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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然而谢云流一觉睡醒后,把这些忘光了。

他只记得最后拉着李忘生喝了酒,后面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忘生酒将他梦中虚构的生平全都抹去,而那些因梦产生的恐惧和忧虑却在心底留下了痕迹。

李忘生喝得少,梦是忘记了,梦醒后的事却还记得清清楚楚。尴尬之余,他发现谢云流一无所知,便也主动缄口。

他们这一觉睡了很长,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谢云流自名剑大会后声名大噪,他本人又广交好友,几乎走到哪都能碰到认识的人,有的远远打个招呼,有的则会停下攀谈几句,李忘生只是沉默地听着。

“这是你那个师弟?”友人同谢云流寒暄完,多看了李忘生两眼,“果真惊为天人。”

谢云流得意洋洋,“那是。”

“你若是多带他出来玩玩,”友人笑:“要不了多久,纯阳宫的门槛就要被踏破了。”

“你老实说,你师弟长这么好看,却不给人家带出来,不会是想监守自盗吧?”

友人凑近了,不怀好意地眯眼:“你我可知道的,越宝贝的东西捂得越紧,这么块美玉,朝夕相处的,你当真没点想法?”

谢云流面色一变,立即反驳:“去去去,别胡说。”

对方哄堂大笑。

待人走后,谢云流跟李忘生解释:“这些人说话没把门,你别当真。”

李忘生静了片刻:“……不当真。”

花朝时已经回暖,即便是傍晚,夕阳仍有余热。

谢云流走在李忘生前头,风吹过他的发,发梢被落日染成了金色,李忘生放慢步子,喊道:“师兄——”

谢云流应声回头,眸子极亮,他展颜一笑,身后红日都黯然失色,人群纷纷而过,他们站在原地,如同静止了片刻光阴。

“看上什么想玩的了?”谢云流爽朗的笑从风中传来,“今日包你玩到尽兴。”

李忘生顿了顿,也笑了:“师兄之前玩的什么,让我也试试吧。”

“那可多了去了,七天七夜都玩不完。”谢云流走回来站到他身旁,“单就花朝节能玩的就不少,今日只能挑几个,下回再接着玩。”

“下回花朝?”李忘生惊讶。

“对。”谢云流目光柔和。

李忘生的生辰在花朝节前不久,订的戒指年末大约就能做好,谢云流望着李忘生,温柔地想,不知来年花朝,可能牵上师弟的手?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尝了百花糕,喝了春菜粥,花了几文钱买了束花,送给了路边哭泣的小姑娘,走到桥头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李忘生看着长河中盏盏莲灯飘远,随河流飘向视野的尽头,点点微光汇聚在一起,也足以连成一道长龙。

人间渺小而微薄的愿望,聚在一起,便是如大江大河般的势。

任何外力都无法阻挡。

而其中某一盏河灯的明灭……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师弟。”

李忘生转过身,见谢云流捧着盏河灯正往这边走来:“来,许个愿。”

李忘生怔了一下,下意识望着谢云流手中的河灯,烛火因风摇摆不定,谢云流伸手挡了一下,护着火苗:“呆子!怎么还傻站着,你要在桥上丢河灯吗?”

李忘生怔怔地走过去,接过河灯。

谢云流引着他在河边临水蹲下,伸出食指戳了戳河灯:“这盏河灯是我送你的,你要许个跟我有关的愿。”

李忘生心跳骤然加快:“许、许什么?”

“随你。”谢云流蹲也不好好蹲,左摇右晃地看着李忘生,“不管你许什么,许自己也好、许师父也好、许纯阳也好,都得带上我。”

李忘生呆呆地望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快点许!”谢云流别过脸,“自己在心里想好,然后把河灯放水里。”

“哦。”李忘生双手捧着河灯,低头凝视这点微末的烛火,倘若明日风雨飘摇,它又能燃多久?

但曾经有人真心护着它,为它挡了风。

虽然最后的明灭结局不可知,但为着这一回相护,这个小小的愿望便足够重要。

“师兄,”李忘生去喊谢云流,“一同许罢。”

谢云流没反对,一挑眉:“许什么?”

