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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这个给你,”半山给了对方什么,“回去好好睡一觉,最近不要再出门了。”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把身子养好了,后面才能赚更多的钱。”

开门的声音响起,小六似乎是走了出去,离开了隔壁的房间。

之后屋里寂静了片刻,门被再度打开,又进了一人。

“痛!好痛!半山先生……救救我!”

门还未关,哀嚎已经传了过来,听起来非常痛苦:“要断了……跟火烧一样……”

“排异这么严重,”半山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刚才那般随和,有些严峻,“芙蓉的腺体不适合你。”

那女声凄然:“那我再换一个!再换一个!我不要这个了!”

半山语气放缓了一些,安抚道,“如今一时半会儿难找到新的腺体,我先给你开一些止痛的药罢。”

“我去找!”女声凄厉:“你要什么样的人!我马上派人去找!现在就换!”

谢云流再听不下去,一手按上剑柄,怒目而视,仿佛隔着墙面注视着里面嚣张跋扈的女人。

李忘生面色平静,心中情绪未曾显露,低声道:“走罢。”

谢云流将目光移到李忘生身上,忽然神色一紧,上下察看:“你先前吃过这人的药,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李忘生这才想起来这事:“并无异样,那天的药确实有舒缓明目的功效。”只是是否还有其他未曾发现的东西掺杂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谢云流抓着他的脉探了好一会儿,见真没什么异常,才稍微松了口气,“这人不可信,师雨云也被他蒙骗了!”

李忘生低头不语,他总觉着这个半山对待前后两人有种微妙的差别,但单凭言语又看不出来。

“这药铺掌柜选在春苑这里接头……难说春苑不知晓此事。”他缓缓道。

“若是连春苑也参与其中,那……”谢云流面色凝重。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藏身,也最容易滋生罪孽。

他望向暗道中昏暗的烛火,火苗微弱,摇曳不定。隔壁再没了动静,长长的暗道中再无声息,令人悄然冒出一丝寒意。

“走罢。”

谢云流收回目光,率先迈开脚步,“去见百晓生。”

再次走进那间暗室,谢云流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我来讨要上次的答案。”

百晓生没有多做推辞,从帘后递来了一张纸。

李忘生上回来时没有嗅觉,这次来才发现,这间暗室里也熏了浓香,浓郁到他不大舒服。

他端起茶盏,欲喝口茶醒神,到唇边忽然发现,这茶盏也换了。

李忘生皱了皱眉,将茶盏又放回去,压下心底的不适,侧身去瞧谢云流手上那张纸。

纸上字迹清秀,只有三个字:【春风宴】

春风宴?

听起来像什么新科进士的曲江宴、樱桃宴,似乎是个寓意很好的集会。

谢云流却若有所思。百晓生声名在外,消息应当不会有假,但在刚刚听闻了那么一场之后,谢云流有些怀疑。

若是这百晓生与春苑互惠互利,做消息生意;这药铺掌柜半山先生也与春苑有所勾结,做腺体买卖,那这春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这些暗道生意之间,都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牵涉的么?

出了暗室,李忘生还未开口,谢云流就知道他要问什么:“春风宴是春风来山庄庄主所开的宴会,春风来山庄就在长安里。”

“长安里?”李忘生似乎没怎么听过这个地名。

“那是长安的地下暗城。”谢云流一边下楼一边道:“那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有趣的地方,就是这里……不过那草药不长地上,偏长地下么?”

既然已经到这儿了,是真是假,总前得去看看。

“长安里不难进,难进的是春风宴。”

谢云流本也打算等草药找到之后,带李忘生去长安里转转,但春风宴可不在他打算之内。

“春风宴需要邀请才能进入,否则必须以稀世珍宝问路。”

这种销金窟谢云流一向不感兴趣,存粹是放纵**,没什么好玩的。

李忘生下了木梯,稍微往旁边站了站,避开嬉闹的人群。谢云流也下到了最后一阶,这会儿人多,他索性站在最后一阶木梯上思索。

李重茂倒是先前说过要去,可长安里开宴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重茂应该已经去过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上哪去找个稀世珍宝当名帖?

谢云流正愁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等等。”

他一把攥住李忘生的手臂:“我好像闻到那股梨花香了。”

李忘生顿时反应过来,“那个香囊?”

那天晚上黑衣人落下的香囊,谢李二人回去后拆开,发现里面除了一些草药之外,还藏有一颗莹白的香珠。巧的是,这只香囊也用的是师雨云家乡的那种系法。

他们本打算从春苑出来之后,去京城最大的香料商那儿问问,看看能否打听出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没想到在这里就有眉目了。

“走!”

