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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雷电

无限城的回廊像一条蠕动的巨蟒,砖石地面在无规律地起伏、拼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臭混合的腥气。

我妻善逸站在一道刚合拢的墙缝前,黄色的羽织下摆随着气流微微晃动,却不见半分往日的颤抖。

他的眼睛半眯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唯有那对总是含着水汽的圆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耳廓轻颤,捕捉着这座活城每一寸细微的声响——石砖摩擦的咯吱声、远处鬼血流动的汩汩声、还有……

一道刻意压抑却始终盘旋在附近的呼吸。

那呼吸声很特别。既带着鬼特有的阴冷滞涩,又残留着一丝人类时期的韵律,像被污泥浸透的琴弦,即便绷断了,余音里仍能辨出最初的调门。

是狯岳。

善逸的指尖轻轻搭上日轮刀的刀柄,触感温润。刀鞘是他亲手保养的,黄色的漆面上,三角形纹样被摩挲得有些发亮——那是爷爷桑岛慈悟郎留给他的羽织同款纹样,也是他此刻唯一的铠甲。

“躲躲藏藏的,不像你啊,师兄。”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回廊的杂音。

没有颤抖,没有哭腔,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话音落下的瞬间,右侧三丈外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嗤笑:“哦?这不是我那只会哭鼻子的小师弟吗?进了无限城,胆子倒是壮了不少。”

狯岳的身影从扭曲的墙影中滑出,黑色羽织下的身躯比记忆中更瘦削,皮肤泛着鬼特有的青白,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当年的倨傲,只是此刻被血色浸染,成了浑浊的暗红。他腰间的日轮刀泛着不祥的黑光,刀锷处隐约可见鬼纹蔓延。

善逸的目光落在那把刀上,耳中清晰地捕捉到刀身里流淌的、属于鬼的恶意。但更刺耳的,是狯岳话语里那个被刻意提及的词——“哭鼻子”。

最后一次听到爷爷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鎹鸦的转述——“狯岳成了鬼,我没脸见人了”。然后是那把切腹的刀,刺入腹部的闷响,老人最后一声叹息里,藏着怎样的绝望?

这些声音此刻在善逸耳中炸开,却没有让他退缩。他的听觉在无限城的干扰下反而变得更敏锐,精准地剥离出所有杂音,只剩下复仇的执念。

“壮胆子?”善逸缓缓拔刀,黄色的刀光在昏暗的回廊里亮起,“不,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件事。”

狯岳挑眉,暗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轻蔑:“哦?废物也会想事?是想清楚自己待会儿要怎么死了吗?”

“我在想,”善逸的刀身微微倾斜,刀刃映出他平静的脸,“爷爷为什么要收你做弟子。”

狯岳的脸色骤然一沉,周身的黑气翻涌起来:“你想说什么?”

善逸没有说话。

他的耳朵在轰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些被强行压在心底的声音在冲撞——爷爷切腹时,短刀刺入腹部的闷响;弥留之际,那声轻得像叹息的“对不起”;还有鎹鸦转述时,那句“我没脸见人了”里藏着的、碎成齑粉的骄傲。

这些声音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耳膜上。

“你说爷爷不懂力量?”善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他懂。他懂真正的力量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守护。他教你雷之呼吸,是让你劈开黑暗,不是让你变成黑暗!”

“闭嘴!”狯岳的脸色瞬间狰狞,黑色的雷光骤然暴涨,“那个老东西懂什么!他只会用‘正道’捆住所有人!我变成鬼,是因为我看透了——只有鬼舞辻大人给的力量,才能让人真正活下去!”

“活下去?”善逸猛地抬头,圆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没有一滴落下。那泪水被某种更滚烫的东西焐着,在眼眶里翻涌成沸腾的岩浆,“像你这样,背叛师门,吸食人血,连阳光都不敢见——这叫活下去?爷爷就是因为你这种‘活下去’,亲手切开了自己的肚子啊!”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胸腔里积压的愤怒、悲伤、愧疚,轰然炸开。

他想起爷爷总在他哭着说“我不行”时,用那根敲过他无数次的竹棍,轻轻戳他的后背:“善逸,哭不是坏事,但哭完了,要站起来。”

狯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你以为我愿意被他天天念叨‘正道’吗?你以为我不想像你一样,只会一招也能被他护着吗?他看你的眼神,那种……那种好像你只要活着就好的眼神,你凭什么配得上!”

