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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安阳县城西,一家名为“聚宝盆”的赌坊内,乌烟瘴气。

汗臭、劣质烟草味和铜钱的金属腥气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骰盅摇动的哗啦声、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赢钱的狂笑与输钱的咒骂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刘二死死盯着赌桌中央那三枚滴溜溜旋转的骰子,眼珠子熬得通红,布满了血丝。

随着骰子落定,开出的点数让他眼前一黑——最后几个铜板也被庄家面无表情地扫走了。

“起开起开!没钱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旁边输急眼的赌徒不耐烦地推搡着他。

“滚!”刘二梗着脖子,猛地甩开那人的手,像头困兽般低吼,“老子还要赌!”

“赌?”坐庄的汉子眼皮都没抬,声音冰冷,“拿银子说话。你兜里还响吗?”

刘二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瘪瘪的口袋,喉头滚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今天出门,他就揣了老娘偷偷塞给他买米的半吊钱,此刻早已输得精光。

一只肥厚的手掌拍在他肩上,带着油腻的笑意:“刘二哥,手气不好啊?要不要兄弟借你几两翻本?老规矩,九出十三归,童叟无欺!”

刘二一个激灵,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甩开那只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借!滚!”

开什么玩笑,这是放印子钱的阎王爷!

他要是敢沾上,回家他娘就不是拿擀面杖,是真敢提菜刀劈了他!

在一片哄笑声和鄙夷的目光中,输得精光的刘二被几个看场子的混混连推带搡地“请”离了赌桌,踉跄着退到墙根,像条丧家之犬。

一个穿着棕色绸缎长衫、摇着折扇的年轻男子,恰巧从刘二身边经过,瞥了他一眼,随口问旁边一个相熟的赌客:“这谁啊?面生得很,输得脸都绿了。”

“他?”那赌客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粮仓副使刘老蔫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呗,刘鹏飞。”

“粮仓?”棕衣男子脚步一顿,折扇也停了摇动,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倒是没听家父提起过这位同僚。”

墙角的刘二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棕衣男子。

对方那身光鲜的绸缎,那漫不经心又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他心底。

粮仓?同僚?家父?

他猛地揪住旁边一个赌坊里相熟的杂役,哑着嗓子急问:“刚过去那个穿棕衣服的,谁家的?”

杂役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布仓大使赵老爷家的公子,赵瑞安。”

布仓大使?赵有进的儿子?

轰的一声,刘二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粮仓!布仓!凭什么?!

他爹刘老蔫,不过是跟着上头喝点汤水,倒卖了些陈粮旧米,就被抄家下狱,老娘嫂子天天哭天抢地,自己好不容易说上的亲事也黄了。

可那布仓大使赵有进呢?

他家儿子穿绸裹缎,摇着扇子在赌坊里悠闲自在。

整个彰德府谁不知道,最肥的不是粮仓,是那堆满上好棉花棉纱棉布的布仓。

凭什么他刘家遭此大难,家破人亡,而犯了更大罪的人却安然无恙,富贵依旧?!

这不公平!天大的不公平!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草般在他绝望的心底疯狂滋长。

翌日清晨,贾葳与水沚的钦差仪仗刚驶出驿馆大门,准备前往府衙。

车马辚辚,护卫森严。

刚转过一个街口,斜刺里猛地冲出十几个人影,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一人,正是刘鹏飞。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素衣,披麻戴孝,形容憔悴,双手却高高举起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状纸,声嘶力竭地高喊: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安阳粮仓副使之子刘鹏飞,状告彰德府布仓大使赵有进!盗卖官库棉布,勾结奸商哄抬布价,强夺民田改种棉花!求钦差大人为小民做主,为彰德百姓做主啊!”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瞬间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护卫在马车外侧的亲兵副将吴旭脸色一沉,立刻打马上前,横刀立马,厉声喝问:“大胆刁民!竟敢阻拦钦差仪仗!所为何事?”

刘鹏飞只是跪着,高举状纸,口中反复高喊:“求钦差大人申冤!状告布仓大使赵有进!”

车帘猛地被掀开,贾葳探出身来。

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但眼神却清亮锐利如寒潭。

推开水沚试图环抱他腰身的手臂,不顾对方不满的低哼,径直站到了车辕之上。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他绯红的官袍下摆,身姿挺拔如竹。

“吴副将。” 贾葳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吴旭会意,立刻上前,一把接过刘鹏飞高举的状纸,转身双手奉给贾葳。

贾葳接过状纸,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句。

状告赵有进盗卖官布、勾结商贾、强占棉田……条条清晰,直指要害!

