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白璃裹着被子窝于床最里一角,静静看着萧沐渡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时不时疼得直啧声。他习惯于万事都想到最坏的结果,脑子里已经过完了一百种死法。
萧沐渡盯着镜子里红肿的半边侧脸,斜眼借着镜子观察白璃,被反瞪了也不凶神恶煞的瞪回去,只是自始至终臭着一张欠债脸,叫人摸不清心里所想。
一两药一锭金,萧沐渡毫不心疼吝啬的将整瓶药用了个精光,随手将空瓶抛到置物箱里,拿着香膏走到床边,扔到了白璃面前。
刚好宫女们已经端着新做的菜肴进屋,井然有序的开始布菜。不消片刻,琳琅满目的吃食摆满了整个桌子,上到天上飞的下到河里游的,酸甜苦辣,荤素搭配。宫女行礼离去,萧沐渡慵懒的往椅子上一坐,偏过头对白璃说:“饿了就自己下床过来吃饭,不吃就自己用香膏先处理好。”
白璃伸手攥着金楠木盒子,眼前阵阵发花,几乎快要窒息的压感碾上心头。他哪里会听不懂萧沐渡的意思,手中的香膏似有千金重,一个没拿稳,咕咚在床上滚了几圈。白璃怔怔抬头,眼中憎恶不再遮掩:“你要是想报复我,大可以杀了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折辱我!!”
萧沐渡手不停筷的给自己加菜,他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边索然无味的填饱肚子,一边回答道:“能被朕宠幸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上朕的龙榻么?朕要你,自然是看上了你的。”
白璃在感情上格外敏感,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了萧沐渡的鬼话,冷笑道:“看上我?真的不是见色起意?”
萧沐渡倒是承认的坦荡:“确实是见色起意,但你的性格更吸引朕罢了。”
白璃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再看萧沐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爱吃巴掌的受虐狂。
萧沐渡耐心有限,搁下筷子道:“到底吃不吃?不吃赶紧的。”
白璃在心里自我治愈了半天,还是磨磨唧唧下了床,坐到了能尽量离萧沐渡远点的地方,咬着筷子看菜。这些对萧沐渡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对白璃来说却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美味。他什么都想试一下,但又觉着一口气吃太多着实不雅观,更何况有的菜在萧沐渡面前,需要他站起来才够得到。于是他还是克制食欲,最后吃了个七分饱就停筷了。
宫女进屋收拾好碗碟,退出门外将门带上。
那么接下来……
白璃算不上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但也不是什么放荡之徒。纵然也看过一些风月话本,可真要他做那档子事,他心里又放不开了。白璃心里羞得不行,脸颊发热,都不敢抬眼看萧沐渡。
他心里说到底是不愿的。哪怕左箴早就说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可他也依旧无法越过心里的那道坎,因为他对萧沐渡并没有任何关于爱的情感。这种亲密无间的事,只有和心悦的人才能做啊。
萧沐渡哪里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干脆主动将人扛起扔到床上,附身压了下去,温热的呼吸扫在白璃敏感的颈侧,带着柔情的蛊惑缱绻:“朕要了你,就不会对你始乱终弃,待你好,你这一辈子,生是朕的枕边人,死是朕的同归鬼,可愿?”
