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路面可见度极低，平等地把所有人都变成了近视眼，就算是超人来了，他那双慧眼中十米开外也人畜不分。
更糟糕的是，雾里有活物会攻击人。
——
这里是哥谭的镜像世界，顾名思义，镜像哥谭的模样就像是现实中哥谭的镜中映像，现实里发生的变化会反映在镜像上，而镜像哥谭里发生的一切却不会影响现实。
塞沃尔尽量用简单明了的说辞为杰森解释最近发生的失踪案：“有一个强大的外星文明诱惑地球青少年去外太空当英雄。”
如果迪克在这里，他会说“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绿灯侠的故事”，但杰森不熟悉这位出身海滨城的英雄（他只知道绿灯行是蝙蝠侠老爹在正义联盟的同事之一），他只能说：“酷。”
“这一点儿也不酷。”
“我知道，我只是在反讽。继续。”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因为这很危险。所以G把那些答应了外星人请求的青少年拉到了镜像世界，以防他们被外星人直接带走，并想方设法为他们解除契约。”
“你说的外星人，是不是自称‘谁是谁的爹’系统2333号，说什么认的干爹越多我能得到的力量就会越强，什么与超人比肩不是梦乱七八糟的。当时我以为是恐惧毒气引发的幻听，就直接拒绝了。”
这里的“拒绝”经过了一定的文学修饰，实际上那天杰森是双手对着虚空狠狠地比了个中指，说“额是嫩爹，滚”。偏偏就是这么赶巧，神志清醒、正要给他注射解药的蝙蝠侠就站在他的中指前。
蝙蝠侠真是，太不懂事了！多说一句杰森都想哭。
“你之前碰见过他们？”塞沃尔很惊讶，“其实他们更喜欢无父无母的青少年，因为他们年轻冲动又不切实际，在这边没有牵挂，就不需要再花费力气送回来了。”
“操。”杰森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不明白没爹没妈是怎么得罪这帮外星人了，心说如果他们愿意放宽年龄限制，哥谭空城不是梦。
杰森把歪到九霄云外的话题又扯回来，说：“你们说要解除契约，是不是失败了？”
“一半一半。”塞沃尔说，“我们只抢回来了身体，但他们签订的是灵魂契约，这些出不去也回不来的灵魂只能在镜像哥谭飘荡。看到眼前这层厚厚的白雾了吗？白雾能帮助他们稳固灵魂的形状，顺便困在原地不让他们到处走动。”
白雾虽然迷人眼，但也是对杰森的保护。
“什么叫对我的保护，那你呢？”杰森狐疑地看着塞沃尔，即使在塞沃尔的描述里，他和他的“搭档”（主要是他的“搭档”）神通广大，他也很难对这个才到他胸口高的小骑士产生警惕心。
“闻名于世的大发明家、武术大师兼大魔法师Uncle Chen曾经说过，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
“没听说过。”杰森摇头。
“总之，我就是你的系统，现在你和他们的力量体系同源了。你只需要记住两点，一，相信相信的力量，二，释放你的内心。”说完，塞沃尔一边喊着“上吧，魔法少年”一边朝杰森飞扑过来。杰森下意识一侧身就躲开了。
“砰”的一声，一听就摔得很结实，接着耀眼的白光在身边炸开，杰森马上抱头就地滚了几圈，等光芒渐弱，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护着头的两条手臂上多了一层坚硬的护甲。杰森冷静地打量全身，发现自己全身穿上了塞沃尔的同款盔甲，大号，附加一面盾牌和一柄长剑。
——
这就是为什么他左手持盾右手挥剑，试图把在天上飞的糟心玩意儿叉下来。
蓝色紧身衣，红披风，胸前有个“S”，看到杰森身上的装束，还嗤笑道：“一个穿着骑士盔甲的矮子？认真的？你不会是上战场的时候，因为太矮了连马都看不见，被马后脚蹬死后变成的冤魂吧。”
杰森的回击则是上下扫视他的超人制服，说：“超人？认真的？作为一个哥谭人，居然喜欢一个笑起来娘兮兮的，只会用自己的超能力作弊，从来不敢来场拳拳到肉的真男人对决的小白脸？你的品味让我替你感到羞耻，在外千万别说自己老家是哥谭，娘炮。”
对不起，超人，杰森在心里道歉，我不是真心真心的，这都是战略。
“我已经在雾里转了几个小时，心情不是太好，老兄——只要打败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了是吧？”少年超人的眼眶开始凝聚红光。
“你可以试试（Try me）。”
音落如枪鸣，战斗一触即发！
在战斗中训练出来的本能让杰森还没有看清攻击的方向就抬盾格挡，热射线被盾面反射，削落了斜对面的两栋楼。虽然差点被融成一块铁坨坨，但头盔下的杰森还是笑出了声。
第二、第三、第四道热射线接踵而来！第二道持续时间短，但强度更高，杰森用盾接下时被击得后撤半步。第二道到第三道的间隔时间较长，杰森花一秒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找掩体，再花一秒钟否决。热射线威力太强，现场最坚硬的东西可能就是他左手的这面盾牌（魔法造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即使他躲起来也无法看准时机进行有效反击，总不能把他最大的倚仗或者把剑当标木仓扔出去，万一拿不回来就彻底失去掌握主动权的机会了。
第三秒，热射线落下，杰森举盾的左手虎口被震得发麻。第四道热射线蓄力时间更短，却逼得杰森后退了两步。
“希望你的嘴比你的盾牌更硬。”
第五道热射线击来，杰森不慌不忙地找准时机挥盾，盾牌的角度的微妙改变使得反射的热射线原路返回击中了伪超人的眼睛，后者痛苦地捂眼嚎叫，就是没能从空中掉下来让杰森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说：“至少比你的超级眼睛硬。”
