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的生日快到了。日历上那个被红笔狠狠圈住的数字,每翻过一页,都让你心跳快一拍。
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游刃有余、调侃死人不偿命的德行,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顶着锅盖继续笑话你。可这次,你想看他措手不及,想看他那张总是带着促狭笑意的脸上,露出货真价实的、纯粹的惊喜。
这念头像颗种子,在你心里迅速生根发芽。但要撬动夏以昼这座“堡垒”,一个人显然不够。
你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蒋飞。他是夏以昼为数不多、能勾肩搭背互损的铁哥们,也是唯一能在夏以昼那套“妹妹防御系统”下勉强存活的“外人”。
“蒋飞哥,”放学路上,你精准地堵住了正要去打球的蒋飞,把他拽到篮球场旁边的香樟树下,压低声音,眼神亮亮的,“帮个忙,大的!”
蒋飞抱着篮球,一头雾水:“咋了?你哥又克扣你零花钱了?蒋飞哥给你花 ! ”
“不是钱!”你急得跺脚,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是夏以昼!他生日快到了!”
“哦——”蒋飞恍然大悟,随即又警惕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夏以昼会随时从树后面冒出来,“你想干嘛?整蛊他?小祖宗,你哥那心眼儿比蜂窝煤还多,整不好咱俩都得搭进去!”
“惊喜!纯粹的惊喜!”你赶紧解释,生怕他临阵脱逃,“不是整蛊!就是…就是想让他真的高兴一回,措手不及那种!你点子多,帮我出出主意,再打打掩护!”
蒋飞摸着下巴,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评估风险和可行性。最终,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行!这活儿刺激!哥接了!不过先说好,万一穿帮,你得顶在前面,说都是你的主意!”
“成交!”你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和他飞快地击了个掌。密谋的兴奋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树下,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细碎的光斑,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一场针对夏以昼的“惊喜作战计划”正式拉开序幕。
——
最初的几天,篮球场的香樟树成了你们的秘密基地。放学后,蒋飞不再第一时间冲向球场,而是默契地在树下等你。你们靠着粗糙冰凉的树皮,脑袋凑得极近,声音压得比树上的虫鸣还低。
“蛋糕肯定要!巧克力!他最爱!”
“那必须!”蒋飞点头,“场地呢?气球彩灯?俗不俗?”
“是有点…”你皱眉思索,“得特别点!他喜欢什么?军事?模型?”
“模型!”蒋飞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又赶紧收住声音,“对啊!战斗机!他念叨那架什么…F-14雄猫!念叨八百遍了!眼馋得要死!”
“F-14雄猫?”你有点印象,夏以昼书架上那排模型里,好像就缺这个经典款,“那个很贵吧?”
“贵是贵点,”蒋飞压低声音,带着点豁出去的豪气,“但值啊!你想,他拆开盒子,看到梦寐以求的雄猫…那表情!我知道一家模型店,老板我熟,能搞到细节超赞的复刻版!钱的事,先凑!不够我垫上!等你哥感动得痛哭流涕抱着我喊恩人再说!”
这个点子像电流击中了你。想象着夏以昼看到心心念念的模型时可能出现的、难得一见的呆愣表情,你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就它了!蒋飞哥!靠谱!”
你们俩在树下激动地讨论着,仿佛胜利在望。然而,你们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停在了校门边的宣传栏旁,状似随意地看着海报,目光却像精准的探照灯,穿过放学的人流,牢牢锁定了樟树下那两个凑得极近、兴奋低语的脑袋。
夏以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尖泛白。
——
从那天起,夏以昼像是掐准了点,总是在你们刚在樟树下“接头”不久就“恰好”出现。
第三天下午,你和蒋飞正讨论着模型店老板给的折扣和取货时间。蒋飞刚说到“老板说下周二肯定到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轻轻搭在了你肩膀上。
“妹妹,”夏以昼温和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吓得差点跳起来,蒋飞抱着篮球的手也僵住了。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你身后,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兄长式微笑,目光扫过蒋飞,最后落在你因惊吓而微红的脸上。“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放学不回家?”
“没…没什么!”你赶紧站直身体,试图拉开和蒋飞的距离,“就…就问问蒋飞哥一道物理题!”
