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无力了,”
榭间把头磕在病床上,砸得“咚”的一声巨响,“天藏前辈,请你教教我。”
“不。”天藏认真拒绝的神情令榭间的心一下坠到谷底。
“——我可算不上前辈。”
榭间额头跳出来一个愤怒的红十字:
“说话别大喘气啊拜托!”
“呃......”天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我也只会几招木遁,还请你不要嫌弃。”
得亏榭间知道这是在木叶医院,只能罢休。
少女呼出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觉得不着急吧。”天藏想了想,“觉醒之后至少一年,我才控制住查克拉。”
木遁是两种遁的混合,水遁和土遁,互相滋养相生相吸,但凡查克拉控制力不足、不够精细,就会使得配比出现差错,导致产物不够稳定,变成各式各样失败的软木条或者泥泞。这样别说产生什么攻击力了,出了洋相,能把敌人笑的前仰后合。
“原来这么难学啊。”榭间若有所思。
——听上去不会出现暴走的情况啊?
那么她那天晚上,压制不住的自然查克拉,到底是什么东西?
坏了。
榭间知道了。
她想起来那个黑色封皮的手稿......
第一页,貌似写着这是一本仙术秘籍来着?
第二页:“暴走可能导致修炼者化为参天大树、查克拉**身亡,等等。”
具体情况还配了图。
——我谢谢你啊。
这下算是知道,自己要是死了会是什么惨状。
榭间背后一身冷汗,后怕地说到:“吓......怎么还没学会走就想学飞了。”
“什么?”天藏摸不着头脑。
她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越努力越幸运(什么?
“——哦,可以请你暂时保密吗?这件事。”
榭间装作不在意地提起。天藏却罕见地沉默了,没说话。
看来他也需要汇报啊......
哈,三代目到底派了多少人监视她。
全体上忍吗?
榭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面上却笑到:“嘛~骗骗我都不愿意啊。”
“也行吧。那先教教我怎么混合土遁和水遁吧?”
天藏从病床上坐起来,榭间眼疾手快,在他身后塞了个松松软软的枕头。来的时候,榭间就已经确认过了天藏的身体情况。反正,但凡是她处理过的患者,肯定没事。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暗部也不会给伤员立刻发布任务,待在医院也是清闲自在。
天藏把手套摘了,露出那双因为长期训练而布满薄茧的手掌。
很普通的一双手。
——她控制不住地对比,卡卡西的大手,真的在男人里算纤长又秀气的。
“木遁,并不是简单的土遁加水遁,也没有先后顺序。”
他看了榭间一眼,语气平稳而缓慢,“要把两种查克拉同时释放出来。水遁带来滋养与流动,土遁提供坚实的形质,然后两种查克拉一左一右在体内交汇,把它们融合为一种新的性质变化。”
榭间歪着头,“所以左右手要同时控制两种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可那样的话,不会互相抵消吗?”
“两种回路在体内抵消,是常见的失败方式。关键在于——”
天藏抬起手,手掌摊开在榭间面前。他闭上眼,缓缓运转查克拉,下一刻,他掌心里仿佛有了生命的律动,萌芽表面猛地鼓起,迅速生出一节新的枝杈,叶片在风里轻轻抖动。
“调转它们对冲的方向,不是对立,而是相互渗透。”他睁开眼,手中木头分裂重新生长的清脆声在病房里回荡,“水遁让土遁有了呼吸,土遁让水遁有了形体,结合在一起,就能孕育出新的东西。”
榭间盯着那根刚生出来的枝条,眼睛里写满了讶异。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掌心滑过青翠的叶子,竟有微凉的水汽在指尖散开。
“原来木遁......是活的。”她低声说。
天藏看她入迷的样子,微笑起来,“没错。”
他随后不断变幻掌心的枝桠,有时是一个尖刺,一块树干,甚至可以是一朵花,不同的颜色,馥郁的香气,通过源源不断的出生、生长、盛开、衰老、枯萎、成为肥料、再度孕育新的嫩芽,实现各种植物生命的轮回。
“好帅啊。”榭间感慨到。
天藏抹了抹鼻子,笑容有些小得意,“哪里哪里——”
“——要是家里能开个花店得多赚钱啊!”榭间两眼放光,天然呆地说到。
天藏:“呃......”
敢情不是在夸我啊。
他清了清嗓,神色如常,“总之,团藏大人当时亲自指导的修行就到这里。之后,团藏大人把初代火影留下的木遁卷轴交给我,我学会了一些能实战的忍术。
“但惭愧地讲,至今还是没能领悟所有内容。所以,我还差得远呢。”
天藏只比她大了四五岁,却真的像是在给一个弟子讲课。
“做到这些,经历的**实验,必不可免地牺牲了很多人。团藏大人特意为实验中死去的孩子们建了座墓地,还告诉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有些人很不认同团藏大人的主张,我也能理解,但他在我心中,是始终以木叶利益为先的领袖。”
他眼神认真,收起手,凝视着榭间。
“——榭间,你曾经也在根部,这么说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榭间张了张口,心情有些复杂。
“我不觉得这是对的,但也能够理解,九尾需要掌控。”
——但,目的能为手段正名吗?
