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记住了每一个我救的人，而是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在蝙蝠电脑的帮助下。”
——
因为G，蝙蝠侠提前发现哥谭除了他还有其他对在天上飞的物种有特殊情愫的异装癖，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时候，猫头鹰早已在城市的阴影处筑巢，而蝙蝠也在他们的菜谱上。
本该是点心的蝙蝠反过来打包了点捕猎者回去研究，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罗宾还在安慰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的塞沃尔，小孩从一个红苹果掉色成了青苹果，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不动，罗宾反而在“瑟瑟发抖”——单纯是气的。
他比蝙蝠侠要早来一会儿，见到了几只猫头鹰是如何用惨无人道的方式围猎男孩，理性和愤怒将他的精神反复撕成两半，一半说“我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凡胎的我会先因为鲁莽而死在塞沃尔面前”，另一半说“去你妈的，我现在就要宰了这几只人渣”。
愤怒和杀意让他逼迫自己睁大眼睛去观察塞沃尔被凌虐的细节，他要让那些畜牲百倍偿还。罗宾精神亢奋，根本听不见在耳边绕来绕去的塑料积木小人在说什么，他在等待出手的时机。
蝙蝠侠看出了点端倪，所以他没有马上带着手里捆好的利爪离开，正如一般人的常识那样：无论是什么生物，都很难一直紧绷神经保持警惕。
在蝙蝠侠觉察到两个孩子需要一点帮助后，本来被砸晕的利爪灵活地扭动起原本变形错位的四肢，用指尖的利刃割开束缚带后，不带任何犹豫地抛下被冰冻在地上的同伴逃走了。
蝙蝠侠的视线没有在猫头鹰逃走的方向停留太久，他对开放通讯频道的一头说“追踪新的目标信号行进路线”，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罗宾和塞沃尔身上。
两人身上都没有明显外伤，但他还是问：“你们中有人受伤了吗？”
"No."罗宾的两只手还抓着塞沃尔的双臂，在回答时无意识地瞪了蝙蝠侠一眼，“你让它逃走了，没关系，我们手上还有一只，希望它的精神像它的□□一样坚……”
“你们需要休息，我会送你们回去。”蝙蝠侠打断了罗宾的话，假装没有听懂罗宾话里话外的残忍意图。
“不。”这一次说“No”的人变成塞沃尔， “带我去一个地方。”
这就是为什么他中了利爪的埋伏。塞沃尔的巡逻路线是有固定的几条的，只要有心研究都能发现，虽然被利爪找过几次麻烦，但是源于对“不可伤害儿童角色”这条规则的自信，塞沃尔也就没有特地避开利爪或改变路线，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想到这么——他没有办法回想当时的场面，冰凉的躯体紧紧把他禁锢在中间，然后再渐渐在猛火中融化、交织……
他又想吐又想尖叫，于是尖叫被幻想的呕吐物堵在喉咙里。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有一个巡逻地点他必须要经过和短暂停留，其他的都是附带，塞沃尔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这个地方的特殊之处，可是现在他的精神状态不足以支撑他赶到那里，他不想孤零零一个人过去，他不能。
“哥谭公墓。”明明刚被火烤过，塞沃尔的身体还在流冷汗，“麻烦你尽快带我去哥谭公墓。”
哥谭公墓离这里不远，蝙蝠侠没有思考多久就做出了决断，启动蝙蝠车的自动驾驶功能，先把罗宾和冰块利爪送回蝙蝠洞。罗宾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小伙伴，在上车前解下自己的披风把塞沃尔包裹住，然后给了小孩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努力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披风和拥抱让塞沃尔感觉好了一点。
蝙蝠侠从自己的腰带包里拿出一个毛茸茸小熊玩偶给塞沃尔拿着，然后一只手抱起塞沃尔，另一只手拿着抓钩枪向上发射。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者将要发生，才过了几分钟，天空就聚起了成团成片的黑云，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不断地聚集和向四周扩展，云层的中心就在哥谭公墓的方向。
蝙蝠侠想到塞沃尔有一个哥哥在墓地，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坏预感，很坏很坏。他是那种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直觉的人，即使他知道经年累月的战斗经验把他原始粗糙的直觉打磨得十分锋利。蝙蝠侠是全年无休的战争中的战士，但他也还是习惯性地逼迫自己的理性与直觉一并出鞘，在审视过后再行动。
直觉已经出鞘了，可他的理性毫无作为，不知道利刃该刺向何物。
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蝙蝠侠抱紧了塞沃尔，孩子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眼睛还在扑面的大风中向他们赶往的方向觑着，塞沃尔的手和脸都是凉的，但是肌肉仍蓄势待发、保持在紧张兴奋又不至于影响行动的准备状态。这孩子也是个战士。所以蝙蝠侠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加快速度。
城区离公墓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及时应召而来的蝙蝠摩托犹如三级推进器，迅速将他们推至公墓外围。作为乌云的中心，这里可见度低到已经与黑夜无异，蝙蝠摩托的头灯犹如潜入深海的大鱼，只能为他们指出一条短见的“明路”，更深更暗里的东西早就躲起来了。捕猎者的眼睛和枪口是不会发光的。
