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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在阿蒲女泪眼迷蒙、满心怆然之际,一句“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如一缕清泉,悠悠淌进她混沌的思绪。还未等他从这意蕴深长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一袭如梦似幻的紫色道袍映入他的眼帘。

阿蒲女缓缓抬手,指尖轻触眼角,细致地拭去滑落的泪水。唇角微微勾起,却勾勒出无奈至极的笑,那笑意里满是酸涩与喟叹。他幽幽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倦怠与自嘲“你怎么每次都挑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呵呵……”

言罢,他缓缓起身,双手轻轻拍打衣摆,仿佛是在拍去身上的疲惫与哀愁,又似在与此刻的狼狈作别。

玄鯥王缓步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欲言又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嗯……你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十二弟他……你二人当真就不能再回到从前了吗?”

阿蒲女眉头微蹙,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嗔怪,直直看向玄鯥王,语调微微上扬,似含着一丝嘲讽“四哥,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真不知情?我和十二弟之间的事儿,又与你有何相干?”

玄鯥王神色略显凝重,目光落在阿蒲女身上,诚恳说道“我确实不太清楚你所指之事。不过,如今外头都传你吓疯了苜蓿姨母,还为此退了婚。可这事儿和十二弟能有什么关联呢?难不成,你吓疯苜蓿姨母,是因十二弟而起?”

阿蒲女微微垂眸,细密的睫毛轻颤,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暗自思忖‘他竟当真什么都不知晓?’

阿蒲女满脸不耐烦,轻嗤一声,冷冷道“既然四哥你不知其中缘由,那便回去与婆娑炎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别再在我眼前晃悠,瞧见你这张脸,便觉胃里翻涌,恶心至极。” 说罢,他猛地抬手一推玄鯥王,下一瞬,阿蒲女的身影便在天界消失不见。

自此往后数十万年,阿蒲女再未踏入天界一步。有人曾见,在万祁山的山岚雾霭间,他身形孤绝,手持刻刀,日复一日地雕琢着佛像。那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肩头,与纷飞的石屑交织,似是为他披上一层银纱。时光悠悠流转,上万载岁月在他专注的雕刻中悄然滑过,未曾有过片刻的停歇。

又闻有目击者称,阿蒲女曾现身于昔日的圣地东祈天,亲手修葺那古老而庄严的庙宇。他不仅于此,更在大山之巅,以鬼斧神工之技,雕刻出三万五千八百二十尊上神大仙之像。每一尊佛像皆栩栩如生,神态肃穆而庄严,姿态端庄而优雅,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

其中,最大的一尊佛像,乃是世尊无上大佛,高达七万八千一百米,巍峨耸立,即便在遥远的远方,也能一睹其圣容,心生敬畏。而最小的佛像,亦有孩童般大小,精致细腻,各具神韵。整座大山,因这些佛像而充满了神圣与庄严。

这一切,皆出自阿蒲女一人之手。他仿若着了魔一般,日夜不休地沉浸在雕刻佛像,修葺着庙宇、楼台和庭院。那股子劲头,好似永远也不会枯竭,又仿佛是在以这种方式,为某个人、某件事,默默地赎罪。

自此,他周游四方,以刻刀为笔,以山石为纸,雕刻佛像、修葺庙宇,如此勤勉不辍,一晃便是十几万年。葵之念其孤身在外,放心不下,便带着子女伴他同行。日子虽清贫,远不及幽冥河府的锦衣玉食,却能得孩子们承欢膝下,也算是尝尽了人间至乐。

葵之偶尔回想起,那时的阿蒲女,心中该是何等的撕心裂肺,何等的万念俱灰,而更多的,是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吧!她仍清晰记得,在他颤抖着将那尚未成形的骨肉取出之后,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气息奄奄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解脱“我……终于为猼訑叔,为族人,报仇了 。”

她每每想起那个血肉模糊的小小肉球都不由得心悸,也许是同为母亲的缘故吧!心疼阿蒲女,更心疼那个还未睁眼看过这繁华人间的婴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夭折了。

这已是阿蒲女与那人的第二个孩子。他甚至没能在阿蒲女腹中待满六个月,那个小生命曾是多么热切地期待着降临这个世界啊!

