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系统诞生了，祂也是生命，只是形式跟人类不同，祂也有自己的名字：一串数字。叫“杰克”也好，叫“54353”也好，决定你是谁的不是一个称呼，而是你自己。
祂也会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祂们的生命长度足够他们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没有系统愿意被这些问题从生困扰到死，至少祂不愿意，祂从前辈那里听说宇宙有一个超级计算机——地球*，祂决定像祂的前辈那样借助地球来计算出答案。
第一步，潜入地球，选择一台单位计算机；第二步，输入问题：我的梦想是什么；第三步，等待回答，祂的计算机伙伴说，她想穿越到DC世界，从小丑手里救下她的杰森。
DC是什么？小丑手里是哪里？杰森又是谁？祂花了一点时间收集资料，然后带上计算机去完成运算。一开始，虽然不知所以然，祂以为只要——找到小丑，带上杰森，离开——就行了，但是有时候计算机找不到小丑，然后杰森死了；有时候计算机带不走杰森，然后杰森死了；有时候计算机无法离开，然后杰森死了。
起初，杰森死了，计算机就会重新运算；后来杰森一失踪，计算机马上重新运算；之后计算机不管杰森，开启新一轮运算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了小丑，然后再被小丑杀死。
还是从前辈那里听说的，地球这台超级计算机计算出关于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终极问题大概需要一千万年*，但“我的梦想是什么”与之相比是一个简单的小问题，而且祂加入了追求同一问题答案的大群，里面有24213个系统一起运行地球的24213台单位计算机。
祂乐观地想，也许不出百年祂们就能算出答案了。
（*来自《银河系搭车客指南》）
——
“如果我后悔了，该怎么办？”
“后悔什么？”
“后悔救他了。就像你说的，如果杀死小丑的代价是成为小丑，如果我放弃。”小丑说，“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最近阿卡姆疯人院集体睡眠质量有了显著提升，因为小丑的情绪十分稳定，从早到晚都很忧郁，经常发呆，有时流泪，偶尔自残，反正很少有人听见他神经质的大笑了，所以他们入睡时都带着满足的微笑。
关押小丑的地方六面墙上都包了厚厚的泡沫，再加上他穿着拘束衣，按理来说什么都伤不着他。小丑先是拒绝睡觉和进食，能从床上起来走动后一不顺心就往墙上磕自己的脑袋，泡沫再厚也架不住他水滴石穿的磕法。基于小丑出现了重复刻板行为和觉得小丑能治好的不切实际妄想，夏普院长装模作样地召开专家讨论会后一拍脑门决定延长小丑每周治疗时长。
“没想到小丑磕头是对院长疯了的未卜先知，还是说小丑是一种病毒，有人恢复正常的代价是有人彻底抛弃理智和底线？”同事用同情的眼神对盖徳行注目礼，可怜的老头，人到晚年还要独自面对小丑的刺激，没有加班费，没有人身意外险，用坚强的微笑面对一切。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柔软的语气，松弛的皱纹，令人安心的氛围，这是盖徳。
“没有英雄，也没有混乱，有妈妈，有朋友，还有稳定的工作。”小丑一边说一边流泪，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像小女孩一样缩在沙发上抹眼泪，“我想回家。”
盖徳说：“我注意到你没有提及你的父亲，介意跟我谈一谈他吗？”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工作忙，所以还是我妈在照顾我。”
“你觉得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是。他们离婚前他就不怎么回家，不过如果他不挣钱，我花什么？他给了我，我们家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条件，而且他对我很好，他只是……太忙了。”
“那你觉得蝙蝠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小丑笑了，气的，“他怎么会是？如果他是，他为什么不为了……杀了小丑？”
“我注意到一方面你很信任他，罗夏，当你遇到了难题，你第一个想到的是向他求助，另一方面，当你发现他不来看你，你又变得焦虑和愤怒。”盖徳说，“同时，你觉得杰森被杀死是蝙蝠侠的错，即使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为什么？”
“这就是他的错，他无能，软弱，他早就能杀死小丑，他明明可以这么做，却为了他那无聊的正义和可笑的底线，就这么放任小丑一次次回到阿卡姆又一次次逃出来大开杀戒，因小丑而死去的人都有他的一份！”小丑有些激动，“即使是杰森，也不能让他破例，那是他……”
“是啊，那是蝙蝠侠的谁？他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值得蝙蝠侠区别对待？”盖徳稍微把上身往前伸，给人一丝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你是不是，太把自己代入到杰森的角色里了？”
