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華茲圖書館?午後】
窗外霧雨未歇,圖書館內卻比往日更加擁擠。考期將近,學生們三三兩兩圍坐在長桌之間,筆尖沙沙作響,翻頁聲細碎如羽,一切像是一場無聲的備戰。
靠窗那排長桌,西維亞坐得筆直,手中是一本翻到中段的《高級變形術綱要》。她筆尖流暢地劃過書頁,眼神淡定,氣息穩如靜水。
對面的茱麗葉記著筆記,目光偶爾掠過對方的書頁,卻始終未出聲打擾——這樣的沉默,早已成為她們之間習以為常的相處方式。
一道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打破了靜謐的平衡。
「午安,可以坐這裡嗎?」
赫敏·格蘭傑站在桌旁,懷中緊抱著幾本筆記與資料,神情如常地端正,卻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焦急。她的語氣經過修飾,禮貌而克制,卻也藏不住那股明確的目的性。
茱麗葉率先開口,語氣不鹹不淡:「請便。」
西維亞抬起眼,眼神平靜無波。她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道:「隨妳。」
赫敏一落座便迅速攤開書本與筆記,動作俐落而有條不紊,彷彿全神貫注於複習。可她的視線卻總在不經意間飄向斜前方的女孩——那份審慎的觀察,被她細緻地藏在筆尖的移動與書頁的掀動之中,像怕驚動了什麼,又像在等待某個細節自行浮現。
西維亞的筆觸一如既往地穩定,書寫節奏精準得近乎刻意,彷彿每一筆每一劃都在劃開與外界的距離——包括那道悄然靠近的視線。
赫敏翻了兩頁書,試圖讓語氣顯得自然:「最近複習壓力很大吧……我聽說今年的魔咒學題型可能會改,會考魔力輸出調控比。」
「嗯。」西維亞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語調平穩無波。
赫敏頓了頓,又道:「我最近在看一些關於魔力震盪效應的資料……像是極端情況下,魔力輸出失衡會導致施術反噬,甚至干擾周遭的魔力場穩定。教授說這種情況通常只出現在過度壓抑或情緒封鎖的施咒者身上——」
「那不是考試範圍。」茱麗葉忽然開口,語氣仍舊從容卻毫不含糊,「除非妳準備參加七年級的進階魔力分析課程。」
赫敏語塞了一瞬,像是沒料到會被點破,只好輕笑掩飾:「我只是……單純好奇。」
西維亞終於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書頁的一角,語氣仍是淡淡的,禮貌之中聽不出一絲溫度:「妳的好奇心,一向很……徹底。」
她說得客氣,卻像悄然劃下一道界線,既非責難,也無認可。
赫敏微愣片刻,似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垂下眼,默默翻回原本的章節,沒再開口。
窗外霧色如紗,陽光穿過薄雲隱隱灑下,斜落在筆記與書頁之上。三人各自沉默閱讀,唯有空氣中那根無聲拉緊的弦,靜靜延展——
一人沉默防備,一人觀察求解,一人低垂眼睫,指尖輕撫書頁,彷彿一切都已看破,卻從未打算說破。
幾頁紙悄聲翻過,三人之間的沉默彷彿暫時穩住。但赫敏·格蘭傑的目光,始終未曾真正回到書頁上。
她輕聲開口,語調平和,卻帶著一種明顯經過斟酌的自然:「我記得……妳是弗利家的人,對嗎?」
西維亞筆尖微微一頓,卻沒停下來,只輕聲應了一句:「嗯。」
赫敏似是斟酌了片刻,又問:「那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麼,關於妳的魔力?」
茱麗葉的筆,倏然停住了。
西維亞仍未抬頭,語氣低緩而平靜,像是在回答一項普通課題:「如果妳指的是偶發的魔力反饋,沒什麼大不了。每個成長期的巫師,多少都會經歷這種階段。」
赫敏卻沒就此退讓,語調不自覺地壓低了一點:「可妳的情況……和一般的不太一樣。就像——」
「就像需要家族密切觀察,甚至干預?」
西維亞終於抬眼,語氣依舊不疾不徐,眼神卻如冰霧掠過晴空,冷得毫無預警。
赫敏一時間啞口無言。
「弗利家的事,外人很難理解。」西維亞淡淡補了一句,「他們相信治癒,也相信掌控。而我,恰好介在這兩者之間。」
她的語氣平穩得近乎無情,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一份冷漠的醫學檔案。
茱麗葉輕輕闔上課本,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深問的禮貌距離:「如果妳對弗利家的研究方式有興趣,可以直接聯絡聖芒戈,不必透過圖書館查人。」
赫敏微微皺眉,顯然還想說什麼,卻在那兩道目光的壓力下沉默了下來。
西維亞重新低頭翻過書頁,筆尖再度落下,語氣輕而穩,如終章落鍵——
「我的魔力是否異常,不需要他人認定。只要我還能控制,它就依然屬於我。」
那句話落下時,窗外剛好響起一聲悶雷,低沉如警示,像是連天空都聽見了什麼不該說出口的話。
不遠處,靠近館側內廊的書架後,一雙眼睛靜靜注視著那張沉默而緊繃的長桌,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就連空氣,也沒敢發出聲響。
泰瑞·布特站在陰影裡,雙臂抱著幾本筆記與資料。原本只是來借書,卻在踏入館內那刻,一眼認出那道銀綠色的背影。
他沒有立刻靠近,只是靜靜站著,目光落在赫敏與西維亞之間——那份看似平靜,實則緊繃的空氣上。
「這是……第二次了吧?」他低聲開口,眉頭微蹙,「你說過,上次變形課後,她也試圖問話,對嗎?」
「嗯。」身旁的大衛·羅齊爾回得很淡,語氣不重,卻毫不含糊。
他當然記得——那天西維亞離開時,背影筆直,步伐不快,卻比剛出教室時更穩了些。她既沒回頭,也沒說話,只讓黑色的髮絲在走廊轉角沉入陰影中。
那不是病態,也不是反噬,而是一種自我壓制後的沉默收束。像是努力將某種被逼近的情緒,收進看不見的深處。
「她又來了。」泰瑞咬緊下唇,眼神微冷,「我開始不確定,赫敏·格蘭傑到底是真的關心,還是——只是想拆解她。」
大衛沒出聲,只抬手拉了拉袍袖,像是在強迫自己把某些話咽下去。
他知道——赫敏不是惡意的對手,也不是需要正面交鋒的目標。她只是太聰明,太執著,太習慣把「人的異常」當作「現象的觀察點」。
可即使如此,他也開始懷疑:若這樣持續下去,那個名叫西維亞·弗利的女孩,會不會終有一天——在所有人好奇與擔憂的目光中,徹底崩潰一次。
「她撐得太久了。」大衛低聲說。
「嗯。撐太久的人,一旦摔下去,就沒人接得住。」泰瑞語氣少見地冷了幾分,「這種時候,光靠筆記和理論,是不夠的。」
遠處,赫敏低頭看書,茱麗葉沉默無語,西維亞重新伏案書寫,一切彷彿回歸平靜。
但陰影之中,那兩人仍靜靜站著,沒有離開。
他們知道——再有一次越界,就不會只是旁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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