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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关系,我不疼。

接下来的几天,房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声音。

时牧早上出门时,沈培的房门总是紧闭着,门缝里没有一丝光亮;晚上他背着书包回来,客厅的灯永远是暗的,只有冰箱里偶尔多出几罐可乐,证明这间屋子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高三的空气早已被试卷和倒计时牌榨成了压缩饼干,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粉笔灰的涩味。

教学楼的公告栏前,贴着一模倒计时的红色标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时牧的课桌抽屉里,试卷堆叠得几乎要溢出来,一沓沓标注着“函数易错点”“文言文实词整理”。

他每天坐在座位上的时间超过十四个小时,笔尖在草稿纸上磨出的茧子又厚了一层,连吃饭都要盯着错题本。

偶尔抬眼望向窗外,会看见操场边的梧桐树落了一地金黄。

秋风卷着叶子滚过跑道,像是在追赶什么,却最终被值日生扫进簸箕里。

时牧的目光掠过那些落叶,很快又落回眼前的必刷题模拟卷上。

一模考试那天,天阴沉沉的。

走进考场时,时牧踩碎了一片沾着露水的梧桐叶,叶脉断裂的脆响被淹没在考生的脚步声里。

监考老师拆试卷袋的声音像是在拆一封封命运的信函,笔尖划过答题卡的沙沙声里,藏着整个高三年级的心跳。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时牧看着窗外突然飘落的冷雨,长长地舒了口气。

胸腔里像是积了很久的雾气,终于随着这口气散了些,露出一点疲惫的底色。

新一周的升旗仪式,阳光意外地好。操场的草坪被昨夜的雨水洗得发亮,草叶尖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国旗护卫队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过湿漉漉的水泥地,溅起细小的水花。

时牧穿着洗得笔挺的校服,站在队伍最前面,作为“优秀学生代表”。

他走上主席台时,鞋底与木质台阶摩擦,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台下是黑压压的人头,像一片沉默的森林。

秋风掀起他的衣角,将发言稿吹得哗啦啦响。

他定了定神,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操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又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稳:“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老师们……”

那些提前背好的词句从喉咙里滚出来,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他看见主席台下,孟忆安没来——那个永远在升旗仪式上躲进社团教室补觉的家伙。

他还看见石胜站在班级队伍的后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致辞结束,时牧走下台,归队的路要穿过整个操场。

阳光直射在他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他低着头,试图避开那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就在快要走到班级队伍时,一股蛮力突然撞在他的肩膀上。

“砰”的一声,时牧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手里攥着的发言稿散落一地。风卷起纸张,吹得它们在草坪上翻滚。

石胜带着两个男生站在面前,个子最高的石胜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的弧度恶劣又张扬,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窃笑。时牧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高一那年的画面突然涌上来:父母在民政局门口争吵的脸,石胜第一次把他的课本扔进垃圾桶时的表情,宿舍熄灯后那些故意放大的脚步声和窃笑声……

石胜是他高一高二的室友,交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直到他看上辛冉——那个初中时曾告诉时牧“没关系,从这个家庭走出去就好了”的女生。

时牧记得辛冉怯生生的样子,课间总躲在座位上啃单词本。他和辛冉都像被困的鸟儿,希望抓住那么一点光。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在食堂碰到辛冉时,低声说:“石胜他……不是认真的。”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石胜耳朵里。那天晚上,时牧的被子被泼了整整一盆冷水,棉絮吸饱了水,沉得像块石头。

石胜站在床边,笑着说:“多管闲事的下场。”

从那以后,霸凌成了常态。衣服被扔进垃圾桶,课本上被画满涂鸦,甚至有一次,他放在抽屉里的生活费不翼而飞。

他告诉老师,班主任只是让石胜写了份检讨。

他想告诉父母,却在电话里听见他们又在为抚养费争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高三在孟忆安的帮助下,时牧才终于摆脱宿舍。

至于孟忆安为什么帮他,时牧并不关心。或许,是自己有意无意的引导,或许是孟忆安大发善心。

但孟忆安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时牧身边,只要他不在,那些隐晦的欺负就从未停止。

时牧蹲下身,一张张捡散落的发言稿。指尖触到被露水打湿的纸张,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

石胜几人在旁边看着,发出嗤嗤的笑声,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默剧。

“捡快点啊,别耽误大家升旗。”有人踢了踢他的后背。

时牧没回头,只是将最后一张纸塞进怀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他的脸色很平静,像是刚才被撞的不是自己,只是淡淡地看了石胜一眼,转身走回班级队伍。

回到教室,孟忆安的座位还是空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里跳舞,显得有些寂寥。

时牧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小本子,刚翻开第一页,就感觉到一道视线黏在背上——是石胜,他坐在斜后方,正用铅笔尖戳着桌面,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一整天,那道视线都像影子一样跟着他。晚自习结束时,时牧故意磨蹭到最后,看着石胜几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才慢慢收拾书包。

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老城区的路灯坏了一半,忽明忽暗的光线把树影拉得扭曲。

时牧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弄里回荡,像有人在身后跟着。空气里飘着一股煤炉的味道,混着垃圾桶里腐烂的菜叶味,有种潮湿的腥气。

“喂,停下。”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的粗嘎。

时牧脚步一顿,转过身,看见石胜带着三个男生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

“听说了吗?”石胜踢着脚下的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墙上弹回来,“孟忆安要转学了,下个月就走。”

时牧握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

“你的保护神要没了。”石胜逼近一步,脸上的笑变得狰狞,“说真的,你是不是跟孟忆安有一腿?不然他凭什么帮你?”

