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赛的到来,如同盛夏最炽热的风暴,席卷了宫城县的所有排球少年。北川第一中学排球部,这支经过内部淬炼与磨合的队伍,踏入了人声鼎沸、热浪灼人的赛场。
基于前两年北川第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和优异成绩,他们毫不意外地被大会组委会列为种子队伍,获得了首轮轮空的资格。
这意外的“空闲”时间并未被浪费。在简单观察了其他场地的比赛后,及川彻拍了拍手,将队员们召集到看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他的脸上不见了平日里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混合着凝重与战意的严肃。
“好了,菜鸟们,”他目光扫过影山、竹早秋、金田一和国见英等一年级生,“趁现在有空,来给你们科普一下我们——乃至整个宫城县——的‘终极目标’和‘史诗级宿敌’。”
岩泉一在一旁抱着胳膊,沉默地点头,表明这是非常重要且严肃的事。松川和花卷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白鸟泽(附属中学)学园。”及川彻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有千钧重量。
“过去两年,”及川彻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我们,以及县内所有其他学校,都倒在了同一个对手面前,没能拿到全国大赛的门票。那就是白鸟泽。”
“他们是宫城县毫无争议的绝对王者,是通往全国赛场的唯一壁垒。不击败他们,一切都是空谈。”岩泉一沉声补充道。
最主要的是——“绝对力量”牛岛若利:
·“他们的核心,是那个怪物一样的左撇子王牌——牛岛若利 。”及川彻用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下,“位置是主攻手,但其实是他们整个体系的绝对核心。”
·他看向几个一年级:“你们需要知道的是,他的扣球…”及川彻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是另一种次元的东西。力量、高度、力度,都远超普通国中生水平。我们的拦网在他面前,很多时候形同虚设。”
松川一静插话,语气沉重:“三人拦网对他来说,有时候也只是‘稍微麻烦一点’的程度。”
“白鸟泽的打法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花卷贵大解释道,“他们拥有全县最好的防守和一传体系,想尽一切办法把球送到牛岛手上,然后让他用绝对的力量摧毁对手。”
“‘让牛岛打最舒服的球’,这就是白鸟泽的胜利公式。”及川彻总结道,“他们的二传,或许不像我这么才华横溢,”他下意识地自夸了一句,(毫不意外的岩拳。)但很快回到正题,“但他给牛岛的传球,稳定性和高度都无可挑剔。”
“其次,除了牛岛,他们的副攻天童觉,拦网直觉非常诡异,是个需要极度小心的家伙。”
·“最后,自由人山形隼人,防守范围很大,为牛岛提供了坚实的后防保障。”
· “我们对上他们,最大的课题就是:如何限制牛岛?如何打破他们的‘喂球-重扣’循环?”及川彻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拦网、防守、发球冲击…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 “当然,”他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确保能走到他们面前才行。别在遇到他们之前就被干掉了,菜鸟们。”
这番“科普”让一年级生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金田一脸露震撼,国见英眉头微蹙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影山飞雄的眼中则燃烧起熊熊的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敬畏和强烈挑战欲的光芒。
竹早秋听完,轻轻“唔”了一声,手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绝对的力量吗…听起来就像是游戏里的最终BOSS呢。”他的语气依旧带着点懒散,但深红色的眼眸里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不过,越是坚固的堡垒,找到弱点并击破的时候,才越有意思,对吧?”
及川彻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没错。所以,都给我把皮绷紧了!我们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最终能站在那个‘最终BOSS’面前!”