可他,却万万不能留在这世上。他是个不被祝福、不被期待的孩子。

“还不如就这样吧……”葵之喃喃自语。或许,这已是他最好的归宿。

禁忌悖论中诞生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好结局呢?自古以来,不都是以悲剧收场吗?

所以,我才想帮阿蒲女一把,让他能在这绝望的世间寻得一隅安身之地。纵使他如今每日埋首于雕刻佛像、修缮庙宇,也好过当初从天界归来后,将自己闭锁在香室中长达八万年,期间他在香室里究竟做了什么,无人知晓,就连几个孩子跪在门外哭求他开门,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终于有一日,他从香室出来了。那时的他瘦骨嶙峋,面色惨白如纸,早已脱了往日粉面姣郎的模样,反倒添了几分病态的柔弱。好在如今的他已恢复了丰神俊朗,星眸皓齿,性情也沉稳了许多,只是眼底深处,终究是多了几分化不开的阴郁。

除此之外,阿蒲女与往日似乎并无二致。

这日,阿蒲女从山中归来,一身尘土仆仆,连发丝间都沾着山野的气息。他只淡淡吩咐葵之备水,便径自浸入了澡池中。

葵之如常侍奉他沐浴,将亲手调制的皂角揉出绵密泡沫。那皂角香气独特,初闻是清浅花香,细品又带着几分甘甜果香,这是葵之特意为他制的。从前他用不惯寻常皂角那股淡淡的米浆味,葵之便寻遍草木,才调得这合心意的香氛。

温热的水流漫过肌理,葵之正轻柔擦拭他的脊背,阿蒲女却忽然睁开眼,眸中水雾氤氲。他沉默片刻,声音带着水汽般的沙哑,幽幽问道“葵之,我们来这人间,已有多少年头了?”

“回夫君,已是十万年了。”葵之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水面,末了又添一句,“夫君可是还想去别处修缮庙宇?”

阿蒲女却望着蒸腾的水汽出神,半晌才缓缓摇头,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雾里“这天下...人性温良者多...既有大佛保佑,我也该回家了。”

只因他这一句话,他们便重返了阿蒲山。程思叔见到他家主上时,霎时老泪纵横,这些年来,他日日翘首以盼,盼的便是主上归来的这一天啊。

阿蒲女自离开天界后,便不许人再称他‘殿下’。他对族中人道“我如今是阿蒲山的主人,自当唤我主上。”

从此,阿蒲山少了一位金尊玉贵的小君殿下,多了一位眉眼间带着清冷与阴郁的主上大人。

此刻,程思叔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盼了十万余年的这一日终于来了,他却不争气地任凭泪水汹涌而出。

阿蒲女见状,忙为他拭去泪水,笑着打趣道“程思叔,一把年纪了,倒还像我家绵姐儿这般爱哭鼻子?"

听到阿羍拿自己说笑,绵姐儿顿时不依了,跺着脚娇嗔道“阿羍!不许胡说我爱哭!我如今长大了,大姑娘啦!”