“哦?物理题?”夏以昼挑眉,笑容不变,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的光,“蒋飞物理这么好?那正好,”他极其自然地把你往身边带了带,隔开了你和蒋飞的距离,“家里厨房水管好像有点渗水,滴滴答答的烦人。蒋飞既然在,不如…顺道去帮我看看?修水管,也算物理实践嘛。”
空气凝固。蒋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你目瞪口呆。水管坏了?昨天还好好的!
夏以昼就那么站着,耐心地等着,脸上是温和又理所当然的微笑。
“……行,夏哥,我…我去看看。”蒋飞认命般叹气,像个被征召的苦力,蔫头耷脑地跟着夏以昼走了。临走前,夏以昼还回头冲你眨眨眼,眼神分明在说:看,哥帮你找了个免费劳力。
——
第四次“樟树会议”,你们正商量着怎么把模型盒子包得更有惊喜感。你正小声提议:“要不要弄个迷彩包装纸…”结果那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包什么?”夏以昼幽灵般出现在树荫边缘,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小袋刚买的毛线。他目光扫过你们瞬间分开的距离和蒋飞略显紧张的脸,笑容加深。
“妹妹,哥最近突然想学织围巾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毛线袋,煞有介事,“你看,这天说冷就冷,保暖,又有心意!你心灵手巧,教教我呗?现在正好有空!”
“现在?!”你差点跳起来,“哥,现在不是6月份吗,怎么突然要带围巾……”
“你们这物理题讨论完了?”夏以昼截断你的话,笑容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讨论完了就正好。走吧,回家,毛线都买好了,就等你这位小老师开课了。”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把你从树下拉出来,然后揽着你的肩膀就往家的方向带。
你徒劳地回头,只看到蒋飞站在樟树下,对着夏以昼的背影,一脸生无可恋地比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
夏以昼的手稳稳地搭在你肩上,力道温和却带着掌控感。他微微侧头,垂眼看向你,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只有你能听出的得意:
“跟那傻小子有什么好聊的?哥的物理更厉害。”
——
于是,樟树下的密谋彻底宣告破产。
夏以昼像个高度精准的雷达,总能在你和蒋飞密谋的时候突然出现,并用各种笨拙的借口(修水管、学织围巾、甚至“突然想吃你做的炒饭”)把你从蒋飞身边“劫”走。
——
秘密策划被迫转入“地下”,你在手机上争分夺秒地和心有余悸的蒋飞继续那场艰难的密谋。聊天记录里充满了加密般的暗语和短促的句子:
【你】:雄猫到货没???急!!
【蒋飞】:刚问!老板说明天下午!稳了!钱凑够没?
【你】:凑够了 ! 放学后你去老地方找我拿!
【蒋飞】:别!你哥最近跟幽灵似的!校门口樟树方圆十米都是高危区!放学别动!我去你家楼下垃圾桶后面蹲点!老暗号!
【你】:……行!小心点!我哥眼神比鹰还毒!
——
每一次手机震动都让你心惊肉跳,仿佛夏以昼就站在背后窥屏。家里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微妙。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调侃你,反而变得……有些“粘人”。
你看电视,他就在旁边沙发上看书,偶尔抬眼,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扫过你握着的手机。
你回房间写作业,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敲门,理由五花八门:“妹妹,帮哥看看这衬衫扣子是不是松了?”“冰箱里那盒牛奶是不是快过期了?”“阳台那盆仙人掌好像有点蔫?”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点惯常的调侃,但那份温和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和试探,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笨拙地刷着存在感。这让你既窝心又无奈。这个笨蛋哥哥,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蒋飞那边更是风声鹤唳。据他后来哭诉,夏以昼将蒋飞也加入了“妹控防御范围”。
——
今天是你和蒋飞约好拿钱的日子。刚走到单元门口昏暗的声控灯下,头顶上方就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是蒋飞,还有那个让你心头警铃大作的声音——夏以昼!
“……夏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天地良心!”蒋飞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无奈。
“我想哪样了?”夏以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意。但这笑意落在你耳中,却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蒋飞,咱们认识多久了?”