竹早秋适时地举起了手。
及川彻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个“终于有人互动了”的夸张表情,用主持人的腔调说道:“哟西!竹早同学,请说~”
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到竹早秋身上。他微微一笑,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如同精密仪器般冷静分析和算计的光芒,与他懒散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牛岛若利,”他开口,声音平稳清晰,“之前我跟飞雄看比赛回放录像的时候——毕竟要‘捡技能’嘛——不出意外,也会重点研究同赛年(同龄人)里那些特别显眼的家伙。”
他顿了顿,仿佛在调取脑中的数据。
“根据我们的‘非官方排名’,牛岛若利毫不意外地首当其冲。”他伸出手指,“其次,是千鸟山的那个自由人,西谷夕 ,他的防守直觉和地面覆盖面积,夸张得简直不像国中生。” 他又接连报出两个国中时期就已崭露头角的名字: “还有,”
“**初中部的那个副攻,虽然他们队伍整体成绩不算最顶尖,但他那种基于精准预判的、黏人又烦人的拦网,已经初具雏形了。”
“以及,**初中部的二传手他的脑子和节奏感……嗯,非常独特,是完全不同风格的危险人物。”
这番如同情报汇报般的发言让其他一年级生都有些愕然,连三年级的前辈们也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总在偷懒的家伙,居然在背后做了如此详尽的分析。
及川彻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哦?然后呢?关于我们那位‘老朋友’?”
竹早秋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狡黠: “研究嘛,肯定会有一些成果的。尤其是关于牛岛若利……再强大的武器,也总有它的‘使用说明’和……‘保养手册’。”
他看向及川彻和岩泉一,缓缓说出他的发现,语气就像在分析一个精密仪器的参数:
“第一,挥臂的黄金节奏 。”竹早秋做了一个完整的扣球动作分解,“为了追求极致的绝对力量,他的引臂和挥臂轨迹非常饱满、充分,这带来了毁灭性的力量,但也形成了一个几乎固定的发力时间窗口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的拦网能捕捉到他起跳后肩部开始发力的那个瞬间,而不是只看球,是有可能将我们的起跳时机校准到他的节奏上的,从而增加有效拦网的可能,而不是单纯靠高度去硬碰硬。”
“第二,力量投射的偏好 。”他继续道,眼神锐利,“在无人拦网或一对一的情况下,他倾向于发力猛砸小斜线(4号位攻手的大斜线)和打手出界。这几乎是他的肌肉记忆。虽然力量大很难防,但并非无迹可寻。尤其是在他需要发力克服双人拦网时,这种倾向会更明显。后排防守(比如渡学长)可以尝试性预判那片区域。”
“第三,对‘完美托球’的依赖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强大建立在二传手能持续为他提供那个‘最舒服’的传球基础上——高、稳、靠近网口。一旦一传被破坏,迫使他需要处理那些低于网口或者远离网口的调整攻,虽然他依然能靠绝对力量砸过去,但其威胁度和成功率会显著下降 。所以,攻击白鸟泽的一传,就是间接攻击牛岛。”
“最后,或许不能算是弱点,而是一个心理惯性 :他信奉力量的绝对性 。”竹早秋总结道,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他习惯于用力量碾压一切,很少会在第一选择时就考虑巧打或者节奏变化。这既是他的强大之处,也可能……成为某种突破口。如果我们能筑起哪怕一次有效的集体拦网,或者连续防起他的重扣,迫使他开始思考‘是否需要变化’,本身就可能打乱他那种一往无前的进攻节奏。”
说完,他摊了摊手:“当然,这些都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毕竟,知道发动机的原理是一回事,能否挡住一辆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力量,足以碾压绝大多数战术分析。”
现场一片寂静。
竹早秋这番条理清晰、细节丰富、直指核心的分析,彻底镇住了所有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观察”的范畴,而是近乎专业级别的“战术弱点分析报告”了。
及川彻盯着竹早秋看了好几秒,忽然笑了起来,是一种带着兴奋和战意的笑:“哎呀呀……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他摸了摸下巴,“‘挥臂节奏’、‘发力窗口’、‘校准’……小竹早,你这家伙看得也太透了吧?”
岩泉一也重重地点了下头,看竹早秋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非常具体,很有价值。”
影山飞雄在一旁,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和发亮的眼睛,明显在说:“看,这就是我的搭档!”
