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会堂人头攒动，空气沉闷。吴校长站在礼台中央，笑容满面，声音通过麦克风带着点失真：“名誉市第一高中，升学率标杆！新学年，新气象！” 她身后站着一排领导，像沉默的背景板。席羡舟站在她身侧，穿着熨帖的校服，身姿挺拔，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尹闻岘靠在椅背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眼神放空。直到吴校长的声音拔高：“我们将迎来全新的等级划分制度！”
台下瞬间炸开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吴校长侧身，让出位置。席羡舟上前一步，接过麦克风。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住了所有嘈杂，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等级划分，我提出。前十个班，AD生混编；后十个班，BC生混编。”他顿了顿，目光精准地刺向台下某个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全是A或者全是D？怎么互相促进？怎么提高？”他意有所指，眼神锁住尹闻岘，毫不掩饰其中的锋芒。
“席哥牛逼！”命宇带头吼了一嗓子，兴奋地鼓掌。人群被带动，掌声稀稀拉拉响起，更多是震惊和议论。
尹闻岘猛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瞬间，全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毫不在意，下巴微扬，直视台上那个居高临下的人影，声音清冷，穿透力十足：“席会长，这样安排？” 质问直接砸向台中央。
席羡舟像是没听见，甚至没看她第二眼。他面无表情地将麦克风递还给吴校长，转身，干脆利落地走下礼台。背影决绝，无视了所有目光和她的质问。
吴校长脸色微沉，对着麦克风，声音带着警告：“尹闻岘！你有问题？好了，你不用说了！散会！” 她直接掐断了所有可能的争辩。
人群像退潮般涌向出口。尹闻岘抓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甩在肩上，逆着人流大步往外走。脸色冷得像冰，眼底压着翻腾的怒意。
走廊嘈杂。路过一间僻静的实验室门口时，一只手臂猛地从虚掩的门内伸出，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巨大的力道不容抗拒，瞬间将她拽了进去！
“砰！” 实验室的门在她身后被狠狠甩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尹闻岘被巨大的惯性掼得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板上，闷哼一声。她抬眼，看清阴影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席羡舟。他呼吸微重，刚才在台上的淡漠消失无踪，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极具侵略性的暗流。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冰冷又带着点玩味的挑衅：“席哥？干什么！” 手腕在他掌中挣了挣，纹丝不动。
席羡舟没说话，只是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门板的阴影里。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他垂眸，目光像实质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她紧抿的、色泽嫣红的唇上。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尹闻岘，”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磁性，“有没有人说过……” 他刻意停顿，气息拂过她的额发，“你很漂亮。”
尹闻岘心头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冷嘲的面具，甚至抬了抬下巴，迎上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语气轻佻又带着刺：“夸我的人排着队呢，席会长想插队？” 她试图用尖锐的话语划破这诡异的氛围。
话音未落，席羡舟眼底最后一丝克制轰然碎裂！他猛地低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悍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唔！”
不是温柔的触碰，是掠夺！是惩罚！是宣告！他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道碾压下来，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和所有声音。尹闻岘瞳孔骤缩，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那只没被钳制的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前，却如同推在铁板上。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或挣扎的余地。吻，激烈、蛮横、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狠劲。牙齿磕碰，唇舌纠缠，是纯粹力量与意志的角斗场。空气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尹闻岘最初的惊愕过去，那股子天生的倔和狠被彻底点燃。她没推开，反而像是被激怒的困兽，不再被动承受！抵在他胸前的手不再推拒，猛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她仰起头，更凶狠地迎了上去！不是迎合，是反击！是撕咬！用同样激烈的、带着血腥气的吻回敬他！
两人在昏暗的实验室门后纠缠，像两只搏命的野兽。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是缺氧还是力竭，激烈的撕咬才渐渐平息，变成沉重而混乱的喘息。
席羡舟终于微微退开一丝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他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尹闻岘胸口剧烈起伏，唇瓣红肿，微微刺痛，眼神却像淬了火的琉璃，又亮又野，死死地瞪着他，里面翻涌着愤怒、羞恼、还有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原始的野性。
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粗重的喘息交织，沉默地对峙，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未散的气息和一种更加危险、更加混沌的张力。
尹闻岘的后背重重抵着冰凉的门板，借力稳住有些发软的身体。她急促地喘息着，唇上火辣辣的疼，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可能是磕破了。她抬起手背，用力擦了下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一股狠劲。眼神却像燃着冰焰，直直刺向近在咫尺的席羡舟。
“席哥？” 她开口，声音因为刚才激烈的纠缠而微微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尾音却刻意挑起，是询问，更是挑衅。
席羡舟同样气息不稳，胸膛微微起伏。他站得很近，阴影几乎完全笼罩着她。听到她的称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极低的单音：“嗯。” 眼神依旧深不见底，翻涌着未散的暗潮和某种审视。
“你干什么？” 尹闻岘问，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她不再擦拭嘴唇，那只手垂下来，指尖却微微蜷紧。不是娇羞的质问，是带着怒意的、冰冷的质问。
