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快起床了！”
榭间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进房间，灰尘在光束中纷纷扬扬地飘转，落在被褥、地板和书籍上，像是微小的金色烟雾。
“唔——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好榭间......”
银发毛茸茸地从被子底下露出来，似乎想要卖萌。
她双手叉腰语气坚定：
“不行，今天要大扫除了。”
“嗯～～追踪任务好累的～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
卡卡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声音拖得长长的。
“——求求你嘛～”
“卡卡西，你够了昂，从五天前开始你就是这样说的了！”
“还不快起床！”
卡卡西痛苦地哼哼几声，无力地撑起上半身。刺眼的日光照在屋里，他脸皱着，勉强睁开一只眼，看到榭间她拿一个碎花丝巾包住自己的头发、另一个丝巾当面罩带着，上一个三角，下一个三角，滑稽的样子令他忍不住开怀大笑。
“哎呀干嘛——”
青年笑到不能自已，重重的地砸回床里。
榭间又羞又恼，把扫帚立在墙边，转身就要扑过去和卡卡西大战。
“有力气在这里笑，还不如赶紧起床——”
她手脚敏捷地踩上床边，抢过这个可怜的小懒虫的枕头，举过头顶，在他身上足足拍打两三下。
“好了好了，我投降～”
卡卡西举手格挡，却趁她不注意，抓起一旁榭间的毛绒抱枕，反击回去。
“嘿——你还诈上了！”
榭间丢出枕头，和飞来的抱枕撞了个正好！
蓬松的鹅毛从枕芯里面飘出来，在一片笑声闹声中，飞的到处都是。榭间和卡卡西互相躲闪、抓抱枕，扑腾声和笑声不断，整间屋子都仿佛要溢出这份生动的欢闹。
“不闹了......哈，要低血糖了。”
卡卡西被榭间制伏在床板上，气喘吁吁地认输。
榭间的丝巾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得意地笑起来，露出好看的虎牙尖尖，看的卡卡西心里一软。
“哈哈哈，好虚啊卡卡西。”
榭间趁着他毫无还手之力，把青年的银发揉乱成一坨鸡窝，
“洗漱完来吃早饭。”
卡卡西答应下来，榭间出去，带上了门。
青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一瞬恍惚——居然已经五天了吗。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
一直，永远......
羽毛轻盈地飞舞在空气中，在光束交织下，像无数雪花在房间里旋转。
太过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
没什么能够永恒。
在达到顶峰之后，盛极必衰——
再干脆全部由卡卡西亲手打碎。
——
“怎么了？为什么非得指定这件衣服？”
榭间摸不着头脑地接过一件白衬衫，狐疑地看着卡卡西。
“啊？啊，因为一不小心，把你其他衣服都洗了......”
卡卡西摸着后脑勺，被榭间盯得两颊发红，还好有面罩挡着。
“卡卡西——你要是说我穿这件衣服好看，我就真穿了。”
他连忙补充到：“真的好看，嘛，就是这样～”
榭间挑眉，轻哼一声，不屑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谎言很拙劣呀——”
话音未落。
她猛地把衣服展开！里里外外全部打量一遍。
“嘶......看起来很普通啊。”
榭间怀疑地上下打量明显身体僵直的卡卡西。刚刚一瞬间，他似乎想阻止自己看衣服背面来着，难道写了什么大字？恶作剧？镂空了？为什么啥也没有啊？
“行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本小姐就勉强同意吧。”
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回房间里换上了。
榭间到处拍拍，奇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就是我那件旧衣服嘛。”
“你看，我就说你多虑了吧哈哈......”