及川彻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被浓浓的好奇和一丝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盯着竹早秋,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
“喂喂,竹早,”他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你这家伙……到底偷偷看了多少人的比赛录像啊?”
他伸出手指,一个个数着:
“牛岛、西谷……”
“这还只是我们宫城县的,听你口气,好像还有其他地方的厉害家伙?”
他放下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你该不会是把全国所有有点名气的国中排球手,都‘研究’了个遍吧?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人的‘使用说明’和‘弱点分析’啊?”
竹早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耸了耸肩,仿佛及川彻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嘛嘛~”他拖长了语调,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贸然去挑战,那不就跟在游戏里什么都不懂就直接冲到头目面前送菜一样愚蠢吗?”
他伸出手指,随意地晃了晃,深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情报可是胜利的基石啊,及川学长。知道对手习惯往哪儿挥刀,总比傻乎乎地用脸去接要好吧?”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旁边影山飞雄的肩膀上,把他往前带了带,脸上露出一个“我很无辜”的笑容:
“再说了,看看这些比赛录像又没什么坏处。”
“主要也是带我们家的小飞雄多见见世面嘛~免得他以后出去了,还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会托那种‘国王球’呢。”
他这话说得极其顺溜,把自己那近乎变态的侦查行为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常规准备”和“教导后辈”,完美地掩饰了他本人那份近乎本能的、对分析和解构对手的浓厚兴趣。
影山飞雄被他揽着,听到“小飞雄”和“国王球”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满地瞪了竹早秋一眼,但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似乎默认了“一起看录像”这个事实,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句:“……才不是国王球。”
金田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凑近身边的国见英,用气声喃喃地吐槽道:
“这家伙……学习成绩好也就算了,在排球上也这么有天赋……”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丝的“不甘”。
“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还会下这种功夫去研究对手?!这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了吧?!这根本就是……”
他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带着点不甘心小声骂了出来:
“…努力型天才吗?!可恶!”
国见英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竹早秋,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受到冲击的金田一,淡淡地补了一刀:
“…而且看起来,他‘努力’的方式,比某些只知道闷头傻练的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还在和竹早秋较劲的影山,“…要聪明且有效得多。”
这句话像一支无形的箭,精准地扎在了金田一(和远处莫名中枪的影山)的心上,让他更加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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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内喧嚣鼎沸,消毒水与汗水的气味混合在灼热的空气中。记分牌上闪烁着“北川第一”与对手校名的字样,预示着县大赛首战的开启。
看台上,北川的应援团窃窃私语,目光好奇地追随着场上那个醒目的白发身影。
“那个白头发的一年级?之前没听说过啊。”
“哇,直接首发了?及川学长他们那么信任他吗?”
“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真的没问题吗?”
场边,北川众将正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岩泉一沉稳地活动着脚踝,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对手的阵型。松川和花卷低声交换着战术手势。渡亲治反复按压着手指,确保每一分触感都清晰无误。
及川彻做完一组拉伸,带着他那招牌的、略显轻浮的笑容溜达到竹早秋身边。后者正靠着广告牌,微微仰头,眼神放空,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只想在开赛前争分夺秒地多“省”一点力气。
“怎么了秋酱~?”及川拖长了语调,故意用上了亲昵的称呼,桃花眼里闪着戏谑的光,“紧张了?不来扣一球找找手感,给及川大人助助威吗?”
竹早秋闻言,慢悠悠地转过头。深红色的瞳孔对焦,映出及川看好戏的脸。他脸上那副懒散的表情没变,只是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狡黠。
“这就不必了,学长。”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场馆的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平静,“与其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展露獠牙,把猎物吓得缩回巢穴……”
他顿了顿,视线轻飘飘地扫过网对面正在热身的对手,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竞争者,更像是在打量……某种即将被纳入囊中的东西。
“……还不如耐心一点,慢慢收紧包围,一点一点地,让他们在无法挣脱的绝望里,被彻底吞噬殆尽不是更好吗?”
