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之瞥了一眼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平静道:“给你解开禁制和使役契约。”
凤十五沉默片刻,低声道:“第四次了,主人,这是你第四次想丢掉我。”
“什么叫丢掉你?”萧倦之叹了口气,把手往回挣,没挣脱,“我是要给你自由,让你回归长歌门。”
凤十五缓缓摇头,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细看似乎又有些落寞,“不要解,主人,我是你的使役,你……”
“你不是,”萧倦之轻声道,嗓音柔和得近乎冷漠,“从你睁开眼那一刻起,你就是凤明之了。长歌门,凤明之。”
对萧倦之而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是残魂未醒、无心无情的使役凤十五,不是凤明之。
凤明之有他自己的师门,有他曾经舍命相护的同门,即使深陷死劫、蹉跎二十年,也终究会走回正轨。
他总归是要离开的。
与其拉拉扯扯搞得双方都难堪,不如干脆利落一点,直接放他自由,也算成全这段时间的情分。
而且——
“当时明明是你自己表明不想再当使役的,”萧倦之说道,“怎么现在反倒成我要丢掉你了?”
“我……”凤十五有点急,想要解释,但那些过于汹涌的情绪一拥而上,堵在他喉间,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些无处可宣的情绪烧灼得他五脏六腑都生疼,察觉到萧倦之又在把手往回抽,他下意识抓得更紧,所有情绪都被这个抗拒的动作引燃。
“使役只能是使役吗?”凤十五紧紧盯着萧倦之,像是在逼问,又像是在乞求,“不能、不能有例外吗?我不是不想做你的使役,是你说使役不能亲主人……可我想亲你!我不能既是使役,又是情人吗?”
萧倦之:“…………”
“不是,你……”他有点难以思考,把自己被钳制的手腕往回挣,“你先松开我……”
凤十五却没听话地放手,甚至往前一步,将萧倦之扑倒在床上。
“我的自由、我的性命都交给你掌控,我不会离开你,会对你绝对忠诚,我只求……”凤十五握着萧倦之的手腕摁在被褥上,声音低沉艰涩,隐约有些颤抖,“我只求我能是你唯一的使役,唯一的情人……”
“凤十五——”
“无论作为使役还是情人,我都会把你伺候得很好很好,”凤十五低下头,额头抵着萧倦之的脸颊,“主人,你不要丢掉我,你不能丢掉我……”
“凤……”
萧倦之的声音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凤十五一口啃在他唇上,不会亲吻,只会笨拙生涩地乱贴、乱咬。
萧倦之左扭右扭,不停挣扎,终于忍不住抬腿狠狠一脚踹开凤十五,撑着身子坐起来时,一巴掌扇在近身上前还想继续咬人的凤十五脸上。
啪!——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声音清脆响亮,凤十五整个脑袋都被扇得偏到一旁,人也僵住了。
萧倦之冷冷道:“放肆。”
凤十五僵了好一会儿,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被这一巴掌扇得缓缓沉下。
他慢慢后退,跪坐在踏脚上,把萧倦之一双小腿抱在怀里,脑袋也搁在萧倦之膝盖上,萎靡地低声认错:“对不起,主人……”
萧倦之微微喘着,没有说话。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袍,腿都是光着的,凤十五的呼吸喷薄在他膝盖内侧,顺着衣摆钻进大腿。
鬼修哪儿来的呼吸?
不过是模仿他这个主人罢了。
萧倦之用力闭了闭眼,沉声道:“滚出去。”
凤十五没有说话,沉默地松开手,起身退出卧房。
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卧室里只剩萧倦之一个人静静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里才传来一道虚弱又有点贱兮兮的嘎嘎声:
“看来我醒得正是时候,这样一场大戏,错过了简直可惜。”
萧倦之没好气道:“我看你还是继续睡吧。”
灯灵寒栖没有现身,瘫在魂灯里继续虚弱地嘎嘎叫:“我早说过使役有灵易生二心,但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心……哈,哈,哈。”
“哈你个头。”萧倦之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心烦意乱地用手臂压着眼睛,“从我给他修补残魂开始,我就没想过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当使役。”
寒栖:“但是现在他想赖着不走。”
萧倦之叹气。
“那你是咋想的?”寒栖问道,“强行解除契约把他轰走?还是就这样纵容他大逆不道地爬主人的床、啃主人的嘴?”
萧倦之简直想哀嚎,“你闭嘴滚去睡行吗?”
寒栖哼了一声,便安静下来了。
卧房重新陷入寂静。
萧倦之仰面躺着一动不动,雪白长发散乱地铺在被面上,过了好久好久,才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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