“好、好几年了……”
“是啊,好几年了。”夏以昼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闲聊,“我这妹妹呢,从小被我看着长大。心思单纯,一根筋,有时候傻乎乎的,特别好骗。”
他顿了顿,声控灯因为他语气的微妙变化而倏然熄灭,楼道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黑暗中,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寂静里:
“她不懂事,分不清好人坏人,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心实意,什么是…一时兴起。”
“夏哥!我对妹妹绝对…”
“嘘——”夏以昼打断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听我说完。蒋飞,你是聪明人。我妹妹,她年纪还太小。” 黑暗里,他似乎在靠近,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窣作响。“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太复杂。有些心思,有些念头,你趁早给我收起来。”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像绷紧的弓弦发出的嗡鸣,那股冰冷的压迫感几乎要穿透黑暗的楼道,沉沉地压下来:
“离我妹妹远点。懂?”
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几秒,才听到蒋飞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带着点窒息感:“懂…懂了,夏哥…”
“嗯,懂了就好。”夏以昼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调子,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只是幻觉。声控灯随着他清晰的脚步声再次亮起。你慌忙躲到旁边堆放的旧自行车后面,屏住呼吸。
单元门被推开,蒋飞走了出来,他长长地、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你和蒋飞四目相对。蒋飞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糅合了尴尬、后怕、无奈,还有一种“你哥是魔鬼吗”的控诉。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把攒好的钱交给蒋飞,然后蒋飞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站在原地,楼道声控灯再次熄灭,黑暗重新包裹了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刚才夏以昼那些冰冷如刀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原来,他所有的阻挠,所有的“巧合”,所有的“水管”和“围巾”,根源竟然是…这个?他以为你喜欢蒋飞?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中了你,太荒谬了 ! 夏以昼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大笨蛋!F-14雄猫都堵不上他胡思乱想的脑洞!
——
夏以昼生日当天是周末,气氛绷到了极点。
夏以昼表现得异常安静。早餐桌上,他沉默地吃着煎蛋,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让他惯常带笑的侧脸显得有些落寞和疏离。你几次想开口,都被他周身那股无形的低气压给堵了回去。
下午,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没有动静。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蒋飞发来了消息,他说他拿到了模型了,你看到哥哥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于是偷偷开门把蒋飞放了进来,蒋飞抱着模型蹑手蹑脚的溜进了你的卧室。
你拉上卧室的窗帘,蒋飞把那个模型交到你手上,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夏以昼高大的身影。他似乎是听到动静过来的,脸上像覆盖了一层薄冰。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只有那双眼睛,异常清晰,里面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震惊、困惑,最终沉淀为一种让你心尖刺痛、近乎死寂的黯淡。
他的死死盯着你和蒋飞身上,然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装模型的盒子上。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几秒钟令人心碎的沉默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来的:
“你们…在一起了?这是…他送你的?”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了你的心脏。所有的委屈、焦急、被误解的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冲垮了所有堤坝。
“夏以昼!你这个超级无敌大笨蛋!!!”
你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双手捧着盒子,把它高高举起,几乎要怼到夏以昼的眼前。
“是你生日!今天是你生日!夏以昼!”你抽泣着,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眼泪砸出来,“我跟蒋飞哥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省吃俭用凑钱…就是为了给你买这个!你念叨了八百遍的F-14雄猫!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喜欢蒋飞哥了!我是为了给你惊喜!”
吼完最后一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你倔强地仰着脸,捧着那个承载了所有心意的模型盒子。
世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你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和夏以昼彻底石化的表情。他脸上的冰层瞬间碎裂,露出底下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模型盒子,盯着上面熟悉的战斗机图案,又猛地抬头看向你泪流满面的脸,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生…日?F-14…?”他喃喃地重复,声音轻得像梦呓,随即被汹涌而至的、巨大的尴尬和羞赧瞬间淹没。红色像燎原的火,迅速从他脖颈一路烧到耳朵根,最后整张脸都红透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得厉害,目光终于敢重新看向你,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窘迫和一丝小心翼翼,“所以…你们这些天…神神秘秘…躲着我…是因为…这个?”他指了指你手里的模型盒子,指尖似乎都在发烫。
“不然呢!”你带着浓重的鼻音吼回去,眼泪还在掉,但看着他那副恨不得钻进模型盒子里去的羞赧模样,气已经消了大半,“你以为是什么?定情信物吗?夏以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 ”
“我…”他语塞,被你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像个刚被长官训斥的新兵蛋子。
“噗嗤——哈哈哈哈哈 ! ”
一声突兀的憋笑声打破了这尴尬又微妙的氛围。
旁边的蒋飞看着夏以昼那副百年难遇、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再联想到这些天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和楼道里的“死亡威胁”,只觉得一股浊气终于吐了出来,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夏以昼羞恼的目光立刻像锁定目标的导弹一样甩到蒋飞身上。
“夏哥!夏哥息怒!”蒋飞赶紧举手投降,脸上还带着没憋回去的笑意,然后跑了出去,手里提着那个你藏在厨房角落的巧克力蛋糕,又跑了回来,“天地良心!我早想坦白了!是妹妹不让!说要给你个超级惊喜!买模型的钱还是她省下早餐钱跟我凑的!我这纯属配合演出!忍辱负重!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啊哥!”他夸张地拍着胸口,把蛋糕放在桌上,“喏,蛋糕也是妹妹选的,你最爱的巧克力味!”
