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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2026年1月13日大雪京市纪氏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砚的指尖还残留着佛跳墙的油香。纪宏远躺在病床上,氧气罩遮住半张脸,呼吸机规律地吐着白雾,曾经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严,此刻被病气磨得只剩几分残影。

护士刚离开,病房门咔嗒落锁。纪宏远缓缓抬眼,目光扫过站在床前的两个年轻人,声音透过面罩传来,瓮瓮的带着虚弱:“坐。”

纪琛拉了把椅子坐在左侧,林砚挨着墙根站着,像株谨慎的盆栽。

“恒宇…… 以后就靠你们了。” 纪宏远枯瘦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掌心躺着两枚黄铜钥匙,链扣上分别刻着 “鹰” 与 “隼” 的纹章。“阿琛,这枚鹰钥给你,国内的产业,从今往后你全权做主。”

纪琛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他喉结动了动,想说 “您会好起来的”,却被父亲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林砚,” 纪宏远转向墙角,“隼钥给你。国外的盘子,你替我盯紧。”

林砚的呼吸猛地顿住。指尖触到隼钥的瞬间,那熟悉的鹰隼纹章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他太清楚这枚钥匙意味着什么 —— 东南亚的地下钱庄、东欧的武器走私线、南美隐藏的情报网…… 所有纪宏远藏在阴影里的獠牙,从此都要由他攥在手里。

这哪里是托付,分明是把他钉死在地狱里,替纪琛扫清所有通往白昼的障碍。

“纪董放心。” 林砚垂眸接过,指节用力到泛白,却让声音保持着平稳的敬意,“我会守好。”

“你们俩…… 要相互扶持。” 纪宏远看着两人,眼神浑浊却锐利,“阿琛冲动,林砚你多担待。林砚内敛,阿琛你多照看。”

纪琛捏着鹰钥没作声。林砚适时颔首:“是。”

病房静了片刻,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 “滴滴” 声。纪宏远忽然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纪琛身上,带着老人特有的恳切:“阿琛,爸还有件事…… 求你。”

“您说。” 纪琛心头一紧。

“结婚吧。” 纪宏远的声音软下来,甚至带着点哀求,“我这身体…… 不知道还能撑几天。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孙子。”

纪琛的喉结滚动得更厉害。他看着父亲苍白的脸,想起母亲夜里偷偷抹泪的样子,那些拒绝的话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纪总年纪确实到了。” 林砚适时开口,语调平稳得像在分析报表,“苏董事的孙女我见过,名校毕业,行事得体,确实是良配。”

纪琛猛地转头看他,眼里的错愕几乎要溢出来。林砚却恍若未觉,继续对纪宏远说:“成家后心思能更稳些,对执掌恒宇也是助力。”

“你看,林砚都替你考虑得周全。” 纪宏远笑了笑,眼里的皱纹挤成一团,“听话,啊?”

纪琛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钉在林砚脸上。可那人始终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连嘴角都噙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仿佛方才说的只是句再寻常不过的建议。

林砚的指尖在隼钥纹章上掐出深痕,铁锈味混着消毒水钻进鼻腔。他能感觉到纪琛的视线有多烫,却连眼皮都没敢抬一下 —— 纪宏远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那是审视,是敲打,是无声的警告。

“纪总,” 他又补了句,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这是最稳妥的选择。”

纪琛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知道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鹰钥在口袋里硌得心口发疼。

病房门被甩上的瞬间,林砚指尖的血珠正顺着纹章沟壑往下淌。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藏到身后,弯腰给纪宏远掖了掖被角,声音依旧平稳:“纪董放心,我会盯紧国外的事。”

纪宏远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林砚垂眸应是,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将那点温热的血渍摁进掌心。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他听见自己平稳的呼吸,像台精准运转的机器,连心跳都合着节拍,分毫不差。

医院门口的风卷着落叶打在林砚脸上,纪琛的车早就没了影。他站在台阶上看了会儿,将隼钥塞进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纪琛方才看他时的寒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药放在你公司前台了,记得换。"