他的目光从状纸上抬起,落在跪在地上、神情悲愤又带着孤注一掷疯狂的刘鹏飞身上,又扫过他身后那些同样衣衫褴褛、面带悲苦的随从。

“刘鹏飞,” 贾葳的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的状子,本官接下了。随本官到府衙,将你所知案情,一一道来。” 说罢,转身钻回了马车。

贾葳一回到车厢,水沚立刻像块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状纸,只扫了几眼,俊美的脸上便绽开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凤眸中流光溢彩:“妙啊,茂哥儿,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贾葳唇角也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将状纸收好:“确实没想到,竟是他们自己内部先乱了阵脚。”

水沚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回软垫,指尖把玩着贾葳一缕垂落的发丝:“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不患寡而患不均,古人诚不我欺。”

府衙大堂,气氛凝重。

包长桦早已得了消息,脸色铁青地候在阶下。

一见贾葳和水沚联袂而入,他立刻上前几步,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痛心疾首”和“歉意”:

“下官该死!治下不严,竟让此等刁民惊扰了殿下与少卿大人大驾!那刘鹏飞,乃是安阳城出了名的浪荡子、赌棍!其父刘仓副使因涉粮仓案下狱,此人定是输光了家底,心怀怨怼,便想借机攀诬赵大使,妄图敲诈勒索!殿下,贾大人明察秋毫,万万不可被此等小人所蒙蔽啊!”

他语速极快,言辞恳切,仿佛真是在为朝廷法度、为同僚清誉忧心如焚。

水沚端坐上首,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着浮沫,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冷意:

“包知府急什么?是真是假,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开仓,验布。看看布库里那些官中棉布,是不是真如包大人所言,完好无损,账实相符?若真如此,那刘鹏飞便是诬告,孤自会按律严惩,还赵大使一个清白。包大人以为如何?”

包长桦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强自镇定道:“殿下明鉴!只是……这布库乃地方重地,非比寻常。殿下与贾大人奉旨查办的是粮仓掺假一案,这布库……似乎不在钦差职权范围之内啊?贸然开仓验看,于理于法……恐有不合之处。”

他挺直了腰板,试图用规则来抵挡。

贾葳静静地坐在水沚下首,一直未曾开口。此刻,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包长桦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上,唇角忽然绽开一抹极淡、却带着冰冷笑意的弧度。

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那份刘鹏飞递上的状纸,轻轻展开,指尖点在“盗卖官中棉布”、“强占棉田”几行字上。

“包知府此言差矣。”

贾葳的声音清朗如玉磬,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大理寺少卿特有的威仪:

“本官身为大理寺右少卿,职司复核各省刑名重案。彰德府,乃我大雍棉花主产重地,棉布关乎民生军需,实乃国计之根本。今有安阳民刘鹏飞,状告布仓大使赵有进盗卖官布、强占民田,此案若属实,动摇国本,祸及黎庶,岂非重案?既为重案,报到本官面前,本官依法受理,详加查证,以明真相,避免冤假错案,何来‘于理于法不合’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直视包长桦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脸色:“难道说,包知府认为,这布仓大使之职,涉及地方仓储事务,便不在朝廷律法管辖之下?便不能接受大理寺的核查?还是说……包知府觉得,本官无权过问这彰德府的……棉布?”

包长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贾葳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扣在朝廷法度和职司权限上,将他试图用“职权范围”做挡箭牌的借口彻底堵死。

他张了张嘴,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一时竟找不到反驳之词。

水沚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包长桦青白交错的脸色,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

“包知府,开仓验布,查清真相,还赵大使清白也好,治刁民诬告之罪也罢,总得查了才知道。还是说……你这布库里,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敢让钦差看?”

包长桦被这连番质问逼得后退半步,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上首目光灼灼的两位钦差,再瞥一眼贾葳手中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状纸,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身道:“殿下、贾大人明鉴!下官……下官绝无此意!一切……一切但凭二位大人吩咐!”

他现下只希望自己之前命人“整理”布库账目的足够干净!派的人足够快!那位少卿大人足够养尊处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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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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