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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一百廿三章——飛天汽車

列車緩緩駛離月台,車廂隨之輕輕搖晃。西維亞倚在窗邊,耳畔回蕩著軌道規律的節奏聲。身旁三個男生各自沉默,卻不約而同地時不時將視線投向她。

就在靜默蔓延之際,走廊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把手猛地被扯動,門板隨之一震。

「哈利?羅恩?」一道清脆而急切的聲音響起,隨即車門被拉開。

赫敏站在門口,髮絲因奔走而微微散亂,視線迅速掠過包廂內的幾人,最終定格在西維亞身上,神情不由一滯。那眼神令西維亞背脊一緊,記憶中那場毫不留情的質問倏然浮現。她下意識挺直身子,目光裡透出本能的防衛。

大衛最先開口,語氣冷硬而簡短:「沒見過。」

西奧多啪地闔上書本,銳利的目光直逼向赫敏,彷彿下一瞬就要將她趕出包廂。

泰瑞則顯得手足無措,僵硬地補了一句:「他們應該在別的車廂吧……」聲音裡透著局促,只盼著能快些化解這份尷尬。

赫敏怔了一瞬,臉頰泛紅,勉強擠出笑意:「哦……抱歉,打擾了。」她退後一步,迅速將門帶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車廂重歸寂靜,只餘車輪與鐵軌交擊的低鳴。西維亞指節緊扣膝頭,仍繃著那份戒心。大衛收回冰冷的目光,西奧多重新攤開書頁,泰瑞則彎身將她腳邊的行李擺正,試圖緩和氣氛。

三人舉動各異,卻在同一刻表露出一致的立場——不讓赫敏靠近她。

赫敏的腳步聲剛消散,走廊上忽然爆起一陣騷動。驚呼聲此起彼伏,夾雜著有人高喊:

「快看!天上有台會飛的汽車!」

聲音順著走道傳入包廂。西維亞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望向窗外,只見玻璃前已擠滿探頭張望的學生。

大衛也移到窗口,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貼得太近:「別靠太近。」

西奧多慢條斯理地闔上書本,起身站到她另一側,視線隨意一瞥。遠處天空裡,果然有一台藍色汽車在顛簸晃動。

「……太冒險了。」他的語氣不冷不熱,卻帶著一抹壓低的凝重,眼神也隨之收緊。

泰瑞也湊過來探了一眼,忍不住瞠目結舌:「那不是……麻瓜的汽車嗎?怎麼會飛?」

窗邊早已擠滿探頭張望的學生,內側的人不斷推擠想湊上去,車廂裡鬧哄哄一片。而在這安靜的狹小空間裡,唯有那輛在半空掙扎的汽車影子,默默映進西維亞的眼底。

外頭的喧鬧愈演愈烈,驚呼聲此起彼落,彷彿潮水般湧進車廂。忽然,一聲尖銳的喊叫劃破雜音:

「是哈利?波特!還有衛斯萊!」

瞬間,全節車廂都炸開了鍋。學生們爭先恐後湊向窗邊,身子幾乎要把玻璃擠得嗡鳴作響。

緊接著,走道上響起一道刻意拉長、滿是譏諷的嗓音——

「看哪!救世主會飛了!還拖著他那個窮酸鬼朋友!」

德拉科的冷嘲立刻引來一片起鬨的笑聲,伴隨著竊竊私語與議論,像火星落進乾草般迅速燒開。

泰瑞聽得滿臉通紅,指尖不自覺地揪緊袍角,咬著嘴唇低聲道:「……真過分。」

大衛只是抬眼望向窗外,神色不動,語氣平平:「太招搖了。」

西奧多的指節在書脊上輕敲了兩下,目光冷淡:「真不愧是格蘭芬多,總是能出其不意。」

西維亞靜靜坐著沒有插話。藍色汽車顛簸着掠過雲層,她眼底映著那抹身影,心口不由自主地一緊。

很快,汽車的軌跡開始凌亂,車身在空中忽上忽下,搖搖欲墜,終於一頭扎進濃密雲層,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廊上隨即傳來一片失望的嘆息,有人抱怨不休,更多聲音仍在低低議論。等喧鬧逐漸散去,包廂裡重又靜了下來,只餘鐵軌與車輪相擊的沉沉低鳴。

大衛淡淡收回視線,語氣平靜:「至少,終於安靜了。」

西奧多只是翻開書頁,目光停了停,語調冷靜:「飛得那麼張揚,早晚要出事。」

泰瑞仍有些緊張,壓低聲音道:「不會出事吧……那麼高……」

三人反應各異,卻都沒有再深究。那場喧囂像被掀起又迅速壓下的浪,只留下車廂裡恢復如常的靜謐。

黃昏時分,列車緩緩駛入霍格莫德車站。蒸汽與霧氣再度籠罩月台,將燈火映得朦朧。

人潮隨之洶湧,腳步聲與談笑聲交織不休,話題卻始終繞著那台驚鴻一現的飛天汽車。

「我真的看見衛斯萊坐在駕駛座!」

「波特那樣子,感覺隨時都要摔下來!」

「要是被教授們逮到,他們就死定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帶著半分興奮半分幸災樂禍,像熱浪般在月台上迅速蔓延。

西維亞立在人群裡,靜靜聽著那些聲音,沒有插話。大衛替她提著行李,神情冷淡,顯然對這些喧囂早已麻木。

西奧多目光淡淡掠過人群,低聲道:「教授們恐怕已經注意到了。」

泰瑞卻忍不住低聲嘀咕:「要是真的被抓到……那可麻煩了。」

隨著火車的轟鳴聲漸行漸遠,月台上只餘學生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喧鬧間,西維亞只覺夜風吹來一股涼意,下意識將披風緊了緊。

海格洪亮的聲音在月台上響起,招呼著一年級新生往湖邊去。西維亞他們則隨著高年級學生的流動,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夜幕方才落下,成列的馬車靜靜停在道路兩側,黑色的輪廓在燈火間若隱若現。對大多數學生而言,那些馬車彷彿無人駕馭,自行等候著乘客。

西維亞的腳步卻在靠近時微微一滯。她清楚看見,那一頭頭形如駿馬卻有著森冷骨翼的生物,眼窩幽深,黑曜石般的瞳孔閃爍著寒光,薄翼在夜色裡微微顫動。

她眉頭微蹙,隨即移開視線,神情刻意保持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了?」泰瑞察覺到她的異樣,困惑地跟著望去,卻只見空蕩蕩的車轅。

大衛神色如常,語氣平淡:「它們一直都在。」那聲音不帶驚訝,更像是對某個早已聽聞的祕密的低語。

西奧多的目光在黑暗中一閃,顯然他也看得見那些生物。他沒有開口,只靜靜注視著一匹夜驥低下頭來,似在嗅探西維亞的氣息。

西維亞微微側身,指尖下意識攥緊披風。她抬頭時,正好撞上西奧多的目光。那眼神裡短暫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審視,卻很快隱入他一貫的冷淡之中。

夜風吹自山谷,帶著潮濕的涼意。西維亞深深吸了口氣,隨三人一同登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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