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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

夜色渐浓,林间的厮杀声早已平息,只余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陆桑与小东拼死引开部分追兵,又与赶来接应的吴期里应外合,终于将残余的刺客或歼灭或驱散。

两人身上皆挂了彩,却顾不得处理伤口,立刻发疯似的沿着贾葳坠马的方向搜寻。

“二爷!二爷!”小东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昏暗的林地间焦急地呼唤。

陆桑则更为冷静,他仔细查看地面痕迹,很快发现了被贾葳丢弃的官靴,以及通往一侧大树的拖拽和爬行痕迹。

他心中一紧,示意小东噤声,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棵枝叶异常茂密的大树。

“……”树上传来极细微的、压抑的喘息声。

“二爷?是您吗?”陆桑压低声音问道。

树上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贾葳虚弱而沙哑的回应,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是…是我。”

话音未落,吴期已如猎豹般迅捷地飞身而上,灵巧地拨开枝叶,看到了蜷缩在粗壮枝桠间、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微微发抖的贾葳。

“大人!”吴期心中一沉,小心地将人抱起,纵身跃下树来。

一落地,借着部下迅速点燃的火把光芒,他才看清贾葳的状况有多糟糕。

额角磕破的地方血迹已干涸,唇色泛白,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吴期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快!回驿馆!找大夫!”吴期当机立断,小心翼翼地将贾葳背起,一行人顾不上仔细打扫战场,只留下部分人手处理同伴遗体并搜查可能存活刺客,其余人护卫着吴期,火速赶往永平府驿馆。

驿馆内顿时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永平府最好的大夫被连夜请来,清洗伤口、正骨、上夹板、开方煎药……众人忙活了大半夜,贾葳因高烧和疼痛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直到天蒙蒙亮时,体温才稍稍降下一些,陷入了沉睡。

次日午後,贾葳才从昏沉中缓缓醒来。

阳光透过窗棂照入屋内,刺得他眼睛微痛。

他动了动,全身如同被碾过般酸痛无力,右腿更是传来阵阵钝痛,额头也依旧发沉。

“二爷!您醒了!”守在床边的小西惊喜地叫道,连忙上前,“您别动,大夫说了,您右腿骨折,身上也多处挫伤,加之受了惊吓又发起高热,必须静养些时日。”

贾葳尝试着想坐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只得无力地躺了回去,感受着这具破败身体的虚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这样的伤势,足够他喝上一两个月的苦药汤子了。

得知他醒来,一直守在外间的吴期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大人。”吴期抱拳行礼。

贾葳揉了揉依旧抽痛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地问道:“昨夜……辛苦你们了。那些刺客……可留下活口?问出什么没有?”

吴期沉默了一下,随即用他那平板无波的声线回答道:“回大人,擒获两名重伤者,熬刑不过,招认了。是……忠顺王府的人。”

“谁?”贾葳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高烧让耳朵出了毛病。他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吴期抬起头,目光平静地重复道:“忠顺亲王,水检。”

贾葳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床顶那略显陈旧的天青色帐幔,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消化了这个信息。

忠顺王府?当朝亲王?为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和冰凉瞬间攫住了他。

自己这般呕心沥血,清查积弊,推行改革,甚至不惜得罪满朝勋贵,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整顿这摇摇欲坠的马政,增强这大雍的国防,间接也是在维护他们水家的江山社稷吗?

结果呢?

自己在前方拼死拼活,还要被满朝勋贵咒骂,而最顶上的皇室宗亲,却因为可能触及他们的那么一点田庄牧场利益,就毫不犹豫地派出杀手,欲置他于死地?

这到底图什么?

自己难道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来受这份罪,担这份风险?

不,不对。只要触碰了利益,风险就一直存在。

贾葳猛地收回思绪。

他想起之前与水沚出京查案,遭遇的刺杀比这次凶险的并非没有,只是那时有水沚在身边,他虽受惊吓,却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

水沚总会将他护得周全。

想到水沚,贾葳的心绪忍不住飘远。

那个粘人又偏执的家伙,若是知道自己遇刺受伤,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又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引来皇帝的训斥?

话说他到底买通了谁做内应啊,怎么连自己被姑娘送香囊的事情都知道,是不是太仆寺里的人……

“大人?”吴期见贾葳久久不语,只是望着床帐出神,不由出声询问,“您可有其他吩咐?”

