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侯给你的冠礼礼物,他随身也没剩什么东西了这个是他防身的。没什么徽记的,就当我送你的就可以过明路了,所以我把刚才那卷轴烧了,你一个人为同一件事又不能收两份礼物。”
哥哥之前跪在雪地里冻伤了,明天就是冠礼了萧定云不敢让他喝酒就带了点自己派人酿造的果饮,又有味道,又不会喝醉误事两全其美。或许因为她的甲是以顾逢恩名义给的,武德侯临走之前也忽然变通了一下给她一把匕首。只是她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决定今天拿来给哥哥,实在是有点怕。因为匕首可以拿来护身,但需要他用到匕首的时候他的护卫哪去了?另外,簪子都可以用来自杀,匕首呢?
她给自己倒满果饮直接喝了一大口压压惊,正常来说只要她的武寻,她安插在天长卫里的人护住顾侯不死,顾逢恩之后也不会以为皇帝杀了他爹而谋反,哥哥也就不会自杀。现在她预先布的局都已经全部送出去了,连最后一个武寻都费尽心力的交到了顾侯的手里,她现在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可舅舅把这送给我了,他用什么防身?”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萧定云无所谓的把燃烧着明火的卷轴扔进火盆里看着火焰满满吞噬上好的徽墨和宣纸,
“所以,我把我原本的公主府府卫长送给他了。”
“你说什么?”
他本以为妹妹的身上一定有备用的匕首,当时舅舅出征在即,匕首应该妹妹身上有,她也不会那么吝啬。
可她何止没有吝啬?
见萧定权听完直接把匕首摔到了桌子上,萧定云也不再同他开玩笑,
“所以,我现在的公主府府卫长得用陛下派来的人了。”
“什么意思?”
“眼神别这么可怕,打个比方,你把游鸣送给武德侯他会做什么,我送去的人也只会做这些。”
萧定云对哥哥说,
“放宽心,武寻是我的手下,但我们之间没有明面上的关系。我知道可能会拿我做文章目的是攻讦你借着我的名头勾结外臣,还是武将。但我府上的家丁有一天突然想开了,想保家卫国了,所以投了军,只不过刚好是顾家军而已,又有什么关系?我送我自家的儿郎上前线罢了,就想顺便多护着武德侯一点,有什么关系?身正之人为何要怕影子斜,我萧定云一颗拳拳报国之心,为何要心忧他人说三道四?”
“你是担心舅舅会出什么事?”
“说句不好听的,”
萧定云对哥哥说,
“今日一个武德侯能让太子冠礼,能让齐王和赵贵妃找不之藩的理由,明日,若是武德侯不存在了呢?”
“只要你是太子,只要有人想要夺你的储君之位,战事已起,这件事现在不可能会发生,未来却未必。可到了那个时候再布局,可能武德侯就真的回不来了。想一想,他身死,他手下的旧部会如何?长洲城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会如何?这不是一个人的生死,是国事。
所以,我做的对。”
“你做得对!”
听明白妹妹给舅舅安排的人手只是个护卫,萧定权心中不由默默松了一口气。此事情虽然爆发之后可能是个雷,但对一个公主来说哪怕最受宠的公主这辈子最大的事情也只有嫁人。一片赤子之心而已,正如她所说,舅舅的生死又怎么不算是国事?
“所以,这才是你给我送的冠礼的礼物对吗?”
“礼物就只是那一卷书法而已,武德侯按照礼法上来讲是我……”
萧定权看着妹妹想说舅舅又在最后一刻最终没有说那个词心下一顿,他喝着杯中果饮抬头看向妹妹。他知道阿云一直不说舅舅,多半因为她从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他不是她亲舅舅。不是对舅舅生分,而是那的确不是。却见她一口气把自己手中的果饮一饮而尽说,
“我守护我自己的亲人,怎么能算是礼物呢?”
“这就走了,这么匆忙?”
“不是我要走,是你今天必须现在就睡觉好好休息。”
萧定云轻轻叹了口气对哥哥说,“不是因为明天是你的冠礼,而是可能自明天开始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可能好好睡觉了。”
“你觉得有人会想要破坏我的冠礼?”
“我被父皇勒令不得回宫,但在宫里的人手都切实给到你手上了。我也同样不能涉政,朝廷也不可能进,好在你还有表哥可以用。”
萧定云说,“权力斗争啊,只要坐在你这个位置上就一直会有,就当一份工作来做就好。我这个本朝的公主再得宠其实也就嫁人回归寻常,实在是没什么用,这一次,可能只能靠你自己了,祝你冠礼顺利。”
萧定权知道妹妹答应不插手宫中就不会再动用她给他的人手了,皇宫她又进不去。连从小培养的护卫都大手笔送给了舅舅,她要不是会武功可能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
“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你回吧。”
“嗯!”
在哥哥面前她向来乖,但出了报本宫进了马车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殿下,这是药,包装特意按上次的吩咐都是换成了寻常的纸。”
“不用了,他的病已经好了。”风寒并不严重,一两天就好了。
“罢了,还是给我吧,算是不错的借口。”
话虽如此说,但她穿越自带的游戏背包里其实已经存了十几个药包了。每一次都是晚上,依旧如同今日一般只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观察他的近况,却一次都不敢再见他。
很快,冠礼案以太子胜利告终,但因为皇帝的态度是想让齐王留下来,太子太在意父亲的看法不得不牺牲了张尚服的人命违心留下了齐王。
或许是冠礼案赢得太艰难,或许是这次他老师卢尚书和中书令李柏舟监考,顾逢恩又执意一定要参加今年的春闱。或许中书令李柏舟又是这次春闱的考官,也是齐王的岳父。
又齐王在冠礼搞事给太子造成了某种他也会在春闱搞事情的思维惯性,是以,太子直接就觉得李柏舟和齐王若想陷害卢尚书和顾逢恩只能拿考题做文章。
李柏舟会怎么拿考题做文章呢?太子猜不到,但他觉得为什么要他去想李柏舟选哪条路走呢?为什么不在他面临选择的时候,放一条路在他面前呢?这样的话,他就能确定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了!
不得不说,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做法,且齐王确实刚刚做了诬陷陷害太子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惩罚。
所以,为什么齐王可以,他不可以?
这一次,他查了春闱时保管考题的人是礼部官员赵敬宁,又发现他有一个内侄参加今年春闱。于是,太子找到了赵敬宁的内侄许昌平,想让他做他的棋子。这一次,他要事先布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事情传到荣熹宫里的时候萧定云正在陪父皇下棋,抽了个空档见闵尚宫说,“两件事,听说春闱考试的地方有间屋顶破了的考房,原本是要修缮的,派人暗中关注是否修缮。”
“第二件事,趁许昌平不在的时候拿母后的令牌找到赵敬宁说我想见他,问他愿不愿意见。”
“公主相召,他敢不愿意?”
“太子找到许昌平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这么想的。在他眼里许昌平没有姓名,没想过他有位列三甲的实力,更不需要冒着亲人死亡的危险陪着国朝未来之主测试他兄弟的党羽是否会出手。在我眼里,你叫闵珠,他叫赵敬宁。你亲自去,原话告诉他,但不要让许昌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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