席羡舟的目光在她被擦得更显红肿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眼看进她燃烧的眼底。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甚至有些残酷的平静：
“尹闻岘，” 他叫她的全名，字字清晰，“又不是第一次，” 他顿了顿，眼神像冰冷的刀锋刮过她的脸，“你装什么？”
这句话像块冰砸进火里。尹闻岘瞳孔猛地一缩，被他话里的直白和那隐含的过往刺得心头一悸。但下一秒，她脸上却绽开一个更大、更明艳、也更冷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某种破罐破摔的尖锐：
“席羡舟，” 她也连名带姓地回敬，声音拔高了些，带着穿透力，“两年了，” 她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他的胸膛，仰着脸，眼神像淬毒的钩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该不会……忘不了我吧？”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讥诮和试探，像把刀子捅过去。
席羡舟脸上的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随即，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极短促、也极清晰的嗤笑。那笑声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嘲弄，像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尹闻岘。” 他只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语气加重，带着一种终结话题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声嗤笑和此刻他眼底冰冷的漠然，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她的试探，廉价又可笑。
尹闻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像碎裂的面具般剥落，只剩下冰冷的底色和被那声嗤笑刺伤的难堪。她猛地别开视线，不再看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也冻伤一切的眼睛。
“行。” 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恢复了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强行撑起的无所谓，“席哥，我回去了。”
她不再等他反应，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再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反应——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她猛地用力，试图从他身前的空间挤出去。
席羡舟没说话。他甚至没再看她。在她动的同时，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朝旁边侧了半步。
不是主动让开，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默许。像退潮时露出的礁石，沉默，坚硬，不带一丝温度，只是恰好不再挡着她的路。
尹闻岘没有丝毫停顿，肩膀甚至带着点力道撞过他侧开时留下的、那点狭小的空间边缘。她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光线里，没有回头。
实验室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轻响。
席羡舟站在原地，依旧侧着身。阴影重新落在他半边脸上。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刚才被她肩膀擦碰过的、自己校服外套的肩线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她身上特有的、带着点冷冽的淡香和刚才激烈纠缠后的热度。他抬起手，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点无意识的力道，碾过自己的下唇——那里，同样残留着属于她的、带着血腥气的、滚烫的触感。
实验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指尖划过唇瓣的细微声响，和他自己沉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紊乱的呼吸。
讲台上，班主任的声音平板地念着名字，每念一个，就有一个学生收拾东西离开。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和重新洗牌的躁动。
“尹闻岘。”
名字被念出，带着点突兀。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各种目光——惊讶的、看戏的、难以置信的——齐刷刷射向最后一排那个靠窗的位置。
尹闻岘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单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书包，随意地往肩上一甩，动作利落得像甩掉什么脏东西。站起身，椅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她谁也没看，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门，背影又冷又飒，仿佛去的不是重点实验班，而是换个地方继续睡觉。
命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抿紧了唇。
一楼，实验班门口。空气都似乎带着点“精英”的凝滞感。
席羡舟斜倚在门框上，身形颀长，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像精准的雷达，锁定了从楼梯口走来的那个身影——尹闻岘。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来，仿佛门口倚着的不是个人，是根碍眼的柱子。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带起一阵微凉的风，直接从他身边跨进了教室门。
席羡舟的视线追随着她，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压了一下，快得看不清。
尹闻岘目标明确，走向教室最后一排唯一的空位。书包被她随手扔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她抽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外套，展开，铺在桌面上。下一秒，整个人就毫无顾忌地趴了下去，脸埋进臂弯，长发散落在深蓝色的校服上，像一幅静止的、拒绝被打扰的画。
席羡舟的目光钉在那个趴伏的背影上。
“席哥！” 京旭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凑了过来。
席羡舟像是没听见，视线纹丝不动。
京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促狭：“哟，尹闻岘？” 他撞了撞席羡舟的胳膊，挤眉弄眼，“还喜欢呢？”
席羡舟终于动了动眼皮，侧头瞥了京旭一眼，眼神淡漠，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没什么温度的：“嗯。” 算是应了第一个问题。随即，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说不上喜欢。” 否认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冷漠。
