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出租车上寂静无声，何月还沉浸在我提出的那个假设里。
一切的事件犹如浆糊一样淋在了心上眼前，让人看不清背后的真相。
“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下车后何月带我走进她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包含十几栋楼，占地宽阔的中型住宅小区。绿树成荫，深夜中簇拥着路灯像是黢黑的鬼影。
楼房只有少部分的窗户阳台亮着灯光。
我们穿过中庭往左边走去，从一排榆树边的小路到达了一栋居民楼的门口。
“她们表现出来的状况不一样，但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假如华华也是因为这种...怎么说呢？病菌？还是什么寄生虫？影响了的话，她之前的怪异行为就有了解释了。”
她按亮电梯按钮，因为找到了可能性而难得地生出了一点高兴，但紧接而来的则是忧虑。
“但是，那么怪异的情况...怎么可能，看也看不到拍也拍不着，只能摸到...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她靠在轿厢的扶手上：“简直不像是现实世界能存在的病。”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高处屏幕上一层一层变化的数字，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
如果那是一种无法被肉眼捕捉的鼓动，又如何解释考试那天我在江妹婷脑后见到的景象。
那一闪而过的，给我的感觉几乎与何月母亲脖颈处一模一样的异常起伏。
何月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今晚没有月亮，两人因为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能而临时决定回来看看，并未告知任何人，在屋里的江水华自然不可能留灯。
离窗户有些远的玄关处一片浓墨似的黑，只有屋外公共走廊的灯倾斜进一片微光。
何月率先踏入房内摸索着墙边的玄关灯光开关，灯光大亮的同时她转头招呼我进去。
“......”
我怔然地注视着她身后鞋柜旁倒伏在地的身影。
“何月...？”
我话还没说完，何月已经从我奇怪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回头，待看清楚状况后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唤，飞跑了过去。
“华华！”
我上前帮忙。
倒在地上的人果然是江水华，而我也理解了何月所说的江水华流鼻血流到贫血是什么情况。
她双眼紧闭面朝下，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痛苦的神情还驻足在她秀美的脸上。
面庞下的地板上的一滩鲜血已经凝固，来源无疑就是她其下还挂着红痕的鼻子。
这样的出血量在短时间内发生多次的话，贫血肯定没法避免。
她还穿着拖鞋，周围散落着一个宽口的挎包，包里掉落出类似书籍的一节，看样子是临出门前出了意外。
还好暖气是二十四小时的，躺在地板上不至于将人冻坏。
“华华，华华你醒醒！”何月在我的帮助下将人翻过来，托着江水华惊慌地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也许是已经经历过的母亲的事情让她有了抗性，她迅速就冷静了下来。
“打急救电话吧，熠熠。”
“好。”
就在我举起电话的时候，江水华嘶哑的声音阻止了我。
“不要...”
她的眼睛费力地睁开，在玄关灯光下难受地眯了眯。
“华华！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难受？”何月大喜过望，用空闲的手替她挡住了对于呆在黑暗太久的人而言过于强烈的光线。
“没事，我还好。”江水华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撑着地板让自己坐起身。
我去关上了没来得及合上的房门。
“熠熠，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江水华揉着自己的脑袋，借着何月的力气站起来。
何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毕竟是她在怀疑江水华不对劲的情况下，背着人将事情告知我后我才过来的，此刻江水华对我到来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熠熠知道我妈妈出事了，所以过来帮忙。”
何月简单说了下原因，大概她也知道解释不通。
一来我和她的关系并不算亲密，正常情况下她不会将这种事情告知于我，寝室里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二来就是我不像是如此热心的、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来添乱的人。
何月很快便转移话题：“华华，你是怎么了，怎么倒在玄关这边，哪里不舒服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水华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回答，她一步一步在何月的搀扶下缓缓往客厅挪去，我上前帮她们开了灯。
房间内大亮，大约是因为不自在，何月打湿毛巾递给江水华，待她擦干血迹之时让我也坐下，主动去帮江水华收拾了掉落在地的背包。
过了一会儿，她走过来，举着拿本书册似的东西犹疑问道：“这是，我的相册吧？”
“嗯。”
江水华显得很平静，轻轻放下已经被血渍染得斑驳的毛巾，她穿着的白色羽绒服胸前也红得刺眼。
“...为什么要带着它？”何月茫然地站在房间中央。
江水华抬头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思考了几秒钟，不知道得出了什么结果，再开口时话语中透露着点点释然。
“我本来是打算先离开的，我...最近一直在流鼻血，可能这边太干了，在加上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就打算先回去。”
江水华看向何月：“我出门前脑袋有点晕，大概贫血就会这样吧，再醒来时候就看见你们了。至于相册......抱歉我现在没办法解释，我本来想明天早上告知你这件事情，包括离开和相册，但是没想到你现在回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相册能借我一段时间么，开学前一定还你，不会损坏的。”江水华很认真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何月回望着江水华，将包和相册放到沙发上，“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这几天太混乱了，本来让你和我们一起好好过一个新年的。不过，晕倒这件事情还是记得好好检查一下。”
“你回去之前，华华，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后脖颈吗？”她坐到江水华身边。
江水华抬起眼皮，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再看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我。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