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她的围棋水平就是个渣,所以除非必要她从来只下五子棋,且又菜又爱玩。这晚父皇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了她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于是她破例下了围棋然后被父皇血虐,但下完后又想让父皇陪她下五子棋,父皇陪她没下两盘就想遁了。
她当然不依,又拉着父皇下了棋却在下到一半的时候被他问了个问题。
“听说,出征那天你把府里的侍卫送到了武德侯身边?”
“所以,理论上他现在已经同我没关系了。”
萧定云本就没想瞒这件事,见陛下以为她想要弄权便放直接下了手中的白子,生气得投入了棋盒之中,
“我不过是爱才,觉得一个有潜力的将帅之才一辈子在我身边当个护卫碌碌无为太过可惜。父皇我是这么想的,武德侯一个人领二十万兵权力太大,但若没他,军报一来又没别的人上前线抵挡。所以,若武德侯势大,父皇又实在赏无可赏,我及笄之后就会被赏给尚留京城的顾逢恩为妻。若武德侯势大,父皇想要平衡,赵贵妃就会变成皇后,我就会嫁给皇后的子侄。哥哥冠礼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今中书令李柏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正盛,也不知他是否有适合尚公主的子侄。”
“所以,你想嫁给那个侍卫?”
皇帝听萧定云说她的婚事的时候,一开始以为她的意思是在他的眼里自己生来就是一个高级一点的政治联姻工具。可能三年前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还能向往一下以后能嫁给什么样的人,但在她母后过世的那一天,在她知道自己不是母后的女儿的那一天,一切就改变了。重病被救回来之后,皇帝很轻易的发现了这一点。那个时候,她好像很疑惑为什么她是养女的事情应该满天下都知道了,但却真的被保密了下来。
皇帝那个时候还很高兴,以为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提,她的公主那天是不是可能也以为是皇后的脑子糊涂了,说的话并不是真的。结果,她的出身这件事情似乎成了她一直一来的心结。齐王之前对她说的话,他知道了。他以为这一次回宫之后,她就消气了。没想到,控鹤却告诉他说,她却趁着自己在宫外偷偷送了个自己府里的侍卫给他的舅舅。
控鹤把这件事上报的理由是,若太子借着妹妹的关系把一个人送到他舅舅的手下,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同了。
他原本是不信的,太子向来谨小慎微,连齐王都没能送去之藩,怎么可能敢?但无论信不信,他都要看看她怎么说。
却没想到,不是串联。而是公主借太子无诏不能送舅舅出征的机会,借着太子的由头见了他舅舅。塞一个去顾家军镀金,然后几年之后,想让这个侍卫功臣名就之后回来娶她?
“不想,阿云其实并不喜欢那侍卫,那就是个出身公主府的护卫罢了,顶多一点点知遇之恩。”
萧定云斩钉截铁的对父皇说,
“我当时的想法是,这未尝不是一个让我晚点出嫁的借口。父皇你想啊,身为公主总是要嫁一个人的,若嫁个将领会怎么样?然后这个人一直在边关镇守,我可以借口父皇在这里的关系一直在京城,这个借口婆家也不好说我的不是,我这不就和没嫁人一样吗?住宫外还不用受委屈被人欺负,自己的地界怎么想怎么来多自由!最重要的是,万一成了寡妇就更好了。
但后来一想你是我的父皇,有什么事情我对父皇说便是,为何还要搞那些有的没的?所以,父皇啊父皇,阿云只是想晚点出嫁,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做错了吗?”
公主年十五岁,在父皇面前可以不用装大人。她想在古代自主婚事有多艰难,她就在父皇膝下哭得有多惨。没有虚言,都是感情。
屋内,还挂着母后的画像。这是一个看着她的母后的错位人生长大,活过十五年的孩子,就算皇帝是铁石心肠,看到女儿这么担心自己的婚事哭得这么伤心一时间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是谁向皇帝说的武寻的事情,但后来听说控鹤里面有个人不知为何突然就被贬走了,想来这些人下次上报之前都会先掂量掂量受宠的公主在皇帝心里的分量再决定上报什么。
回到晏安宫,原本对今科春闱并没有过分关注的皇帝突然叫了陈谨想找吏部尚书卢世瑜和上书令李柏舟看看今科有什么青年才俊,被陈谨的一句不如等今年会试之后阻止。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但他又怎么能不心急呢?
预备好嫁一个镇守边关的武将?她是懂谋的,好像还是在他自己身边耳濡目染的,的确是他家小丫头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小丫头对他还藏着瞒着了,皇帝还知道那个武寻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所以其实她刚才的那句“婆家也不好说我的不是”这句从头到尾就是个谎话,不是婆家也不好说,是她给自己量身定做了个夫婿,就根本没婆家!那武寻又是从公主府出去的人,公主于他有知遇之恩,婚后自然是她想住京城就住京城,她想住边关就住边关。
最重要的是,
会不会她想要和离,就能直接和离?!
反正一个在京城生活,一个在边关生活,连和离的理由都有,分居两地必定无有所出,感情也完全没有。
他家小丫头哪里是在求他呀,直接就在告诉她,她有自己摆脱婚姻这个枷锁的办法?!
但万一他家小丫头婚后爱上了她的边关守将夫君了呢?
难不成,他还能棒打鸳鸯不让一队小夫妻在一起生活吗?
小丫头出宫几天没见着他都怪担心的,要是一辈子都嫁到边关了,他是不是就一辈子看不到了?
……
……
春闱前一天发座次的号牌,一早上贡院外排起了长龙,来的都是今年春闱的考生。萧定云其实不想错过许昌平穿襕衫的样子,那是代表学子身份的服饰。平日里没见过他穿,今日是拿号牌人人都这么穿他也必定不会例外。
可惜,她此刻人并不在贡院之外。
贡院内,卢尚书当着所有人的面写题,封题,盖章,试题放在盒子里,盒子被锁上,再被锁入柜中。而后,钥匙被卢尚书交给赵敬宁保管。赵敬宁毕恭毕敬的接了,而后放在身上去继续今天的工作。又过了一会,确定这个房间不会再有人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黑衣人。
一排柜子有很多上锁的,装考题的盒子上也有锁,只有开了盒子上的锁才能知道盒里装的是否是考题。
所以,若不是收存考题的时候就在现场,根本不可能知道哪个锁开了里面是装考题的盒子。
但这一回,
正确的柜子上的锁被却那人精准的撬开了,来人的手法很专业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完两把锁,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悄悄把原本的试题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卢世瑜从外面回来,发现里间装试题柜子的房间门竟是关上的。
他立刻轻轻走近,猛然间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他紧接着看向装题的那个柜格,柜格是正常锁着的,就好像之前他们离开时候的模样。
一切,好像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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