卡卡西推着榭间肩膀，让她向门外走动，去村子里逛一逛。
“那好吧。今天要记得早点结束任务回家哦～”
卡卡西温柔地笑着：“知道啦，不会忘记给某人过生日的。”
榭间摆摆手，灿烂地笑着离开。
一转身——
这件衣服背后，分明用红色颜料大大写着：
“明天我就十八岁啦！请祝我生日快乐 :) ”
卡卡西终于松了一口气，护额底下，写轮眼的幻术将将停止。
“嘛～你这么可爱的家伙，肯定会收到很多祝福的吧。”
白发青年望着那个不知不觉离去的背影，宠溺地笑出来。
他把家里大扫除的工作收尾，打电话，确认晚上的蛋糕能及时送到。随后出了门，去解决一个常规任务。是很快就能收尾的C级任务，他不会忘记要早点回来的，今晚，二人还有个熬一通宵的约定，因为——
明天榭间就十八岁了呀。
——
榭间走到街上，阳光正好，木叶街道一片热闹非凡。摊贩吆喝声、人群笑语声此起彼伏，孩子们追逐打闹，木叶的空气里满是温暖的烟火气。
她完全没注意到背后那行大红字，只觉得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嘛，肯定是自己心态不一样了，看什么都特别。”
榭间摇摇头，把异样抛在脑后，高高兴兴地四处乱逛。
路过丸子店时，还是门庭若市。
人们挤在小小的木桌旁，热热闹闹地吃东西、聊天，香气与笑声交织在一起。
“哎呀，这不是榭间吗？”阿婆笑眯眯地招手，把刚烤好的糯米团子递过来，“来来来，今天送你的，趁热吃。”
“啊？阿婆，没事我还不饿——”榭间慌忙摆手。
“你就收下吧，谁家姑娘生日，不得多吃点甜的？这样以后才会越来越幸福呀。”
榭间愣了愣，“阿婆......怎么知道的？”
阿婆从身后搂住她的背，佝偻却有力的身躯把她抱在怀里，转过来，老人摸着她的脸，惹得她鼻尖一酸，“看你喜气洋洋的表情，我不就知道了？十八岁了啊。都长成大姑娘了，一下子，感觉就不一样了。”
“阿婆，谢谢您......”
她接过团子，咬下一口，心里甜得要冒泡。
“青春！！！”
一声大喊，吓得榭间差点把手里的团子掉地上。
迈特凯一身训练服，大步冲来，一少年跟在他身后，眼睛圆圆，正气凛然。
欸？真的是他！
她想起来了。和佐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高年级的孩子。
凯潇洒地甩了甩黑发，右手绕了个夸张的大圈，直指榭间，随即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哟，我的大徒弟，生日快乐！”
榭间忍不住笑，却又暗自疑惑：他怎么也知道了？
......大概是卡卡西说的吧。
她伸出手，与凯碰拳。
凯豪迈大笑，揽住小李：“徒弟哟，快来见见你的师姐！”
“纳、纳尼——！？”小李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凯师傅居然......在外面有人？！不对！等等！这位大姐姐不就是那天在树林里认可自己、还说相信自己将来会成为优秀忍者的人吗？！
“啊，我们并非初次见面了哟～”榭间喜笑颜开，“恭喜你成功毕业！”
小李热泪盈眶，猛地冲上来握住她的手：“是你！！你就是那位一出手就打倒佐助君的好心人！”
榭间笑容僵了一瞬：呃，倒是没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啦......
“喂，凯师傅，你的徒弟还真跟你一样天然呆呢。”她忍不住吐槽。
凯却自豪地抱臂“哼”了一声：“自报家门吧，小李！”
“哟西！”小李双眼燃起熊熊烈火，猛地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整个人仿佛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血光辉。“我乃木叶‘高傲的苍蓝猛兽’迈特·凯——的徒弟，名为李！正用青春的力量证明，哪怕没有忍术与幻术，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请多多关照吧，师姐！”
榭间说真的，有点被这份热情感动到了。
“我名为榭间，将努力成为缔造和平之人。”
她郑重回应，“李，我很认可你的忍道，加油吧！”
“榭间！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凯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绑着绿色丝带的护腕，“为了庆祝你新的起点，就由青春火热的我，亲手送上礼物吧！”
小李也激动得双手攥拳。
“没错！生日就该像修炼一样，热烈而难忘！祝你每天都能朝着更强的自己迈进！”
下一秒，迈特凯和李摆着一模一样的姿势，喊道：“榭间！生日快乐！！！”
他们在大街正中央，比出闪闪发光的牙齿，摆出熟悉而夸张的青春热血Pose。
震撼整条街的声音一下子把全部目光聚集到这里。
榭间一下子僵在原地，手里的团子差点掉下去。
小孩踮着脚看，兴奋地拍手：“哇——好帅！”
旁边摊主一边轻笑一边把瓜子递给旁边人，“快看。那女孩过成年生日......”