语气轻描淡写,内容却让旁边不小心听到的金田一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金田一:这家伙是什么恶魔吗?!
竹早秋绝不会承认,这番听起来颇具逼格的说辞,其最核心、最真实的出发点仅仅是——赛前热身扣球?太累了!能少动一会儿是一会儿! 保存体力,等到正式比赛再挥臂,这才是节能主义的最高奥义!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他伸手揉了揉竹早秋的白毛(被对方一脸嫌弃地躲开):“哇哦~可怕可怕!一年级的小鬼头野心不小嘛!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怎么‘吞噬’对手咯?”
就在这时,开场哨声尖锐地响起,划破了空气。
“所有人,集合!”岩泉一沉稳的声音传来。
竹早秋终于离开了他的广告牌,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完成一项重大任务——成功保存了开场前最后一格体力。
他跟在队友身后,走向赛场。在踏上场地的瞬间,他脸上最后一丝慵懒顷刻间褪去,深红色的眼眸中,锐利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匕首,骤然亮起。
吞噬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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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我依旧相信着你们。”及川彻认真道。
“哔——!”
清脆的哨音如同发令枪,瞬间点燃了整个场馆。裁判手臂平举,指向了北川第一的半场。
命运使然,首轮发球权,归属北川第一。
“好极了!”及川彻打了个响指,脸上绽放出耀眼自信的笑容,他接过裁判抛来的球,轻轻掂了掂,目光却已如猎食者般锁定了网的另一侧,“开门红,就由及川大人来拿下吧!”
北川应援团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先声夺人总是能带来士气上的提升。
岩泉一沉声低喝:“稳住!打好第一攻!” “是!”众人齐声应和,迅速各就各位。
竹早秋轻轻吐出一口气,站定在他的位置上,那双深红色的眼眸低垂着,仿佛还在节能待机状态,但微微屈起的膝盖和放松却随时准备爆发的肩臂线条,却暴露了他已进入临战状态。
及川彻站在发球区,场馆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清晰的身影。他收敛了脸上的玩笑,表情变得专注而锐利。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球,又抬眼扫过对方半场,尤其是后排接一传的球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助跑,踏步,跃起!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挥臂!击球!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跳发球如同出膛炮弹,撕裂空气,带着剧烈的旋转,直冲对方场地的角落!
对方的后排球员反应很快,迅速侧身移动,试图将球垫起。但及川的发球力度和角度都极为刁钻,球重重砸在他的手臂外侧,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不受控制地朝着界外弹去!
“界外!”边裁旗语打出。
“啧。”及川彻撇了下嘴,似乎对这颗球的质量略有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状态,笑着对队友们做了个“我的我的”手势。
“ Nice ball!”
“没关系及川!继续施压!” 岩泉一等人大声鼓励。
虽然直接得分,但这一记极具威胁的发球已经成功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清晰地宣告了北川的进攻意图和实力。
比赛,从第一秒开始,就已进入北川第一的节奏。
竹早秋在场内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开局就是及川学长的强力发球局……看来,能多‘休息’一会儿了。他的节能大脑愉快地想着。
对方球员显然被这记发球打得有些心有余悸,互相大声提醒着“稳住一传!”。
裁判再次将球抛给及川彻。第二球,即将发出。
及川彻的发球如同精准制导的武器,一次又一次地撕裂着对方的防线。
“砰!” 又一记角度刁钻的发球直接落在底线附近,对方防守队员飞身扑救,指尖却只是堪堪擦到球皮,无力回天。
“好球!及川!”
