家户户门前飘来的菜肴香,肚子适时叫了两声。

“饿了,我想先吃点。”

说罢便循着香走向不远处的案桌。

舒荑忙不迭赶在她前方塞了只馒头,宋云筝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馒头,诚恳地直言道:“馒头有什么好吃的?”

“……”

她咬了一口,干干巴巴的,捶了捶胸口才勉强咽下去。

舒荑靠近她一些,提醒道:“百家宴需得申时开始,你先吃着对付两口。”

宋云筝又艰难咽下一口,含糊不清地回道:“好吧。”

二人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舒荑不知道覃殊在哪,宋云筝也不知道谢临川在哪。

……等等。

舒荑侧身问她道:“你怎么不在意谢公子去哪里了?”

宋云筝一头雾水道:“他去哪同我有什么干系?”

舒荑:“你不喜欢他啊!”

宋云筝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我当然不喜欢他啊!鬼才喜欢他啊!”

舒荑瞬间来了精神,快走两步超过宋云筝,旋即转回身来面向着她,退着走。

“那你之前为何想同他住一个房间?我还以为……”

“打住。”宋云筝捏着馒头,谢绝道:“请停止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

舒荑抱着臂,抿了抿唇角,展颜笑道:“我以为你们同凌师妹之间有着什么数不清理还乱的爱恨纠葛呢。”

说罢自己笑了两声,“原来只是谢公子一厢情愿。”

宋云筝赞同地点点脑袋,倏然想起前一日覃殊去灶房一事,遂问道:“你家中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舒荑不甚在意地回:“那是以前的老房子,自我九岁起便不在那住了。伯父在另一处新建了宅子,举家搬过去了。我怕你们住在人多的地方不自在,才将你们安置在旧房子里。”

宋云筝“哦”了一声,还欲问问旁的。

譬如舒荑怎么从来只提伯父,不言父母。

再譬如她先前所说凌絮纵火烧宗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再再譬如覃殊在她眼中是否有什么惹眼之处值得她青睐。

等等等等。

可惜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被一个孩子挡住去路。

宋云筝顿住脚步,舒荑也转回身来。

阿朝眼巴巴盯着那块被捏变形的半块馒头,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他嗓音低低道:“二位姐姐……”

得。

看得出来,这小孩饿了。

再看看他破破烂烂的衣着,应当是个小乞丐。

分明四周有不少吃食,他却盯着这块食之无味的馒头,只能说明大家并不待见小乞丐,不愿为了他打破百家宴申时开宴的习俗。

宋云筝将馒头塞进他手中,随后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实在没摸到什么值钱的物件。

发髻只绑了条发带,耳垂上也仅仅是一对极小的玛瑙坠子。

她顺手摘下来,捧在手心中,满含期许地送到舒荑面前。

“你们重阳宗有没有点石成金之术?或是以小变大之术?再或是以一生十之术?”

舒荑缄默,伸出一根指头无语地指了指宋云筝,又有些气馁,索性摘了自己的银簪,递到阿朝眼前。

目光却是看向宋云筝:“这下够了吧。”

宋云筝收回自己的坠子,“够了。”

她一起送到阿朝面前,“别嫌小,今日出来没想着多戴这些东西。下回有缘见你,再送你个更大的。”

阿朝却摇摇头,说自己只要馒头。

宋云筝径直点评道:“你傻啊。”

阿朝啃了口馒头,眼眶中隐有泪花,巴巴望着她们:“我同娘亲走散了。我们前两日才到洛水城,城里这么大,我不知道要去哪寻。”

“说不准就是你娘亲不要你了,特意将你丢在这座城里呢。”

“?”

宋云筝循声回眸望去,心道是谁对孩子讲话这么毒。

哦,原来是凌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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