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请你帮我。”
一室紧迫中,洛踮起脚凑近阿帕基耳畔,如毒蛇引诱夏娃般循循密语,虚情假意,“你会的,是吗?”
小警察的心肠比豆腐还软,最听不得弱者的求援。女孩子温言款款一求,他想也没想,立刻应了,全然忘记她是自行踹开深渊地狱门,硬生生爬回太阳底下的人,根本不是需要寻求庇护的小白花。
他厌恶看着那猥琐的男人,看向洛的视线又变得爱惜,生怕增加她的惊恐,认真诚恳:“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咦,他怎么比纳兰迦还好哄?
洛看着阿帕基写满一片热忱恳切的眼睛,心里一动。她明白,此时此刻,他愿意为她杀了这个人。
洛脑子里所有诡计轰然推翻,竟然一点都不想再令他为难,到嘴边的花言巧语硬是全数咽回肚子,急匆匆换成一句:“陪着我……这样就好。”
她贴上他灼热的手心,转向了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你可以觉得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席尔瓦。”
洛不在乎这个男人之前和她有什么,那样和阿帕基说,单纯是为了赢得他的同情,免得在她以帮派成员身份完成任务的时候,以警察的身份打扰干涉。
结果他对自己这样好,全无防备就答应下来,反而让洛舍不得再去消磨他的底线,只好帮他扯出一张旗来:“前阿韦利诺省政府女官员,克拉丽丝·佩罗塔女士,她在九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凌晨期间所受到的伤害,由你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阿帕基没想到她问出这样一句,惊讶扬起眉毛。
极度压抑的沉默,瞬间在本就不甚愉快的气氛里蔓延,登时剑拔弩张。
洛半步不退,逼视着席尔瓦,眼中铁灰一样的肃杀愠色,与刚才的柔弱姿态迥乎不同。
席尔瓦脸上有汗不断冒出来,“我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小玫瑰?我以为你和别的男人跑到外面,是很危险的事情。不如你回去,等我找你?”
洛也冷冰冰地笑了。
“你以为我是谁呢,席尔瓦?我是罗丝,也是拉维尔·格雷科·阿迪莫。你认识罗丝,也不妨再见见真正的我。”
席尔瓦混浊的眼睛依然迷茫,洛微有不耐,“你还不明白?我是阿迪莫家的女儿,也是帮派热情的人,布加拉提的手下。”
男人喝得发浑的脑子终于有了反应。
他打了个寒战,手支着桌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是布加拉提派来杀我的人?可是——”
洛彻底不耐烦了。她松开阿帕基温暖的手,一把蝴蝶甩.刀刷地立在了席尔瓦的指缝间,插在桌上入木三分。
“回答我的问题,席尔瓦。”
席尔瓦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阿帕基却心有灵犀猜出了洛的思路。
拉维尔不在乎帮内上司的指令,也不在乎自己被屡次冒犯,反而极力将克拉丽丝女士的死因放在最前面算账,无非是因为他在这儿。
她在照顾他的心情。
阿帕基差点在席尔瓦和他的走私武器面前把洛抱起来。他克制地揽过洛的肩膀,极亲密地摸了摸她的脑瓜,嗓音刻意压低,像在说一个秘密。
“别把我想得太好啊,小姐。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直接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他知道了!洛想,是啊,他只是心软,又不是人傻,当然会发现了。
她微微侧脸,少年的下颚折角干净利落,喉结上下滚动,散发着很淡的琥珀薰衣草香。
洛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她强迫自己挣扎出这个怀抱,很有点手忙脚乱,刻意凶狠起来的声音全垮了,“你不要闹呀!”
席尔瓦要气死了。
他看着打情骂俏的一对儿,拽起了桌上那把刀,对着两人打了脏话手势,恶意侮辱道:
“我从没上过什么女官员,你问错了人,小公主。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女人出来做这些抛头露面的活儿,多危险啊,本来就该好好在家里待着,不是吗?
“不过,你说你是阿迪莫,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知道吗,你的姨妈卡罗尔,她的滋味比你好得多。你陪那么多男人睡了那么久,都没有学会一点高明的技巧吗?”
