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意思,你才发了两球吧?”及川彻简直要抓狂了,指着记分牌,“手感正烫的时候说什么晦气话!”
“啊。”竹早秋挠了挠脸颊,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用一种仿佛在讨论天气般平淡的语气解释道,“就是感觉……嗯……‘新手保护期’好像突然过去了。下一球大概率会直接飞出界外吧,嗯,对,就是这样。”
这种过于儿戏又带着点宿命论的解释,让及川彻感觉自己的背影都要灰败了,仿佛有实质性的阴云笼罩在头顶。他无力地扶额,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绝望:“这算什么说法啊……拜托你下一球给我好好打啊!至少别主动送分!”
看着学长快要崩溃的样子,竹早秋眨了眨眼,脸上突然绽开一个带着点狡黠和无赖意味的笑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哎嘿~”
排球再次被裁判递到竹早秋手中。
他走回发球区,而对面的自由人,此刻已全然无法顾及什么团队阵型或战术思考了。连续被同一个一年级新生用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刁钻的发球直接得分,巨大的挫败感和因轻敌而接连失分的懊恼在他心中交织翻滚,让他的呼吸都带上了几分焦躁的灼热感。
下一球……会是什么?还是那种轻飘飘落地无声的鬼球?或者是那种带着诡异旋转的拐弯球?他到底还藏着多少花样?!
未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冷汗不断从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明明比赛才刚开始几分钟,他却感觉仿佛已经高强度地打完了两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而当他抬头望向对面那个白发少年时,看到的却依旧是一副仿佛没睡醒的懒散模样,这种反差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屈辱。
就在这时,竹早秋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目光穿越球网,直直地锁定了心神不宁的自由人。他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调皮地向上扬起,然后用口型清晰地、无声地说道:
“专心啊。”
“前——辈——”
这无声的挑衅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自由人紧绷的神经! 冷静!必须冷静!这是挑衅!绝对不能上当!他在内心疯狂告诫自己,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已然失控的情绪。
就在这时——
“三。”
竹早秋毫无预兆地开始了倒数!他甚至没有助跑,就站在原地,直接将球向上高高抛起!
“二。”
球到达顶点。
“一!”
在发球时限的最后一秒,他双腿微屈,然后像拍打什么东西一样,手臂猛地向下挥动,手掌厚重地击打在排球的中下部!
“修嘭——!”
一声沉闷而扎实的击球声响起,与之前两球的轻灵或尖锐截然不同!排球被赋予了强大的正向力量,如同出膛的炮弹,笔直地、毫无花哨地朝着对方的后场疾驰而去!
是普通的上手发球! 不是鬼球!也不是旋转球!
对面的自由人心中先是一愣,随即涌上一阵狂喜!他果然不行了!只能发这种基础球了! 巨大的心理压力瞬间释放,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判断好落点,侧身移动,伸出双臂准备将这个毫无威胁的球稳稳接起——
然而,当球真正接触到他的小臂时,他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转为惊骇!
重!
首先传来的是一股远超预期的、沉重无比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差点没能形成有效的垫球平面!
麻!
紧接着是穿透护具的麻木感,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最后才是痛! 一股尖锐的疼痛迟了半秒才沿着神经传递上来!
“呃!”他闷哼一声,虽然拼尽全力没有让球直接落地,但原本计划的完美一传彻底变了形。球高高地、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场外,完全偏离了二传手的位置!
——————
(嗯对一顿莫名其妙的排球小剧场。)
(记得重复观看两遍,自己去搜。)
——————
“啪!”
一声清脆而结实的响声炸开,排球重重砸在对方自由人试图格挡的手臂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球高高反弹,划出一道有些离谱的弧线,竟朝着北川的半场飞了回来。
“机会球!”北川这边不知谁喊了一声。
及川彻眼睛一亮,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
竹早秋看着对方自由人因吃痛而扭曲的脸和那个彻底失误的一传,脸上那抹狡黠的笑容加深了。
看来……基础球用对了力气,效果也不错嘛。
前辈,轻敌的代价,可不止一种形式哦。
渡亲治反应极快,大声提醒的同时迅速移动,稳稳地将这个意外的“礼物”垫向了网前及川彻的方向。
对方副攻手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移动到网前,双臂高举,严阵以待,试图封锁北川的第一次进攻。
及川彻冷静地移动到球的下方,仰头观察着下坠的排球,眼角的余光如同精密的雷达,在不留痕迹间已扫过全场——左翼,对方两名拦网队员已经并拢,像一堵墙封住了岩泉一惯常的进攻路线;右翼,对方的主攻手也在警惕地准备起跳补防。
防守反应很快嘛……不过,破绽太大了。
及川彻心中冷笑,在球落入手中最佳位置的瞬间,他轻盈地跃起。然而,他并没有将球传给任何一位明显的前排攻手,而是手腕一抖,做出一个看似要传给四号位花卷贵大的传球假动作,引得对方拦网重心随之移动的刹那,球却以一个极其隐蔽而柔和的角度,快速越过了花卷的头顶,飞向了他的身后——
那里,原本应该在后排的松川一静,不知何时已经利用梯次进攻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助跑、起跳,出现在了最致命的位置!
