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的医院,病床上的戴蒙盖着被子呼吸均匀,睡得无比乖巧。
床边站着一个人---他瞥了眼病床上的【戴蒙】,确认无误后,悄无声息地溜向门口。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
“咔哒。”门被从外面拉开了。
戴蒙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原地起跳!
乔托正懒洋洋地环着双臂看着他,月光给他镀了层银边,脸上是欠揍的笑容。
“哟,夜游神?”
戴蒙瞳孔地震:“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托笑得一脸无辜:“我说了,‘很快’回来。”
戴蒙指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都吓得劈了叉:“你不是天亮就要飞去绿洲出差吗?!”
“是啊,”乔托耸耸肩,迈步进来,顺手带上门,“所以抓紧时间回来看看。我就知道你这小鬼不可能老实躺着。不过……”他上下打量戴蒙,“溜得比我想象中还慢点。”
戴蒙刚想反驳,乔托突然抬手,重重地一拳捶在他昨天刚吐血受伤的背上!
“咳——!”戴蒙眼前一黑,疼得几乎原地去世,愤怒控诉,“你干嘛?!想谋杀吗!”
乔托收回手,满意地点点头:“嗯,挺抗打,看来是死不了了。”
戴蒙气得想咬人,憋着一肚子火,扭头就想爬回病床上的幻象里去。
“等等。”
戴蒙没好气地回头。
乔托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帮我个小忙。作为交换……”他指了指病床上那个“乖巧睡觉”的幻象,“我帮你瞒着G。包括你用幻术骗医生、打算溜回家打游戏的事。”
戴蒙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哼!”
——
清晨的停机坪停着一架庞然巨物——
这绝非普通的私人飞机,更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哑光黑涂层散发出军用级的威慑力,机身只有一个金色的彭格列的家纹,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归属与力量。
机舱内隔出来的单独休息室内 ,沢田纲吉深陷在宽大的航空沙发里,暖棕色的眼眸紧锁着面前展开的电子屏幕,眉头紧锁。
屏幕上,战区的卫星地图被高亮标注着几个刺目的点:
乔托基金会选定的绿洲据点,标注着一个红星;
左下方60公里外,代表瓦诺拉旧城区的区块则笼罩着一层不详的暗红;
最令人心悸的是,就在绿洲的右上方,仅仅相隔10公里处,有两个用刺眼红叉标记的地点,那是云雀恭弥发来的两个完全消失的难民营坐标。其中一个红叉旁,还特别标注了小小的“马可”字样,像滴落未干的血迹。
而红叉往上的地方,就是一大块标注着灰色阴影的沙漠。
山本武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时雨金时,安静地坐在纲吉旁边抚摸着刀鞘,如同武士在战前安抚着伙伴。
“不再是零星的失踪,”纲吉凝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点在屏幕上那两个猩红的叉上。
“而是整片营地,连同里面所有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净得…像是被沙漠本身一口吞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山本,“这绝不是普通的战乱!事态…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百倍。”
山本抬起眼,扫过那两个坐标,又落回纲吉脸上,点头赞同他的话。
“云雀的风纪部队和我们外围的情报员都确认了,没有战斗痕迹,没有大规模迁移的迹象,就像…蒸发了一样。”
他想了想,补充道,“至于异常的能量波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仪器捕捉到。要么是对方完美掩盖了;要么…就是那东西的形态超出了我们常规的探测范围。”
纲吉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透露出他大脑飞速运转的节奏。几秒钟后,敲击声停止。
“等我们抵达绿洲据点,安顿好基金会的事务后,我绕过警戒线,去这两个消失的坐标点看看 。”
他指向地图上那两个红叉。
“这种‘干净’的消失,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现场一定有被忽略的东西。”
“我陪你去。”
“不。”纲吉立刻否决。他看向山本。
“山本,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指向代表绿洲据点的光点,“蓝波负责明面上的外交协调,他还是个孩子,经验不足。乔托先生…他身份特殊,是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也是风暴的焦点。我需要你留在他身边,确保他的绝对安全。基金会这次的安保行动,是彭格列信誉的基石,更是我们介入这片区域的正当理由,不容有失。”
山本看着纲吉,似乎在进行艰难的心理斗争,几秒钟后,他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了解,BOSS。”
山本的信赖给予了纲吉信心,他欣慰的笑了,转头看了看飞机窗外,卷发的少年正百无聊赖的靠着舱门打哈欠。
“应该到起飞时间了吧?”
山本武看了看表,“比预计晚了十五分钟,有人来迟了。”
“这次活动很重要,还没出发就出状况,很对不起乔托先生啊。”纲十分愧疚,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出去亲自跟甲方道个歉,只见山本指了指远处停机坪飞驰而来的一辆黑车:
“乔托先生在那呢,就差他们了。”
纲吉愣了一下,噗呲一笑。
“不愧是影帝,果然很忙啊。不过说起来,乔托先生跟primo同名呢......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亲切感。”
“跟一世同样心怀善意,也很热衷慈善啊...”