善逸静静地听着,耳中捕捉到狯岳话语里的嫉妒、不甘,还有一丝被掩盖的恐惧。

他想起以前训练时,狯岳总是在练不会一之型时,把木刀狠狠砸在地上;想起他每次看到自己偶然使出霹雳一闪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原来那骄傲的外壳下,藏着的是这样扭曲的心思。

“爷爷从来没有偏过谁。”善逸握紧了刀,指节泛白,“他给你的,是他能教的所有。是你自己把它变成了毒药。”

“放屁!”狯岳怒吼一声,身影骤然模糊,“雷之呼吸·二之型——稻魂!”

黑色的刀光如骤雨倾泻,密集的斩击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善逸面门。这一击比人类时期快了数倍,鬼的体能让雷之呼吸的速度突破了生理极限,每一道刀风里都裹着腐蚀般的鬼气。

善逸的瞳孔微缩,听觉在瞬间锁定了所有刀光的轨迹。最密集的地方,往往是破绽所在。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黄色的闪电骤然划破黑暗。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善逸的身影在刀网中留下一道残影,日轮刀精准地斩向狯岳招式衔接的缝隙。

“叮!”

金铁交鸣的脆响震得回廊嗡嗡作响,狯岳只觉一股纯粹的爆发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攻势瞬间瓦解。他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善逸:“你的速度……怎么可能?!”

善逸没有追击,只是保持着拔刀的姿势,金发在刀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爷爷教我的,不止是呼吸法。他教我,害怕的时候,更要看着敌人的眼睛。”

“少拿那个老东西压我!”狯岳被戳中痛处,眼中血色更浓,“他已经死了!被我气死的!切腹自尽,死得像条狗!你以为你替他报仇?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是啊,爷爷死了。”善逸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狯岳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所以我更要让你知道,他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如同雷鸣前的蓄力。黄色的雷光在他周身亮起,比刚才更加炽烈。

“你只会一之型!只会这招废物招式!”狯岳看着那熟悉的起手式,反而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而扭曲。

黑色的雷霆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鬼面,獠牙外露,双目燃烧着暗紫色的火焰。那是融合了鬼力的、扭曲的雷之呼吸,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雷之呼吸!”

黑色的雷龙咆哮着冲出,所过之处,石砖融化,空气沸腾,连无限城的回廊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变形。狯岳站在雷龙身后,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去死吧!善逸!让你和那个老东西一起下地狱!”

善逸的耳中,此刻只剩下雷龙呼啸的轰鸣,和狯岳那句“一起下地狱”。

爷爷不会下地狱的。

该下地狱的,是你。

善逸的呼吸骤然变了。不再是以往那种需要强迫自己镇定才能维持的节奏,而是一种全新的、属于他自己的韵律。

狯岳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从未见过的雷之气息在善逸身上凝聚——不是他那种被鬼力扭曲的阴冷,而是带着灼热温度的、仿佛能焚尽一切罪恶的光芒。

“雷之呼吸……”善逸的声音里,哭腔未散,却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七之型——”

黄色的雷光从刀身爆发,不再是单纯的迅捷,而是带着层层叠叠的热浪。

“火雷神!”

善逸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是一道,而是六道。六道黄色的闪电如同活过来的光链,在黑色雷龙的攻势中穿梭、折返、碰撞。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惊雷般的爆响;每一次斩击,都精准地落在雷龙力量最薄弱的节点。

“不……不可能……”狯岳的刀被震飞,黑色的身体在黄色雷光中发出灼烧的滋滋声。他想逃,却被那光芒牢牢锁定。

他看到善逸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早已注定结局的悲剧。

“为什么……为什么你学会了七之型……”

狯岳的话没能说完。

第六道黄色闪电落下时,精准地穿透了他的防御,斩向他的脖颈。那把曾被他鄙夷的、只够使出一之型的日轮刀,此刻却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

“因为,”善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清晰得像在咫尺,“我记得爷爷教我的每一个字。”

“噗嗤。”

刀身入肉的轻响,盖过了雷龙最后的哀嚎。

狯岳的头颅滚落在地,暗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在为眼前的一切感到困惑。他的身体在几秒内迅速崩坏,黑色的血水流淌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无限城的阴影里。