“师兄方才不是说了,许纯阳,许师父……”说道最后,李忘生垂下眸,盯着烛火:“许你。”

不知怎么,谢云流也垂下眼,眼捷灵巧地扑扇,嘴角却十分开心地翘了起来,“好。许纯阳,许师父,许咱俩。”

三清在上,愿纯阳香火兴盛,愿师父长寿安康,愿谢云流与李忘生共证大道,修得长生。

……

谢云流望着河灯远去,昔日笑言犹在耳边,转瞬已过五十年。

李忘生站起身,理了理衣裳,“我们回去吧,买得差不多了。”

谢云流忽然想起什么:“你在此等我片刻,我有件事要办,办完就回来。”

李忘生抬眸看了他片刻,别开眼:“我在桥上等你。”

几十年过去,长安城内的店铺也换了许多,谢云流四处张望,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疾走。

过了几个拐角,远远望见一家古朴的小店还亮着灯,门头挂了串灯笼,谢云流松了口气。

还好,还在。

谢云流走进这家店。

虚空中,曾经的谢云流也这样走进。

【公子要什么?】

“客官要点什么?”

【我想锻造一枚戒指。】

“我来取一枚戒指。”谢云流缓缓道。

【以沧海为底,明月为缀。我要用最好的夜明珠和最上等的精铁,交给手艺最精湛的师傅锻造,不能有一点差错。】

“好嘞,可有名字?”

【这戒指可有取名?】

谢云流顿了顿:“沧海月明。”

【——沧海月明。】

“客官贵姓?”

“谢。”

伙计翻了翻账本,一本账本从头翻到尾,却没找到这枚沧海月明戒。

他向帘子里喊了一声,“掌柜的!有位客官来取东西!”

片刻后,一位青年人从帘后走了出来,见到谢云流,顿时一愣。

眼前这年轻人的气质莫名眼熟,但看长相又确实面生。

“谢公子说要取沧海月明戒。”伙计解释道。

“沧海月明戒?”

掌柜将谢云流上下打量一番,视线落在了谢云流腰间的长刀身上,神情一怔,望向谢云流:“我之前见过一把和这一模一样的刀。”

谢云流本也在端详他,他当初来时,这家店主还是个中年人,想如今既已另换新主,不知沧海月明戒还在不在。他这么一提,谢云流就想起来了,数月前与李忘生下山的时候,在客栈的第一晚,碰上了强盗在楼下闹腾,当时被抢的好像就是这个青年掌柜。

也是巧。

谢云流不好直接暴露身份,毕竟常人也无法接受一个人短短数月便由老年变成少年模样,便道:“这刀是我一位朋友所给。”

掌柜展颜一笑,“想来谢公子的朋友,便是救我的那位恩公了。那当初定这沧海月明戒的谢公子,是……?”

谢云流顺着方才的说辞:“正是那位朋友。”

“原来如此……”掌柜语带兴奋:“原来竟是恩公……”

他转身去帘子后翻找,不一会儿托了个木盒出来,正是当初在客栈中差点被抢走的那个:“这沧海月明戒自锻造好后,在店里放了五十余年,一直没有人来取,我还以为……”

世道艰险,人世无常,失约了几十年,人还在不在都难说。

“之前放置的木盒因为时间太久,已经部分腐朽,我便带着它去扬州重新做了个外盒,在回来的路上才遭到了抢劫,幸得恩公所救,才得以保全。师父说,客人的东西,绝不能丢。”

谢云流接过木盒,轻轻打开,一枚镶嵌明珠的银色戒指静静躺在其中,珠玉光华内敛,银铁冷静深沉,上有沧海刻纹。

谢云流原本是打算在来年花朝时送给李忘生的,算作定情信物,与他的天涯此时戒正好可作一对。

可谁曾想,戒指还没做好,便出了那样的事。

他出走匆忙,天涯此时戒遗落纯阳,在李忘生手上戴了几十年;而本要送给李忘生的沧海月明戒,则被遗忘在这家店铺,沉睡盒中——好在有人一直精心照顾。

谢云流真心实意道:“多谢。”

掌柜摆摆手:“本分而已,也算与恩公有缘。若不是恩公当日出手,这戒指便不知流落何处,这是这戒指与恩公的缘分。”

谢云流与李忘生启程回万花。

此时已是深夜,路途遥远,李忘生盖着谢云流的外衣,很快睡着了。

他一路上都睡得很沉,不知道谢云流未曾合眼,在马车颠簸中看了他一夜。

几个时辰后,马车驶到万花谷,缓缓停了下来。谢云流没叫醒李忘生,而是连人带衣一同轻轻抱起,将人抱下了马车。

他看了眼天色,此时月落星沉,天将破晓。

再过一会儿,早起的万花弟子就该出来了。

谢云流低头,凝望着怀中的李忘生,他睡得无知无觉。

于是谢云流屏住呼吸,慢慢低下头,在他发顶悄悄落下一个吻。

沧海月明戒已经做好了,我们俩……还能有下一个花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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