贾葳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疲惫地挥了挥手:“无事。昨日弟兄们伤亡如何?厚恤抚恤,受伤的用好药,辛苦你们了。”

“属下分内之事。”吴期应道,见贾葳再无吩咐,便行礼退下。

一回到自己房中,吴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迅速铺纸研墨,将昨夜审讯所得——忠顺王府派遣刺客刺杀太仆寺卿贾葳之事,详详细细写于密信之上,封入竹管,召来信鸽,看着那扑棱着翅膀的鸟儿消失在北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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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大内。

一则隐秘的消息悄然传开:久已不过问具体政务的太上皇,今日突然雷霆震怒,下旨急召忠顺亲王水检入建宁宫觐见。

忠顺亲王水检心下忐忑地进入宫门,刚行完礼,还未曾开口,迎面便飞来一盏滚烫的茶盏。

“砰啷!”一声脆响,名贵的官窑瓷盏在他脚边迸裂开来,滚热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蟒袍下摆。

“蠢货!谁让你派人去动贾葳的?!”太上皇苍老却依旧威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劈头盖脸地砸来。

水检被吓了一跳,心中先是惶恐,随即又涌起一股不服。

他躲开飞溅的瓷片,梗着脖子辩解道:“父皇息怒,那贾葳不过一个宁国府的子弟,侥幸得了皇兄的青眼,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妄言什么‘退耕还牧’!他这是要断多少人的财路?更是要动摇我皇室宗亲的根基!此等狂悖之徒,杀了也就杀了,有何……”

“有何不妥?!”太上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鼠目寸光的蠢材!”

“杀了他?然后呢?让满天下人都知道,朝廷派去整顿马政的钦差大臣,被皇室亲王给杀了?!你让皇帝的脸往哪儿搁?让朝廷的威严何在?!你这是在告诉天下人,我水家皇室为了点田庄牧场,就可以无法无天,戕害忠良吗?!你这混账东西!”

水检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却仍兀自嘴硬:“可是……可是他贾葳……”

“可是什么?!”

太上皇猛地一拍软榻的扶手:“他贾葳现在是在为朝廷办事!是在替皇帝办事!他清查牧场,触及利益,自有朝廷法度、有皇帝圣裁!什么时候轮到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江湖手段去灭口了?你这是在打皇帝的脸!是在给整个宗室抹黑!朕看你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

水检这才有些慌了神,嗫嚅道:“儿臣……儿臣只是气不过,想给他个教训……”

“教训?你那叫刺杀!是奔着要命去的!”

太上皇余怒未消,喘着气斥道:“滚回去!给朕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府门一步!若是再敢轻举妄动,朕决不轻饶!”

水检灰头土脸地退出了建宁宫,虽然心中依旧不忿,却再不敢多言一句。

---

永平府驿馆内,贾葳勉强喝了些清粥,精神稍济。

小北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进来。

“二爷,该喝药了。”

贾葳接过温热的药碗,习惯性地吹了吹气,正要一口饮尽,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往常的异味。

这味道极淡,混杂在浓重的药苦味中,几乎难以察觉,但他久病成医,对药材气味异常敏感。

他动作一顿,蹙眉仔细又闻了闻。

小北见状,忙问:“二爷,可是药太烫了?还是哪里不对?这药是小的亲自看着煎的,一步未曾离开。”

贾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起来:“小北,去把药渣和大夫开的方子都取来。”

小北心知自家二爷通晓药理,不敢怠慢,立刻将药渣和药方都取了来。

贾葳先是仔细看了看药方,方子是对症的,并无问题。

然后他强撑起身,让小北将药渣倒在桌上的白纸上,他忍着不适,用手指一点点拨开,仔细辨认。

忽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在那一堆褐色的药渣中,他捻起几片极其细微、颜色略深的碎末,放到鼻尖下深深一嗅,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这不是方子上的药。

这是……这是与方中一味药材外形相似,却带有微毒,长期服用会缓慢损伤心肺的伪品。

若非他嗅觉异于常人,几乎难以发现。

小北见药真有问题,脸色煞白:“煎药时我盯着的,没见人动手脚。”

“药房……”贾葳的声音冰冷,“问题应该出在药房抓药的时候。”

恰好陆桑回来禀报牧场勘察进展,闻听此事,勃然大怒,立刻带人直扑驿馆旁那家最大的药铺。

一番雷霆手段,很快便揪出了负责抓药的伙计,严刑拷问之下,那伙计熬刑不过,哭嚎着招认:是京中昌平伯上的人给了重金,让他每次给贾大人抓药时,动些手脚。

消息传回驿馆,贾葳靠在枕头上,望着那顶天青色的床帐,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昌平伯……四皇子的母家,忠顺亲王之后又是四皇子……

他甚至还停留在清点牧场、评估损失的阶段,连正式要求清退的奏疏都还没写,这些人……这些天潢贵胄,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对他下死手了吗?

一次刺杀不够,还要再加上这缓慢阴毒的绝户计?

这大雍朝,到底是他贾葳拼死想要挽救的大雍,还是他们水家皇子们可以为了些许利益就肆意妄为、戕害臣子的私产?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原本的计划,那些关于谈判、妥协、交易的艺术,那些试图为大雍未来开疆扩土的设想,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没有绝对的力量,没有足以震慑这些魑魅魍魉的权威,所有的改革蓝图,都不过是纸上的空中楼阁。

而他现在,拖着这具病体残躯,孤身在这远离京城的险地,仿佛狂风巨浪中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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