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个黑客技术不错的前搭档，还有一个黑客技术一流的前女友，通常来说你的技术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通过人名（还知名知性不知姓，而且对于她长什么样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只能说，迪克很忙。
警局同事在三分钟前打电话给他，问昨天巡逻结束后他把警车开哪里了，“我知道今天你休息，但是那辆该死的警车还要上班，要么你开着它回来，要么我开另外一辆来‘接’你。”
很好，他还弄丢了一辆公车，迪克超忙。
昨晚他开着警车停在了污水处理厂外的公路上，有两个帮派在那里进行军火交易，因为附近没有其他高层建筑作为遮蔽物，他把警车停在了离交易地点很远的公路边上，以免打草惊蛇。
污水处理厂离市中心那么远，那他是怎么回来的？迪克走到阳台往下看，楼下停着一辆黑车。看来当时现场十分混乱，他随便挑一辆直接开回了家，中途忘记换警车了。
这听着可真是，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一般他都会找个地方换好制服，假装自己被什么小事耽搁了，混到才赶到现场的同事中间。
为什么他直接离开了？
“嘿，杰森，我想让你帮个忙。”迪克敲响客房的门，但是无人回应，他打开门往里看，发现杰森已经睡着了。
上次杰森在镜像哥谭一路拳打脚踢，虽然被拐少年被赋予了乱七八糟的超能力，但是没有一点战斗意识和对战经验，根本打不过杰森，加上他还有塞沃尔提供的活点地图帮忙定位，穿着蝙蝠侠制服的杰森满腔热血地花了十二个小时，一个小时打，十一个小时找，用拳头感化了所有人解除跟系统的契约乖乖回家。
在梦中当小霸王的代价是杰森醒来后没清醒多久又一觉睡到天亮，到了学校又补了两个小时，还是困得不行，眼眶下两瓣青黑比正常夜巡的时候还深，阿尔弗雷德见了都直摇头，说：“我想年轻不是荒诞无度的合理性理由，请注意身体，杰森少爷。”
杰森跟小蝙蝠侠简单商量过之后，选定第二探索城市是布鲁德海文，虽然小蝙蝠侠说能通过梦境进入到镜像世界，在镜像哥谭乘坐交通工具到镜像布鲁德海文，但是如果杰森想要速战速决，那么他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长时间的深度睡眠。
即使他搞不懂为什么蝙蝠们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那三颗蛋还有失踪案的事情（*线索指路：unlock your heart4），杰森的直觉也告诉他，最好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也不要被他们发现他当个早睡（不得不晚起）的乖宝宝，是为了在镜像世界以蝙蝠侠的身份行动。
而且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他是被神奇蛋选中的人，不是吗？
以迪克的视角来看，就是弟弟跟老父亲闹别扭，于是转头投奔已经从家里搬出来的大哥，寻求一点心理支持和如何跟老顽固和解的建议，因为舟车劳顿（还帮他做家务，哎呀）而累得睡着了——这样可爱的一件小事。
“还是个小孩呢。”迪克想，他关上门，还是决定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报平安。
“理查德少爷。”
“阿福，我就知道这个时间段家里只有你会接电话。”迪克说，“可能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跟你说一声，杰森在我这里，别担心，我会好好……看着他。”
他本想说“我会好好照顾他”，但是看看整洁如新的屋子，谁照顾谁好像还说不定呢。
“当然，您一直是这个家里最不需要我操心的孩子。”阿福说，“只是韦恩庄园太大了，只有我和布鲁斯老爷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好像在对着自己的回音说话。希望杰森少爷在外面玩开心了，能带着您一起回来。”
迪克因为糟心事而紧绷得像块石头的脸，又因为阿尔弗雷德的话像水一样柔和下来，他说：“肯定的！我已经开始想你啦，到时候杰森就算不愿意我绑也要绑他回去。”
“我不介意您再捎上莱拉小姐来庄园做客。”
“什么？”迪克说，“谁是莱拉？你认识她？”
“您醉得厉害，大概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您给布鲁斯老爷打电话，提到了这位莱拉小姐。”
“我说什么了？”
“我听得不太真切，当时您先叫了两声布鲁斯老爷的名字，然后是莱拉小姐，您说‘双重身份’，‘送了一大束玫瑰花’，还说‘想见一见家里人’，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昨天滴酒未沾，而且听起来像是他和莱拉准备或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如果他和莱拉之间可以谈及“双重身份”“玫瑰花”“家人”这样的话题，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莱拉是谁，除非他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我的记忆有问题，我会先联系渡鸦帮我看看是不是某种记忆魔法，你帮我转告布鲁斯，既然某个人能清除我的记忆，有很大的可能性也能读取记忆，也许他或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双重身份，要小心送他玫瑰花的人，小心玫瑰花。阿福，你也是。”
“真希望下一次能听到这三个词组成一句语意温馨的句子，而不是犯罪预告。”
“我也是。”迪克说，“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迪克给少年泰坦里的魔法少女发了一条短信，决定在等待回复期间先去把警车找回来。
在找车钥匙的过程中，迪克发觉自己房间大部分物品的摆放位置都发生了变化。平时喜欢随手把东西放在几个位置的人一定跟迪克有共同语言，虽然乱看起来是乱了点，但是你能根据自己的摆放习惯，推测出想找的物件到底是在哪个堆堆里，有时候比一板一眼收拾的人速度还快。