京旭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再调侃，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刻意放柔的语调：
“羡舟？” 徐萌款款走来，脸上挂着学生会会长标准的、得体的微笑。她目光扫过京旭，笑容里多了点公式化的客套，“京旭也在啊。”
“那当然，” 京旭挺了挺胸，带着点进入“核心圈子”的得意，“我也算是挤进实验班了，以后多多关照啊徐大会长。”
徐萌矜持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优越：“可以啊，终于和我做上同班同学了。” 她把“终于”两个字咬得略重。
席羡舟对两人这虚伪的寒暄毫无兴趣。他甚至没看徐萌，目光再次落回那个趴着的背影。他不再倚门框，直起身，迈开长腿，径直朝着教室后排走去，目标明确。
徐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京旭也好奇地看过去。
席羡舟走到尹闻岘旁边——那个唯一的空位。他拉开椅子，正要坐下。
一直趴着仿佛睡死的尹闻岘，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像受惊的猫，眼神带着被打扰的戾气和未散的睡意，直直刺向席羡舟，声音冷硬：“你干嘛？”
席羡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椅子被拉开，他稳稳地坐了下去。身体靠向椅背，姿态从容。他侧过头，迎上她带着火气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反问：
“不然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铺着校服外套的桌面和她自己，“你位置？”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尹闻岘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住，胸口起伏了一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但最终，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用力地、泄愤似的，重新把脸埋回了臂弯里的校服外套里，用后脑勺对着他，用沉默筑起一道墙。
席羡舟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拿出崭新的课本，整齐地放在桌角，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然后，他翻开书页，目光落在字里行间，仿佛旁边那个散发着强烈抗拒气息的女生，真的只是一团空气。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
大会堂后台杂物间，光线昏暗浑浊。
一个女生蜷缩在堆满杂物的角落，身体微微发抖。她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屏幕的光映亮她煞白的脸和惊恐瞪大的眼睛。
她的手指像上了发条，一遍又一遍地戳向屏幕上的拨号键。动作机械、急促，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偏执。听筒紧紧压在耳边，里面传来的，只有漫长、单调、令人窒息的忙音。
“嘟…嘟…嘟…”
每一声“嘟”都像锤子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她不死心，挂断，再拨！挂断，再拨！循环往复。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已呼叫：陈申 (17)。
十七次！整整十七次无人接听！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上来，淹没了最后一点侥幸。她猛地挂断，动作因为用力而有些失控。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她退出通话界面，指尖哆嗦地点开短信图标。
收件箱里，最后一条来自陈申的信息，时间凝固在昨晚23:07。之后，一片死寂。
她点开与陈申的短信对话框。光标在空白的输入框里疯狂闪烁。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急又短，带着压抑的哽咽。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每一个字母都像耗尽力气：
> 陈申，你快回我消息啊拜托，你到底去哪了？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剧烈地颤抖。她盯着那行字，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终于，闭了闭眼，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道，狠狠按了下去！
发送成功的提示转瞬即逝。
她死死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对话框里，她那条刚刚发出的信息孤零零地悬在最下方。上方，是陈申最后那条冰冷静止的回复。下方，是她自己那条带着绝望哀求的新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屏幕暗了。她立刻神经质地戳亮。
对话框里，她那条信息的左侧，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代表“已送达”的灰色小勾，更遑论“已读”。
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她蜷缩得更紧，手机屏幕幽冷的光，映着她彻底失去血色的脸，和那双盛满巨大恐惧、茫然无措的眼睛。
实验班教室，空气凝滞。只有翻书和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
席羡舟靠在椅背上，目光看似落在摊开的书本上，实则毫无焦点。他指间夹着手机，屏幕无声地亮着，幽冷的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条刚接收的短信：
> 陈申，你快回我消息啊拜托，你到底去哪了？
发送时间：刚刚。
他眼神沉了沉，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无意识地划过那条信息。随即，他极其缓慢地侧过头，视线落在身旁那个趴在桌上、仿佛熟睡的身影上——尹闻岘。长发散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席羡舟身体微微倾斜，无声地靠近。距离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极淡的冷冽香气。他薄唇贴近她耳边被发丝遮掩的轮廓，压低了声音，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一种冰冷的、只有她能听见的警告，字字清晰，像淬毒的针：
“岘子，” 他用了这个极少出口、带着点亲昵又危险的称呼，声音低哑，“别不给自己留活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
在他视线无法触及的阴影里——尹闻岘埋在臂弯中的脸，那紧抿的、被长发遮挡的唇角，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勾起。那弧度冰冷、锋利，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甚至嘲弄命运的意味。
席羡舟说完，身体便重新靠回自己的椅背，仿佛刚才那句致命的低语从未发生。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目光重新投向摊开的书本，指尖却无意识地、带着点戾气地捻过书页的一角，留下细微的褶皱。
尹闻岘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只有那抹藏在阴影里的、无声的冷笑，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然绽放，又悄然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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