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墨文清趁着没人看她的时候,暗戳戳指着在场三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问一旁的刘洋说:
“她是不是郑廉前女友?”
刘洋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墨文清嫣然一笑,沾沾自喜,心想:
这也太好猜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刚才看似融洽的整个过程中,就这个女生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跟郑廉有过一段,还有郑廉和其他很多人都有过一段,而这桌上其他人都以各种方式暗示她别说了,或者打断她说话。
当她瞎吗?
当她傻吗?
既然确定了目标,墨文清就要利用她验证点东西。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郑廉和张玲已经不在那儿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故意在洗手台前磨蹭了会儿,果然就等到了那个女生。
“姐妹。”
女生走向墨文清旁边的洗手台洗手,表情笑盈盈的,十分友善。
“嗯?你好。”
墨文清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她,同样笑着。
她洗完手作势要离开,女生叫住她,说话的语气是那样温婉。
“姐妹,我能跟你聊聊吗?”
墨文清擦干手,眼里时刻含笑,说:
“当然可以。”
两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厅,女生一开口就是劝告的语气。
“姐妹,实不相瞒,我跟郑廉以前也谈过。”
墨文清点点头,一副在认真听的样子。
“嗯,我确实听说他前女友很多的。”
女孩儿有点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但也不至于惊讶,继续说:
“对,姐妹,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你,你对他是认真的吗?”
墨文清缓慢明确地点头:
“我是认真的。”
对面女生一脸惊讶的样子。
“姐妹你怎么会……郑廉哥对感情不是认真的,你不知道吗?”
“可是他跟我说他是认真的呀。”
墨文清学着女生的语音语调说。
“啊?他跟你说他是认真的?”
女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墨文清继续温柔地说,”他说他对我是认真的,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我,你说他是在骗我吗,姐妹?”
女孩儿怔愣了片刻,接着眼神空洞地说:
“对,他在骗你,他当初也是……”
但她后面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反驳道:
“不,不可能,姐姐你骗我,郑廉哥不可能对人这么说。”
他甚至在床上的时候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得到这样的答复,墨文清笑了。
女生看她笑,察觉到自己好像让她得逞了什么,恼羞成怒起来。
“你笑什么?”
墨文清不想伤害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站起身。
“没什么,你想说的说完了吗?我们回去吧。”
不,这不是女生要的结果,她平时眼不见为净就算了,这被她碰见了,她一定要给郑廉找点不痛快。
她看墨文清不听劝,调转话头,变了副嘴脸说:
“姐姐,你就是要钱吧,所以看见我才不生气。”
墨文清无所谓地耸肩笑了一下,说:
“可能吧。”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激怒我吗,小姑娘。
“你真下贱,”女生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你这样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墨文清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她才不会惯着她。
女生想还手,但是双手都被墨文清抓住。
墨文清平时的铁可不是白举的,抓她个过度减肥的小姑娘还是轻轻松松。
她站着女生坐着,女生被她按着站都站不起来,想踢她都不行。
墨文清弯腰凑近她,面容姣好的脸低声吐出字词说:
“把你的嘴擦干净再跟我说话,不然太恶臭了。”
店员看他们在动手,过来制止。
“女士,有话好好说,放开放开。”
墨文清一转头就换了副无辜的表情。
“可是我松手了她就会打我。”然后她又转头问女生说,“你能不打我吗?你不打我,我就放开你。”
女生看她这副样子都要气死了,又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除了眼睛还能瞪着墨文清,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这什么人啊,脸上笑眯眯的,手上还使着劲。
“好,我不打你。”女生不情愿地说。
墨文清这才松开她,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我先回去了,你不想回去也行,我会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
她人还怪好的嘞。
墨文清回到包厢,发现郑廉和刘洋不在,问其他人说:
“他俩呢?”
一个女生回答她说:
“他们出去找你了。”
墨文清无语地摇摇头,心想:
男人有什么用。
那个女生又问另外一个女生去哪儿了,墨文清遵守她的承诺说那个女生身体不舒服,不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其他人都相视一笑,从此知道墨文清是个厉害不好惹的人。
……
回家的路上,开着车的郑廉疯狂偷瞄一旁的墨文清,可墨文清就光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没爆发。
“以后他们聚会我再也不去了,”郑廉说,“我跟他们本来也不熟其实,就认识,平常都不联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墨文清的嘴角上挂着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成功验证郑廉是真喜欢她的喜悦中,并不吝啬地表扬他说:
“没事儿,你表现挺好的,一直很维护我,说话都向着我。”
郑廉还是不安,自首说:
“那个女生跟我在一起过。”
“嗯。”墨文清让他继续说。
于是郑廉就把背后的故事全盘托出。
“我事前明确提醒了张玲让她不要叫她来,我说她去的话我就不去,张玲表面答应我了,然后背地里挑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墨文清说。
车里又沉寂了很久,郑廉又问她说:
“你们出去聊什么了?”