山本武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黑车,赞同的补充。片刻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摩挲着下巴。
“不过狱寺说的...私生子?”
“山本!不要乱说这些,不礼貌啦...”纲吉慌乱的摆着双手。
“说的也是!不过阿纲你明明也很八卦嘛”
“我哪有!”
——
黑色轿车在特殊通道上狂奔,引擎在嘶吼,车里的G也在嘶吼。
“快点!再快点!”
G一边催促司机,一边核对密密麻麻的名单和行程安排,另一只耳朵还夹着手机,语速飞快。
“……对,化妆后勤团队都确认登机了?采访文稿发我终端,路易斯记者的视频采访预定在几点钟?还有柯扎特——”
他切换了通话对象,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你提前到绿洲了吗?纳克尔那边有新消息吗?两个营地失踪?该死的……我们尽快到!你先稳住!”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根源——影帝乔托先生,正悠闲地靠在后座另一侧,指尖把玩着一枚样式古旧的怀表。表盖开合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让濒临爆炸的G更加暴躁。
“就为了这个?”G终于结束了通话,忍无可忍地转头瞪着乔托,指着那枚毫不起眼的旧怀表,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证件都在我这里!你跑回去就为了拿这个破玩意?!你知道我们晚了二十分钟吗?!全组人都在等着我们!”
乔托“啪”地合上表盖,将怀表小心收进贴身口袋,对G露出一个毫无反省之意的灿烂笑容:“别紧张,G。彭格列的专机又不会自己飞走。这个……对我很重要。”他专注地望着G,湛蓝的眼神疯狂释放魅力。
当然,G早已免疫。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懒得再跟这个麻烦精争辩。
“前面左转!停机坪!”
轿车一个急刹,停在机舱的通道前方。
舱门处,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正打着哈欠,奶牛斑点衬衫外面随意套了件黑色制服外套。正是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蓝波。
看到狂奔过来的乔托和脸色铁青的G,蓝波半睁着一只眼睛,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太慢了。你们的人早齐了,就差你俩,上来就能走。”他侧身让开通道。
G拿着两个大箱子走上台阶,目光扫过蓝波那身“混搭风”:“小鬼,这事儿交给你到底靠不靠谱?别半路逃跑了!”
“哈?”蓝波睡意全无,原本半睁半眯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说谁不靠谱?蓝波大人可是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上次谈判是意外,蓝波大人只是不擅长那种场合!”
G嗤笑一声,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蓝波气得卷发都快要竖起来,他上次在乔托那里吃了个大瘪,回去被reborn虐待,被一众守护者(尤其是狱寺那个混蛋)嘲笑,憋屈的不得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两个混蛋点颜色看看!
他抬起左手,指环燃起青色雷光!
G赶紧用箱子挡着头。
“喂,你要干什么?我们要赶紧出发!”
“让你见识见识!”他右手迅速摸向腰间造型奇特的匣子,绿光一闪,“砰”的一声,一口造型古朴、边缘带着雷电纹路的巨大金属锅——蓝宝之盾——赫然出现在他手中!锅身上还跳跃着细小的电弧。
“噗!”G实在没忍住。
“拿口锅出来是想在沙漠里给我们煮意大利面吗?彭格列是真的没人了吧?!”
“混蛋!这是蓝宝之盾!看招——!”蓝波被激怒了,双手举起那口比他脑袋还大的锅,锅身上的雷光骤然暴涨,眼看就要朝着G的方向砸下!
就在G已经准备侧身闪避(并思考工伤赔偿和售后投诉)的瞬间——
“哇啊啊啊——!”
一声更加响亮、更加稚嫩的哭嚎突然响起!
粉红色的烟雾“嘭”地炸开,瞬间笼罩了蓝波刚才站立的位置。烟雾散去,只见地上坐着一个顶着爆炸头、穿着完整奶牛连体睡衣、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的小豆丁。他正张着大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惊天动地。而那口沉重的蓝宝之盾,不偏不倚,“哐当”一声正正好好扣在了小蓝波自己的脑袋上,只留下两条奶牛蹄子的小短腿在外面乱蹬。
“呜哇哇哇——!好痛!蓝波大人好痛!”闷闷的哭喊声从锅底传来。
G:“……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噗。”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
乔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舷梯上,弯腰一手轻松地掀开那口沉重的蓝宝之盾,另一只手把还在抽噎的小奶牛抱了起来。
“十年火箭筒?反正五分钟就回来了吧?G,别欺负小孩了,赶紧把箱子拎上来,我们出发了。”
G看着乔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小牛进了机舱,再低头看看地上那口还残留着一点电弧的诡异大锅……他认命地弯腰去搬——沉得他一个趔趄。
机舱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这架代表着彭格列无上权势与力量的钢铁巨兽,接纳了一个暂时只有五岁的雷守,一口沉重的锅和一个神经衰弱的经纪人后,终于要飞往未知的目的地——绿洲。
——
风蚀岩构成的天然屏障后,便是那片寂静的“蒸发”之地。几段锈迹斑斑的铁链和潦草的警示牌,形成了所谓的警戒线,在沙漠热风中形同虚设。
科扎特站在线前,红发被风沙拂乱,他盯着远处一大片被遗弃、半埋在沙中的帐篷残骸。
“纳克尔,”他的声音紧绷,“这都是警戒线。我们这样进去…危险吗?”