她浑然不知，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看到那句话，纷纷暖心一笑。有一些年轻男女，路过榭间，善意地给她送上一句祝福。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她收到了太多意想不到的礼物：一串香甜的点心，一次温暖的握手，路边顺手摘下的野花，一个腼腆的拥抱，甚至有个小孩子，踮起脚，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
她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的笑脸，胸口涌起一种暖意，几乎要化成滚烫的泪水。
另一旁，凯和李还在摆着热血的姿势，闪闪发光的牙齿快晃到她眼睛。
榭间羞耻心冒上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转瞬被凯和李认真的神情逗笑。
“谢谢你们～我很开心。”
榭间轻声说着，声音微微发颤，眼眶酸胀。
“真的......真的很开心。”
凯和李齐声道：“别客气，青春万岁！”/“赛高！”
告别了凯和小李二人，榭间拎着一小袋团子，把刚刚收到的点心之类的礼物也放入纸袋。往前走，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摊位前那个冷淡的身影——黑发黑眸的清冷少年，正挑着一篮鲜红的小番茄。
“佐助？”她愣了一下，笑着招呼。
少年抬起眼，乌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度，像是见到她丝毫不意外。
——毕竟他又没聋，刚刚被街上的凯的那声大吼吓了一跳，才发现不远处的榭间。他又花了一两分钟搞清楚状况，明白在给榭间庆生，随后就自己买起了菜......顺带，只是顺带等榭间什么时候逛过来。
不过......期待和她偶遇什么的，小少爷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没有立刻回应，先把手里的番茄装进纸袋，然后走到榭间面前。
“......生日快乐。”
少年语气淡淡，却清晰而郑重，把纸袋递到她手里。
榭间一时怔住，下意识接过那份分量很足的番茄。
“谢谢你。”她嫣然一笑，“毕竟番茄是佐助君最喜欢的东西吧？”
少年微微别开视线，嘴角动了一下：“......嗯。”
“愿意告诉我你的生日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到。
“七月，七月二十三。”
“呀，虽然现在知道有些晚了......但明年，明年我一定会记得的。”榭间如此承诺到。
“佐助，谢谢你。”
佐助没有回答，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人群。榭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边漾开笑意——原来看似冷淡的佐助，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表露关心啊。
榭间继续向前走着。
少女迈步，脚步越来越轻快，越来越飞扬——
到最后，几乎抑制不住地开心跳起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内在如此充盈的同时，却好似要轻飘飘地飞起来？
沉和轻，两种状态可以同时存在吗？
她不由得自在地张开双臂，轻轻旋转了一圈。
“榭间——！生日快乐！”
她抬起头，在屋檐上看到熟悉的面孔。
“啊天藏！你怎么也知道了？”
青年摘下了战斗护面，笑的爽朗，“凯告诉所有人了——”
“纳尼？！”榭间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
“咳，真说不好......是惊喜还是惊吓，咳咳......生日快乐啊榭间。”
榭间一转过身，看见扎着头巾挂着黑眼圈的青年。
“疾风！你也来了。”
夕颜挽住月光疾风，从身后探头，向她眨了眨眼：“榭间，生日快乐哟。”
榭间惊喜地叫到：“夕颜姐姐！”
美女啊～是美女的祝福啊～少女又要心神荡漾了～
这时，天藏从房檐一跃而下，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抱出一盆土壤。
“喔！榭间，给你看个忍术——”
“木遁·开栀子花之术。”
伴随着天藏结印，指尖微微一抹绿光流转，泥土里倏然探出一枝嫩芽，瞬息间伸展枝叶，绽放成一株雪白的栀子花。白花层层叠叠，瓣心泛着柔润的光泽，仿佛带着初夏的熹微晨光，随即弥漫开浓郁清甜的香气。
“哈哈哈哈，你居然真的会了。谢谢你呀！”
疾风揉着眼角的黑眼圈，望着二人，揶揄地说道：“这花的香味，咳咳，估计连隔壁的卡卡西都能闻到。”
卯月夕颜怎么能听不出自家男友话里有话。她上前拍了拍榭间的肩，忍俊不禁，笑意里带着善意的调侃，“哎呀，得小心点。要是卡卡西前辈知道别人送你花，说不定会暗暗吃醋呢。”
“诶？！”榭间一下子慌了，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
她对卡卡西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虽然自己不是那种乱吃醋的人......
