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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同看雪后山7

之前常听人说持盈殿常缺人手,陶茵始终不解,按理来说,御前的人当是流动性最差的,每一个近身之人定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怎么可能频频调换,有人传是当今圣上喜怒无常,若一个不留神便会被拖出去杀了。

若搁从前,她也会信以为真,可如今她只当作是讹传,是对樊龄誉的诋毁,那个性子温软时常支离破碎的男人,怎会拿人命当草芥。

与持盈殿的掌事宫女良荷学了整整十日的规矩,她便可以去殿前打杂了。

重做穗安的这段时间,比她这辈子干的活都多都重,她不晓得前世自己到底是如何熬过这一生的,但是这辈子,她一定要为自己,为榴月逆天改命。

因得和同住的另外两位换差,天不亮时,陶茵便被勒令去樊龄誉的寝殿等着伺候他起床梳洗。

踏着地上一层薄薄的雪粒子,她第一次接近了樊龄誉的寝殿,不过她仍不能近身,说是侍候,不过是站于人后端水捧物。

前方由张随带队,太监宫女站成两排,依次捧着手中的托盘行走,因天还未亮,又生怕脚下打滑,因而每个人行走时尤其小心翼翼。

张随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一眼,可每一次陶茵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每迈上一阶,陶茵的心就似擂鼓一声,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冷风顶脸,吹得她迎风流泪。

终来到寝殿前,前人在殿门前被杨京交待了几句,陶茵不太守规矩的抬眼,正好看到今日在殿前当差的何遇安。

故人重逢,她心头咯噔一下。

与三年前相比,少年高了也壮了,借着殿内传来的幽幽烛光,陶茵看到他略带愁绪微微锁紧的眉头。

无声盯了他好一会儿,何遇安似是有感,目光毫无预兆的朝这边看来,恰与陶茵四目相对。

他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出旁的情绪,一见到他,就不免让她记起之前身为何皎皎时,这位弟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

即便何皎皎容貌并不出挑,身子也不算康健,处处短板,却是何家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这样的人客死异乡,想来是何家上下许久都会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带何皎皎去梁州的人,想必更是自责更甚。

不知是不是错觉,何遇安此时此刻竟在不远处那个陌生宫女的眼中看出一丝悲悯,又有几分似曾相识。

何遇安眉心一跳,心里讲不出的滋味儿,似悲亦似暖。

“进去吧。”杨京声线一扬,吩咐众人,亦打断了陶茵的思绪,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般与何遇安对视是一件十分冒昧的事,忙将目光一并收回。

循着前人步伐,陶茵平稳前行,在路过何遇安身旁的时候,余光又忍不住看向他,直到宫人们皆入殿中,何遇安才向殿门处投以怪异的目光。

寝殿内暖意袭人,有隐隐松香气自香鼎中传来,内殿与外有一条长长的碧玉珠帘相隔,稍稍抬眸,陶茵看到了珠帘内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姿似竹,一如清风朗月,她心口剧烈一缩,刹时痛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近身的宫人端着东西进到珠帘之中伺候他穿衣戴冠,陶茵与他距离不近,也仅能瞧见他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脸。

这一刻陶茵恍惚了,恍惚到张随给她递了好几次警醒的眼神都没留意到。

直到那道珠帘被人撩开,伴随着一阵清风袭来,陶茵才终得以看清那张脸。

那人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一处留连,亦不可能再聚焦到她的身上,这一回换作陶茵的目光灼灼,瞳孔中映着那摇摆的盈玉珠帘与他的轮廓。

一层雾气充上眸子,她终还是红了眼。

明明在陶茵这里,两个人分开的不算久,可他的变化照比三年前肉眼可见,印象中的樊龄誉眉宇之间总是带着隐隐愁绪,而今不怒自威,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孤寒,仍旧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可昔日那个目光清澈且温暖的男子,却再没了踪影。