林砚没回,拦了辆出租车往公司去。车窗外的霓虹晃过他苍白的脸,左手袖口下的绷带正一点点渗出血迹 —— 方才在病房攥得太用力,伤口又裂了。

酒吧包厢里烟雾缭绕。纪琛将威士忌杯重重墩在桌上,冰碴子溅出来打湿了袖口。

"我说纪大少,你爸都那样了,结个婚怎么了?" 旁边的富二代叼着烟笑,"苏家那丫头我见过,胸大腰细,就算没感情,睡起来也不亏啊。"

"就是," 另一个人搭腔,"咱们这圈子,结婚不就是走个过场?签个协议,生个孩子,谁还管你外面玩什么。"

纪琛灌下半杯酒,喉咙火烧似的疼。他们说的他都懂,恒宇需要继承人,纪家需要体面,这些他从小就被灌输的道理,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他想起林砚在病房里说的话 ——"最稳妥的选择"。那语气冷静得像在切割一块没有生命的肉,可他分明看见那人指尖泛白,听见自己心跳撞碎在那句 "良配" 里。包厢里的哄笑声刺得耳膜生疼,纪琛盯着杯底融化的冰块,忽然想起林砚僵直的左手。

他猛地抓起酒瓶往嘴里灌,辛辣液体呛得眼眶发烫。他们不懂,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 "良配",而是......是什么呢?

他又想起病房里那个人明明攥紧拳头,却还要说出 "这是最稳妥的选择" 时,眼底快要溢出来的、被碾碎的光。

烟雾在头顶盘旋成扭曲的形状,纪琛忽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自嘲。他抓起打火机点燃香烟,火苗照亮眼底翻涌的暗潮,那些被林砚生生掐灭的期待,此刻在酒精里疯狂生长。

"喝!" 纪琛把酒杯往桌上一推,眼睛红得吓人,"今天不醉不归!"

凌晨三点,包厢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纪琛扒着沙发边缘,醉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嘴里却还在嘟囔:"不回…… 让林砚来接……"

朋友无奈,拿过他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置顶的 "林砚" 两个字刺得人眼疼,拨号键刚按下去,那边秒接。

"纪琛?" 林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却隐约有纸张翻动的声响 —— 他根本没睡。

"你家少爷喝傻了,在" 迷迭 "酒吧,快来领人。"

四十分钟后,林砚出现在酒吧门口。黑色风衣裹着清瘦的身子,脸色比凌晨的天色还白。他架起瘫在沙发上的纪琛,对方身高体沉,整个人的重量都压过来时,林砚闷哼了一声,左手下意识撑住腰侧。

"林砚……" 纪琛的脸埋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你混蛋……"

林砚没说话,半拖半扶地把人弄出黑色宾利。到了家门口,夜风一吹,纪琛突然开始闹,非要林砚背他。

"听话,我叫司机……"

"不!就要你背!" 纪琛像个耍赖的孩子,死死扒着他的肩膀,"小时候你怕黑,都是我背你…… 现在换你了……"

林砚的动作僵住。后颈的皮肤被纪琛的呼吸烫得发麻,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童年碎片突然涌上来 —— 夏夜的楼梯间,纪琛背着他一步步往上爬,说 "别怕,有哥在"。

他弯下腰,声音轻得像叹息:"上来。"

纪琛立刻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下巴磕在他肩上。林砚刚直起身,后背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后背上的刀伤是这次去东南亚留下的,还没拆线,被纪琛这么一压,线怕是崩开了。

他咬着牙往老宅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檀木香水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纪琛在他背上动了动,含混地嘟囔:"什么味儿……"

林砚没敢停,加快脚步背着纪琛爬上老宅二楼。走廊一侧的镜面映出他惨白的脸,风衣后襟已经洇开深色的痕迹。纪琛的头歪在他颈侧,睫毛蹭着他的皮肤,呼吸渐渐平稳 —— 他睡着了。

