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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闻故人,物是人非。

“表小姐!”

一声急促却压着嗓门的呼唤传来。来者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步履匆匆,见到赵寻英便要下跪行礼,被她一把托住,道:“何叔,我已离了皇城,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楚锦瞧着这人实在不像是掌柜的,她以往见得经商之人不是一脸狡黠,也是有几分精明的,可这人举手投足间的架势,倒像是个舞枪弄棒的。

赵寻英引着何茂坐了下来,见何茂看向窗边好奇张望的楚锦,脸上有些顾虑,解释道:“何叔放心,楚锦是我小师妹,是知晓我身份的。”

何茂紧绷的神色这才松了下来,打量着多时不见的赵寻英,担忧之情更甚道:“表小姐这一去就是半年,音信全无,身边也只带了两个人,老爷在家中是日夜悬心,寝食难安啊。”

“劳舅舅挂念了!”赵寻英歉然道,“舅舅舅母如今可安好?”

提及此,何茂脸上才溢出真切的笑意,摇头晃脑道:“多亏秋圣手来替主子看病,老爷如今身子骨硬朗多了!现下卸了军务后,再不用提防圣意如何,反倒是一身轻松,前几日还带着少爷他们去围场狩猎来着。”

赵寻英心中微涩,她母家夏氏一族,开国功勋,五代将门,到她舅舅这一代,却因着“前朝国舅”的身份,在新朝处境微妙。三年前舅舅自请卸去军权,只担着个国公爷虚衔,着实是受自己和赵承的连累了。

赵寻英叹口气,“舅舅能想开,再好不过了。”她压下思绪,转入正题,“我今日来,也是有事相问,今早市井间听闻赫咋被灭,何叔可知其中详情?”

“表小姐这话可是问对人了!”何茂笑的爽快,“赫咋被灭正是谭家军的手笔!一年前赫咋率兵进犯边关,谭老将军与老爷两人之间私下写信相商,意欲绝此后患。至于如何施为是军中机密,老爷也未曾细说,只是没曾想,不到一年,竟成了!听说领头的还是谈老将军的外甥,名叫宋澜。谭老将军年纪大了,不日也要退了,也是想着为自己这个外甥积攒功绩,便将首功尽数归到了宋澜身上,陛下看过奏折后龙颜大悦,犒赏三军,那宋澜更是直接被封了昭勇将军!算算日子,想来一行人此刻班师回朝也快到京都了。”何茂这一番话说的极为畅快,带着抑制不住的激赏。

何茂是跟着舅舅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虽早已不在沙场,可骨子里是带了军中之人的血性,听得侵扰已久的赫咋被灭,心中自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可赵寻英听着,却是皱起了眉,道:“即便首功,受封昭勇将军,是否……过重了?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缘由?”

“这……”何茂沉吟道,“要说其他缘由,许是当初的武将世家中的小辈大多不成器,加之陛下启用新人,世家里多有怨言。此举,许是想稳一稳世家人心。”

“原来如此,看来陛下这是想拿宋澜彰显恩典啊!”此举既是酬功,也是安抚,怕更是赵进想要笼络武将世家,只是,宋澜的处境怕是不妙!

何茂一拍脑袋,恍然问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表小姐同那宋小将军,早年间还有一桩许下的婚事!表小姐这是……”他觑着赵寻英神色,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赵寻英淡然笑道:“儿时长辈的一句戏言,何叔不必再提!我不过是想着问问,朝中之人对此事反应如何?”

“这……”何茂想了想,“除了零星几个参他急功冒进的,倒也无甚波澜。眼下陛下与内阁正斗得激烈,谁还顾得上这个?”何茂压低了声音,“老爷揣度着,现下五城兵马司空出的缺,怕是给这位新贵留着的。”

“如此便好”赵寻英轻轻颌首,似松了口气,“他回朝当他的将军,我继续做我的山野闲人,旧事莫提,各自相安,便是最好。”

何茂看着赵寻英垂眸,作为长辈,也只剩叹气。

正事问罢,赵寻英从随身锦囊中取出一沓膏药,道:“这是为舅舅调配外用的药,舅舅早年征战沙场,身上难免落下旧伤,听舅母说,每逢阴雨天最是难熬。每隔三日,取一贴敷于旧伤处一个时辰,持之以恒,半年一年的,当可缓解根除。”她将药递过时,又特意叮嘱道,“我晓得舅舅是个嫌麻烦的,怕是不会按时,还请何叔将这膏药务必交到舅母手中。”

待何茂身影消失在门外,楚锦立刻凑了过来,托着脑袋,看着赵寻英悠悠道:“我就说师姐匆匆跑去蜀中必有大事,原来是为了寻这膏药中那味稀罕药材吧?你心中定是觉得夏国公是因你和赵承才丢了军权,过意不去,想着补偿一二?”她撇撇嘴,“可你刚刚说得也太过轻描淡写了吧!换做是我,定要叫他们知道这药来得有多么不易!”

赵寻英端起茶杯,雾气氤氲了她沉静的眉眼,赵寻英淡淡道:“不过是恰巧遇上,顺手采撷罢了。”

“恰巧?顺手?”楚锦哼了一声,拖长了调子道,“那悬崖峭壁上的药材,也是能‘恰巧’遇上的?师姐这张嘴啊,难怪不讨喜!不过……”楚锦又往赵寻英面前凑了几分,眼中探究之意熊熊燃烧,“我怎么听着,好像师姐之前有过婚约?那人叫宋澜是吧?怎地从未听你和赵承提起?快说说,那宋澜是不是生得十分英俊,才让长辈们动了结亲的心思?”