不对不对——卡卡西吃自己的醋？？
天藏看见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啦！我们嘴很严的！”
卯月夕颜/月光疾风/榭间齐齐扶额：“我们最担心的是你啊喂！”
天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送花的寓意，
“喂！我可没有那种意思啊！”
夕颜打趣道：“这话你去跟卡卡西前辈解释吧～”
榭间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啦好啦，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天藏你放轻松......”
栀子花的清甜馥郁还在弥漫，和同伴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温暖得像一场不会散去的小小秋日庆典。
——
榭间回到卡卡西身边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
街上灯笼点亮，暖黄的光映在石板路上，像一条流淌的河。
敲响门铃的时候，卡卡西推开门，只见她手里抱着一堆小礼物——花、点心、纸袋，甚至还夹着一只不知哪家小孩硬塞给她的毛绒玩偶。虽然少女看上去有些狼狈，可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整条街的光。
卡卡西抬眼看她，忍不住笑出声，“榭间酱～你这是，去逛了一圈祭典回来吗？”
他牵住她的衣角，带她进屋，关上门。
榭间咬着唇，脸颊因为羞涩泛红。
“才不是呢......卡卡西，我跟你讲，大家都跑来给我礼物，还跟我说生日快乐......”
现在回来之后还能有你在身旁。
她望着灯光下青年带笑的面庞，声音忽然哽住，感慨到——
“呐，我今天过的也太幸福了。”
卡卡西眉眼软下来，“幸福得，都有点不真实？”
榭间把头轻轻抵在卡卡西肩头，蹭了蹭，低低的应声：“是呀......”
她吸了口气，仿佛要把胸口涌上来的酸涩压回去，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
“其实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原来自己能被这么多人记住，感觉、稍微有点陌生呢......大家都在送给我礼物，给我祝福，能被这样善意地对待......我也很想回馈这些心意，不论如何，总想着也得给予他们点什么。”
少女指尖下意识抓紧怀里的东西，像个怕失去的孩子。
“可是，要是我说......想守护你们所有人。大家估计会发笑的吧？”
卡卡西看着她，那一瞬间，面罩也无法掩住眼底的柔意。
他没有评论什么大道理，只是默默伸手，替她把怀里快要倾斜的花盆稳稳扶住。
“你呀。”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把别人的心意都认真放在心里。难怪大家会想祝福你。”
榭间鼻尖发酸，忍不住小声笑了，
“可我也想回报他们啊，不然觉得......只收下礼物，太自私了。”
卡卡西静静看着她片刻，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那你好好活着，把这种心意传下去。”
“回报不必急于一时嘛，之后一点点来，都算～”
少女点了点头，笑逐颜开，道：
“知道了～卡卡西，你可要好好看着我啊。”
卡卡西眼神落在她明朗的笑容上，呼吸微微一滞，心底却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这句的请求，他曾听过太多次——带土在出发前带着笑意半开玩笑地说过，琳在战场上回眸时，也曾这样轻声叮咛。那一个个声音，仿佛同时从记忆深处浮现，此刻与榭间的嗓音重叠在一起，让他觉得心口被压得发闷。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承载了他无数失去过的重量。
“——我会的。”
他将再次把所有的目光与力量，投注在守护眼前这份笑颜之中。
即便是先前悲剧在先、即便被伤痛吞没——
他也不愿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榭间把东西一一放下，摆在桌面上，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
旗木卡卡西打开冰柜，从中取出了蛋糕。他把丝带的蝴蝶结解开，一圈一圈，从蛋糕周围拆下，又蹲下身，把托盘摆到桌子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拿了许多毛绒抱枕，围绕在榻榻米的旁边，堆得舒服的像个小窝。