谢云流单手一撑,直接翻下了楼梯,拉着李忘生就跑。

他们顺着那股香气残留的方向找了过去,隐约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可楼中人影重重,时不时就被遮掩,谢云流一想这个人可能威胁到李忘生,就绝对不能放过。

他们追着人影一路跟了过去,从曲曲折折的长廊走过,方知春苑远远不止外面看到的这一栋阁楼。

在层层百花房间之后,还有一扇小门。开在这个位置,大多都是后门,可春苑的这扇门,却有人把守。

谢李对视一眼,躲在一旁柱后。

这里极少有人前来,前来的人在入门之前,像是给看守的人看了什么东西,然后对方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入。

谢云流守株待兔,蹲守了两个人打昏,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两张朱底金漆的木牌,上面写了一个“春”字。

春苑还有这种牌子?谢云流看了看,没什么印象,大概是专给一些贵客。

谢李二人拿着这张木牌走到看守的人面前,心不禁悬起,不知这人可会因面生而盘查。然而看守的人什么都没说,见了那个牌子,便为他们打开了门。

“嘶。”

先前在春苑中,始终是昏昏暗暗,如今乍一接触到明亮的光线,甚至有些睁不开。

谢云流鼻尖微动,嗅到了风中吹来的花香。

……真正的花香。

牡丹园、芙蓉园、菊园、梅园……春苑当真打造了一座百花园,为其造了景,假山、溪流、翠竹、奇石……处处鸟语花香,一派春和景明。

若不是还能依稀听见笑闹声,谢云流甚至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春苑,真正走到了一处花园。

这里混杂了各种香料、信香和真正的花香,谢云流已经无法分辨出方才那人的轨迹。但想到那人身上是梨花香,他们便决定先去梨花园。

梨花园中种满了梨树,花开满枝,落了一地嫩白。

李忘生伸手接了一片掉落的梨花瓣,指尖轻捻,便见柔嫩的瓣上被揉出了褶皱痕迹,甚至有汁水沁了出来,沾湿了指尖。

他看向谢云流:“竟然是真的梨花。”

却见谢云流一直瞧着他手中的花瓣,应了一声,伸手拂去那片残破的花瓣,将李忘生的手指攥在手心,擦了擦,擦干净花汁后,自然而然地松开。

“花香是真的——也不知春苑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梨花与梅花同开。”

“……”李忘生什么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被师兄掌心擦过的指尖发烫,他下意识蜷起手指,别开目光。

幸好……这片花园够大,花香浓郁,足够盖住他悸动的信香。

李忘生垂落眼捷,视线随之落于地面,瞧着满地的花瓣,他忽然想起当初在李府,自己脚下踩到的那瓣梨花。

——李忘生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天黑衣人消失不见后,他们顺路在附近找了一圈,才去的药铺——现在回想,当时在李府附近,是没有看到梨树的——若是附近根本没种梨树,又哪来的梨花瓣飘落呢?

“你是说,那片梨花瓣,是被人带到李府的。”

谢云流站在梨花园门口,思忖道:“可这京城有梨树的地方不少,要一个一个查……”

“师兄,”李忘生双目沉静,“你忘了,如今才早春——哪有梨花?”

如今这个时节,全京城的梨花都还未开,能看到梨花开的地方——恐怕只有春苑这种用手段造景的地方了。

说不准就是这里。

曾经有某个人,来过春苑,走过这片梨花林,又去了李府,才将那片梨花瓣落在沉寂的院落之中。

整个梨花园走遍,也没见那白衣人的踪影,于是他们又进了隔壁的梅园。

梅园非常素雅。许多花苞初绽,枝头挂着轻纱拟雾,地上铺了流沙做雪景。

李忘生环顾四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石桌石椅的摆放位置、石窗的样式、就连这些梅树所种的地方,都与小时候李府梅园有些相似。

只是相似,并不完全相同,可只是这些相思,便足够他睹物思情,窥见故园之影。

风吹流沙起,飘散空中,仿若雪落。

于是刹那间日光换了月色,所有枝头的轻纱都被风吹落,露出幼时的院子来。

那一夜月色清冷,白雪皑皑,梅园寂寥,暗香浮动。李忘生孤零零地站在树下,看着他凌寒独开的白梅。

他在这座府邸住了很久,一直都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寄托。

只有这一院白梅,这数枝白梅,李忘生每次难过或孤独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一看梅花。