白璃启唇正欲说些什么,萧沐渡深深吻上了他的眉尖,笑道:“你若是想要那一生一世的爱,就把朕当作上天注定的缘分吧。你一心向朕,朕也必不辜负。”
刹那间,白璃脑中似乎有根无形绷紧的弦断了。记忆里,他半生清苦,从寒窗求考,到家族覆灭一朝沦为花魁,他本是一个极需安全感的人,却在现实的压迫下独自强撑着活下去。在遇到左箴之前,他以为自己一生或许都要活得这样漂泊不定,未曾想这会是他人生的转折,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对他说,以后你不用再颠沛流离,你有了我,你有了依靠。
心中万千酸涩化作从眼尾滑落的泪,白璃圈起手臂,环住了萧沐渡宽阔的肩膀。眼前人的怀抱温暖有力,震耳欲聋的心跳隔着衣料响彻他的内心深处。他缓缓闭上眼,心想,如果真的可以,为了这一句山盟海誓,他愿意。
白璃将脸埋进了萧沐渡的颈窝,轻声呢喃:“好…”
两人翻来覆去了半宿。
……
回宫的马车里,萧沐渡躺靠在坐板上,白璃趴在他的怀里,睡得正沉。萧沐渡的胸口劲瘦有力,呼吸平稳,行驶途中多有颠簸,都被他的怀抱格挡在外。
夜里做的太多,白璃身子骨承受不住折腾,到达目的地后还是困得眼皮都懒的掀,被萧沐渡打横抱起,将脸乖顺的埋进萧沐渡毛茸茸的衣领。
朝中大臣整整齐齐站在城门口恭迎帝王回宫,亲眼目睹如沐春风的陛下破天荒的噙着毫不遮掩的笑,小心翼翼护着怀里人,下令:“传朕旨意,白氏品性温柔,容颜倾城,甚得朕心,晋升贵妃,赐住知春宫。”
不少人听完萧沐渡的话当场脸都变色了,御史大夫袖子里的手都在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正要跪下以头抢地,萧沐渡就先早有预料的打断了:“行了,不必劝朕,不要觉着朕心情好又可以啰里吧嗦烦朕了。朕宠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尊贵的地位,难不成由着你们私下编排他?以后舌根子都放干净点,别怪朕没有提醒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到了朕的耳朵里,下了天牢百种折磨人的酷刑,朕绝不手软。”
萧沐渡暗中的势力网基本已成,诸多抉择可以随心所欲,不再受人掣肘,对这些个老不死的也就没什么好脸色,冷笑道:“以前朕清心寡欲,你们弹劾朕,让朕开枝散叶,现在朕好不容易宠一个人了,你们又不愿意了,你们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类吗?”
这是什么歪理?众大臣心中排腹,却是真的都噤声了,萧沐渡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谁愿意当出头鸟去撞这个霉头呢?
萧沐渡心头升起一丝快意,倒也不欲过多为难纠缠,又吩咐道:“将这几天的折子都给朕送到知春宫去,今日罢朝,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要烦朕。”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死活,迈开长腿,带着一队随行护卫潇洒离去。傻在原地的大臣面面相觑,以手抚膺,武将愣头青集体挠头,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
将一切都安顿好后,天色渐沉晚暮,白璃从酣睡中悠悠睁眼,就看到了正没个坐相批阅折子的萧沐渡。
昨夜种种涌上脑海,白璃感觉那处又开始隐隐肿痛,羞得他又装作无事的闭上眼,闷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沐渡。
“睡醒了就别再装了,偷瞄朕几次了?”萧沐渡放下折子,起身坐到床边,将人从被子里捞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够到床头白色瓷瓶,说:“动作小心点,趴好。”
白璃一看到他手中之物,大小脑都要萎缩了,一巴掌招呼到萧沐渡脸上将人往后推:“你怎么这么禽兽不如?!”
这一巴掌半分力道也无,对萧沐渡来说和**没什么区别。偏偏萧沐渡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嘶了两声,拉下白璃的手握在掌心委屈道:“唉唉,别碰朕的脸,才上完药正疼着呢。朕是想给你身上的伤涂药而已…”
此时的他在白璃眼中,像一只垂下尾巴,求安慰的大尾巴狼。白璃心想确实是自己下手狠了,心一软,将萧沐渡的所作所为都忘了个干净,咬唇道: “是我想错…不用药,我没事…”
得了便宜的萧沐渡还想卖乖:“嗯?那爱妃想的是什么?”
白璃尴尬的不敢抬头,佯装恼火,怒道:“闭嘴,再说另半张脸的巴掌也补上。”
萧沐渡啧啧称奇:“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开始恃宠而骄了?口无遮拦,出言不逊,该罚。”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精准掐上白璃腰身的痒痒肉,白璃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这回是真的想给萧沐渡个大嘴巴子。两人孩子般打闹起来,白璃牵扯到伤口眼泪都疼出来了,萧沐渡立马收了嬉皮之色,揉了揉他的腰,说:“看吧,还逞强,非要吃个教训才听话。”
在萧沐渡的反复耐心纠缠后,白璃还是让他给自己上了药。不涂不知道,自己全身简直是一把花瓣撒下来,遍布红痕。他凉凉的看了一眼咬人的狼狗,气上心头,抬脚将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好巧不巧,任劳任怨的永德正亲自从膳食房端着一碟江南上供龙井制成的茶酥进门,就撞见了传闻的暴戾帝王,被新得宠的贵妃一脚踢开,还笑得一脸得意的场景。
侍奉过两代帝王的精明太监永德命苦的想,自己的眼睛再这么下去迟早要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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