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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千尺焰

法因娜很懂得如何让自己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即便上一秒还在思维的深渊中熟睡,但只需要一个过于靠近的拍肩,她就可以立刻抬起头回到现实世界。安室透当然不会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也以同样的警戒面对着世界。

因此,在已经做完闭店准备的咖啡厅里,他的右手拍了拍法因娜的肩膀,左手已经把她的大衣捞到了她的面前,法因娜接过来,站起来,穿上,然后驱动自己的面部肌肉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以寻找对身体的操纵感,最后摆正椅子,问他:“去哪?”

“你家。”安室透面色无常。

法因娜短暂沉默,皱了皱鼻子,“你知道你这话很像骚扰吗?”

“你不是和你的两个部下合租吗,没有比SAT的宿舍更安全的地方了。”

“有,公安厅的地下。”

“我和你谁也不是掌控日本存亡的人物,身上也没有一旦暴露就会掀起腥风血雨的情报,如果有的话,我可以邀请你去公安厅的地下。”

“我的确没有,至于你就难说了。”

他们在晚秋的寒风中走出咖啡厅,法因娜紧了紧自己的领子,坐进他的马自达,她的目光笔直地放在前方的街景上,突然说:“那个女高中生在等你,如果你装作没有看见她就这样启动引擎的话,她八成会来敲你的车窗。”

“我认为,你坐进我的车这件事情可以让她放弃她的这个举动。”

“难说。”法因娜抽出口袋里硌到了她的墨镜,叠进外套的前口袋里。

身边的人短暂地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似乎是在思考,但是法因娜的性格不会让她闭嘴:“你给自己缝那张面具的时候没想过吗?你那张脸能让多少人对你产生爱慕之心,自己的问题自己得解决啊。”

“我这张脸真的这么有用的话,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尽办法地让我下车去和她说话,”安室透瞥了她一眼,“而是会催我赶紧启动引擎,离开这里。”

法因娜露出了那种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可没想过我能成为这个话题的一部分。”

她坐正,伸直手掌做了个向前的战术动作,说:“好吧,快点启动引擎!降谷零!让你的转子发动机上班!”

安室透没有去追究她这话里玩笑和认真的占比,而是把这一切报之以一次忍俊不禁,他转动钥匙,挂挡,松手刹,补上了油门,她总是挂在嘴边的转子发动机发出了啸叫。

法因娜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即使他根本没看导航而且表现出了一种古怪的轻车熟路。而或许是因为电台里放起了一首俄罗斯后朋克的原因,森冷如同风一般灌入了车内,让安室透想起坐在车里打开那枚压缩饼干盒的那天。法因娜把手臂放在车窗的位置上,用手指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她眼神中的疲惫被放大、瓦解,然后再度融合,像是至始至终纠缠他们的梦魇。降谷零只需要瞥她一眼,就知道她陷入了回忆里。

“那你到底是怎么通过心理测试的?”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的PTSD应该是非常严重的分级了吧。”

“没有那么严重。”她作以简短的回答。

他们要谈的话题恰是她曾经的军队,奥芙娜和那个俄罗斯军人劫匪已经足以说明这件事情需要法因娜揭开每一寸伤口,从疤痕的纹理里给他们指出一条或许模糊或许明确的道路。一口气淤积在胸口,安室透找不到纾解它的方法。

“我们可以去湾岸,”他说,“在车里谈这件事情也是可以的。”

“没那必要,”她抬手看了眼手机,“一之濑说做了晚饭,我也说了会多双筷子。”

“……你真是被你的队员照顾得很好。”

她短短地推出一个赞同的音调,然后像是再也受不了这沉重氛围似的坐起来调换了电台,那首阴郁的后朋克被切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数字摇滚,不断变化的节拍让她心烦意乱,于是她再切换了一次。

秋雨开始落下,安室透拍下雨刷器。和电台较上了劲的女性旋动转扭,她皱着眉头,一次次让电台发出沙哑的电流音,夜晚的新宿灯光粼粼,在雨落后更甚。

最后他腾出左手,帮她关掉了电台。寂静中,他没有看她,而是短促地找了找音调,然后哼起了一首歌。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歌的名字。只是它遥远、漫长,如同他们想回也不可能回去的童年,又或是沉眠在身体里被遗忘的过去,寒冷的灯光缀在他们的眼角,像一闪而过的眼泪。

他哼完那首曲子,车里死寂了三分钟,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后车的鸣笛、雨落在车顶的声音,还有偶尔安室透打转向灯时发出的滴答提示声。

那栋安室透来过一次的公寓终于还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法因娜指挥着他把车停进地下车库,而安室透立刻认出了隔壁车位上的丰田supra——一之濑已经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将车从湾岸送回了家,且全车都已经被检修一新。

在法因娜开门之前,安室透就已经闻到了香气,迷迭香、腌制酱料、西芹,还有新鲜的肉,这所有的一切一起在油与高温中才会产生的香味。法因娜转动门锁,推门,然后曲起膝盖,一脚踢开向她飞速投来的棒球,而始作俑者的本间凑探出半个脑袋接住了那颗棒球。

“本间,你最好是不小心的。”法因娜像撂下她的外套一样撂下这句话。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一之濑!队长带回来的是男人!最要命的是他带的是那个公安!”这样喊着的本间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安室透打量了一眼客厅,这是拎包入住式的省心公寓,一切都极尽公式化,不过安室透也无法想象法因娜会认真地挑选家具安装家电。这里和酒店最大的区别就是,健身器材和枪械武器分门别类地摆在沙发边,一看就很适合他们随时拿起来使用。

