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麦片狂热爱好者来说，冲奶粉不过是小菜一碟。小狗一口气喝了两瓶羊奶后，脑袋一摇一摆昏昏欲睡，安静地侧头趴在迪克的手上，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小狗的头，心中怜爱之情如提闸泄洪奔涌不绝。
他多想把此刻的快乐分享给任何一个人，迪克敲了敲客房的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略感疑惑地拧开把手，看见杰森还在盖着被子闷头大睡，这时候一种不妙的预感如流星在他心上划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重点，他叫了一声“杰森”，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像他们这样长期进行武术训练和跟罪犯打交道的人，警惕性都很高，杰森在迪克敲门时就应该醒了。迪克一边继续叫他的名字，一边拍他的脸。
这场景似曾相识。
“杰森，杰森，杰森！”那天他远远看到少年伏地不动，他镇静得连他自己也会怀疑自己冷血无情，没有空白的脑，没有颤抖的手，迪克把手指放在弟弟颈部动脉处感受是否跳动时，熟练得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确实是一个乐观的小伙，什么事情都愿意往好处想，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想象过另一面：如果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死了怎么办？如果他没有及时救下所有受害者怎么办？如果他失手杀人了该怎么办？如果他死了该怎么办？
除了最后一个怎么办不需要他操心，他想象过最糟糕的情况，他做过每一个家人死去的噩梦。他只是选择在醒来后忘掉它，因为他相信事情总会向人们期待的方向发展，如果没有，那也是如此期待的人不够多；至于他自己，当然会坚定不移地去相信，并为之付出行动，甚至一切。
在把脸扑在泥土里的杰森翻过来时，迪克还在心里跟自己开玩笑：看看，这就是我们一家人选择的道路，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死的比加缪笔下的默尔索他妈*还稀里糊涂。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是加缪《局外人》的第一句话。）
还好杰森还活着。看着杰森沉睡的脸，迪克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和蛇女打断了两个黑丨帮的交易，把所有人打倒并使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正当他一如既往地想要试探蛇女的身份，一个孩子闯进了他们的警戒区。
穿着全副盔甲，像是从中世纪的片场误入了科幻片，或者迪○尼乐园还是环○影城的群演。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门可是很危险的，你家长呢？”夜翼说。
“哦，是他叫我来这里的。”小骑士面向蛇女，“你该回家了，女士，我是说你真正的家。”
蛇女：“你是谁？”
“叫我苹果就好了，如你所见，我是一位骑士。”
“你弟弟还挺可爱的。（蛇女：“我没有兄弟。”）”夜翼从腰带的小包里翻出一支棒棒糖，“你看得清我们吗，会不会觉得缺氧？毕竟你的头盔上只有一条缝，想吃糖吗？”
“谢了，你真好。”小骑士没想太多就伸手接糖，“女士，你可以蹲下来一点吗？”
“小孩，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谁让你来找我，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是吗，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错觉，当有人死了就是真的死去，而你就可以得到第二次机会？”小骑士松开手，蛇女下意识捂住被长剑刺入的胸口，发现剑直接从她的手掌穿了过去。
“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家。”
回忆到此结束。小骑士就是杰森拍的照片里的人，杰森陷入昏睡是因为先前的失踪案，失踪的青少年们的意识还被困在另外一个地方，等待杰森去解救，问题是——为什么是杰森？
因为他是罗宾。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哪怕是为了杰森的个人安危，他也要想办法搞清楚事情背后的真相。
——
杰森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一辆行驶的汽车后座上，他先闭上眼倾听周围的声音，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没有束缚感，于是他悄悄坐起来瞄了一眼驾驶座，发现司机是他哥，心想那没事了，于是他“嘭”地躺倒，脑袋磕在坐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醒了？”迪克看了一眼后视镜。
“没。”
“别睡了，杰森，你已经睡了五年了。这是因为思黎贫星人带来的外星病毒，感染者会陷入长时间的昏睡中，蝙蝠侠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研制出疫苗，而因为第二任罗宾的长期缺席，他又找了一个女孩来接替罗宾的工作。她的名字是海莉，我想待会儿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
后视镜上一根中指缓缓升起，迅速落下。
“好了，我的宝贝女孩，去找你杰森哥哥一起睡。”
杰森先是听到“嗷呜嗷呜”的叫声，然后自己垂在座位底下的手就被一个温暖又有点颗粒感的东西给夹住了，他抽出自己的手指，用被咬的手把小东西抓到自己眼前来，原来是一只灰色的三足犬。“我猜你就是海莉，对吧？”
“嗷呜！”
“她是不是又饿了？”迪克说，“我买了点吃的放在你脚下，你帮我喂一下，你们两个都是。”
“她看起来都快撑死了好吗？”杰森坐起来给小狗揉肚子，“她还太小了，就算你想给她吃多点，也应该少量多次。”
杰森一手揉小狗，一手翻购物袋找自己能吃的东西。
“虽然你没有睡五年，但是也睡了挺久，已经超出了青少年身体发育所需的睡眠时长，我很担心你。”迪克想说“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又觉得这太像布鲁斯的口吻，一定会引起杰森的逆反心理，“慢慢来也没关系，你的安危对我们来说是更重要的事情。”
小狗跟着“嗷呜嗷呜”叫两声，杰森大口吃着面包假装自己没嘴说话。
“你认识那个小骑士，对吗？”迪克说，“他杀人了。所以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告知。”
“别拿你们警察的套路来对付我，布鲁斯的那一套就已经够烦的了，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做的职业规划。”
抱怨归抱怨，杰森还是把三颗怪蛋和与小骑士相遇的全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知道杰森居然隐瞒了这么多关键信息，迪克真想把这个弟弟好好收拾一顿，“总而言之，骑士就是苹果，也就是塞沃尔，又要凭一个名字满大街找人了？至少我们知道了他的身高、体型还有声音。”
“没有‘我们’，你们到此为止，追查塞沃尔的事情我会负责。”
通讯干脆利落地结束。迪克欲言又止，最后说：“他真是个讨厌鬼，对吧？”
“你们两个都是！”杰森瞪着他。
“那如果我说，我们可以背着蝙蝠侠自己调查呢？”迪克说，“你看，我们有夜翼，有罗宾，还有海莉。我已经请了长假，蝙蝠侠别想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走。”
抱歉，布鲁斯，迪克心说，他这次杀回哥谭一定要找回他失去的所有记忆，包括蛇女的尸体所在和蛇女的本名。他不想就这样，任由她在自己的生命里变得那么无关紧要，至少今天和明天都不行。
一个愉悦的女声在车内响起：“你们还有神谕。”
“我们这个小队所向披靡了，不是吗？”迪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BGM：凄美地-郭顶（让我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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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who is Lila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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