“及川学长!太帅了!” 连续得分!北川应援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记分牌上的数字飞快跳动,优势迅速扩大。
及川彻享受着这主宰赛场的感觉,他扬起下巴,接过队友抛回来的球,甚至还有闲心朝着看台的方向送去一个wink,引来一阵更大的尖叫(大多应该都是迷妹)。他脸上那副游刃有余、甚至有些轻飘飘的笑容愈发明显。
“看到了吗?这就是及川大人的实力~”他一边轻松地拍着球,一边用只有附近队友能听到的音量得意地自夸,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岩泉一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忍不住低吼提醒:“及川!集中注意力!别得意忘形!”
“安啦安啦~小岩,没问题的~”及川彻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我的良好感觉中,“这就再拿一分给他们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助跑、起跳!动作依旧流畅优美,充满了自信。
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放松,或许是因为想着如何用更帅气的姿势结束这个发球局,他挥臂的瞬间,对击球点的控制出现了毫厘之差!
砰!
声音似乎比之前更响,但球的轨迹却并非直指对方空档,而是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直直朝着——
界外飞去!
球高速飞出边线,甚至没有给对方接球队员任何反应的机会,就重重砸在了场地外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尴尬的一声。
“哔——!” 裁判哨响,手臂平举。
发球失误!出界!
“啊啊啊啊!”及川彻抱头惨叫,刚才的得意瞬间化为乌有,脸上写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震惊和懊恼。
“你这家伙!!!!” 岩泉一的怒吼如同雷霆般在他耳边炸响,一记毫不留情的手刀精准地劈在了及川彻的后脑勺上,“给我正经一点啊!笨蛋及川!!!”
“好痛!”及川彻捂着脑袋,瞬间蔫了下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委屈巴巴地辩解,“我、我就是稍微没控制好……”
“稍微?!比赛才刚开始你就给我飘上天了?!”岩泉一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快去后排准备防守!回头再跟你算账!”
及川彻哭丧着脸,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防守位置,迎接他的还有队友们无奈又好笑的目光。
竹早秋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果然……及川学长的稳定性,还是得看心情啊。”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眼神重新聚焦。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该轮到他们迎接对方的反扑了。
发球权易主,比赛进入新的回合。北川刚刚建立的节奏,因为核心二传手一时的得意而出现了小小的断点。
及川彻的失误如同在紧绷的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虽然北川迅速由竹早秋的快攻重新拿分,但这细微的动摇似乎还是被对手捕捉到了一丝气息。
发球权再次易主。对方获得了宝贵的连续发球机会。
这一次,对方的发球员显然汲取了教训,没有追求无法掌控的大力跳发,而是选择了一记瞄准北川后排结合部的飘球。球路飘忽,带着不确定的轨迹,试图破坏北川的一传体系。
“我来!”渡亲治再次试图稳稳接起,但球的飘晃在最后一刻有一个细微的变向,让他垫球的手型微微一顿。球虽然接起来了,但弧线略高,速度稍慢,落点也更靠近三米线附近。
这个一传,不再那么“舒服”了。
“调整!”渡立刻喊道。
机会!对方场上的球员眼睛一亮,防守阵型立刻前压,试图抓住这个难得的防反机会!他们的自由人已经做好了防守准备,前排的拦网也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北川的主要攻手。
及川彻迅速后退,仰头观察着来球。这个球还好处理,需要他进行微小的调整传球。
“及川!”岩泉一沉稳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盲目加速冲刺,而是用一个坚决的斜线跑动牵扯了对方副攻的注意力,同时为及川彻指明了传球的方向——他的高点强攻!
及川彻瞬间会意。在身体后仰的不利姿势下,他凭借出色的核心力量和球感,手腕猛地一抖!球划出一道略显勉强却目标明确的弧线,直奔四号位的高空!
岩泉一没有丝毫犹豫,全力蹬地起跳!他的身体在空中完全舒展,强大的核心力量让他即使在并非绝对到位传球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了恐怖的滞空和挥臂力量!
对方的两名拦网紧随其后跃起,手臂试图封锁他的直线扣杀路线!
然而岩泉一眼神锐利,在空中有一个细微的转体动作,挥臂的瞬间手腕一撇!
