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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送别我,用猩红或磷绿

谢尔盖是个沉默、胆怯的青年,他怀里总是揣一本皮质的书本,他会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找机会阅读。那本书的皮封面最后被他亲手拆下,给三个人磨损的军靴打了补丁,以保证他们的脚趾不会从鞋面穿出。

他死在霍斯特,当时他们的补给线被切断,因为缺乏支援,他死战于无数子弹。

安德夫是锁匠的孩子,喜欢捡些战场上的弹壳和铜环做些没用的小玩意,他最具标志性的作品是一枚用铁丝环绕子弹做成的项链,这条项链之所以标志性,是因为他总将它挂在胸前,他说要给队里的人们都做一个,萨沙每次都说这太不吉利。

他死在坎大哈,他和米哈伊尔的侦察车触雷爆炸,法因娜在认尸埋葬时,凭借那条项链一眼认出了他。

德米特里和法因娜同龄,年轻但具备了他这个年纪似乎不该有的沉稳。他和法因娜从新兵训练营开始认识,一路同生共死,他会在换防时摘叶子给她吹叶哨,他是唯一不将法因娜视作必须敬畏的队长的人,他会想法设法地从别的队伍里找来罐头和面包,要法因娜先吃饱,他的眉眼才会舒展。

他死在喀布尔以北的巴格拉姆空军基地,当时他是在等待一班回国的飞机,阿富汗人的袭击使得他在基地防御战中死于炮击,尸骨无存。

还有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只留下一个名字和一个勋章的人。

法因娜已经在梦里太多次地重新见证他们的死去,这些回忆会在她准备合上眼的时候,像水雾一样漫入她的大脑,让她重新看见曾经每一天的日月无光,让她重新看见他们的生命刹那熄灭的瞬间。

她以为这又是另外一个她此生都无法挣脱的噩梦循环,她所能做的或许只有继续在梦中嘶吼、呐喊、拼尽全力伸手却也无法阻止袭向他们的炮火。

她知道越过那道战壕后,会有机枪密集的扫射将他们洞穿,但是她依然没能拽住抬枪要越过战壕杀出重围的谢尔盖——他的恐惧已经让他有了赴死的决心,他反身跃起,法因娜的手再一次徒劳地拍空在泥土之中,子弹再一次将视线中的人影洞穿,谢尔盖再一次倒回战壕之中,他再一次血流不止,他再一次死去。

火炮与尘霾笼罩天空,跌倒在地的法因娜仰面向上,突然看见近处凭空多出了一座山坡,那之上,葡萄架的藤蔓低垂,摇晃的秋千空空荡荡,她心中有了一丝绞痛的预感。

这来自她尚不知世界与战争全貌的童年。

幼小的孩子正在擦掉眼角的泪水,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从山坡上一跃而下。

等等,等等!该死的另有其人!该死的另有其人!不是你们!不是我们!不是你们所有人!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抬动深陷泥浆的双腿,催促自己的双手拨开那些弹壳和尸体,拼尽全力地向山坡上奔跑而去。

磷绿色扭曲着转入视野,但却稍纵即逝,她看清他一跃而下的背影,然后像是要抓住所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一样地伸出了手——

一滴,两滴。温热猩红的血液砸落在安室透的脸颊上,他抬高视线,看清了在窗台边紧紧抓住他手的法因娜。

她肩膀的血液正顺流而下,一路濡湿他们彼此的手臂,它们穿行进了安室透的衣袖,察觉到那温热的靠近,他微微战栗。

“法因娜,”他轻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松手,只是二楼,我可以安全落地。”

她的没有回应让他意识到了她根本没有找回意识。但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她的伤口还在沁血,安室透无法想象这样拉扯伤口的疼痛为什么还是没能让她出于本能松手。

你没有聚焦的双眼究竟在凝视什么样的风景?

“法因娜,法因娜!”他又尝试了两次,在依然没有回应之后,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扶正耳麦,开始呼唤自己的部下,“风见!风见!敌人全部死亡,立刻过来!”

他四下寻找着力点,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暂时踏足的边缝,随后尝试甩动手臂,似乎是出于无人能感知的直觉,她用力上拽,安室透终于堪堪伏在了窗台上,而法因娜终于跌倒在地。

走廊上响起了同僚们的脚步声,安室透翻进房间,新鲜的空气正在涌入室内,他伸手摘掉了法因娜的部盔和面罩,又检查了她的脉搏,确定血液的鼓点在正常运行之后,他从她的战术口袋里翻出纱布和绷带包扎她的伤口,再用止血带扎紧她的肩膀,他靠在窗台边,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去翻档案,”安室透对着冲进门来的风见裕也说道,“斯拉夫人,军人,楼下死掉的犯人很可能是法因娜曾经的同僚。”

当法因娜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担架上,人们正要将她推进医院。她打眼看了自己手上的血压夹,直接扯开它坐了起来。她昏沉的视野扫过面前喊她躺下的本间凑和医务人员,疲惫地挥了挥手:“本间,报告一下现场情况。”

本间凑立正站直:“队长,这里是医院,您和负责突击的其他五名队员正要被推进去,以上就是我的现场报告。”

“失能剂不妨碍我揍你,懂吗?”