“糟了!”等对方队员意识到这是后排进攻时,已经完全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拦网!
松川一静在空中没有丝毫犹豫,迎着及川彻这记妙到毫巅的传球,全力挥臂!
砰!
一记干净利落的扣杀,排球如同重锤般砸在对方场地的空档,弹飞出去。
“哔——!”
“北川得分!4比0!”记分牌翻动。
“好球~”及川彻落地,与松川击掌,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传得漂亮。”松川言简意赅地回应。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北川第一作为种子队伍,实力上的优势显而易见。若非县内有白鸟泽那样拥有“怪物”级王牌牛岛若利的队伍横亘在前,冠军的归属或许早已失去悬念。
比赛进程快得惊人。当双方队长再次走到网前握手致意时,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定格在了 25 : 13。
裁判吹响了全场结束的哨音,清晰地宣布:“比赛结束!胜者,北川第一中学!”
与白鸟泽的强强对决被安排在下午,上午轻松取胜的北川队员们带着还算放松的心情回到休息室,正准备商量着去哪解决午饭时,却见竹早秋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抱出来一个大保温袋,然后开始给每个队员手里都塞了一个精致的便当盒。
花卷贵大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方盒子,愣了一下:“?”
及川彻则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宣布:“哼哼~这可是小秋秋特意为大家准备的慰劳便当!都给我心怀感恩地吃下去吧!” 那语气,仿佛功劳是他的一般。
松川一静和花卷直接无视了及川的耍宝,而是转头看向正在分发便当的竹早秋,确认道:“给我们的?”
国见英拿起便当盒掂了掂,重量不轻,他懒洋洋地吐槽:“话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份……这得有十几份了吧?你是去便利店搞批发了么……”
金田一更是惊讶:“你什么时候拿来的?!我们来的时候明明看你什么都没拿啊!”
岩泉一接过便当,倒是很干脆:“谢了。不过我自己也带了……没关系吗?那我不客气多吃了点。”
竹早秋被大家围着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笑着把今天早上四点爬起来做便当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结果换来的是整排队友长达数秒的沉默。
接着,窃窃私语声爆发开来。
“好放松的心态——比赛当天还有心情起大早做十几份便当……”松川一静的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佩服。
“十几份……真的好厉害……”渡亲治看着手里的便当盒,感觉分量沉甸甸的。
“哎?!还是让家里管家送过来的?!‘管家’这个词是我这种平民能随便听到的吗?!”花卷贵大夸张地叫道,引起了阵阵笑声。
不知是谁最先忍不住好奇,打开了便当盒盖——是金田一。他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小小惊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旁边的人探头一看,只见金田一的便当盒里摆放得满满当当,色彩搭配诱人:晶莹剔透的虾仁整齐排列,小巧可爱的饭团上铺着色泽金黄的蟹黄,旁边还有焯水的绿色西兰花和玉子烧,荤素搭配,看起来既美味又健康。
金田一看着这份明显照顾到他口味又营养均衡的便当,眼睛瞬间变成了蛋花眼,望向竹早秋,声音都带上了哽咽:“竹早……我、我一定会心怀感恩地吃下去的!”他说着,双手合十,飞快地说了句“我开动了!”,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真情流露的一幕,让休息室内又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仿佛约好了一般,剩下的人齐刷刷地、动作整齐有序地对着竹早秋方向,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们也会心怀感恩地吃下去的!我开动了!”
竹早秋:“……喂,你们太夸张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集体道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红。
而另一边,及川彻已经凑到了岩泉一旁边,眼尖地发现岩泉的便当里有多汁的烤肠,立刻嚷嚷起来:“小岩!你的便当里怎么会有你最喜欢吃的烤肠!分我一半!不,一根就行!”
“呆子及川!这也是我的!滚去吃你自己那份!”岩泉一护住便当,毫不客气地用筷子敲开及川蠢蠢欲动的手。
“小气鬼!”