也许是因为梅花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也许是因为梅花也是母亲的味道。

他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母亲身上梅花的香气熏染,虽然他记不得,但梅香那清冷孤傲的底色刻进了骨子,又因为母亲的爱变得柔和。

那一夜他前来这里与母亲做告别。他将踏上一场未知的旅途,与他新拜的师父、新认的师兄一起。

李忘生有些不安。

他自小没有接触过外人,更遑论同龄人。李忘生没有玩伴,只有王兄和仆从。

这个师兄身上有种像鸟一样自由的气息,让李忘生不禁想起了六岁那年,从院外听到的那个孩子。

他和他一样快乐,高兴,拥有数不清的念头和用不完的劲,像流云一样闯西荡东,无拘无束。

李忘生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师兄相处的如何,但是他总能生存下去。

他只是有些难过,走了以后,就不能经常来这里看梅树了。

这里的一切他都带不走,他也不带走。

当他决定拜吕洞宾为师时,就将一切想清楚。

王兄顾他不得,被他拖累了太久,这一院子的人也都因他而被囚禁于此,他入道,所有人都得以解脱——他也得以解脱。

属于这里的,就留在这里,往后,这些与他再无关系。

就是……就是还有一点点舍不得。

正逢此时,他听到了细碎的声响,有人来了。

梅园这里仆从是不常来的,王兄也很少过来,此时已经夜半,这个时候会来到这里的,八成是——

师兄。

李忘生礼貌唤道。

只有这个无拘无束的孩子了。

虽然这个新认的师兄年长他三岁,但是对于李忘生来说,这个师兄所思所想,李忘生一眼就能看透。

他很好懂。

李忘生看着谢云流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下。

李忘生面上没变,心里却有些不太高兴,他不喜欢别人这样随意坐在他的梅花树下。

谢云流却说,下着这么大的雪,这梅还能这样盛开;你这么小一个,裹成雪团儿了,也要出来看花开。你俩好像。

他瞧了瞧李忘生,你不高兴。

李忘生一怔,他的情绪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他立即否认,“没有。”

谢云流摇摇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月隐于云后,周围忽暗,李忘生正想这师兄什么时候能走,却听见他问:

“你冷吗?”

少年的声音还很清朗,语气再低,也是明亮的。

李忘生并不反感这种明亮,很干净,很纯粹,即便是寒暄的话,也说得十分真心:“有一点,但还好。”

谢云流把双手捧到一起,伸向他,“手。”

李忘生看了看谢云流的手,又看了看谢云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而后谢云流双手拥住他的手,将他捂在掌心。谢云流的手温热,暖洋洋的,这股暖意甚至通过相拥的双手传递到了他身上,让李忘生冻僵的脚慢慢暖和了起来。

“不冷了吧?”谢云流有些小得意,却很认真道:“这个是真气,你以后也会有。”

李忘生怔怔的看着他:“你……”

谢云流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往树上一靠,说,“我有心事,要来这坐一会儿,正好碰到了你。”

他哪里有什么心事啊,谢云流那一双眼睛,月光一照都能看到底——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不想对人说的原因,不过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只是来这里陪着你。

“……”

李忘生从没接触过这么炽热、又这么真诚的暖意。他的王兄对他有所期盼,他的仆人指望他过活,没有人给过他这么纯粹、这么直白的善意。

他僵了很久,也慢慢地靠在了树上,“我已经暖和了,师兄先回去吧。”

“嘘,”谢云流闭着眼,一动未动,“我已经睡着了。”

“……”李忘生也闭着眼,忍不住笑了。

“我也睡了。”他说。

“做个好梦。”谢云流勾了勾他的手指。

李忘生将谢云流暖呼呼的手握得更紧,“师兄也是。”

直到第二日天将明,师父前来寻人,才发现两个孩子都靠着树睡着了,双手握在一起。

王兄得知他在雪地里睡了一夜,吓得不轻,但那一夜李忘生睡得无比踏实,无比暖和。

他好像可以放下了,可以安心地离开。

他知道他这位新的师兄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也会拥有这样炽热而真诚的暖意。

“师弟!”

李忘生从回忆中回神,恰见谢云流站在梅园门口,冲他招手:“发什么呆呢,回去了!”

正如那一夜晦暗的月色树影,谢云流走入他的梅花树下,李忘生越过一地似雪流沙,走到谢云流身旁。

“虽然人没找到,”谢云流冲他眨眨眼,“但我有了新的办法。”

李忘生止不住笑,“什么办法?”

“晚上你就知道了。”他伸了个懒腰,“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夜可有得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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