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心快速瞅了眼青竹的方向，秘术传音道：我如此帅气，她们不搭理我。
青竹：丑拒，我也不搭理你。
昊心：什么！你居然说我丑！
青竹：我说你做作刻意，再不动作快点，扣你一千工资。
昊心：动不动谈钱，多伤感情。
青竹：谈感情伤钱，你自己选。
昊心暗自磨牙，拿他没招。
他露出自认为完美真诚的假笑，试图找回自己在她们面前的存在感。
为了保全工资，昊心站起来时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弯腰捂嘴夸张地咳嗽好几声。
“你……没事吧？”谭温被吸引注意。
昊心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广告词，不过幸好他忍住了，“你女儿真可爱，不用替我要袋子，也不用重新买，我手里这包糖都送给她。”说罢，他又咳嗽几声，看脸色，像是生病后还没好全。
一派做作的表演以及糖果诱惑，成功吸引了母女俩百分百的绝对注意力。
周里里觉得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去超市给她买，小孩子不懂事你没跟我们计较已经很感激了。”
“谈不上计较。”昊心角度完美抬眸。
见对方是个长得像明星却身体不太好的男人，她心头再次谨慎起来，左思右想遂试探问出：“帅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我们当地人，是来村里找人吗？”
昊心大脑一下恢复高速运转，“我不是找人，是在等人。”他顿了下，将雨伞举高点：“我有份临时工作在灌南，身边有个工作人员是灌南人，反正甲方也不急，就想着让他先回去看看家里人，等他看完了再陪我去对接工作。”
话点到即止，周里里大致听明白了。
长得那么稀罕，又是到外地工作又是工作人员，她猜测陌生男人的职业肯定就是某个还没火起来的明星，她平常不太关注娱乐圈，也难怪不认识。
昊心悄观神色。
确认她眼底的戒备卸下几分，昊心才弯腰将一大包糖果重新递向小女孩。
嗓音温和道：“叔叔把这包糖送给你，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笑容灿烂。”
蕊蕊仰脸看了眼妈妈，周里里轻轻点头，她才开心地接过，“谢谢叔叔。”
短短片刻，自家女儿由怯弱话少到会哭会笑的变化实在过于明显，周里里跌宕起伏的心情中，喜悦大于一切。
二胎怀孕五个多月，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肚子，“帅哥，你是明星吧？是不是去县里参加商演？我们县里有个商场逢年过节请明星唱歌跳舞，去年十一国庆节还邀请了庄心妍来唱歌，我怀孕没去成，听我老公说那天晚上人挤人，舞台上面和下面都热闹得很。”
八卦是人的天性。
昊心揣测着，微笑答：“我还算不上明星，勉强称得上是个搞艺术的。我的那点小本事暂时难登大雅之堂，像你说的那种人挤人的商演离我还远着呢。”
果然是明星，现在还是小透明时期。
“搞艺术好呀，搞艺术的人有修养有气质，等我女儿再大点，我就送她去学艺术。”周里里说完，想起什么忙补充一句：“帅哥，你干这一行有没有什么推荐，现在女孩学什么艺术最合适？”
额，凡人的适应能力那么强吗。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耽搁时间。
想要完全控制周里里心神，前提是让她卸下心防，免得因为突如其来的精神抵抗而损伤其脆弱魂魄。
她不像身边的小孩子容易被控制行为举止，眼下想套出话，还差点火候。
雨势渐弱，伞举偏些，昊心目光平和低头看了眼小女孩，顶着周里里充满期待的眼神，诚恳地给出看法：“各行各业都有自己得天独厚的气质修养。孩子的兴趣爱好亦是先天培养及后天支持。父母有能力托举孩子成长是件好事，但有个关键前提，是孩子自己要喜欢，否则父母所行的爱与鞭策会成为孩子心中的障碍枷锁，久而久之得不偿失。”
等待推荐学习方向的周里里一愣。
她没想到陌生男人会和她说这些。
昊心不喜好为人师。
他是发自肺腑地给出看法。尊重孩子的意愿，让孩子走向正确的方向，比自以为是的道德绑架和强迫来的更健康，更有利于心理健康地塑形成长。
周里里低头看了眼吃糖的女儿。
自己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学不擅长的理科，长大以后又逼她差点嫁给不喜欢的男人，直到现在，还要逼她认错。
她才没有错。
为母则刚，一心想为孩子好，她好像都快忘了自己小时候怎么过来的了。
周里里心下有了打算。
她抬头对昊心笑道：“帅哥，谢谢你提醒，你不说我可能会忽略掉这一点。”
昊心轻轻摇头，“不用谢我。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但做父母前自然也做过十几年孩子。将心比心，只要三观精神正常，做父母的转换角度不难。”
站在孩子的角度理解孩子不是难题。
“你说得有道理，等买完东西回去，我要把今天这番话跟我老公也说说。”周里里越想越对，点头如捣蒜，“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呼，差不多了。
“从何推断？”昊心拖延时间问。
他用余光瞥了眼青竹的方向，眼神传达出七个字——祖宗，可以动手了！
青竹接收信息。
四下扫了眼，确认无其他人靠近，立马凝神化符，右手向前一掷，两道黄纸昏睡符迅速飞向前面的母女二人。
神符不沾身，足以惹人昏昏欲睡。
很快，几人面前的场景更迭交换。
犹如两颗不同颜色的棋子，掉入水中相撞融合后，显现出别样墨白空间。
进入青竹神境，昊心一个劲直摇头。
“青竹，你境内怎么非黑即白，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呀。”昊心弯腰放下手中油纸伞，在青竹的境内四处闲逛起来。
青竹：“你眼睛有问题？”