夏以昼被他这么一打岔,那点羞恼倒是冲淡了些,但脸上的热度依旧没退。
他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回你身上,落回那个被他心心念念、此刻正被你捧着的模型盒子上。看着你哭得红红的眼睛,还倔强地捧着盒子的样子,他眼底最后一丝窘迫也被一种更深沉、更柔软的东西取代了。
夏以昼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对不住。是我…是我混蛋。误会你了,还说了那些威胁你的混账话。兄弟,给你赔不是。”他微微低下头,那姿态是蒋飞从未见过的诚恳。
蒋飞愣了一下,随即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害!夏哥,误会解开了就行!咱兄弟谁跟谁!你看,妹妹给你准备这惊喜,多用心!”
夏以昼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回你脸上。他的眼神更加柔软,带着深深的歉意和心疼。“小祖宗,”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哥错了。哥给你道歉,是我…是我胡思乱想,小心眼,还…还凶你。”
夏以昼伸出手,似乎想替你擦眼泪,又有些犹豫地停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你捧着模型盒子的手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哥是笨蛋,宇宙第一的笨蛋。”
看着他真诚又窘迫的样子,听着他笨拙的道歉,你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你抽了抽鼻子,把模型盒子塞进他怀里:“喏,你的宝贝雄猫!生日快乐,笨蛋哥哥!”
夏以昼下意识地抱紧了那个沉甸甸的盒子,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盒面,眼底的感动几乎要溢出来。
蒋飞把蛋糕放到小桌子上,手脚麻利地拆开包装,露出里面圆形的巧克力蛋糕。蛋糕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有一层厚厚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巧克力酱,上面零散地点缀着几颗新鲜的、红艳艳的草莓。
夏以昼抱着那个印着F-14雄猫的盒子,脸上的红晕渐渐被一种暖融融的笑意取代。那笑容不再有平日的促狭,而是纯粹的、放松的,带着点被珍视的腼腆。他放下宝贝盒子,安静地走到小桌子旁,像个等待被安排的大孩子。
蒋飞插好蜡烛,满意地点点头。你则踮起脚尖,拿出那顶早就准备好的、亮闪闪的纸质生日帽。帽子上还印着一个小小的苹果图案。
你不由分说地把它戴在了夏以昼头上。帽子有点大,软趴趴地盖住了他一部分头发,配上他此刻难得温顺又有点傻气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又可爱。
蒋飞掏出打火机,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温暖的橘黄色烛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昏暗和尴尬,温柔地笼罩着三个人。烛光映亮了夏以昼眼底细碎的光,也映亮了你和蒋飞带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
唱完生日歌。房间里只剩下烛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还有巧克力蛋糕散发出的甜蜜香气。
“快!夏寿星,许愿吹蜡烛!”蒋飞迫不及待地催促,好像他才是那个过生日的人。
夏以昼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他的表情很认真,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温暖的笑意。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底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烛光。他微微俯身,凑近那簇小小的火焰,深深吹了一口气——
小小的烛火应声而灭。
一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混合着巧克力的甜香,在温馨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生日快乐!夏哥!”蒋飞第一个大声喊出来,用力拍了拍夏以昼的肩膀。
“生日快乐,哥哥!”你也笑着,声音带着点刚刚哭过的微哑,却无比真诚。
夏以昼直起身,抬手正了正头上歪掉的生日帽,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灿烂笑容。他看看桌上甜蜜的蛋糕,看看怀里梦寐以求的模型盒子,再看看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心里感觉暖暖的。
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好透过玻璃,斜斜地洒进来,给这小小的、充满蛋糕香气和笑声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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