纳克尔一身简朴的修士袍,他扫了一眼那些敷衍的标识:
“当然。但这里本就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极度贫困,混乱不堪。没人在意这里的人,警戒线不过是应付差事的遮羞布。”
“那整片营地消失呢?”科扎特眼中燃烧着愤怒。
“几百人!当局有什么反应?总该查个水落石出!”
纳克尔嘲讽到。
“反应?‘蒸发’的只是难民,科扎特。对他们来说,这甚至算解决了麻烦。他们现在只想当缩头乌龟,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人撤得更远,避开这片‘不祥之地’。”
“切!”科扎特狠狠啐了一口。
“一群豺狼!毁掉别人的家园,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然后就像扔垃圾一样把烂摊子甩开,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纳克尔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从怀中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物。
它像一枚精致的袖扣,在沙漠的阳光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泽。上面雕刻着一簇向上跃动的火焰纹章——那是基金会的标志。
“给。”纳克尔将它递给科扎特,神情很严肃,“乔托给的。他再三叮嘱,一旦我们靠近这片沙漠,务必随身携带。”
科扎特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金色火焰,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将那枚小小的护身符小心的放入内袋。随即,他眼神一凛,紧跟在纳克尔身后踏过了那条“警戒线”。
生锈的铁链在他们身后微微晃动,随即被呼啸的风沙吞没。
——
彭格列专机的豪华客舱,此刻俨然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移动片场。
造型师正以快出残影的速度给乔托补妆,旁边,三台摄影机已经架好,灯光师在调试角度,反光板白得晃眼。G坐在乔托对面,他一手拿着秒表,一手飞速划着电子发言稿,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三分钟宣传片A版,沙漠儿童镜头切入,台词:‘希望如同绿洲…’ 卡点!乔托,眼神再悲悯点!不是让你看我!好,切基金会Logo!转场!
G火速换了一份台本。
“接下来五分钟是机上记者快访,问题清单在你右手边!记住!不准即兴发挥!尤其是关于战争局势的!”
“还有,落地后第一场慰问活动,预计十五分钟,我们那边的人会配合,你只需要微笑、递物资、抱孩子!抱孩子的时候轻点!别把人家当道具甩!……”
乔托被造型师固定着脑袋,只能转动眼珠,湛蓝的眼眸里此刻罕见地透着一丝被行程表逼出来的焦躁。
他本性其实相当急性子,G以前老说他冲动任性,是轮回了几次才勉强磨出这副“温和”表象。没有科扎特分担火力,所有压力精准地砸在他和G身上。G那张脸,已经从暴怒火山进化成了无悲无喜的冰雕——累过头,面瘫了。
就在这时,通往飞机前舱的休息室门轻轻打开。山本武率先走了出来,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刃,脸上挂着爽朗可靠的笑容。
他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温和许多的年轻男子,这人穿着普通的米色T恤和休闲裤,棕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气质干净得像大学图书馆里的学生。
纲吉一眼就看到了客舱里如同打仗般的阵仗:灯光、摄影机、围着乔托忙碌的人群、以及那位红发经纪人身上那几乎实质化的低气压。
他脚步一顿,脸上立刻露出“打扰了”的歉意,下意识就想缩回休息室。这种高压工作环境,显然不是寒暄的好时机。
蓝波正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看到山本出来,立刻指着他对G说:“喏,那个穿黑西装的是山本武,雨之守护者,这次安保他负责,基金会安全也归他管。很靠谱的!后面那个,呃……”
蓝波突然想起这次沢田纲吉是“微服私访”,该怎么介绍好呢?
G闻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一大截,他发自肺腑地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还以为彭格列真的没人了,就靠你这奶牛小鬼……”
他总算看到点靠谱的曙光了!
然而一直乖乖被摆弄的乔托,目光却越过山本武,牢牢锁定了后面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青年。
下一秒,他脸上所有被行程逼出来的急躁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他径直走到一脸茫然的沢田纲吉面前。
乔托——这位身价亿万的影帝,优雅地俯身,右膝轻轻点地,行了一个古老而标准的单膝跪礼。
他执起纲吉因为震惊而僵住的手,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吻。
整个机舱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的荣幸,十代目。”乔托抬起头,湛蓝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喜爱,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慈祥(又带着点恶趣味)的笑意。
而被行吻手礼的当事人,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在短暂的石化后,那张清秀温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从脖子根一路红到了耳朵尖,仿佛变成了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
蓝波看得津津有味,小声嘀咕:“哇哦…阿纲的脸,像虾一样诶…”
“乔!托!!!”G的咆哮终于冲破喉咙,震得机舱顶棚嗡嗡作响,他捂着胸口,感觉血压再次冲破天际,“一眼不盯着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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