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重重书柜,一排连着一排,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
看上去整齐划一,与平时并无半分区别。
但殿内的信香浓郁到几乎具象,化为柄柄锋利的长剑,盘旋在殿顶,若隐若现。
李忘生收起自身的气息,尽量放低姿态,避免此时惹怒对方。
他无需寻找,一眼便可瞥见剑阵中心,对方根本不屑隐藏,十分嚣张。
浓郁的信香化为实质,仿佛有刀剑悬在他头顶,架于他颈上,李忘生额头沁出了汗,但面容平静,波澜不惊。
殿内一时静极了,唯有沙沙的脚步声。
他踩过满地木屑,跨过碎裂的纸张,站在最后一排的末端,与尽头的身影遥遥相望。
靠近殿顶的位置开了天窗,此刻虽是牢牢紧闭,可终究是透进了日光。
李忘生被这日光晃了眼,抬手遮了一下,才看清谢云流的模样。
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身上落了许多碎纸木块,垂下的手掌被木块刺穿,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散发出浓郁的信香。
李忘生心里一颤,抬眼对上谢云流的双眸。
沉沉死寂,无灵无光,一瞬不瞬。
李忘生被他盯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了来。
谢云流刚碎过一排书柜,心情不错,他眯起眼,轻轻嗅了嗅,视线便从李忘生的颈间,转移到李忘生的手上。
来了。
伤口有血,血有信香。
李忘生进殿时独独留了这处伤口,便是要用他来牵引谢云流。
燎期的天乾破坏性太强,李忘生要把他控制住。
天乾不同于地坤,李忘生无法凭借自身的渴求引诱谢云流,便只能采用这样一种微妙的挑衅去吸引他的注意。
这实在是危险,平时切磋他想赢谢云流已是不易,何况此时对方正处燎期,硬碰硬对他十分不利。
但这个法子似乎真的有效。
谢云流将刺入掌心的木块随手摘出,碾于脚底,踏过脚畔撕碎的书籍,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李忘生不动声色后退,引着他慢慢远离书柜。
观微阁藏书丰富,殿内摆满了书卷,只留出部分供人行走的小道。但有一处可供小憩之地,就离此处不远。
李忘生打算将谢云流引到那里,再想办法将其困住。
他一面引着谢云流前进,一边用余光瞥向脚下。
细微的碎裂声自脚底传来,那是被踩裂的木块。谢云流此次前来没佩剑,全是他徒手劈碎。
李忘生想起他被刺穿的掌心,心里微痛。忽地劲风袭来,不等他反应,猛地被人掐住了脖颈,随即后脑重重磕上墙面,几乎眼冒金星。
……好快!
李忘生视野尚未恢复,下意识抓住谢云流掐在他脖颈的手,反手就是一拧。
他平日里下的是苦功夫,手上的劲道一点不比谢云流差,谢云流吃痛松开,随后被李忘生定在原地。
李忘生咳嗽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被掐过的皮肤发疼发热,想来明日定要淤青。
平日师兄还是留手了。
李忘生经过他身边,想将地上的狼藉清出条道,可就这么短短几息,谢云流的定身竟然就解除了。
一股巨力将李忘生拽了过去,浓郁的冷铁气息围了上来,谢云流将他困在书柜与自身之间,低头找他身上的信香。
冷铁的气息充斥着这片天地,浓到李忘生几乎窒息,他忍不住偏过头,咳了几下。天乾遭到同类的压迫挑衅,信香本能地涌了出来,为他争夺了一丝喘气的余地。
谢云流眼睛一眯。
是同类。
——是送上门的猎物。
李忘生贴着书柜,尽量与谢云流拉开距离,浑身不自在。对方炽热的鼻息就喷洒在他颈侧,让他忍不住战栗,一矮身便想逃出控制。
可谢云流反应比他更快。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手,李忘生边躲避边后撤,试图把人引走,而谢云流像是盯着猎物的捕食者,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寻着猎物的气味,无论李忘生如何闪转挪腾,都始终难逃。
咔嚓。
书柜的隔板在追捕中断裂,书籍一册一册地倒了下来,砸在二人身上。
断裂处的木板尖锐,扎得谢云流手背鲜血淋漓,他也浑不在意,他抓住了李忘生的肩,力气大到手背都攥出青筋。
李忘生被他提拽起来,面色冷峻,掌心已经凝聚出了剑气的雏形。
实在不行,就把人直接劈昏,虽然这样难免有伤,但至少不会铸成大错……
他抿着唇,忍受着由天乾靠近导致的信香冲撞,手刚抬起,突然颈后一热——
有什么潮湿柔软的东西,以并不温柔的力道碾上他的腺体。
一股陌生的战栗窜上脑海,李忘生手中的剑气忽地散了。
闹腾许久的观微阁霎时安静下来,只有余响在远处回荡。
谢云流抓着李忘生,像是尝到了什么新奇的美味,低头在他腺体上又舔了一口。
对腺体的舔舐——那是挑逗的标志。
李忘生猛地一激灵,终于回过神,用尽全力把他推开。
谢云流被推得趔趄几步,摔倒在后面的书柜上,还被掉下的书册砸了个当头。
怎么会……
李忘生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后颈,谢云流舔过的潮湿还在,不是他在做梦。
天乾怎么会对天乾有兴趣?
他面色发白地望着从书堆中爬起的谢云流。
难道师兄把他当成了地坤?
谢云流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来是被砸疼了。
他缓缓转过头,沉沉地盯着李忘生。
李忘生心道不好,转头就跑,他刚跑出两步,被从后一把按在了书柜上,随即谢云流张口就咬了下来。
“啊——”
尖锐的疼痛瞬间刺遍全身。
天乾的腺体攸关性命,如同人之咽喉。李忘生被他咬上腺体,性命受到威胁,拼命地挣扎起来。
“松口——师兄!”
