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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翌日清晨,贾葳是被一阵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生生憋醒的。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勉强睁开一条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手脚冰凉,却又从骨头缝里透出一股虚软无力来,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喉咙深处发出细微的、带着痰音的嘶鸣,艰难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刚挣扎着想撑起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便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动。”水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中带着不容置疑,“你发热了。”

贾葳这才迟钝地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额角突突地跳着痛。

他无力地躺了回去,只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水沚早已派人去传唤了随行的御医。

两鬓斑白的老医师被内卫几乎是架着赶到了床边,屏息凝神,三指搭上贾葳纤细冰凉的手腕。

诊脉的时间不长,老医师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

他收回手,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面色沉郁、眼底带着血丝的六皇子水沚。

“回殿下,”老医师斟酌着词句,声音压得极低,“少卿大人此乃……劳心耗神过甚,又兼舟车劳顿,寒邪入体,引动了热症。需得静心休养,万万……不可再劳神费力,更要……修身养性才是。”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眼神意有所指地又瞟了水沚一眼。

水沚的脸色瞬间更沉了三分,几乎能滴下水来。他盯着床上烧得脸颊泛起病态红晕、呼吸急促的贾葳,片刻后吩咐下面:“原地休整,直到少卿大人痊愈。”

老医师留在房里等水沚安排完,斟酌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将水沚请到稍远的窗边。

他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殿下恕罪,下官……下官斗胆直言。少卿大人先天不足,胎里带来的弱症,比不得殿下这般习武之人筋骨强健、血气方刚……”

“这我知道。”水沚打断他,语气烦躁,“茂哥儿早产,还带着喘症,我平日都极是注意分寸,不敢有半点孟浪。”

老医师脸上的褶子更深了,话语在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还是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正因如此,殿下……更需……更需‘节制’。这舟车劳顿已是极耗元气,若是……若是再……再‘休息’不好,心神不宁,气血翻腾,于少卿大人这般身子骨,无异于雪上加霜啊!”

他不敢说得太直白,但“休息不好”、“节制”几个词,已是足够直白地点明了昨夜可能的“劳累”根源。

水沚先是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紧接着便是被深深冤枉的憋屈。

他张了张嘴,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拔高了一瞬:“孤冤枉!昨日我不过是想……用手帮他……” 话一出口,他猛地顿住,意识到这话实在不合时宜,后半句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不仅没能“帮”成,后面还被恼羞成怒的贾葳直接轰出了房门,在隔壁房间辗转反侧了一宿。

老医师的脸“腾”地一下也红了,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干咳两声,连忙躬身:“殿下息怒!是下官妄加揣测了。如此……如此看来,那便是少卿大人本身底子太虚,又兼心思过重,未能安眠休养所致。殿下……只需注意些,让少卿大人静心安神,按时服药便是。下官……下官这就去开方子,告退!”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这边厢,小东小南早已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色,但手脚却无比麻利。

小东立刻跟着老医师去取药方、抓药煎药;小南则迅速端来温水,拧了干净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又熟练地敷在贾葳滚烫的额头上降温。

小南一边轻轻掖着被角,一边忍不住低声絮叨起来,声音里满是心疼和埋怨:“二爷,小的早说了,您过年那会儿就该趁机好好修养才是,还费心费力地画那么大一幅画,巡按河北道这么耗费精力……我爷爷说得一点没错,您这身子骨,金贵着呢,最是经不得累心劳神。但凡耗了心力,那气儿就不顺了,就容易招病!您说您……”

贾葳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小南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嗡嗡作响。

额头上冰凉的湿意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小南的絮叨断断续续钻进耳朵里。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地看着小南担忧的脸,心里确实涌起一丝迟来的后悔:“我想着是阿年的加冠礼,不比别的。”

小南有点生气:“就算是刘公子的加冠礼,您不必如此耗费精力啊,但凡画一幅小一些的呢?那样就不用整天在那儿坐着……”

小南絮絮叨叨的声音引得贾葳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慢慢沉入了混沌的黑暗。

苦涩的药汁被水沚小心地喂下去,又灌了些温热的清粥。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再次醒来时,那股令人窒息的眩晕和沉重感终于消退了不少,虽然头还有些闷痛,手脚也依旧无力,但呼吸顺畅了许多,脑子也终于能缓慢地转动起来。

他靠在垫高的软枕上,看着坐在床边守着他的水沚,第一句话便是:“丁仪丁势何在?”

水沚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语气不善:“茂哥儿,你这才刚退点烧!”