“没问题，枪枪爆头小意思啦。”昊心抬手敲了敲境内唯一的木屋大门，惊讶发现黑白大门不是木头而是竹子。
剑是竹剑，屋子是竹屋，人叫青竹。
难道……
还不等他推开门进去一探究竟，青竹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羽绒服帽子，好言提醒：“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快去问周里里话，她不能在神境内呆太久，对魂会有影响。”
只差一步。
昊心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竹屋，讪讪作罢，“你境内太无聊了，下次从我境内移栽几棵会开花的树送你境内。”
“不必，不该你操心的别瞎操心。”
青竹松开手。
他指向阖眼立于周里里一旁的小女孩钱蕊蕊，催促道：“这个孩子在神境内呆太久了更承受不住，会变成白痴。”
昊心扯好帽子，“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反感周里里的孩子？”他感到好奇问。
青竹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你问我？”
昊心私觉得他这个眼神跟看小傻瓜似的，让人想自闭，想反省、还想哭。
“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昊心瘪了瘪嘴，“你干嘛、干嘛总是嫌弃我。”
青竹不想接这口锅，他没说过嫌弃。
“祸不及幼儿。片刻前听你与凡人长篇大论几番道理，本以为你会是个思想觉悟正常的妖怪，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没，你绝对没多想，我思维非常非常滴正常。问你这个问题也是想看看咱俩三观合不合，没别的意思。”不是嫌弃就行，昊心轻轻拽住青竹衣袖，“从何问起？要不要让谭温自己出来问？”
变脸真快。
青竹甩开他的手拍拍袖子，“不用，直接进入主题，问他关于钱度的事情。”
昊心明白了。
他站到阖眼仿佛陷入沉睡中的周里里面前，几番思索下，开口问出了关于钱度的第一个问题。
“周里里，你喜不喜欢钱度？”
一旁的青竹微微皱眉，倒是挺犀利。
周里里目光紧闭，微微张嘴，声音冷漠答：“不喜欢，我不喜欢度度。”
“了解，你是大多数后妈。”
昊心摸着下巴继续问：“周里里，你为什么不喜欢钱度？”
周里里：“他长得像谭温。”
昊心啧啧，“老板，她这就叫典型的心虚看见没，我怀疑她没少做噩梦。”
青竹踢他一脚，“不要废话，有什么话等结束了再分析，别浪费时间！”他语气里透出不耐烦，昊心连忙赔笑，“别急眼，别急眼，我问，我马上问。”
他接着问：“周里里，钱度去哪了？”
周里里：“钱度被人贩子拐跑了。”
“乖乖！”昊心一听来劲了，“钱度跟谁在一起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跑的？”
周里里：“钱有良。”
“那你……”
“老实点。”青竹按住准备八卦别人感情的昊心，淡声问：“周里里，钱度被拐跑的时候你在哪，钱有良又在哪？”
周里里：“我在爸妈家养胎，他在西藏带钱度玩。”
玩？把人玩到消失，算哪门子玩。
青竹思衬问：“钱有良带钱度去西藏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两个计划好的？”
周里里：“没有计划。”
“呜呜呜呜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一定有计划，快让我说话。
青竹有先见之明捂住昊心嘴，昊心呜呜个不停，憋得从脸胀红到脖颈。
青竹无视他诉求，继续问下去：“在此之前，你和钱有良发生了什么？”
周里里：“我们吵架，我让他把钱度交给他外公外婆带，钱有良不同意，把我丢在家里带钱度连夜跑去西藏玩。”
连夜跑去西藏玩，听起来有些怪异。
“我去！真正的幕后黑手原来是钱有良这个混账啊，没想到周里里竟然真的毫不知情。”
昊心成功扒开青竹捂嘴的手，触碰到青竹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他眼神不太自然，为了掩饰，哥俩好撞了撞青竹胳膊，“我们找错人了，想找到钱度的下落，需要先摄魂探查钱有良记忆。”
青竹不答，单手背于身后，直截了当问：“周里里，如果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杀了钱度？还有，钱度被人贩子拐卖这中间有没有你的出谋划策？”
昊心龇牙咧嘴，论犀利还得是青竹。
周里里面色渐渐苍白，“我不想杀钱度，我没有想过伤害他。”
凡人在摄魂术面前撒不了谎。
昊心摊手，“你看吧，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逍遥法外呢。”
青竹目光转向昊心，在他犀利的注视下，昊心双臂环胸，艰难吞咽口水。
“我和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害钱度失踪的不是我，还请老板明察秋毫。”
“你的贼心你自己清楚。”青竹收回审视目光，命令：“用引魂术，速度。”
昊心刚想问我能有什么贼心，结果听完青竹后面的话，表情霎时震惊了。
“……她是凡人，还没死的凡人，用引魂术恐怕有风险，而且她还怀着孕。”
青竹不欲解释，当即反问：“我问她有没有出谋划策，她给我回答了什么？”
“她回答没有想过伤害钱度，这句话能有什么问……”昊心忽然卡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里里，“没有想过不代表没有做过，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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