“敌人被全部击毙,”本间凑识相地接上,“议员在地下室,已经被保护起来。”

法因娜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才察觉到肩膀上的不适,她看了眼被妥善包扎的伤口,皱了皱鼻子:“烟。”

“是。”本间凑立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取出一支递到她的嘴边。

医务人员在阻止,但法因娜充耳不闻地挥了挥手,叼起了那支烟,她从担架上跳下来站直,活动了自己没受伤的那半边肩膀,而本间凑已经把点燃的火柴递到了她的嘴边。

随着第一口雾气被吐出,本间凑说:“您真是铁人,中了失能剂能把敌人摔在地上,能救那个公安警部,还能在进医院前恢复神智站起来。”

法因娜带着点疑惑眯起眼睛:“我什么?”

“……没记忆了吗?居然潜意识里做的,更吓人了,队长。”

“说人话。”

“我不在现场,降谷警部会写报告的,您到时候看就好了。”

法因娜抖掉烟灰,瞥了眼隔壁车上下来的担架,一之濑正失去意识地躺在上面,医务人员将他迅速地推进了医院。

“他人呢?”

“降谷警部吗?回警视厅了。”

“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他的电话,队长,SAT没有查询公安档案的权限。”

法因娜骂了句脏话,她捏着烟揉了揉眉心,然后说:“给门卫打!马自达RX-7进门的时候拦下他,把电话回拨之后让车主跟我讲话!”

这通坎坷的通话最后真的接上安室透的时候,他的确没想过电话那头会传来法因娜的声音,后者的声音显然还带了点没恢复过来的疲惫,但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问句:“那个犯人死了吗?”

“死了,你的队员狙击技术很精湛。”

“那家伙不简单,”她说,“这个失能剂也不简单。”

“我知道,我已经在关注出现在东京的斯拉夫人,”安室透从车窗里递出一支法因娜的烟递给门卫,感谢了他将这通电话接上,然后问她,“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联系我?”

“SAT没有查询公安档案的权限——我上哪找你电话号码?”法因娜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你们公安的保密性太麻烦了,我懒得惹麻烦,你们这群阴暗的家伙。”

安室透的指节敲了敲方向盘,他微微垂下眼睛,看了眼自己那部属于降谷零的手机,然后说:“我这个阴暗的家伙给你发过短信,只要你不是在填报资料的时候乱写了一串数字,你就应该有我的号码。”

“啊,”法因娜抬起头,吐出一口烟雾,“填资料的时候我还没有日本手机号,所以我填的是一之濑的号码。”

安室透眉心一跳。

“你发的什么信息?”法因娜问道。

“没什么,忘了吧,”安室透冷静且迅速地说道,“你这样怎么收通知?把档案信息改了。”

“……我和他还有本间一起住的三室一厅,有事他敲我门就行了啊。”

“你和他谁是队长?”

“我啊,你在问什么蠢问题,”因为他挂起了长官的姿态,法因娜佯装没听懂他的反问,她紧接着抛出话来,“我马上回警视厅,等我一起开复盘会。”

“把检查做了再回来。”

“失能剂又不是神经毒素,比这厉害的我都吸过无数次了。”

“没人能保证这是不是新型,你给我把检查做完再回来。”安室透皱了皱眉。

“我没感觉到一点异样,你这时候怎么就不能相信一下我在战场上五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至少你得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游。”

法因娜顿了顿,她掀起眼睫,扫了眼身边的本间凑,然后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

“你睡不着觉是因为创伤记忆反复是吗?”语言被稳定地组织起来,安室透尽量耐心,“你的精神状态很危险,法因娜,正常人不会在中了失能剂之后依然像一头野兽一样活动。”

她无声地咽了口唾沫,说:“也许我只是有耐药性。”

“这样下去你会失控。”

“关于我失控的问题,高尾一定很有话和你说。”

“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你对我的内心夸夸其谈的时候,我没有你这么叛逆的反应,一报还一报,你给我耐心听好!”

法因娜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把烟踩灭在脚底,却又伸手和本间凑拿了新的一支点上:“说!”

“德米特里、萨沙、谢尔盖,我至少听见了这三个名字,法因娜,你每天闭上眼睛就会回到地狱,所以你没法睡觉,我知道一些人有个不太常见的习惯,他们会将要复仇对象的名字刻上子弹,再用它射杀拥有这个名字的人。”

法因娜的躁动缓慢褪去,她摆动受伤的肩胛抖落烟灰,她听着电话那边安室透的声音,但她已经几乎预料到对方要说出些什么,就像人们在询问之前,心中总有预设的答案一样。

“你把自己的名字刻上了子弹,当你彻底失控的那天,你会杀掉你自己,把你无处可以宣泄的愤怒用在向自己复仇上面。”安室透平静地叙述着。

到了这时候,她才想起检查自己那枚失而复返的压缩饼干盒,她打开盒盖,只看见破碎的花瓣和白色的药丸。

“子弹我拿走了,”安室透说,“你还不能死。”

好苦啊,猛猛加班之后甲流倒下了,所以鸽了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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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送别我,用猩红或磷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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