赵寻英垂眸,道:“只是长辈们的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楚锦寻到了热闹,凑了上来缠着赵寻英道:“好师姐,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同我详细说说吧!”

楚锦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现下不同她说,指不定她又要闹出事来,赵寻英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无甚有趣,儿时顽劣,在舅舅府上与他打过一架,不打不相识,算是成了玩伴。我父皇,舅舅和潭老将军看在眼里,打趣说我们两个有缘,便随口提了句结亲的玩笑。”

“就这?”楚锦大失所望,“那也太过草率了吧!”

赵寻英抬了抬嘴角,附和道:“是啊,如今想来,确实是太过草率了。”

楚锦嘟囔着去和满桌的佳肴缠斗,赵寻英却将目光投向窗外喧闹的街市,喧嚣入耳,心绪却沉入一片寂静的深潭。她未对楚锦言明的是,自幼因那病症,她性子孤僻至极,一直是独来独往。唯有宋澜带着一身莽撞,不由分说地撞了进来,将她沉寂如古井般的日子搅得是天翻地覆,她虽气恼,却也从未将他真正拒之门外。

回到城郊别苑,赵寻英又径直扎进了药圃中,楚锦跟在后面,小脸皱成一团,道:“刚刚用过饭就火急火燎赶回来,就为了伺候你的这些宝贵疙瘩呀?我还以为有天大的事呢!还有许多东西没来得及买……”

“你提回来的包裹都快堆成山了,哪还能空出手来买更多的?”赵寻英头也不抬,“你要是今日没逛够,明日拉着阿倩再去便是了!”

腊月初八,天色未明,细雪已然悄然飘落。

赵寻英如往年一般早早起身,在厨房动手熬煮了一锅腊八粥,她仔细盛出两碗,装入食盒,拎着向外走去,赵寻英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踏入拂晓的雪幕之中。每到这个日子,她和赵承都会去到皇陵,在故去的父母碑前说说话。

冰冷的石碑矗立在细雪中,赵寻英伸出手,指尖缓缓拂过碑上的铭文,她点燃香烛,焚烧纸钱,将两碗犹带着温热的腊八粥恭敬奉在父母墓前。

“父皇,母后,今日女儿一人前来。”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陵园中显得格外清晰,“阿承与友人远游,年关怕是赶不回来了,待他归来,女儿定押着他先来给您二位磕头。想来父母知晓我和阿承这些年里去到过许多地方,心中也是欢喜的。您二位总说天地广阔,不该困于一处……”

赵寻英对着石碑絮絮叨叨许久,直到望着漫天渐密的飞雪,笑了笑,细声道:“今日天寒雪急,女儿一路过来已是耽误许久,若再不回,怕是身边人就要急坏了!待到年节正日,女儿带着上好的佳酿再来看您二老!”

赵寻英深深三拜,便起身往回走。来时若有若无的飘雪,此刻已化成了鹅毛大雪,纷扬落下,落满了赵寻英肩头,偏偏她步履依旧,不疾不徐,身影在茫茫雪地中显得格外孤清。父母去后,世间血脉至亲,也只剩赵承这么个弟弟,往年姐弟同来,尚不觉路途远,今日独自一人,这一路的寒气仿佛直透心底。

别苑门口,贺嫲嫲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远远看见赵寻英的身影,这才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急忙撑伞迎了上去,“今日落雪不断,您怎么一声不吭就一人出门了?可是吓坏了老奴!”

赵寻英将食盒递了过去伸手拍落身上的雪,解释道,“出门时,雪尚小,谁知现下落得这般急。”

贺嬷嬷提赵寻英拍打着衣裳,禀报道:“方才您不在,来了一队人马,说是风雪太急,前路难行,想借咱们宅子避雪歇脚,讨碗热汤水。”

“不过是一群过路的,让他们在前厅歇脚便是,厨房里多备些姜汤和腊八粥,就当做是积福了。”

贺嬷嬷语速飞快,脸上忧色更重,道:“不是为着这个,是老奴瞧着……他们那架势,像是军伍中人!”

“哦?”赵寻英眸光一凝,此地偏僻,既非回京必经之路,也非出京要道。若说是京中来人,更是该知晓此处是她长公主的私宅,她沉声问,“人数几何?”

“不多,一行十几人。”

赵寻英果断道:“带我去瞧瞧!”

贺嬷嬷一把拉住她衣袖,急道:“这如何行!宅子里没个主事的男人,您这般露面……是不是不太好?”

赵寻英轻轻拂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道:“议事殿我都进得,更何况是见他们了!”赵寻英接过贺婆婆手中的伞,转身便往正厅走去。

刚穿过曲折的檐廊,正厅门口的景象映入眼帘,十几条精悍身影挺立在那里,背对着她的那人,身姿格外挺拔,肩宽背阔,正低声对部下嘱咐着。许是瞧见一女子就这般毫无遮挡地走来,对着她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眼中满是惊愕和审视。

察觉他们的目光,那背对着赵寻英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风雪呼啸,卷起他玄色大氅的一角。一张轮廓分明,被边关风沙磨砺得棱角越发锐利的脸庞,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赵寻英的视线。

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漫天飞雪中凝滞了一瞬。

随即,那人唇角微扬,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中,有久别重逢的暖意,更多的是穿透风雪,带着审视与某种深意的锐利。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字字清晰地穿透风雪:“赵寻英,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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