-

桃山的雨,总是带着一股湿冷的黏腻,像善逸记忆里城市角落发霉的木板,缠在皮肤上,怎么也挥不去。

他缩在山道旁的灌木丛里,牙齿咬着袖口,把呜咽声死死堵在喉咙里。身后不远处,那间简陋的木屋还亮着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纸门,在雨幕里晕开一小片暖黄,却让善逸觉得比城市里最暗的巷弄还要可怕。

“呜……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抱着膝盖,金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一绺绺贴在额头上,“那种训练……简直是地狱啊……我肯定会死的……”

今天的修行是挥刀一千次。当他第两百次握不住刀,让那沉重的日轮刀哐当落地时,师傅桑岛慈悟郎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沙哑的声音像磨过石头:“捡起来,继续。”

没有责备,没有不耐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就是这种平静,比任何怒斥都让善逸心慌。

他知道,师傅对师兄狯岳也很严格,但狯岳不一样。狯岳的眼神里有火焰,挥刀时带着一股狠劲,仿佛刀本身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而自己呢?

善逸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这双手,曾经只会做些跑腿的活,只会数着手里少得可怜的铜板,只会在被那个女孩哄骗时,笨拙地把所有积蓄递出去。它们从来没握过刀,更别说用这刀去砍杀那些传说中吃人的鬼。

“我根本不行啊……”他吸了吸鼻子,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又苦又涩,“爷爷他看错人了……我这种废物,怎么可能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一年前,他还在城市的泥沼里挣扎。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说要和他远走高飞,过好日子。他信了,把打零工攒下的、甚至偷偷借了高利贷的钱,全都给了她。然后,他等来的不是私奔的约定,而是债主凶狠的拳头,和女孩跟着另一个男人消失的背影。

就在他被打得蜷缩在地上,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冰冷的巷口时,桑岛慈悟郎出现了。

老人穿着一件印着三角形图案的黄色羽织,背着一把长刀,眼神锐利得像鹰。他没说什么,只是几下就打跑了债主,然后蹲下来,看着鼻青脸肿的他,问:“想活下去吗?”

善逸当时已经懵了,只是本能地点头。

“那就跟我走。”老人替他还清了债,把他带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桃山。

他第一次有了一个“家”,哪怕这个家的日常是无休止的训练;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称为“亲人”的人,哪怕这个人总是板着脸,训练起来毫不留情。他叫他“爷爷”,老人没反对,只是偶尔会在他喊完后,眼神柔和那么一瞬间,快得像错觉。

还有狯岳师兄。

善逸刚来时,狯岳已经能熟练地使出雷之呼吸的好几型了。他总是挺直着背,眼神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的骄傲,偶尔会在善逸被师傅训斥时,转过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连刀都握不稳,还敢来学雷之呼吸?”有一次,善逸又一次因为力气不足摔倒,狯岳路过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傅真是浪费时间。”

善逸想反驳,却张不开嘴。他确实很笨。别人学一次就会的呼吸节奏,他要练上百次才能勉强记住;别人挥刀时干脆利落,他总是哆哆嗦嗦,生怕刀会掉下来砸到自己。

他唯一能稍微跟上的,只有雷之呼吸的一之型·霹雳一闪。

那是一种追求极致速度的斩击,需要将全部的力量和呼吸凝聚在一瞬间。善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学会这个。也许是因为他太害怕了,害怕到极致时,身体会本能地想要逃离,而那一瞬间的爆发,恰好契合了霹雳一闪的要义。

可这恰恰成了狯岳厌恶他的理由。

狯岳精通雷之呼吸的二至六型,唯独卡在了一型上。那看似最简单的爆发,对他而言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每当善逸在练习中偶然使出一次还算像样的霹雳一闪时,狯岳的眼神就会变得更加阴沉。

“只会一招的废物。”他会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用更快的速度挥舞着刀,仿佛要把心里的郁气全都发泄在木靶上。

善逸不懂。他其实很羡慕狯岳。羡慕他的天赋,羡慕他的自信,甚至羡慕他能被师傅寄予厚望。他把狯岳当成大哥,想过要和他好好相处,可换来的总是冷眼和嘲讽。

雨越下越大了,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善逸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回去。他怕看到师傅失望的眼神,怕听到狯岳刻薄的话语。