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没人要的野种,就知道勾引男人。”

“爸妈不要你,现在只能靠卖屁股了?”

时牧被他们逼到墙角,后背撞上冰冷的砖墙,疼得他闷哼一声。

巷子深处传来野猫的叫声,凄厉得像哭。石胜的拳头挥过来时,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在拳头落在身上的前一秒,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

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暴躁,像一块石头砸进这肮脏的巷弄。

时牧睁开眼,看见沈培站在巷口,背着书包,校服外套敞开着,胸口剧烈起伏。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怒意。

石胜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哟,又勾搭上一个?可真是个狐狸精。”

话音未落,沈培已经冲了过来,一拳砸在石胜脸上。“砰”的一声闷响,石胜踉跄着后退,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的!”沈培像头被激怒的狮子,眼睛赤红,“嘴巴放干净点!”

混乱中,时牧只听见拳头落在□□上的闷响、咒骂声、还有沈培粗重的喘息声。

他靠在墙上,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奇异的恍惚——这个总是对他冷着脸的室友,此刻正为了他打架。

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加入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石胜几人骂骂咧咧地跑了。

沈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校服被扯得歪歪扭扭,嘴角破了皮,渗出血珠。他喘了口气,转过身看向时牧,眼神里的怒意慢慢褪去,染上一丝复杂。

“你怎么样?”

时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好像也破了,尝到一丝铁锈味。

两人沉默地走回家。

沈培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踉跄,后背的衣服沾了些灰尘,那是刚才打架时蹭到的。

打开房门,沈培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转身进了卫生间。

时牧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那道裂缝发呆。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斑,像一块冰冷的布。

沈培拿着医药箱出来,里面的碘伏和棉签滚出来,落在茶几上发出轻响。他蹲在时牧面前,打开碘伏,棉签蘸了些液体,递到时牧脸边。

“我帮你上药。”

时牧没动,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白天被石胜撞到的肩膀还在疼,后背撞上墙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那片麻木的空洞。

沈培的棉签快要碰到他的脸颊时,时牧突然转过头,声音很轻,带着点飘忽:“没关系,我不疼。”

沈培的手顿在半空中,碘伏的气味在鼻尖弥漫开来。

他看着时牧空洞的眼睛,那双眼浅色的瞳孔,此刻像蒙了层灰的玻璃,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干净透亮。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次见到时牧,是在孟忆安家里。孟忆安的妈妈拉着时牧说“这是年级第一,以后跟你合租”,沈培只觉得烦躁。

这男生看起来太乖了,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剪得整整齐齐,像老师眼里的标准好学生,跟自己这种被爹妈扔在家里的“问题少年”格格不入。

那双眼睛,浅琥珀色的,在客厅暖光下亮得惊人,好像盛着一整个干净的世界。

后来时牧来办走读证,在教务处门口碰到。他怯生生地问路时,沈培当时正被教导主任通知,他父母不允许他走读改住宿,必须跟时牧合租而烦躁。

于是,少年人的恶劣心性上涌,故意指了相反的方向。

可在第二天,看到时牧不计前嫌,反而有些可怜单纯的笑时,鬼使神差地,他还是把走读证给了时牧。

那天早上,看着时牧惊喜的样子,他别扭地想:不过是张破卡而已。

今晚孟忆安发来消息,说“时牧可能被石胜堵了,你去看看”,沈培本来想回“关我屁事”。

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却想起早上在操场看到的画面——时牧被石胜撞到,蹲在地上捡纸,阳光照在他单薄的背上,像一棵被暴雨打蔫的小白杨。

他最终还是去了,嘴上说着“顺路回家”,脚步却比平时快了两倍。

然后就看到了巷子里的一幕——时牧被堵在墙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个被丢弃的布娃娃,任由那些肮脏的话落在身上。

那个干净得像会发光的人,突然被乌云罩住了。

沈培看着时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疼。他放下棉签,伸手想去碰时牧的头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低声说:“上药吧,会发炎的。”

时牧没说话,只是转过头,重新看向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嘴角的伤口,像一朵破碎的花。

沈培拿起棉签,这一次,时牧没有躲。碘伏碰到伤口时,时牧的睫毛颤了颤,却没再说话。

沈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时牧的脸颊,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细微的颤抖。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棉签摩擦皮肤的轻响。

月光慢慢移动,爬上沈培的手背,照亮了他手背上的擦伤——那是刚才打石胜时蹭到的。

时牧的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突然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

沈培的身体僵住了。

“你也受伤了。”时牧的声音还是很轻,却比刚才多了点人气。

沈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觉得,这合租的日子,或许没那么难熬。

至少,不能让这棵小白杨,真的被暴风雨打垮。

有宝子在看的话,吱个声[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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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关系,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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