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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言知道自己又昏迷了。
哈哈,没做点事就撑不住的破身体,
除了自己也是没谁了。
思想意识很清楚,但四肢有千金重,眼皮也沉沉的就是睁不开。
他好像被顾钊带到了车上,安顿在副驾座,披上了顾钊的外套。
在路上的时候听到周围有‘呜哩呜哩’的救护车鸣笛声,
——山顶别墅的区的安保都不错,只要有一点异样,安保队就一定会排查到底。
大概是因为刚才自己从树上跳下又被顾钊带走的举动有些奇怪,
安保应该没多久就会找到了躺在地上腺体流血的沈清秋,把他送去医院了。
还是把事情闹大了。
虽然‘昏迷’着,但季清言的潜意识仍飘飘乎乎地在这件事上徘徊。
大概没多久就会上社交媒体的新闻头条,
没多久季南和沈清秋他爸就得跑来和自己算账,
然后没多久自己目前安排的离婚计划就会就此泡汤了,哎。
不过幸好自己扎得不深,Alpha的恢复速度也快,
只要不过晚治疗,慢则一周,快则两三天腺体就能自动恢复,
腺体会完美如初,仿佛不曾经历这场意外一般。
可要是被扎的是一个Omega呢?
季清言忽然在想,
很想苦笑,却也只是轻轻抖了一下,在昏迷中还紧紧压着眉毛。
——嚯,那可不成。
——毕竟Omega可是被人咬一下就能是一辈子的小脆弱。
——被扎的话那可真是彻底完蛋了。
............
汽车开到了顾钊的公寓车库,停下。
顾钊把季清言从车上抱下,按电梯,开门,放床上,洗手,开始释放安抚信息素,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
体内被临时标记的交融信息素因为这新鲜的雪山味又开始活跃,冷冽的清香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野玫瑰,
缓缓的、一点一点,轻柔又舒缓地替他解开压在身体里的那个郁结。
季清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全身的温度也渐渐回到可控范围内。
顾钊也终于舒口气,起身替季清言掖了掖被角,理理他被汗湿的刘海。
“..........”
季清言脖颈后的腺体露了出来,
白白嫩嫩的,上面还有顾钊大半月之前咬的牙印。
“.........”
‘轰’地一下雪山味信息素顿时浓郁到刺鼻,
季清言痛苦呻吟,
顾钊回过神,猛扇了自己一巴掌,咬紧牙关强行收回犬齿。
无声的寂静在房间中蔓延,只有时钟走动的声音‘滴滴答答’,仿佛在控诉刚刚顾钊的举动。
过了一会,顾钊轻轻对‘昏迷’着的季清言说了声对不起,
他不敢再去看季清言,只是屏着呼气悄悄退出房间,去厕所给自己找抑制剂——
季清言眼睫微动,紧握着的拳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彻底放松,缓缓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复杂又无声的绝望在心底控制不住地弥漫开来,
他翻了个身想强行抑制住自己向下沉入这种消极的情感,却只觉得心底的洞越来越深,被黑暗吞噬、包裹,也无可奈何。
现在该怎么办?离婚该怎么办?
疲惫的季清言想不出一点方法。
到底什么时候Omega才能在Alpha面前有还手的能力?
........什么时候在双方对峙的时候Omega能不这么被动?
...........
隔壁厕所传来顾钊压抑着的、类似野兽一般的怒吼,
像是在懊恼自己的本能,却又无法克制自己不被本能控制。
季清言闭上眼睛,
想要控制自己强行清除这些不好的情绪,让自己入睡。
清醒一点季清言!
他对自己说。
想一想自己真的能做到的事!
........清醒一点!
.............
季清言是在混乱的争吵声中醒来的。
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厨房的油烟机还抽着风。
饭菜的香味透过门缝飘进卧室,很新鲜。大概在不速之客来之前,顾钊应该是安安心心地捣鼓做饭,已经进行到了收尾工作,就差进卧室把季清言叫起来吃饭了。
外面的那人说话声音很大,
大概是根本没想着要压声音,或者说就是专程想把季清言吵醒。吵吵嚷嚷的,越听越心烦。
“二哥。”
季清言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他的身体还因为发热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脑子也不算特别清醒,
顾钊看到他这模样呼吸一滞,急忙想走过来想要扶,
可季清言摆手拒绝,毫不胆怯地走到季南面前,率先拉开座位,坐下。
季清言:“二哥找我打个电话让我回去就好。”
季清言:“何必跑到别人家里大吵大闹?”
真是丢人,季清言想。
顾家好歹也是大合作方,在新型行业多有建树,占领着不少市场份额;
即便现在合作还算稳固,也有几个大项目在进行,
季南这样大张旗鼓地闯进人家家里,
就算是为了要来抓自己,都显得有些不太适合。
“还没离婚就已经榜上了下家,季家里还没人有你这样的本事。”
季南倒是一点没客气,上来就讥讽。
“而且说不定你连我的电话都不屑接了。”
“这么大做派,我当然要亲自来找你。”
“顾小少爷不会介意吧?”
去你妈的不介意!
“那我要是介意呢?”
顾钊眉头紧皱,冷哼,明显对季南这中嚣张的态度很是不满。
“.........”
季清言无声地看了顾钊一眼,让他先进书房。
他微微坐直,尽量将话题引导到只季家的两人身上。
“行了,那你现在找到我了。”
“说说看吧。”
“要怎么处罚。”
..........
虽然顾钊从小学开始就和季清言形影不离,
可要不是季南非因为这事儿非来闹上这一遭,
季清言这辈子估计都不想让顾钊知道季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更不想以此来博得他的同情,惨兮兮的。
季清言知道季南其实已经很收敛了。
要不是这是顾钊家,要不是因为顾钊在这,
他估计一进门就会甩自己一个巴掌,狠狠地家法处置,然后再把自己拖到沈清秋身边,死绑也要绑在一起。
道歉不道歉的季南无所谓,弟弟的幸福他当然也无所谓。
自家弟弟差点被强/jian了又如何?自家弟弟扎了别人的腺体又如何?
只要不闹到台面上影响季家的名声,这一切都可以当做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
不痛不痒的,私下里解决就好。
——这是季家一贯的解决方式。
可季家的这种处理方式有人反抗过吗?
有。当然有。
比如季家以前的主母——季清言、季南、季城的母亲。
再比如季南现在的妻子,
明知丈夫在外偷腥,证据都被小舅子拍到手了,想离婚,却不能。
众人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劝,到后来直接锁到季清言小时候住的阁楼里,除了每日送餐,不许有人来探望。
然而这还不算完。
身为现任的季家主母,她还有义务为怀孕、生子、繁衍正统的后代。
自由是没有的,情绪价值更没人给她提供,
她只能抱着季清言小时候看的那些童话书看啊看,看啊看,
看得整个人都快抑郁了,行为都要疯癫了,也没人理她。
“嫂子怎么样?还好吗?”
季清言不痛不痒地抛出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倒没什么太大映射含义,就是想知道自己万一抵抗不了命运同意回去后,会过上怎样一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还活着。”
果然,他的二哥对早已被季家逼疯的妻子毫无怜悯之心。
明明都已经在众人面前宣誓过一生一世的誓言,
此时眼神中不仅不见丝毫爱意,还充斥着满满的不耐烦,像是巴不得妻子赶紧离开。
“.......不过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季南忽然蹦出来一句。
“我的第五个儿子要出生了,你嫂子身体赢弱,怕是熬不过后半年。”
“.......所以。”
季南凑近季清言,压低声音,威胁。
“你手里那个不痛不痒的把柄到底还能挟持我多久。”
“季清言,你自己好好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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