“要不……逃走吧?”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冒出来。他可以回到城市里,哪怕继续过着以前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也好过在这里每天被恐惧和挫败感淹没。

他悄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着与木屋相反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挪。山路很滑,他好几次差点摔倒,心脏砰砰直跳,既怕被发现,又怕在这漆黑的山里遇到什么危险。

就在他快要挪到半山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善逸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桑岛慈悟郎站在雨里,黄色的羽织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却没有撑开。

“爷……爷爷……”善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我……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老人一步步走近,雨水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滑落,“只是觉得自己不行?只是想逃避?”

善逸低下头,不敢看他:“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学不会其他的型……我肯定会辜负您的……”

“谁说你要学会所有的型了?”老人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平日的严厉,“雷之呼吸的精髓,不在于你会多少型,而在于你是否能将每一招都练到极致。”

他顿了顿,看着善逸:“你以为狯岳很强吗?他是很有天赋,但他的心太杂了。他总想着超越,总想着证明自己,却忘了呼吸的本质是什么。”

善逸愣住了。

“你害怕,这不是坏事。”老人继续说,“恐惧会让你更加谨慎,会让你在绝境中爆发出求生的力量。但你不能被恐惧困住。”他伸出手,粗糙的手掌落在善逸的头上,轻轻拍了拍,“抬起头来,善逸。你不是废物。”

那一刻,善逸感觉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好像松动了。他抬起头,看着老人被雨水打湿的脸,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是……”

“没有可是。”老人收回手,转身,“跟我回去。明天继续训练。”

善逸看着老人的背影,黄色的羽织在雨幕中格外显眼。他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雨水,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还是很害怕,害怕训练的痛苦,害怕未来的挑战,害怕自己终究会失败。但他不想再逃了。

至少,不能让这个愿意称他为“弟子”、给了他一个家的老人,彻底失望。

后来,有一次,他又为了躲避训练爬上了树。那天天气很糟,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他缩在树杈上,心里念叨着“爷爷对不起”,又想着“再躲一会儿就回去”。

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他只觉得眼前一亮,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师傅坐在旁边,正用布巾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

“醒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被雷劈了还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善逸动了动,感觉浑身都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感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旁边的铜镜里,映出一个陌生的身影。原本乌黑的短发,不知何时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像阳光落在上面。

“我的头发……”他愣住了。

“大概是被雷劈的吧。”老人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也好,显眼点,省得下次躲起来我找不到。”

善逸看着镜中的金发,又看了看老人身上那件同样印着三角形图案的黄色羽织,突然鼻子一酸。

他还是只会雷之呼吸的一之型,还是会害怕,还是会在训练到极限时想要哭泣。但他留了下来,一天又一天,挥着那把曾经让他畏惧的刀。

直到一年后,师傅告诉他:“可以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他站在桃山的山口,回头望去,木屋的方向静悄悄的,没有看到师傅的身影。

-

回廊恢复了寂静。

善逸站在原地,黄色的日轮刀垂在身侧,刀刃上的血迹缓缓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朵暗红色的花。

他维持着挥刀的姿势,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紧握刀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此刻骤然放松,反而有些发颤。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汹涌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洪水。

“爷爷……”

他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呜咽。不是害怕,不是懦弱,而是积攒了太久的悲伤、愤怒、委屈,在复仇完成的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做到了……”他用袖子抹着眼泪,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替你报仇了……爷爷……”

金色的短发被泪水打湿,黏在脸颊上。黄色的羽织在他颤抖的肩膀上起伏,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无人的角落舔舐伤口。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拂过他的金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那感觉,像爷爷的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

一个模糊的、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柔得像桃山的阳光:

“善逸,你是我的骄傲啊。”

善逸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仿佛看到了那个穿着黄色羽织的老人,站在光芒里,对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欣慰的笑。

“爷爷……”他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对那个在天堂的老人说一句:

“我没放弃啊。”

哭吧,爷爷说过,可以哭。

但哭完之后,要站起来。

善逸擦干眼泪,握紧了日轮刀。黄色的刀光在他身后亮起,像一道永不熄灭的路标,指引着他走向还未结束的战场。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沉睡才能战斗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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