他正欲上朝,所到之处所有宫人皆不可直视,他迈出内殿的那刻,所有人都默契且规矩的将头低下,唯有陶茵木棍一般杵在那里。

一直在一旁关注着陶茵一举一动的人也替她捏了把汗,在她身后轻扯了她的袖子以作提醒,这才让她记起初来持盈殿时与大宫女学的规矩,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头垂下。

余光却仍留在那人身上。

其上绣着金龙腾飞玄色锦织袍的那道影,就在她头顶不远处大步离开,直到听到殿门大开,一股浓郁的雪气再次冲入鼻腔,陶茵才又忍不住侧了眸望向他的背影。

此刻樊龄誉正伫立于殿前,宽肩窄腰,以修长身姿迎着风雪,陶茵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此刻她莽撞的走过去,告诉他自己是陶茵,他会如何?

这股莫名的勇气顶到胸口,沸腾了好一阵,颤得她一只脚已然朝前迈了小半步,若搁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奔向樊龄誉......可如今光景不同了,他有了心爱的女子。

自己凡人一个,不再受他的帮扶,又如何敢挑战那高高在上的皇权?

那半步,连同她的目光,终还是又怂怂的收了回来。

持盈殿自有洒扫的宫人,陶茵捧着手里的托盘又自殿中退了出来,此时天光已然大亮,樊龄誉走了好一会儿了,出殿时,她还是忍不住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这副样子正巧被回头望她的张随捕捉到,他瞧四下无人便又折返回来,低低唤了她一声:“穗安。”

到底还是不熟悉这个身份,这个名字,张随叫了她两声她才清醒过来,脚步停住,木讷的转过头去。

“你不舒服?”张随上下打量,尤其是她的脸色。

“没有。”陶茵摇摇头。

“我怎么瞧着你今日有些恍惚?可是有什么事犯了难?”

自打来了这里,张随对她就格外关照,,不管怎么说,这人帮了她和榴月的大忙,可她不愿意欠张随太多的人情,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还。

倒是被张随说中了,她的确犯难,本来她想的是,来到樊龄誉的面前后同他讲放自己与榴月出宫去,可这么简单的事,她却磨蹭到了今日。

明明她是有机会的,却没有把握得住。

到底是把握不住还是她不想把握?她不敢深究,生怕窥见自己心底一直被忽略的胆怯。

“可能是第一次见圣上,有些紧张。”回想那道身影,熟悉却也陌生,再过不久,他就是别人的了,心里隐隐作痛是怎么回事?

“在圣上面前当差,哪有不紧张的,慢慢来就好了,”张随瞧出她话未说尽,却也不再深问,接着道,“一会儿圣上下朝,曾小姐会入宫陪圣上用早膳,你也进去伺候吧,外殿的差事总是不如内殿,你早些习惯也是好的。”

这差事就是扎心用的。

一起吃早饭,这听起来有多暧昧啊。

听见自己心上人要成亲本来就够扎心了,偏生还要让她去伺候他未婚妻吃饭喝水,这无疑是往心口狂捅刀子。

如果她就此拒绝,想来张随也不会为难她,可她突然冒出来个念头,她想亲眼一见那位曾小姐到底是什么模样......

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偏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

樊龄誉是辰时下朝的,抖落了一身寒气,曾锦茵早就候在侧殿,直到他入了殿门,曾锦茵才将目光自那透雪的明窗前收回来。

很遗憾,她想见的人此刻不当值。

二人似平常一样寒暄,净手,入座,宫人依次往里送吃食。

陶茵仍旧近不得身,只能在一旁端着空托盘听候吩咐,她站在屏风前,离樊龄誉不过数步之遥。

她也终于看清了那位声名远播的曾小姐,五官明朗大气,给人的感觉很是面善。

回想自己曾查到的资料,与他相携一生的女子,当真姓曾。

古人讲究聚气,偏殿设的并不算宽敞,因而两个人谈话时这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倒是没有奔放之辞,不过是些闲淡家常,说到兴起,偶尔也笑言两句。

看他这副样子,陶茵莫名窝火,咬着牙想抄起手中的木盘大步走过去照着他的后脑勺一顿狂拍。

许是心里戏太足了,以至于身还未动,却已将手里的木盘抓的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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