蝙蝠侠没有想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是最后的那个四级推进器。
“到此为止吧，蝙蝠侠。”塞沃尔对他说，“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如果罗宾在现场，一定会露出揶揄的表情，潜台词是：从来都是蝙蝠侠把人赶走单干的，你也有被甩开的时候啊。
蝙蝠侠刚想说“不”，塞沃尔就接着说：“里面没有危险，也没有危险的人，我不会有什么事，我保证。”
塞沃尔说这些话时诚恳而郑重，蝙蝠侠的直觉说“我愿意去相信他”，而理性说：“关于这一点，我会亲自去确认。”
塞沃尔还想再劝说一句，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他看了蝙蝠侠一眼，便义无反顾地走向最后的终点站——
一块安静、无害的墓碑。
公墓里还能有什么呢？精神病都不会跑到这里作乱。这里是安静、无害的、被抛下的过去，也可以说是抛弃了现在的过去，因为只有活着的人会沉湎于失去的悲戚之中，死去的人安眠于六尺之下。这儿除了思念和荒芜就什么都没有了。
塞沃尔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公墓是他巡逻的固定地点之一，这里埋葬着他的、他们的兄弟。几个兄弟各司其职，塞沃尔是在无敌盔甲之下也有一颗勇敢之心的骑士，所以他的外形，或者说身心都是一个孩子，他代表了年轻、热血，无尽的精力和好奇心，他对于几兄弟如何诞生一无所知，G赠与的无畏背后的代价是无知。
墓地里的兄弟也有自己的职责，塞沃尔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自己需要定期地去看望他，否则就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即使非常不好，也不会造成伤亡。
只是，只是……
他来迟了。
他来迟了？塞沃尔摔了一跤，不是他没有站稳，而是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炸开了，急速外扩的波动犹如一枚子弹穿过他的心神，精神上的剧烈震荡让他产生了瞬间的恍惚，意识重新上线时他已经趴在了地上，离墓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他身后的蝙蝠侠也受到了影响，只是蝙蝠侠身上的装甲足够坚硬，虽然不能抵御精神攻击，但是在他站不稳时能稍稍提供一点支撑。蝙蝠侠在原地僵了一下，上前把塞沃尔扶了起来。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两个动作之间蝙蝠侠看了一段漫长的走马灯，他感觉很漫长，像是做了好几场噩梦，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一股酸涩的情感在胸口和面部发胀。他观察到塞沃尔就没有受到这样的影响，小孩不会伪装隐瞒自己的情绪，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如果连自己受到不明物影响后都有不可抑制的想要流泪的冲动，塞沃尔不可能还这么冷静。
他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蝙蝠侠试图用理性思考来调节眼泪的流速，他在设计头盔时没有考虑到会套着它不停流泪的情况，只有眼部以外的地方加上了速干材料，现在里面的水量有点影响可视度了。
他也不能为了擦眼泪躲到哪个地方摘头盔，还得看着塞沃尔，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蹒跚地走到墓碑前，上面只写了最简单的“博迪”一词。塞沃尔伸出手，可能是没站稳想扶一把，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抚摸墓碑的纹理，在他碰到前，一滴水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只是一滴水而已，可是在打下来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迟钝而笨重，就顺势坐在了石碑前。
下雨了。
非常不好的事，就是给哥谭下了一场雨。塞沃尔有种劫后余生的空虚感，这种感觉用“空虚”来形容还不够准确，无奈？愉悦？反正坐下来后他想笑，也笑了。
这算什么，人都杀过不少了，他还怕一场雨吗？塞沃尔负责守护，他拥有孩子的躯壳，也拥有守护世界的能力，他不是天真无邪的儿童，责任感不会压垮他。
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这群猫头鹰这么不讲道理，邪门，疯狂——真是一群疯子。不过有了这么一段经历，他想再来什么都不会怕了。下不下雨，第二天太阳依旧要升起，世界依旧运转，他也依旧要履行自己的任务。唉，只是一个意外。
只是……
雨越下越大，劈头盖脸地冲刷着塞沃尔仰起来的脸。
就为了阻止一场可以不下的雨，怎么就搞砸了呢？
蝙蝠侠站在那儿，他想呼叫便士一查看这场雨对哥谭有什么影响，他想嘱咐阿尔弗雷德和杰森不要淋到雨水。但是雨打在装甲和披风上，让他的身体变得很重，只能静静地站在雨里一动不动，好像在做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与此同时，哥谭里成千上万双眼睛都在注视、感受着这场雨。这是哥谭最安静的一次危机，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雨落下来的声音。
只是一场雨罢了。
BGM：Merry-Go-Round（回旋木马）-久石让
找不到合适的BGM……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cemetery crisis4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