“你他妈在说什么？”小丑往沙发里缩了缩。
“还是说蝙蝠侠让你想起了你的父亲？”
小丑和偷听的蝙蝠侠各自沉默了。盖徳往后一仰，悠哉游哉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给小丑留下更多思考的时间，他润了润喉咙，继续道：“你觉得我的提问太过跳跃？那我们换个角度来看，你有没有发现你对蝙蝠侠的要求过于苛刻？”
“你看，你被困在了小丑的身体，你思念的对象里不包括你父亲，说明他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是缺席的，所以你再不指望他为你提供精神支持，你认为这没什么，并且主动为他的不在场开脱。可当你知道杰森没有得到蝙蝠侠及时的帮助时，你又大发雷霆，甚至恨他，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
盖徳问：“如果如你所说，你珍视的小男孩并没有得到伤害，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愤怒？”
他追问道：“你是不是……”
“没有。”小丑不等医生说完就出声否定，“你放屁，没有的事，不可能。”
“他是一个好父亲，或不是。你对他有期望，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你自己——罗夏，他让你失望了，是吗？”
小丑两边唇角自然地上扬，双眼因泪水流下而出现瞬间闪烁的清澈，他的声音轻快得像婉转啼唱的小鸟，傻气地笑着说：
“失望透顶。”
——
他要跟盖徳医生谈一谈，蝙蝠侠想。
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约书亚（G）拥有宇宙档案室（不出户以知天下）、修改记忆（强制遗忘和下沉潜意识）和改写现实（仅针对塞沃尔的“不可伤害孩童”规则）的能力，蝙蝠侠有渠道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去验证“宇宙破洞说”的真假，坐实所言不虚后，他还是坚持要以人类的方式来监察“补天”的全过程。
他相信不受监督的权力会让神也堕落为魔鬼，将世界安危、人类存亡系于神的仁慈？可笑至极。他相信超人跟他提防超人没有冲突，超人尚有弱点，约书亚呢？
蝙蝠侠有些怀疑约书亚成神是最近三个月的事情，依据如下：一，盖徳、塞沃尔和约书亚（来自迪克的录音）带有哥谭北城的口音；二，约书亚对业务好像并不熟练，而且他住的公寓楼耗电量在近三个月猛增，根据具体数字，公寓楼的一楼和二楼应该塞满了超级计算机；三，约书亚对异界外来者的态度是赶尽杀绝，盖徳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负责治疗疑似外来者（罗夏）的小丑，却没有马上杀死后者，还曾在通话里对约书亚说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互相伤害”。
他们可能曾经是小丑的受害者，现在阿卡姆疯人院里的小丑可能是异界外来者，也可能是精神分裂发作的原小丑。无论真相是什么，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去接近小丑。
走吧，侦探，不要停下追寻真相的脚步。蝙蝠侠冷漠地在高楼间飞跃，眼睛始终盯着下方骑着黑红金三色摩托车的白点小人，顺手又施展了一次能让自己心如止水的魔法，主打“只要我先控制我自己就没有人能控制我”的自信。
——
无限期停职跟开除有什么区别？
当时他坐在蝙蝠侠的专属椅子上，一段一段地点开小丑的心理治疗录音听，边听边回想身边人近来古怪的态度，好像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在他威逼利诱下帮他破解文件密码的小蝙蝠侠飘在左脸边，杰森不想听他安慰或替某人开解，于是主动说：“我不生气，我爸爱我，是一个好父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算真的发生了小丑编造的事情，他也永远都不会怪蝙蝠侠没有及时救自己。
蝙蝠侠要停他职的时候，与其说他是生蝙蝠侠的气，不如说他更恨自己的弱小。他觉得蝙蝠侠知道迪克带着他去调查塞沃尔了，只是跟他不同，蝙蝠侠信任迪克的能力和判断，让迪克放手去做，这是属于蝙蝠侠和老搭档之间的默契。
杰森意识到，只要他还是罗宾，蝙蝠侠就永远都会先把他放在需要被保护的位置上——你看迪克独立出去当夜翼，蝙蝠侠还能开除他吗？
他微笑着看向停在他右脸边上的小罗宾，小罗宾正捏着白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露出“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笑容，“杰森，哥哥也爱你～”
“那你给我当老师吧。”杰森乖巧一笑，“我不干了，我要单飞。”
BGM：Полюшко-поле（草原啊草原）-Piknik
我的挚爱之一《［综英美］成为阿卡姆老爷之后》更新了，还有谁没有看过，快看它看它看它！给太太评论打call加油！耶——！！！你·是·我·的·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Cemetery crisis1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