把人放到床上时,林砚几乎虚脱。他扶着墙喘了半分钟,精力实在不济,并没发现纪琛深色衬衫的领口处,沾着一块暗红的血渍,像朵开败的花。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林砚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伸手想替他脱掉脏衬衫,指尖刚碰到纽扣,就被纪琛无意识地攥住。

"别…… 走……" 纪琛的眉头皱着,像在做噩梦。

林砚的手顿在半空,喉结滚了滚。他慢慢抽回手,转身走回自己房间。浴室镜子里,后背的绷带已经彻底被血浸透,渗出来的血珠顺着腰线往下滑,滴在瓷砖上,绽开一朵朵细小的红。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浇在脸上,却压不住眼底翻涌的涩意。

纪琛,你知不知道,有些债,一旦背上了,就再也卸不下来了。

宿醉的头痛像有把钝锯在太阳穴里反复拉扯,纪琛挣扎着坐起身,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劈进来,在地毯上投下道刺眼的光带。他揉着额角往床头柜摸手机,指尖却勾到片硬邦邦的布料 —— 是昨天穿的衬衫。

领口处那块暗红的印记猝不及防撞进眼里,像粒烧红的火星烫得他猛地攥紧拳头。

“操。” 纪琛低骂一声,捞过手机拨号。听筒里响到第三声时被接起,沈皓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祖宗,这才几点?”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纪琛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捻着那块凝固的血迹,纹理里还嵌着点深色纤维。

“你那姓林的下人接回去的啊,” 沈皓打了个哈欠,语气漫不经心,“说起来那小子看着瘦,力气倒不小,扶着你跟拎小鸡似的……”

“他不是下人。” 纪琛打断他,声音陡然沉了八度,“沈皓,嘴巴放干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沈皓的语气多了点揶揄:“哟,这就护上了?行吧,是林副总,林副总亲自给您当护工,满意了?”

纪琛没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冷风吹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昨晚支离破碎的画面突然涌了上来 —— 林砚弯下的脊背,风衣后襟隐约的深色,还有他架住自己时,左手腕不自然的僵直。

那根本不是用力的姿势,是疼。

纪琛摸出烟盒,打火机 “咔嗒” 一声窜起蓝火。烟雾缭绕中,他想起林砚从东南亚回来时那身浓得反常的檀木香,想起私菜馆里他始终贴着身侧的左手,想起病房里被他攥得泛白的指节。

烟头烫到指尖时,纪琛才猛地回神,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林砚的房门虚掩着,他推开门,房间整洁得像从未有人住过 —— 床单铺得没有一丝褶皱,书桌上的文件码得整整齐齐,连空气里都只剩淡淡的消毒水味,盖过了那惯常的檀木香。

衣柜里挂着几件替换的衬衫,都是干净熨帖的,没有昨晚那件沾了血的风衣。垃圾桶是空的,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纪琛的眉头越皱越紧。林砚向来细致,却从没细致到这种地步,像在刻意抹去什么痕迹。他走到浴室门口,脚边的深色地毯上,块指甲盖大的干涸印记突然映入眼帘。

那颜色比衬衫上的更深,边缘泛着点灰。纪琛蹲下身,指尖蘸了点碎屑凑到鼻尖 —— 檀香的冷冽里裹着丝若有似无的腥甜,和昨晚趴在林砚背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砚……”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结动了动。

走廊里传来开门声,纪琛猛地起身,看见林砚穿着身干净西装从外面进来,左手拎着个文件袋,袖口扣得严严实实。

“纪总醒了?” 林砚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刚从公司拿了你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要不要现在过目?”

纪琛盯着他的左手腕,那里的衬衫袖口比平时紧了些,似乎在刻意遮住什么。阳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在林砚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今天也是心疼林砚的每一天~但不影响作者虐他...美强惨我好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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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鹰隼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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