他从纸袋里拿出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中心，并非是那种粉色年龄数字的普通款，而是银色的、细长的，闪烁着和他的发丝一样的光芒。
随后，卡卡西微一搓指尖，轻轻用火遁点燃蛋糕上那根长长的蜡烛，火光轻轻晃动，把整个房间的光线拉得柔和。灯光熄灭，室内只剩蜡烛微弱的跳动，弥漫着淡淡的奶油香甜味。
就在他静静等候榭间走过来的时候，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榭间毫无预兆地抱住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腰间，脸埋在他背心的侧面。卡卡西略微一愣，感受到她的呼吸间二人胸膛传来的挤压，指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悄悄收紧。
青年侧头过去。
蜡烛的光照在榭间的发丝上，微微闪烁，映出她轻轻闭着的眼睫，安静又柔软，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气息和蜡烛燃烧的轻响。
生活的宁静与微妙的温暖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只有他们彼此的世界。
“卡卡西......好喜欢你。”
她闭着眼，感觉到青年躯体僵住一瞬，随后声音翁翁地传来——
“我也是，早就已经把你当作家人了哦～”
“......好狡猾。”
“嘛～那榭间酱想到了些什么呢？”
“我想......”她眉头蹙起，似有些前兆的忧伤，“我想要——”
“我们一直在一起。”
卡卡西听闻，不动声色地脱身，带着她来到桌前，和自己并肩坐下。
“只有小孩子才可以一直住一块儿，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哟。”
榭间蓦然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话：“......。”
她于是勉强地笑着，问：“卡卡西，还不给我唱生日歌？”
在青年低沉的甚至算不上歌声的念白中，她阖上双眼，十指交叉，紧握在胸前。
生日......许愿吗。
——老天，我不曾求过你什么，也自然不相信愿望可以轻轻松松实现。
可如果你真的存在......
请让我们，
再多幸福的久一点。
拜托，拜托。
——
睁开眼，她吹灭了蜡烛。
火焰瞬间熄灭，留下细微的烟雾在眼前盘旋，带着浓浓的蜡香味。
这味道，定格在今后二人的记忆里，成为温暖却稍纵即逝的气息。
烟在微凉的空气里慢慢散开，映照着榭间与卡卡西的脸庞，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切都被浓郁的黑暗抹平，窗外细碎的万家灯火，在遥远的地方，像一个个星系，而他们，是被包裹在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下的两个孤独航行者。
卡卡西望着那被夜色柔和吞没的轮廓。
榭间也望着他。
并肩影子也被夜色拉长，却保持着一份不可触碰的距离。
仿佛提醒着他们，这一刻的亲密与宁静，只是漫长时间里不足为提的短暂片段。
正因转瞬即逝，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卡卡西。”
榭间开口，声音有些落寞。
“嗯？”
“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青年微笑起来，“有些人说，许完愿后要大声说出来。”
“另一些人则相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没有第一时间说，说明你是后者——所以，我才没有问。”
榭间垂下眼眸。二人离得很近的手指悄悄互相搭上。
“......那我要向你求一份礼物。虽然，这并不是我刚刚向神明许的愿望。”
卡卡西轻轻笑起来，柔声细语说到。
“那我作为神明代理，会尽力满足的～”
榭间的声音在浓稠的黑暗里响起：
“——可以亲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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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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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日礼物（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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