伪超人还在“麦艾斯麦艾斯”地大叫，但依然稳当地在半空飘浮，远在杰森的攻击范围之外，双方都无法攻击被迫休战，第一回合算杰森险胜。
杰森想，要是他也会飞就好了。什么叫相信相信的力量？难道他相信自己会飞就能飞？可是一副盔甲怎么可能会有飞行功能，虽然超人什么都不穿也能飞呢。
什么叫释放他的内心？一颗想飞起来揍翻低配超人的心？他平等地憎恨每一个谜语人。
他忍不住想，如果……
“我要杀了你！”伪超人终于缓过劲来，现在他的眼睛不用发光都是红的，在他放狠话的时候杰森晃了晃盾牌，吓得他打了个激灵。他放弃使用热射线，转而飞下来，没等杰森松口气，就举起废墟里最大的石块扔了过去，杰森飞快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没被砸中。
如果是蝙蝠侠……
再狼狈杰森的嘴也不饶人，“哇哦，你穿上超人的制服是为了杀人？他会为你骄傲的，也许是用热射线射穿你脑子的方式。”
“闭，嘴。”
接下来伪超人开始疯狂朝杰森投掷掉在地上的建材，要么就在杰森躲避时用热射线切割他身后的建筑，循环反复，企图靠超级力量砸死他。
真不知道他那整日疑神疑鬼的养父看到有个行走的核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是怎么忍住的。
忍住直面超越人类的强大的，恐惧。杰森想，如果他是蝙蝠侠，他会怎么做？
再次甩动盾牌击碎一块小一点的投掷物时，杰森听到了“咔啦”的清脆裂声，像是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咔嗒，咔叭……他不敢看盾牌，而是悄悄抬高了握剑的右手，怕在伪超人面前露怯。
忽然，一个黑漆漆的塑料小人挡在了他眼前，小人回过头，光线勾勒出他凹凸有致（因为是塑料做的）的身形，唯一露出的下巴上画着一个简约到极致的对勾，头盔上的两个尖角，胸口的蝙蝠标志，以及杰森熟悉的嗓音和口吻——"Because I'm Batman(因为我是蝙蝠侠)."
“不，你不是，蝙蝠侠才不会笑。”杰森冷静地指出，“而且你挡住我的视线了，老兄，头盔里本来就够暗了，你从哪里冒出来，呃，难道是，噢！别告诉我你的蛋碎在我的裤子里了！”
“注意言辞（Language ），孩子。”
杰森意识到这个迷你型号蝙蝠侠就是他的威利斯，还没有蝙蝠汉堡（哥谭的一家以本地超英超反为卖点的主题汉堡店，风格十分前卫、大胆和狂野）的儿童套餐送的玩具大。他不敢想象另外两个蛋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蝙蝠侠？那个哥谭传说？你是还要听床头故事才能睡着的宝宝吗？”话是这么说，伪超人还是警惕地观察四周，飞得更高了一些，“你的同伙来了是吗？我知道他就在这。”
“不，蝙蝠侠单干（Batman works alone）。”
四面八方的白雾里由远及近传来暴躁的吉他和鼓声，低沉如贝斯的黑金嗓音吟唱着“Batman Batman ”，犹如恶魔耳语，在这曲突兀响起的音乐中，伪超人看见骑士身上的盔甲在发白光，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避其“锋芒”。
“咻”的伸展声从光团中破空袭来，伪超人感觉左肩被一只铁爪用力抓住，他猜到骑士的意图，暗笑他不自量力，用手抓住绳子打算把他拽过来。
伪超人隐约感觉绳子另一头的重量不太对，就看到一个头上有两个尖角的黑色大蝙蝠朝他飞来，然后是渐渐放大的黑漆漆的铁拳。
砰！
伪超人飞了出去。拳头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让他差点当场晕厥，而后肩部又传来一股巨大的撕扯力，把他重新拽回来，黑色怪物的脸再次拉进，然后，拳头落下。
一拳！又一拳！拳拳击向同一位置。蓝色和黑色一前一后落下，伪超人以脸贴地，黑色蝙蝠将长翼收回背后，踩着伪超人的身体安全着陆了。
第二回合，杰森完胜。
“所以我说你是弱鸡。”穿着蝙蝠侠制服的杰森抖了抖披风上不存在的灰（魔法造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即使拥有超能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在六尺两百磅的肌肉蝙蝠手下过招了整整一年的我！”
多说一句杰森都想哭，真的。
“嘿，苹果，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
杰森的耳边传来一阵电流声，“麦克风测试，麦克风测试……因为我把骑士借给了你，所以刚才我被弹出镜像哥谭了，青少年模式就是这样，不过我可以远程为你提供——感情支援？加油？”
“帮了我大忙，注：这也是反讽。”杰森说，“我打倒一个误入歧途的超人粉，然后呢，怎么解除契约？”
“按理来说，你要用言语感化他，让他及时悔悟，主动放弃履约，这样G就能把他身上的外星人剥落下来。”
杰森抓着伪超人的衣领把他翻面，“但是他已经陷入了甜美而安静的睡眠中？”
“那就用言语感化他，让他主动放弃履约。”
“你知道肢体语言也是一种重要语言，对吧？”杰森微微一笑，“我是赢家，我说了算。”
BGM：Who's the (Bat)Man-Patrick Stump（骑士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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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unlock your he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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