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望着仰面躺倒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是望着天花板的艾沃尔,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她身边凑近问:“艾沃尔?事情有什么新进展吗?”
艾沃尔扭过头望向她,嘴角提起个苍白的弧度问:“你说的是哪件事?”
呃,艾沃尔这几天确实是诸事缠身,忙得脚不沾地,并且很明显现在的她也没了继续亲热的兴致,不过此刻的兰蒂芙也差不多。艾沃尔离开后兰蒂芙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冷静思考,她现在最操心的事也不是没做完的爱。
“比如,那个敢闯到你家行刺的歹徒?”兰蒂芙问完舔了舔嘴唇,说是闯进艾沃尔家确实夸张了,但在她家门口附近刺杀她的家奴也足以令艾沃尔颜面扫地,这一点兰蒂芙很确定。
“我——尽力了,”艾沃尔说着目光视线逐渐变得空虚起来,“我用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最后确定的结果就是行凶者确实早早跑路,我除非追到阿格德尔,否则这事儿不会有任何新的进展。”
“那就先放着,只是你父亲那边……不好交代吧。”
“把雷金霍斯的人头送到他桌上,相当于科约特维隔空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艾沃尔嘴角勾起个无力的弧度,“用吹箭把威胁钉在我家家门上,是给我一个大嘴巴子。韦兰得抓,雷金霍斯的遗骨得弄回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安排这些事,哦,我差点忘了,戈德温还有重要的消息要汇报给我。”
“是什么消息?”
“你知道今天清晨,有一批反贼被押上刑场行刑了吧?”
“不,我不知道。”兰蒂芙摇摇头说,“不会有人把这种事告诉我,除了你。”
“好吧,哪也许你听说过,我跟斯蒂比约恩最亲近的臣僚中大半都有仇。”
“大半,”兰蒂芙嘴角的笑弧更深了,“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谁被你放过了。”
艾沃尔挑挑眉道:“埃纳尔,他向来是个老好人,懦弱但聪明。还有索尔伦,他是个眼光毒辣的歼商,所以他也逃过一劫。”
“你的意思是……”兰蒂芙挪了挪屁股问,“拉芬克尔,艾利弗,马达萨尔……他们都……”
“严格来说,只有拉芬克尔早上被斩首了。”艾沃尔绷紧脸说,“马达萨尔和艾利弗一个被割去耳朵一个被剁去小指头,之后被流放出佛恩伯格。”
“那这些和戈德温有什么关系?”
“我让他追上马达萨尔和艾利弗,把他们都杀了。”艾沃尔平静地回答,“等他办成,会把这两人的人头带给我。”
兰蒂芙咬着嘴唇点点头说道:“那你只需要等待就好了,关键是另外两件事,抓韦兰,找尸体,你分身乏力吧?难道你找不到人替你办事吗?”
“倒也不是——只是在这之前,我得想办法先把西格德弄走。”
“为什么?”兰蒂芙脱口而出,紧跟着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尽快跟他离婚。”
艾沃尔看向兰蒂芙欲言又止,还是兰蒂芙沉吟片刻说道:“你先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为什么突然想要把西格德弄走?”
“我怎么会是‘突然’想要把西格德弄走?”艾沃尔注视着兰蒂芙说道,“如果不是看在西格德当年在屠村之时捞过我一把的份儿上,我早就让他归西了。事实上——斯蒂比约恩突然决定把被软禁的西格德放出来,他说受到如此打击的我会需要我的兄长。”
“让我猜猜,西格德其实是起到了反作用,对吗?”
“他说我们应该立刻带兵围剿海厄波尔,说大概戴格三十五十人去就足够,毕竟海厄波尔只是个废墟。我提醒他敌人如此直接通知我们应该去哪儿唯一原因就是那里有陷阱,他说我是怕了,说我不敢面对科约特维,不敢抢回自己恩师的遗体给他应有的体面。他很快就要着手点人去海厄波尔了。”顿了顿艾沃尔的面颊绷得更紧了,“他将会自取其辱,毫无疑问,但他吃瘪之后他的父亲就会来向我问责,我现在实在是有些……不堪重负。”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弄走他?”兰蒂芙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她的肩膀又问。
“你知道的,西格德一直想去东方冒险,他想亲眼,不,亲自触摸罗马的砖墙。”艾沃尔的视线似乎突然投向了遥远的某处,“他一直恨他父亲困住他绊着他的脚步,当然,”说到这儿艾沃尔眉眼微弯看向兰蒂芙道,“也恨婚姻强加给他许多义务,我说不好他听到自己注定断子绝孙这事儿心情如何,据我对他的了解,每次他犹豫纠结的时候就想跑得远远的,也许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离开佛恩伯格。”
兰蒂芙又凑近一些问艾沃尔:“你的意思是……”
“我要帮他一把,让他实现愿望。”艾沃尔说着露出了很是无辜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给他弄条船,一条不受他父亲的控制的船,这听起来是挺麻烦,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已经为此努力了很久,我只需要推她一把。”
兰蒂芙立刻皱起眉头问道:“谁?”