最后那个女生没回来,郑廉想墨文清应该没吃亏,但他有没有吃亏他就不知道了。
“嗯……”墨文清思考了一会儿说,“她就跟我说了一些你们恋爱时候的事。”
郑廉开始头痛。
“我跟她们根本都不算恋爱。”
就是炮友。
他很想这么说,但他在墨文清面前说不出那个词。
墨文清无视他的焦躁,打算编个故事。
“她说你追她的时候,每天都去她家楼下等她,接她去约会,并且每次都会给她买花……”
“什么东西?”
郑廉闻所未闻,仿佛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方向盘都破天荒地滑了手。
“欸欸欸……”
墨文清可只想逗他寻开心,不想丢命。
“你先靠边停车我再跟你说。”
郑廉把车靠边停下。
“来来来,我跟你说……”
第一次胡说八道,墨文清显得异常兴奋。
郑廉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侧过身,认真听她说。
“嗯,你说,我听听她还编了些什么。”
墨文清:她没编,你听我给你编。
“她说,你说的什么你喜欢我啊,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啊,都是骗我的,都是为了骗我跟你上床,因为你也跟别人这么说,你跟所有女孩儿都这么说,你跟她也是这么说的。”
“我……”
听着这一连串控诉,郑廉第一次体会到绝望是什么感觉,这种无力辩驳、任人栽赃陷害的感觉。
“她还说了什么?”
郑廉看出墨文清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
没错,墨文清接着说:
“她还说你追了她很久,你追她的时候说你喜欢了她很久。她开始也怀疑,但是你追人的时候会表现得很贴心,就像我刚说的一样,你会给她买花,你会每天等她,你会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她就犹豫了,所以她就被你骗了。”
“呵。“郑廉冷笑了一声说,”被我骗了……还有呢?”
“而且你们双方还见了父母,本来准备结婚的,她还怀孕了,但是因为你出轨了别人,所以你逼她把胎给打了。”
墨文清为了让自己的故事更有戏剧性,决定加入点重磅炸弹。
但因为故事太炸裂了,她说到这儿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她不可能怀孕。”
相比于墨文清的故事,郑廉略显苍白地辩解道。
“为什么,你不孕不育啊?”
墨文清觉得自己憋笑憋得好辛苦。
“行……”
郑廉已经不想说话了。
墨文清还想继续编。
“她打了胎之后……哈哈哈……”
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郑廉本来铁青的脸,半点笑不出来,但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被她感染得也有点想笑,不明所以地说:
“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墨文清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用上了运功的手势情绪才稳定下来,字正腔圆、不带任何感情地给故事一个结局。
“她打完胎你就不要她了,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郑廉看着她没说话。
墨文清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临时戏精上身,假装很同情那个女生的样子,但奈何毫无演技,举止显得非常做作。
“她太可怜了,那个女生……郑廉,你怎么能那么对她,我听她说的时候,我都哭了。你都不知道,那次打胎让她留下了后遗症,她现在时不时就会小腹痛,她今晚就是因为这个提前走的。”
话说完墨文清自己都震惊,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这个离谱的故事给圆上了,而且还联系了实际。
她在心里大肆赞扬自己说:
墨文清你不愧是个作家,看样子还可以考虑做做编剧、改改剧本啥的。
郑廉看着她怪异的举止和丰富的小表情开始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她真这么说的?”
墨文清看他起疑了,立马放弃,编故事就是要听的人相信才好玩儿,不相信就不好玩儿了。
“其实也没有,我自己添油加醋了一点,呵呵。”
墨文清略带着点不好意思,但毫不愧疚地说。
“加了多少?”郑廉继续问她说。
“百分百吧。”
……
郑廉把墨文清送回家后,自己又开车回了家,结果看见邓莎站在自家社区门口,郑廉知道她是在等自己,无可奈何地开车到她面前停下,摇下车窗说:
“邓莎,你真的不要这样。”
邓莎一看到他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郑廉哥,你看那个女人她打我,把我脸都打肿了。”
郑廉一看还真是,神色紧张地问邓莎说:
“你说她什么了?”
得到这样回复的邓莎恶狠狠地踢了他车门一脚。
“郑廉!你太过分了!”
郑廉目前干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吃了她这棵“窝边草”,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她说:
“我当初跟你确认过千百遍,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你也只是空虚寂寞了想玩一玩……结果现在你又在干什么?你这种胡搅蛮缠、出尔反尔的行为让我很厌恶你知道吗?”