“差事要紧。”贾葳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坚定,“让他们进来。我有事吩咐。”

水沚盯着他苍白却固执的脸,知道拗不过他。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拿过一件厚实的银狐裘,将贾葳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然后在贾葳微弱的抗议声中,直接将他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到外间,安置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贵妃榻上,又在他背后塞了两个引枕,确保他坐得舒服些。

丁仪丁势两位千户很快被传了进来。

两人依旧沉默如铁,但一进门,目光落在榻上那位被裹得像只雪白狐球、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卿大人身上时,眼神都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原来……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那昨天六殿下那番“颠簸腿软”的说辞……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和……释然?至少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劳累”就好。

“两位千户,”贾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短暂的思绪。

他裹在狐裘里,只露出一双依旧清亮却带着倦意的眼睛,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本官虽病,然皇命在身,不敢懈怠。此行差事,你们施指挥使早已掌握铁证,我等此去,名为彻查,实则审验敲定。然则,打草惊蛇,反易生变。”

他顿了顿,气息微促,缓了口气才继续道:“如今本官病势缠绵,六殿□□恤,行程放缓。此乃天赐良机。本官要你们即刻点选精干人手,轻装简从,秘密潜行,快马加鞭,尽早抵达彰德府和开封府。”

丁仪丁势神色一凛,腰背挺得更直。

“到了地方,暂勿惊动地方官府。暗中查访,将施指挥使密报中提及的关键人证、物证,一一核对落实,务求确凿,不留一丝纥漏!更要留意,看我们行程耽搁的消息传出后,那些心中有鬼之人,可有异动?若有,是何异动?一一记录在案!”

贾葳的目光锐利起来,尽管病容憔悴,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仪:“本官与殿下在此地‘养病’,自会大张旗鼓,让河南各州府都知晓钦差抱恙、行程延误之事。你们要做的,就是趁他们以为警报解除、防备松懈之际,将网……收得更紧些。”

这番布置,深谙官场应对之道。

丁仪丁势都是内卫老手,自然一点就透。

上面说要来检查,底下必然绷紧神经,粉饰太平;可若检查突然“病”了,延迟了,那紧绷的弦自然会松弛,松懈之下,便容易露出马脚。

这正是他们浑水摸鱼、抓取实据的绝佳时机!

“卑职领命!” 两人抱拳,沉声应诺,再无半点疑虑。

丁仪丁势领命而去,行动迅捷如风。

很快,关于钦差队伍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通过驿站的快马、官道上的行商、乃至某些隐秘的渠道,迅速传向了河南各州府。

“听说了吗?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贾少卿,路上病倒了,病得不轻呢!”

“可不是嘛,六殿下都下令在驿站休整了,行程耽搁了!”

“啧啧,到底是宁国公府的金贵人儿,听说是个早产的病秧子,胎里带的弱症,能活这么大,全靠当年老国公豁出脸面求了宫里的恩典,请了御医调养……”

“嗨,去年在山东济南府查那个什么案子的时候,不就差点撂那儿了吗?好像还是六殿下身边带的御医给救回来的。”

“嗐,这身子骨,还当什么钦差?我看啊,两位陛下也是看在两位老国公的勋劳上,才给他这么个位子坐坐。不然就这风吹就倒的模样,合该在翰林院那种清闲地方待着养老才是正理……”

“谁说不是呢!这趟差事,我看悬!别案子没查清,人先折在半道上了……”

安阳城内彰德府衙后堂,气氛果然松弛了许多。

知府捋着胡须,对下首的几位心腹道:“原以为雷霆将至,未曾想……竟是位纸糊的钦差。既是抱恙耽搁,我等正好再细细梳理一遍卷宗,查漏补缺。记住,该抹平的,务必抹得干干净净,万不可留下丝毫把柄。待那位‘病弱’的少卿大人到了,咱们也好让他……‘安心养病’才是。” 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慢。

茶楼酒肆间,各种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

仿佛那位宁国府的病弱少爷,钦差副使贾葳贾大人,已然病入膏肓,命悬一线,这趟差事,十有**是要无功而返,甚至……折戟沉沙了。

驿站上房内,贾葳靠在软榻上,听着小南低声转述着外面沸沸扬扬的流言。

他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端起手边温热的药碗,将里面苦涩的汤汁一饮而尽。

放下碗时,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冷,也极淡。

水沚坐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伸手将他滑落的狐裘往上拉了拉,盖住他单薄的肩膀,低声道:“听见了?都盼着你这位‘病秧子’钦差早点打道回府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心疼。

贾葳闭了闭眼,感受着药力带来的微弱暖意,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

“让他们……再得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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