艾沃尔看向兰蒂芙笑容狡黠:“拉加莎。”
“拉加莎?她——天哪,我差点忘了她是谁。”兰蒂芙挠了挠下巴说,“我最后一次见她好像是……哦,是斯蒂比约恩为庆祝我怀孕办的宴席上,她那时候是不是……半途离席?她是为什么离席来着?我都想不起来了。”
“你想不起来也正常。”艾沃尔说着撑起胳膊肘把上半身抬起来靠着床头继续道,“就在斯蒂比约恩发表致辞后拉加莎就直接起身离席了,什么也没说。”
“那她现在在哪?”
“我的人查到她在斯塔万格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艾沃尔又将视线投向窗外,又看向兰蒂芙笑容透出几分嘲讽意味,“你绝对猜不到她一直在为什么事做努力。”
“你这么问我确实猜不出,但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拉加莎也想为西格德搞条船?”
“啊,对,我竟然忘了。”艾沃尔拍拍自己的脑门说,“是的,我也不确定拉加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的,总之,等我的人找到她,她已经搭上斯塔万格一个叫哈伯德的富商。”
“搭上?”兰蒂芙立刻抓到了重点问道,“什么叫搭上?”
“她——哈伯德向她许诺,只要拉加莎陪他和他的几个兄弟朋友玩七天,七天结束后哈伯德就会给拉加莎一条豪华长船。我的探子告诉我哈伯德确实是个富有的船厂老板,他手下又很多规格不同的新船,但——但据我所知船厂里的漂亮长船都是雅尔定制的,造出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了买家,我不认为哈伯德会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女人惹怒某个领主。”
“等等,你说的玩几天,是我想的那种玩吗……?”
“对,”艾沃尔注视着兰蒂芙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种玩。”
“天哪……”兰蒂芙咬起嘴唇微微瞪大眼睛,“拉加莎……竟然答应了?”
“是的,我早就告诉过你,拉加莎为了西格德什么事都愿意做。现在已经是协约进行的第四天。”艾沃尔轻轻叹口气说,“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她为西格德这样掏心掏肺,为什么时至如今还是掏不出买条好船的钱。”
“你真的不懂吗?你当然懂,那可是跟你从小一块长大的义兄,你能不懂他什么德行吗?”兰蒂芙苦笑道,“正是因为对西格德掏心掏肺,不求回报,拉加莎才会掏不出钱买船,才会傻到去接受那种耻辱协议,哈伯德根本不会给她船,对吗?没准他早就想好了七天过去怎么对付拉加莎,让她空手而归。”
“所以,”艾沃尔说着坐起身来,床垫嘎吱作响,“你看,拉加莎需要我的帮助。”说着艾沃尔就展开双臂,表情十分认真,这属实是把兰蒂芙逗笑了。
“既然如此,”笑够之后兰蒂芙也坐起身说道,“就照你的办法做,看你的模样你肯定已经成竹在胸,至于离婚的事,你的情况更紧急拖不得,真要离婚不知要互相推脱拉扯多久,倘若你真能趁这个机会把西格德送到遥远的东方去,那其实也差不到哪儿去,西格德这一去至少三年五载,甚至……”兰蒂芙顿了顿眸光沉黯下来,“甚至很大可能死在外边,你应该知道希腊火吧?”
“我当然知道。”艾沃尔挪了挪屁股面向兰蒂芙说,“传说一百多年前,拜占庭帝国使用这种扑不灭的邪火两次击败阿拉伯舰队,挽救了君士坦丁堡,老实说,我不认为这只是个传说。”
“我也不认为只是个传说,”兰蒂芙微微摇摇头说,“如果不是传说,拜占庭也没有理由放弃使用这种恐怖的武器,而我们北方人虽然知道希腊火,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兰蒂芙深吸口气说道,“我竟然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力之外被希腊火烧死,我可真是个毒妇啊。”
艾沃尔凑近兰蒂芙跟前笑道:“我就喜欢毒妇。”
就在兰蒂芙弯起嘴角时艾沃尔吻住她冰凉的唇,呼吸唇齿交缠间艾沃尔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兰蒂芙说道:“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派人查到了韦兰的下落。”
兰蒂芙陡然变脸揪紧艾沃尔的衣领呲着牙问道:“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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