邓莎看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的时候都不屑于看自己一眼,泣不成声地质问他说:
“郑廉……你当初当真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没有利用我吗?我要不是喜欢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为什么跟你玩这种游戏啊!”
郑廉这才转头看她,当初他玩归玩,但底线是一直有的,绝不会骗女孩子上床,这种太下作的事他郑廉绝不会做,他不背锅。
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邓莎,我没有利用过你,我没有非要跟你上床的理由,我又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况且你也知道,我跟你的时候我也在跟别人,我那时候没有固定的床友,不缺你一个。”
听到这,邓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贱了。
郑廉看她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
“回去吧,我帮你叫辆车,不然你爸妈该担心了。”
邓莎就是受不了他偶尔温柔的样子,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说:
“那今天那个女生,你也是跟她玩玩的对不对?今天你们在饭桌上只是在玩暧昧,你也没有说过喜欢她,是她追的你,你现在也除了她还有别人对不对?郑廉哥,你偷偷把实话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她。”
郑廉沉默着帮她叫完车,接着叹了口气,有些悲哀地对她说:
“我对她是认真的,而且我早就不玩儿了。如果说我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你的话,那就是她其实还不是我女朋友,我追她三年了还没追上,现在被你这么一弄,我恐怕更是遥遥无期了。”
怎会如此。
听完他这段话,邓莎苦笑起来。
今天她看郑廉对墨文清的态度确实与以往他对所有女孩儿的态度都截然不同。
那么坦然的偏爱,那么小心翼翼的照顾,他偷看墨文清的眼神甚至透着青涩。
他们也四五年没见了,邓莎想过他会改变,但怎么都不愿相信郑廉会抽筋洗髓般变成一个完美男友。
她宁愿相信他是在演,他是段位更高了,玩得更花了。
但没想到……
“你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孩儿收心。”邓莎说。
“也不完全是因为她吧。”郑廉说,“以前我认为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即使我选择那样的生活,我也没有干扰到别人。但是好像还是有些像你一样的女孩儿受到了伤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邓莎。”郑廉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并且你也不会因为跟我发生了一段那样的关系就变得不好。你现在不想继续就停止了,开始前是清白的,结束后也是清白的,你明白吗?”
邓莎:……
第二天,郑廉自告奋勇地来接墨文清上班。
墨文清看他还给自己带了一束粉色玫瑰,夸奖他说:
“小伙子很机灵嘛。”
郑廉给她打开车门。
“追你还不得机灵点,那更要追到猴年马月了。”
……
上车后,郑廉怕她抱着沉,想帮她把花放到后座,被墨文清阻止说:
“诶诶诶……等等,我要闻一下。”
郑廉温柔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
“嗯,香。”
如愿以偿的墨文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郑廉边开车边问她说:
“你昨天扇了她一耳光?她说你什么了?”
墨文清没不高兴,但她说:
“她晚上跑去跟你告状了?”
“没有,”郑廉怕踩雷,斟酌着用词说,“我看她好像还没翻篇,也得跟她说清楚。她说你什么了?我知道她说话很难听的。”
墨文清思考了片刻开口说:
“她说……”
郑廉余光看她又是一副狡黠、憋不住笑的样子,打断她说:
“别编故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他这么说,墨文清立马失去兴趣,不太想说了,兴致蔫蔫地把昨晚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她问我是不是看上你的钱,我说是,然后她就说我是下贱的妓女,接着我就给了她一耳光,骂回去了。”
郑廉:这么听起来她还真是一点亏没吃。
“你要是真能看上我的钱就好了。”他说。
墨文清白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嘲讽他说:
“你有什么钱啊……别把你们家说得好像是什么豪门一样。”
就几个小厂。
郑廉知道墨文清从来没把他家的家产放进过眼里,以她的能力和收入,这辈子靠自己就能过得很富足,并且稳定。
于是他调转话题说:
“你打她,她不还手吗?”
在郑廉印象里,邓莎被逼急了也挺泼辣的。
“哼。”
墨文清觉得郑廉小瞧她。
“我跟她是一个重量级的吗?我个头都比她高一大截,打她不跟打小孩子一样。”
郑廉笑了。
墨文清突然灵光一闪,问郑廉说:
“不过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她那样身材娇小的呀?”
郑廉表面镇定,心里慌得一批,肯定地说:
“我喜欢你这样的。”
“滚。”
墨文清觉得他这回答太敷衍百搭了,并不满意。
“你以前还不是挑了她那样的。”
“不。”郑廉否认道,“那你要说以前……那什么体型的都有。”
墨文清被他的厚颜无耻逗笑了,打断他说:
“行行行,知道你老少通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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