以及被别人整理过后，你很难找到自己想找的所有东西。
除了他的夜翼制服。制服还在地上，别说杰森，他自己都不太想碰。迪克想起布鲁斯结束夜巡后，脱掉的制服能从楼梯一路散落到卧室浴室门口，小时候他没少腹诽布鲁斯是个到点就被解除戏服魔法的“灰”公子，阿福对此也唠叨了好久——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成为了他最鄙视的那种人，唉！
再不情愿他还是得亲自动手洗，迪克眉头紧缩，用食指和拇指捻着制服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一块布料，捻起来转着看了一圈，手一抖他又把制服扔了出去。
操，迪克在心里骂了一声，上面他妈的有血！紧接着他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满手的血，穿胸而过的剑，以及就要抓住剑刃的血手。画面像闪电一样劈头盖脸地落下，没看清就消失得没影了。迪克猜被剑所伤的人是莱拉，她是他记忆的黑洞，所有跟她有关的记忆都无声无息地被吸了进去，当他念莱拉的名字，只有一片黑暗回应。
可他在其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总不能是他杀人了吧？哈哈哈，这……迪克想说“这怎么可能”，但在记忆恢复前一切皆有可能，他宁可发现真相是自己是一个“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的负心汉，也不想以生命为代价辜负了一个女孩。
“莱拉，我一定会找到你，找出你是谁。”迪克不再犹豫，抓起车钥匙就飞奔下楼。
——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车找到了，坏消息是车停放的位置跟他的记忆对不上，离污水处理厂要更远。为什么？既然神秘人可以挪车，为什么要把车停在离他的停车点不近不远的地方？
还有，他的搭档去哪里了？警局安排巡逻小队最少也是两人一组，如果迪克·格雷森因化身夜翼而消失了，那他的搭档又去哪里了？
谜题一个连着一个，像是在拿着无限长的棍子测量一片神秘水域的深度，他不断地把棍子往下放，棍子的一头却始终触不到水底。
他几乎扑在副驾驶上，试图找出另一个人的痕迹。上面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迪克按了一下前座杂物箱，弹出的格子里放了一副咖啡色墨镜，一部警用对讲机，一盒薄荷糖。至于后座？那不要太精彩，像是发生过一场激烈争斗一样，一套警服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警用设备被扔的到处都是，连木仓都没带走。
他不敢想象他的搭档究竟是为了什么几乎脱光，还是说被某种外星武器击中，已经化为了齑粉，随他打开车门的动作飞扬在了风中。
“嗨，宝贝鸟（my bird），你还好吗？”一缕黑烟从迪克的影子升起，丝丝缕缕织出了来者的模样，带兜帽的斗篷把她整个身形都笼罩在墨黑中，但是她不需要在她信任的迪克面前隐藏身份，那张平时总是笼罩着层层黑纱般模糊不清的娇容，迪克却能一眼看到上面的担忧神色。
“不太好，小渡，但现在你来了。”
用魔法给迪克检查过大脑后，渡鸦说：“奇怪，没有魔法的痕迹，要么对方是一个比我的法力还要高深得多得多的魔法师，要么这不是魔法。不过你的记忆确实空了一块。”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找回丢失的记忆，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不停督促我最好尽快想起来，这关系到某个人的性命安危。”迪克说。
“不行，遗忘也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我不了解你失去的记忆，不分轻重地突然填进一大段记忆会把你的脑子搅混的。”渡鸦说，“恐怕你得靠自己想起来，迪克，不过别担心，我的魔法会为你保驾护航。当你碰见跟所缺失记忆有关的人或物件时，我会为你延续你触发的记忆碎片蕴含的情绪，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去捕捉记忆里的细节。”
“同时，我在你的记忆区设置了防误触警戒装置，一旦你的记忆突然出现大片空缺，装置就会形成护盾保护你的精神和记忆，我也能马上感知到并赶过来帮你。”
迪克因为伙伴的最后一句话总算露出一点笑容，“你知道的，渡鸦，我真是无法想象没有你在的日子*。”
“正如你所知，你永远不必想象这样的情境，”渡鸦微笑着说，“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迪克的好心情持续到他把警车开回警局，一进到办公室，他就看到每张杂乱无章的办公桌上，都有一束娇嫩欲滴的红玫瑰霸道地占据了一角。
尤其是他的桌子上，大簇的玫瑰挤在小小的矿泉水瓶里，一朵压一朵，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红得像是昨晚他被浸湿的手掌下，在另一个人伤口上从中间向四周开放的一朵接着一朵的巨大血花。
（*非原创对话）
BGM：Carol of the Bells（钟声颂歌）-Libera（寻踪觅影）
我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能写一部中规中矩的侦探小说。最近我发现我不是讨厌谜语人，而是讨厌谜语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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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who is Lil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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