一之濑从走廊拐角后的厨房走了出来,他穿着围裙,走来玄关这里找出一双拖鞋放在安室透的脚边,告诉他这是自己新买的。然后他捞起法因娜的外套,又在安室透的感谢声中取过他的外套,拉开隐藏式衣架挂了起来。

在走进房间的这一分钟里,安室透已经了然,一之濑是那个照顾着法因娜和本间凑的人。

“一会儿就可以吃上饭了,”一之濑说,“我做了烤肉,牛肋和牛排,焖了饭,罗宋汤正煮着。”

法因娜囫囵点着头,安室透再次道了谢。一之濑问他有没有忌口,他摆手说没有,一之濑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比队长还好养活的人,安室透反而露出抱歉的笑意,说来得匆忙,没有带任何伴手礼。

“没关系,”一之濑也报以温和的笑容,“到队长这种人的家里,不会有人觉得是在‘拜访’的,再换句话说,有队长在,所有的礼节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们初次见面是在高尾山。一之濑就是那个带队率先包围安室透的人,想起他在任务中的果决态度和在警视厅陪法因娜打架的样子,安室透意识到,一之濑将工作和生活也分为了两种面孔,但他工作时的面孔,却更像是为了更好地辅佐法因娜而存在。

一之濑走回厨房,而法因娜已经奔向了沙发边的小冰箱,她抽出一瓶伏特加,随后停滞片刻,转头问安室透:“你喝什么?”

“……除了酒。”

她扬声向走廊尽头喊道:“一之濑!拿你一瓶胡萝卜汁!”然后抽出一瓶橙黄色的饮料扔向安室透,她在茶几前盘腿坐下,把翻倒的威士忌杯摆正,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又翻倒一个威士忌杯,示意安室透可以用这个。

到了这个时候,本间凑才又露面,他抱着一个纸盒,从里面掏出一个崭新的马克杯,在饮水机那里把杯子洗净,递到了安室透的面前:“哎呀,还是用这个吧,队长只有酒杯。”

安室透哑然失笑,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之濑和本间凑,本质上都是照顾着法因娜的人。他接过杯子,再次道谢,正要坐下,手机却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他伸手看了眼屏幕,然后说了抱歉,自己需要离开十分钟。

法因娜冲他摆了摆手,本间凑说有门禁,我送你下楼吧,正好我要给一之濑带些黑胡椒。

门打开,合上,两个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厨房里吱吱作响的烤肉声不影响法因娜独自喝酒的兴致,半杯伏特加下肚,她正要伸手取过一边的冲锋枪随手保养起来,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却震颤了起来。

一朵巨大的焰火升上天空,四散成彩色的火花落下,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烟花。他们的落地窗简直成为了最佳的观景位置,但法因娜却停止在伸手的动作上,她咽下唾沫,冷汗正从她的额角落下。

过于剧烈的响动一向只能使她心慌。焰火接连不断地升空,如同炮弹一枚枚地砸在战壕附近,心跳逐渐加剧,细微的耳鸣随同头疼一起侵袭神经。

余光里的焰火火光变成了超高速的爆炸辉光,她侧头,似乎听见一声来自战场的哀鸣,于是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伏特加燃烧着滚入喉咙,她蜷缩在床边,抬起手臂,凝视每一根立起的汗毛来平静心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次爆炸都在她的心脏上敲开伤口,填入硝石,她按捺每一丝火光,以避免一场真正的爆炸。

千尺的焰火,千尺的炮弹,千尺的哀鸣,千尺的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安静下来。法因娜震颤着喝下一口伏特加,然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站起来,在窗户的反光上确认了自己的表情,随后打开了门。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刚刚承受了漫长炮击的法因娜被这焦糊肉质的气味逼得眉头紧缩,她掐了掐自己肩膀的伤口,以此告诉自己这不是在阿富汗,而是在“现实”里,然后她迈开步子走向厨房,扬声说道:“一之濑,你怎么把肉烤糊了!”

寂静无声。但吱吱的烤肉声还在继续,法因娜拉开那扇毛玻璃的厨房门,看清了厨房的面貌。

烤盘是新买的,本间叫了一个星期想吃俄罗斯式的烤肉,并且在三天前买了新的烤盘和调料,又上交了一部分的工资请求一之濑和他一起选购新鲜的牛肉,他们在一个下班后特意去了屠宰场,买了最新鲜的肉,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任务而把牛肉冻进了冰箱,今天终于得以解冻的牛肉此时已经在烤盘上变得焦黑,且缩成一团。

一之濑倒在地上,法因娜微微动作,就能看清他中弹的头部,血液正在蔓延,流溢,沾染他的衣领和围裙,又爬伸到法因娜的鞋底。他是个一米九二的壮汉,他站在厨房里的时候,法因娜和本间凑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他倒下,这方厨房对他来说终究还是太过逼仄。

呼吸,呼吸。她似乎有些不记得怎么呼吸,但她还记得怎么检查一个人的鼻息和脉搏。她这样做了太多次了,在轰炸后的战壕里,在毒气消散后的弹坑里,她忘记怎么呼吸,也分不清真实世界的虚影,却能翻过无数队友的面孔,一次次、一遍遍地检查他们的呼吸和脉搏。

但答案从来只有一个,但答案从来没有改变过。

一滴水珠落到一之濑的脸颊上,法因娜面无表情地抹了抹冷漠的眼睛。她静止了几秒,站起来环顾四周,看见厨房的推拉窗户开着,她抽出后腰的ps9手枪,拉开保险靠到窗边向四下扫视,却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她攥紧枪复又蹲下,然后从一之濑的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短信、收件、非联系人短信,她向下滚动,找到了那条“你没带走你的爱尔兰威士忌。”她毫不犹豫地回拨了这个电话。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降谷。”她在蔓延到眼角的头疼里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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