——只是九尾之夜一份怀疑。
——那他团藏就可以下达除掉所有宇智波的命令?
少女哽咽,她移开和天藏对视的视线,难掩心中翻涌的遗憾。
“......可是如果团藏大人信任宇智波来做这件事。”
胸口猛地抽疼,她想起灭族那夜的惨状,想起止水跳崖时万念俱灰的那副样子,鼬面如死灰的斩下父母头颅,望着幼小的弟弟泪流满面,罪人的双手,带着原罪降临的写轮眼,血流成河,毁掉自己未来,葬送一族......那些画面,坦诚而言,她根本做不到忘记。
榭间嘴角颤抖,轻叹一口气。
她竭力保持平静地说到:“如今的村子,可能就是另一幅模样了吧。”
她没把话说全。
因为她想象中,有宇智波的村子会是更加美好且理想的结局。
但是对于天藏这种认可团藏主张的人来说——
宇智波的存在,等同于象征着危险、邪恶、和不可控。
或许某一天就会毁灭村子的安稳。
她不愿反驳。明明她比谁都知道,宇智波是爱的一族,是情感深沉地爱着世界的人。唯爱而生怖,也仅仅是因为有人到头来会辜负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如果善意以待他们,宇智波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回馈千般万般的好。
可能是这般太过沉重的情感,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疯魔。
鲜少人能承受这份狂热。
但明白的人,就会沉溺之中甘之若饴。
榭间是其中之一。
鸣人后期对佐助也是这样。
“......”
天藏见她不说话了,明白两人在这件事上有根本性的分歧。
他便不再勉强,另起话头,问榭间:“要试试吗?”
榭间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慌乱地点点头,应了声“好”。
天藏递给榭间一小块树皮,放在她手心。
她伸着手掌,使劲张开到极致,指尖几乎都泛白。榭间已经调动了能调动的一切,把土遁与水遁在体内硬生生逼到了一起,却只有一股生涩的查克拉在皮肤下翻滚,像水和泥沙永远不到一处,同流合污。
树皮安静地躺在那里,粗糙而冷漠,仿佛不屑于回应她的执着。
她呼吸急促,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为什么......不行呢?”
天藏静静看了她许久,突然问:“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
“......呃?栀子花?”
“木遁不是靠意志力硬合出来的,榭间桑。越想要,越会抓不住。”天藏缓缓开口,他伸手在空气中虚虚比划了一下,“——就像在手里抓住一把沙子,抓得太紧,就全从指缝里流掉了。”
“你有观察过植物生长的过程吗?倾注你的想象力,栀子花的生长过程,会是什么样的?她要有韧性,有足够的强度顶开破土,却还要灵活地避开障碍,哪怕兜个圈子也要回到正轨,向着太阳的方向,不断往上生长......”
天藏仅仅只在引导,榭间不知道为何,却听得一丝感动。
不仅是植物,这世上所有生命都应像如此。
她努力地想象着,手心里应该冒出一根小小的嫩芽,像春天的第一片叶子那样,脆弱、柔软、带着希望。她甚至在心里描摹了无数次,叶片的颜色、触感、弯曲的弧度。它花苞的形状,荆棘的小刺,构成洁白柔美的弧度——
“哔剥”一声,手里有什么破土而出。
奇怪的触感令她心里一慌,查克拉流立马乱掉。
榭间抬眼一看,惊喜叫道:“欸?这是......”
天藏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她手心里,那一小点嫩芽。
他急切地前倾身子,轻轻捏住,手上传来微凉的植物叶片的触感,带着点露水。
“这——这是木遁没错。”
自己花了许多个月才做到的第一步,被她轻松掌握,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天藏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少女笑意盈盈,发丝都张扬着喜悦——
“就是按照师傅说的。幻想一个生命成长的美妙过程呀~”
天藏感慨万千。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领悟了木遁的要义。
“还得是你引导的好呢!我没想过,有一种查克拉能这么柔情......”
培育植物也好,陪伴人成长也好,就像她一直坚信不移的那句话——
“每个生命都自会找到出路,只需给予时间。”
千手的姓氏,生来的力量,自会有和她合得来的方法。
榭间释然地笑起来,忽然觉得内心里有什么松动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
“天藏师傅。”
一瞬间,她不由得,好想告诉卡卡西自己的进步。
为什么会不知道。
其实我们都很孤独也都很想念着彼此的事实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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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日礼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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