书柜摇摇欲坠,书册接二连三倒塌,粉尘纷纷落下,在遮天蔽日的的地方,一个天乾在对另一个天乾进行压制,施以惩罚。
“你醒醒!”
谢云流被李忘生手肘击中,发出闷哼,却没有松劲,反而咬得更狠。
白梅冷香不受控制地外散,充盈在强势的冷铁之间,显得那样脆弱。
白梅艰难地生长,抽枝散叶,长出的嫩芽被掐断,生发的枝条被掰折,枝干被砍得七零八落、伤痕累累。
谢云流不满李忘生的挣扎,他抓着身前人的胸膛,扯拽他束得齐整的发,撕咬开碍事的衣领,将后颈最大限度暴露出来,吞咬得更深。
犬牙渗出信香,带着谢云流的气味不容拒绝地注入。
那不是他打下的标记,那是他的占领,是他的炫耀,是狩猎者对猎物的征服。
“不……”李忘生感觉到后颈涌入的血流,蓦地睁大眼睛。
他终于开始慌乱,哪怕先前被舔被咬,都不如此时这般恐惧。
“不行……”
颈后的胀痛绵延开来,喉咙像是逐渐堵上,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天乾的信香注入天乾的体内,如同人体内两种毒性互搏,毒性更强的那个最终全面压制——
会死人的。
李忘生艰难地用手去推他,几乎只剩气音:“师兄……”
可谢云流纹丝不动。
浓郁的天乾信香汹涌地撞进体内,冲击得李忘生头昏目眩,谢云流信香的压制让他短暂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绵软地挣扎数下,最后昏了过去。
掌下的猎物终于不再挣扎,谢云流满意了,衔着李忘生后颈将人拖进自己怀里,温顺的躯体让他十分愉悦。
正该如此,该对他臣服。
他高兴地松了牙,在咬破的腺体上舔了舔,鲜血携着浓郁的白梅冷香卷入口舌,被吞入腹中。
虽然天乾的信香并不能浇灭身上的躁火,但谢云流却从这样撕咬的快感里得到了发泄。
他撕烂了猎物包裹的外壳,肆意地舔吻着身下人伤口的血液,五指成爪,深深掐入肉里,让柔软的肌肤填满每一寸指缝。
谢云流太喜欢这样的触感了,他兴奋地掐着、咬着,把自己所有的欲.望都发泄在这个猎物身上。
李忘生的衣裳被撕得破烂不堪,成条成片的挂在身上,长年不见光的身子在粗暴的揉搓下一点点缀上了梅红,他过了最开始的眩晕,慢慢转醒,便觉得胸口疼痛不已。
“师兄……”
他忍着喘息,试图拽下谢云流:“你醒醒……不能这样……”
可谢云流像是玩上了瘾,掐着他的左胸不停地挤压,将自己的五指嵌入到李忘生的血肉之中,似乎要透过这薄薄的皮肉之下,抓住那震颤的心脏。
李忘生呼吸愈发急促,伸手去掰谢云流的手,掰不开。
他闭了闭眼,压下冲到喉咙的声音。
师兄如今毫无神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泄.欲的玩物——他是无心,自己不能。
谢云流一遍又一遍舔着他颈后的伤口,给他带来强烈的疼痛和刺激,李忘生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信香正不受控制的散开,白梅冷香与冷铁腥气混乱地搅在一起,几乎是纠缠出了一种残忍的缠绵。
“……”
李忘生紧闭着眼,不敢去看。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溺死在这样浓烈的**里,管他什么名门正派、名节清誉,可他又忽地想起,这些都是假的。
这只是天乾的本能,不可抗拒的生理冲动。
正如此刻师兄对他的撩拨……正如此刻他的情动。
都只是……假的。
师兄不会爱上一个天乾,他也不会贪婪自己的师兄。
他……不能。
于是李忘生艰难地撑起身体。
谢云流信香的压制让他身体还绵软着,但他到底是一个天乾。
他将牙关咬得极紧,浑身战栗不止,因挑逗生出的快感隐在疼痛之下,随信香的压迫一点点侵入四肢百骸,李忘生急促地喘息,忍受着谢云流蹂躏他的身体,一点点攒着力气。
够了……必须停止了……
这条界线不能跨过,师兄没了神智,他得控住分寸。
若是再放任下去……
就无可挽回了。
谢云流发泄够了兽.欲,难得地找回了一点温情。
他觉得怀里的猎物在颤抖,像是在恐惧,便安抚似地吻了吻他颈侧。
方才撕咬腺体时留下的蜿蜒血迹还残留颈边,谢云流一路舔吻,忽地咬上他耳垂。
“……!”
李忘生一僵,喉结滚动,唇沁出了血珠。
谢云流这时候仿佛找回了人的皮囊,跟刚刚的粗暴判若两人,他半搂着李忘生的肩,另只手摸索着向下探去——猎物的腹部往往柔软可食。
是的。
谢云流按揉着这只猎物的腰腹,他手劲极大,能清楚地摸到坚硬的肋骨,往下,是一层薄薄的皮肉,柔软,有弹性。谢云流欢喜地张开五指,在猎物身上肆意舒张。
——我的。
他开心极了,温柔地吮吸小巧耳垂,汲取猎物身上好闻的冷香,再让他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是我的。
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叹。
舌尖卷过耳垂,放在犬齿下,狠狠一咬——
怀中猎物忽地僵直,与此同时,颈后剧痛袭来,谢云流倒了下去,只觉怀中猎物好像化成了一滩水,柔若无骨,湿了满手,便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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