“是是是......”阿蒲女忍着笑,伸手轻抚她的发顶,“我家绵姐儿可不是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嘛。”

谁知游哥儿突然冒出一句“可我阿姊现在也还是爱哭呀?”一句话堵得绵姐儿脸颊绯红,羞恼地扑过去要拧他胳膊,直闹得游哥儿满院子躲闪求饶。

阿蒲女与葵之、程思叔等人看着两个孩子追追打打,银铃般的笑声洒满庭院,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漾起温柔的笑意,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化不开的暖意。

葵之望着阿蒲女脸上漾开的盈盈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动人,连带着他的心底也泛起融融暖意,仿佛有和煦的春风拂过,漾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夜幕低垂,阿蒲女如藤蔓般缠上葵之,在她怀中尽情索求着久违的温存。这是他下凡界十万年来,第一次沉溺于爱河。往昔虽同食共寝,他却始终以礼相待,从未逾矩。起初她暗自揣度,以为他心中仍念着那人,才迟迟不肯与自己交付身心;后来方知,他是为了修缮庙宇、雕刻佛像,需得保持心境澄明,不容世俗情爱扰乱修行的步伐,心中的芥蒂这才烟消云散。

云收雨歇后,葵之依偎在阿蒲女怀中,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低声吐露了想要子嗣的心愿。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又怕唐突了她,忙补充道“此事全凭你心意,若你不愿,我也绝不勉强。”

葵之闻言,低声问道"为何突然有了这般念头?”

阿蒲女抬眸望向窗外溶溶月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缓缓道出了深藏已久的宏愿“我想振兴佛罗陀教。我们的子嗣,让他们去往人间各地开坛**、传教布道。”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锦被,“这些年我虽在各地暗中打下根基,可这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万千教众,将佛罗陀的信念如日月般照耀东祁天。唯有如此,才能汇聚源源不断的生炁,让我教真正兴盛不衰。”

葵之闻言,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可父上他......”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他握住葵之微凉的手,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如锋,“父上一心想让我争夺帝位,可如今,我对此已无半分兴致。”

他指尖微微收紧,声音压得更低,“当年驮驽娲劝我远离天界是非,重振佛罗陀教,这正是我心之所向。天界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岂会再踏足?如今心意已决,再不会像从前那般摇摆不定,你且放心。”

说到此处,他语气骤然转冷,周身泛起凛冽寒意“若真有人敢动你们分毫……”话音顿住,尾音消散在唇边的冷笑中,“罢了,但愿他们能有几分自知之明,莫要逼我。”

“只怕……父上会因此不满。”葵之眉宇间拢着一丝忧虑,她微微抬头望向阿蒲女,眼中满是困惑,“再者,您的灵力与修为本就已臻上乘,又何必执着于汲取更多生炁呢?”

“我怕……”阿蒲女的声音忽然低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怕终有一日,即便我不争,旁人也未必会容我。”他望着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眸光忽明忽暗,“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的,不过是一份能护你们周全的保障罢了。”

他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语气陡然转厉“至于灵力修为……你可知我为何能突飞猛进?又为何如此渴求生炁?”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恨意,又似有痛楚,“自从我……吃了驮驽娲……”话音顿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那人虽非大奸大恶,却让我吃尽了万载苦楚。若不将他吞噬,怎能得此磅礴生炁?又怎能消解我心头积压的恨?”

忆昔香室鏖战,他与驮驽娲于虚弥之境恶斗八万载。那方天地里,彼此吞噬、争夺肉身,你来我往,寸步不让。可驮驽娲万没料到,早在他浑然不觉时,对方已暗施手段,以旁人难承的浓烈生炁为饵,如蚕食桑叶般徐徐图之。阿蒲女耗费数万年光阴,将那磅礴灵力一丝一缕吸食殆尽。待驮驽娲惊觉时,早已沦为腹中餐,化作滋养对方修为的生炁源流。

驮驽娲弥留之际,喉间嗬嗬作响,枯指死死攥着阿蒲女的衣袖,眼中血丝迸裂“子诚怯夫!十足之事,则走怯夫!宜帝泽天一而敢欺汝也,惟使腹中子为其族人报仇焉,真是个怯夫。”

阿蒲女垂眸看着他涣散的瞳孔,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是懦夫又怎样?”他缓缓掰开对方的手指,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照样把你食进腹中成了我的生炁。放心,你托我的事,我会做好。”

是懦夫也未尝不可呀......至少,能远离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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