“这就叫酒壮怂人胆啊,雷欧。”
洛按住要打人的男友,收了笑容,“这家伙被我队长吓得满地乱窜,喝了点酒就又抖起威风来了。
“喂,你还有没有这种话?多说几句,让我一次听够,以后也有心理准备。”
席尔瓦能从布加拉提手里多次逃脱,足以证明他不蠢。
他的药酒劲逐渐散了,冲昏的头脑明朗起来,看到眼前的女孩子根本不是想象中柔弱颤抖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立刻就意识到了走错了棋。
但洛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
“看来你说完啦?”
与洛从容问话相对应的,是金灯藤毫无征兆的暴起。席尔瓦被结实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少女伸出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拍了拍男人的脸。
“那就到我说了,你这只能靠贬损女人找成就感的可怜虫,给我听好了。”
席尔瓦早明白自己凶多吉少,眼中猥琐的光黯淡归无,瘦长的脸灰败下来。
洛隔着低矮的桌子,掐住了男人脖颈上的两侧动脉。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你,在被关起来的那十二天里,只要不是让我撕裂出血的人,我印象都不深。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了一些很久没想过的东西。”
“那时我刚进窑子,因为太疼了,早上四点多哭到整个楼里空闲的姐姐都来哄我。”
她字句带血,毫不忌讳。
“有一个姜红头发、带着大黑假睫毛的姐姐抱着我——她怀里有一种非常温暖好闻的汗味,指着鸨母阿兰骂,说她会遭报应。我记得她的原话,‘这孩子这么小,连月经都未必来过。’
“阿兰胖胖的脸涨得通红,一句都没回嘴。她没办法,科莫多的枪在她脑门上指着,不那么干,她们全完。”
席尔瓦的脸皮渐渐紫涨,就像那时的阿兰。
“第二天,一个叫芙利雅的姐姐来找我,说我的叫声太渗人像鬼哭,搞得她都不敢摸黑上厕所了。接着她就教了我许多东西,让我少吃了很多苦头。虽然我觉得我学得不错,但她告诉我,我的智商不高,还是快点滚蛋好。
“对了,她能用大腿的力气夹碎一个完整的带皮菠萝呢。那是我吃过最有意思的菠萝,就是太酸了,不咋好吃。”
洛稍稍松了手,席尔瓦蜷缩的手指无力抽搐一下,颈上隐隐露出一点发白印子的边儿。
“听懂了吗?那是个绝境不假,但我依然被那些女人尽力保护着,没有落到更糟的地步里去。要不是阿兰对那帮人贩子说我得的是肺结核,我早就被卖到东南亚去了。
“这是坏世道,女人出卖美色,男人仰仗暴力,谁比谁体面?也许女人天生更加柔弱,但是你小看女人,这很不好。你以为,当你曾经任意践踏的美色,获得和你一样、甚至在你之上的暴力时,她会怎么做呢?”
洛加了力气,男人的皮肤上遍布紫色血点,眼珠暴凸,渐渐无机化,喉中发出诡异的碎裂声响,口中溢出血沫,喷在洛的手腕上,又落在他自己的裤子上。
“至于卡兰家的那个女人,她和谁睡,睡了多少次,我又不是查理·卡兰,还管这个?你比把我送进采石场的玛丽·安纳还蠢。好歹她真的让我吃了苦头,你却以为几句话就能伤害我……我自认生了一副谁都敢踩一脚的倒霉相,可也没你想的那么软弱吧?”
席尔瓦开始失禁,秽物一直染脏到椅子腿,流到地面上,而他颈上的桎梏一如钢铁平稳牢固,无动于衷。
“出于我自愿遵从的人道主义,哪怕我认为你是天底下最令人作呕的蛆,也不会让你经历一遍我所经过的折磨。你合该感谢我,蠢货。”
洛冷淡注视着一条生命在自己掌下慢慢终结,无喜无悲,直到席尔瓦最终咯地一声咽了气,这才松开手。
她收回沾满血水的右臂,用左手去裤子口袋里摸手帕。
斜里递来一张准备好的纸巾。
“这里热闹,人死这儿可不好搬呐。”阿帕基一边给洛擦手,一边冷声抱怨,“我就是和你客气一下,谁想到你真当着我的面给我增加工作量啊,小姐。”
“没办法,谁叫我被你迷住了,当然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啦。”洛眨眨眼,轻笑一声,“咦,你脸红什么?”
我母上大人看了我的文,说我是非主流写手。
我确实在搞和完美主角背向而驰的东西Orz
但我太废了,每一句都磕磕巴巴,写得一点也不通顺。
我什么时候才能下笔如有神呢?
要是我能变成那样就好了!(开始做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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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旧忆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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