砰!
球并没有打直线,而是被他巧妙地扣出了一条斜线,精准地砸向了对方场地对角线的空档!
对方的后排防守队员鞭长莫及!
“咚!”球重重落地!
“哔——!”得分哨响!
“哦哦哦!岩泉!干得漂亮!”及川彻兴奋地大喊,跑过去与落地的岩泉一击掌。
“哼,少失误就行了!”岩泉一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击掌的力道却充满了信任和默契。
及川在逆境中的调整能力,与岩泉一绝对可靠的强攻实力,轻松化解了对方这波微弱反击带来的唯一一丝威胁。
而与此同时,在这一次多回合的攻防中,有一个人仿佛置身事外。
竹早秋。
在渡接一传的时候,他象征性地弯了弯腰,做出了准备启动的姿态。在及川艰难调整传球时,他慢悠悠地小跑了两步,做出了牵扯拦网的样子。在岩泉一起跳暴力扣杀时,他甚至已经提前放下了准备姿势,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分必定能拿下。
整个过程,他的移动距离可能不超过五米,呼吸平稳得就像刚散完步回来。
嗯…小岩学长的斜线扣杀还是这么可靠。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很好,节省体力。
他内心默默地为队友点了个赞,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在他的位置上“摸鱼”,深红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视着场上的局势,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只有在需要他这把“尖刀”出鞘的瞬间,他才会爆发出那令人胆寒的能量。
对手刚刚凭借一个飘球好不容易制造的一点波澜,甚至没能让北川这艘大船摇晃一下,就被及川和岩泉这对默契无比的搭档轻松抚平。
体育馆内,欢呼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庆祝着北川第一干净利落的开门红。队员们相互击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然而,在看台的喧嚣中,一些细碎的议论声夹杂在欢呼里,显得格外清晰。
“赢了赢了!及川学长太帅了!岩泉学长超可靠!”
“是啊!诶,不过……那个白头发的,叫竹早的一年级?”
“对啊,他不是首发吗?感觉……没怎么看到他表现啊?”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一脸分析帝的表情:“整场比赛下来,触球次数屈指可数吧?除了最开始那个快攻,后面几乎隐形了。”
“感觉实力平平啊,是不是因为是一年级,太紧张了?”
“接应二传的位置,存在感这么低吗?感觉渡前辈的防守都比他显眼欸。”
他们的目光追随着场上正在列队鞠躬的北川队员,最终落在那个一脸慵懒、仿佛刚睡醒的白发少年身上,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轻慢。
队员们列队鞠躬,向对手和裁判致意后,朝着休息区走去。
及川彻笑嘻嘻地一把搂过竹早秋的脖子,用力揉着他的白发:“哎呀呀~我们的小秋秋今天可是被小看了呢!怎么样,要不要学长下次多给你传几个球,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竹早秋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嫌弃地拍开及川的手:“免了学长,您的托球太费体力,我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岩泉一在一旁冷哼一声,对着及川的后脑勺又是一记手刀:“白痴及川,别把赢球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他看向竹早秋,语气虽硬却带着认可,“战术执行得没问题,没必要浪费体力。”
松川一静慢悠悠地插话:“确实。对手太弱,还没到需要他全力发挥的时候。”花卷贵大赞同地点点头:“藏着点也好,后面的对手看到了,说不定会轻敌。”
金田一和国见英走在后面,听着学长们的话。金田一小声对国见说:“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他今天状态不好……”
国见英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些还在议论的应援团,打了个哈欠:“那些人懂什么……能少干活就拿下比赛,才是真本事。”
竹早秋听着周围的议论和队友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表现?那种东西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
现在这样……正好。
他深红色的眼眸懒洋洋地扫过看台,对那些质疑的目光毫不在意,仿佛只是拂过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他可是为了迎战白鸟泽而隐藏的战力啊,不然怎么能说是变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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