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收回碗,没接话,转身去收拾药炉。
陶锅还在冒热气,他用布巾裹着手把火熄了,动作慢得不像平时的他。
带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任务……使者安全送到了?”
“嗯。”
卡卡西背对着他,声音从肩头传过来,“水门老师让你安心养伤,别胡思乱想。”
“我哪有胡思乱想。”
带土嘟囔着,视线却黏在他腰间的忍具包上——那是他去年送的,黑色皮革上绣着小小的飞雷神纹样,“我就是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又拖后腿了。”
卡卡西转过身时,带土正望着床顶的木梁,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有些软。
他走过去,把干净的麻布放在矮几上:“医疗忍者说,你挡下那一下很关键。”
带土猛地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真的?”
“嗯。”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后背,“解毒丸起效快,也是因为你用查克拉把毒素锁在了伤口周围。”
带土笑起来,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吸气,却还是咧着嘴:“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卡卡西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麻布和药膏,示意他趴好。
带土乖乖地转过身,感觉到后背的绷带被轻轻解开,微凉的空气拂过皮肤,随即而来的是卡卡西带着薄茧的指尖,沾着浅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结痂的伤口边缘。
药膏里掺了薄荷,凉丝丝的,压下了灼痛感。
带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指尖避开最疼的地方,力道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训练场,卡卡西也是这样,在他被木遁擦伤胳膊时,皱着眉替他涂药,嘴里说着“笨死了”,手却轻得怕碰碎他。
这么多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卡卡西。”
带土的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出来,“晚上……你能别走吗?”
卡卡西的动作顿了顿。
带土赶紧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病房里黑,我怕半夜想喝水没人递……而且,我后背疼,说不定要换药……”
越说越乱,他自己都觉得借口蹩脚,脸颊烫得能煎蛋,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含糊不清:“算了,你要是忙……”
“我留下。”
卡卡西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带土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额角差点撞到矮榻边缘:“真的?”
“嗯。”
卡卡西已经重新缠好了绷带,正在打结,动作利落了些,“我去拿卷轴,晚上在这儿看。”
带土看着他拿起矮几上的任务报告,坐在角落的蒲团上翻开,银灰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阳光穿过他的发隙,在卷轴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安静得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带土趴在枕头上,看着他的侧影,觉得后背的疼好像都轻了些。
他知道卡卡西没说出口的话里藏着什么,也知道那道防线还没彻底拆掉,但这样就够了——至少他没走,至少他愿意留下来,在这个飘着草药香的房间里,和他共享一段安静的时光。
傍晚时琳提着食盒来了,看到角落里的蒲团和矮几上的卷轴,了然地眨眨眼,把冒着热气的烤鱼和米饭放在桌上:“我就知道卡卡西会陪着你。”她放下食盒就走,临走前冲带土挤了挤眼,“咳咳,别闹太晚哦。”
闻言,带土的脸瞬间红了,看着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转头看卡卡西,对方正专注地看着卷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他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晚饭是卡卡西喂的。
带土趴在榻上,侧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烤鱼,偶尔会碰到卡卡西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尴尬,却又甜丝丝的。
夜色渐深,月光从木格窗爬进来,在榻榻米上投下格子纹。
卡卡西把蒲团挪到榻边,打开卷轴借着月光看。
带土没睡着,睁着眼看着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落在自己的枕头上。
“卡卡西。”
他忽然低声说。
“嗯?”
“你说……等我好了,我们去做什么?”
卡卡西翻过一页卷轴:“水门老师大概会给我们派个轻松点的任务,比如护送商队。”
“不要。”
带土皱着眉,“我想去北边的雪山,听说那里的温泉能治伤。”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等你能下床再说。”
带土笑起来,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答应了?”
“……没拒绝。”
他能想象出卡卡西说这话时,耳根大概又红了。
带土闭上眼睛,听着身边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他平稳的呼吸,觉得这是他受伤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月光静静流淌,草药香在房间里弥漫。
卡卡西看着卷轴上的字迹,心思却有些飘忽。
他能感觉到带土的呼吸渐渐平稳,知道他睡着了。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卷轴上的“同伴”二字,忽然觉得这两个字的分量,好像比他以为的要重得多。
或许,不用急着推开。
他想。
至少在这个飘着草药香的病房里,在带土还需要他照顾的时候,暂时放下那道防线,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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