休息室里顿时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少年们喧闹的欢声笑语。这份意外的午餐,不仅填饱了肚子,更像一股暖流,悄然增强了队伍的凝聚力。下午即将面对强大宿敌的紧张感,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冲淡了不少。
“好吃!” 金田一满足地叹了口气,嘴里还塞着食物。
“…我说你们,别吃太撑啊,下午还有硬仗要打。”国见英咽下口中的玉子烧,冷静地提醒着显然有些放飞自我的前辈们。
“啊…说得对,我再吃两口,就两口。”某位看似稳重的前辈嘴上答应着,筷子却依旧没停下。
另一边则上演着“投喂与阻止”的戏码——影山飞雄正以惊人的速度狼吞虎咽,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旁边的竹早秋看得眉头直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笨蛋!吃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影山后背上,“喏,水!别噎着了!”
挨了一巴掌的影山速度稍缓,接过竹早递来的水猛灌了两口,喉咙里的噎塞感缓解了些,然后……又继续以稍慢但依然迅猛的速度吃了起来。竹早秋扶额,放弃治疗。
——
“嗨嗨——!大家,看过来看过来~” 及川彻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吃饱喝足的队员们脸上带着惬意的神色,闻言纷纷抬眼望向他们的主将。
只见及川彻脸上招牌式的笑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弧度越发扩大,那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狡黠和跃跃欲试的光芒,像只准备恶作剧的狐狸。
“不久之后,我们就要跟那群讨厌的‘死对头’见面了!” 他声音提高,充满了煽动性,“对于这场比赛,都给及川大人我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俏皮地一眨,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所以,来打个有趣的配合吧——”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竹早秋身上, “我和秋的,「双二传」战术。”
“双二传?” 岩泉一闻言,眉头下意识地一跳,立刻看向一旁抱着胳膊、神色平淡的竹早秋,发现他对这个提议似乎毫不意外,仿佛早已知情。岩泉一又将目光转回及川彻身上。
及川彻自信地扬起下巴,笑容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战意: “没错,「双二传」。”
“这将会是我们……”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积蓄已久的力量, “反击的时候了。”
————————
【小剧场 - 休息室角落】
影山飞雄蹲在墙角,用筷子无意识地戳着便当盒里剩下的最后一颗虾仁,嘴唇抿得紧紧的,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他时不时抬眼瞟一下正在热烈讨论“双二传”战术的及川彻和竹早秋,眼神里写满了不甘和委屈。
(明明我也是二传手……为什么双二传没有我……)
竹早秋虽然在和及川讨论,但余光早就注意到了这边这只大型郁闷“犬科动物”。他叹了口气,跟及川打了个手势,暂时中断讨论,溜达了过来,蹲到影山旁边。
“怎么了?”竹早秋明知故问。
影山闷闷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声音有点含糊:“……双二传……为什么是及川学长和你……” 语气里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
竹早秋看着他这副样子,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可怜。他伸手拍了拍影山的肩膀,用一副煞有介事的语气说道:“笨蛋,这你就不懂了吧?”
影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竹早秋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绝密战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可是我们藏在手里的‘王牌’,是最终的大杀器啊!” 他指了指正在眉飞色舞的及川彻,“及川学长是明面上的指挥官,我呢,算是奇兵。但真正的胜负手,是要在最关键、最出乎意料的时候才亮出来的。”
他顿了顿,看着影山逐渐亮起来的眼睛,继续忽悠(划掉)解释道:“你想啊,要是现在就把你放到双二传里,白鸟泽不就有防备了?等到局势焦灼,或者我们需要一锤定音的时候,你再突然上场,用你那谁都没完全摸透的托球和速度,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效果,不是比现在上场更好?”
影山飞雄听着这番话,脑子开始飞速运转。(王牌……大杀器……关键时候……出其不意……)这些词汇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在意的地方——对胜利的极致渴望和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虽然不能立刻上场让他很不爽,但竹早秋描绘的这个“秘密武器”的角色,似乎……听起来更酷、更重要?
他脸上的郁闷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严肃和隐隐的兴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是这样的吗?” 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被说服的迹象。
竹早秋看着他这单纯好骗(划掉)认真思考的样子,努力忍住笑意,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所以,现在好好保存体力,耐心等待。你的舞台,在后面呢。”
影山飞雄用力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筷子,把最后一颗虾仁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我是秘密武器”的使命感。
(好吧,既然是为了最终胜利……那我就再等等!)
竹早秋看着他恢复精神的样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搞定!真好哄啊这家伙。)
——————
嗯对影山oo c这一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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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便当批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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